【鼠貓】世間無大事
(此文送醉舞府青空的儀仗生日賀,另附賀詩一首)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換一個名字。
我知道用這句話來做一篇文章的開頭並不合適,不過,這卻是我最大的願望。但是,願望這種東西就表示,你的想法很有可能是實現不了的。而做為一柄劍的劍靈,我和我寄居的這個身體都對自己的名字無能為力。
雖然比別的劍略寬了一些,但是相比起大刀,狼牙棒什麽的,我還是相當纖細的,所以巨這個字並不適合我。而闕和缺同音,我認為接近完美的我,除了名字這個缺憾外,再沒有什麽太大的缺陷。於是,每次在主人手中輕靈的舞動時,我的鬱悶就益發的深重起來。
最近,我需要煩惱的事情又多了一件:那就是,主人把另一把劍掛在我的旁邊,難道,我要失業了嗎?打量著身旁這柄一白到底的同伴,它還沒有劍靈,也就是說它還不夠老,呃,我是說它的年代還不夠久遠。不過,它的名字也同樣的不適合它,想到這裏,我不禁有種同病相憐的感受。
畫影,是誰想出這兩個字的呢?畫,那是筆墨紙硯做的事,而我們是劍,這個字根本體現不出我們的職業特點。而影子則是黑色的,與它的白色更不相襯。
正當我在思考名字、失業,以及此外的林林種種時,門外傳來一片吵吵嚷嚷的聲音。唉,人類就是這樣,明明沒什麽大事,總要叫得天都塌了一樣。
象是當年主人要帶著我去行走江湖的時候,就有個胡子花白的老頭拽著我哭喊:“少爺,展家可就剩您這一根獨苗了,江湖凶險,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向死去的老爺夫人交待啊。。。”後來,我和主人在江湖上整整遊曆了三年,還闖下了南俠的名頭,不是都好端端的嗎?
後來,主人遇到了一個臉黑心更黑的人,還有一個臉白心卻不怎麽白的人,被他們拐進了一個叫開封府的地方。對我而言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呆著,每天太陽照樣升也照樣落,主人也一樣吃飯睡覺,帶著我去打架。但卻時常有人跑到主人麵前大喊:“堂堂南俠,居然做了朝廷的走狗,簡直是武林之恥,我今天要代表……”他們有的被主人請走,有的被主人踢走,以至於我很少能聽清他們到底代表了什麽。不過,看主人就多了一套紅色的新衣服,別的都沒改變,也就知道,這些其實都沒什麽大不了的。
門外的叫嚷聲更近了,但那與我無關。繼續看著身邊的同伴回想起那一天,主人帶著我去了一個叫陷空島的地方,我不喜歡那裏,因為水氣太重,這不利於我保持自己光潔的外表,很容易生鏽的。
還好主人沒在島上呆太久,幾天之後,他就和另一個被叫做老鼠的人一起回到開封府。也就是在那時,我第一次見到畫影,不過當時畫影並沒有和我掛在一起,而是跟那隻老鼠住在另一間屋中。
但現在,我又打量了一下身旁的畫影,它掛到這兒,那我是不是要搬家了呢?換主人這種事對我是習以為常,但還是做點心理準備的好。不知道是不是換給那隻老鼠,相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主人,因為不管怎麽來說,貓也是比較大隻一點的吧。不過,就算換了,那也沒什麽大不了。
門外的叫嚷聲更近了,聽得出來是那隻老鼠的哥哥們。“展昭,你怎麽可以和五弟在一起。娶妻生子那是人倫大事,你們兩個男子成什麽體統?”
主人沉默著,而我看著從窗外斜進來的金黃而明亮的陽光,還有那在陽光裏輕輕飄浮的塵埃。人倫大事,大事,這世間哪有什麽大事呢?還不是花照開,雨照下。
後來,那隻老鼠來趕走了他那幾位哥哥,拽著主人進了屋,握著他的手說:“貓兒,你別管大哥他們怎麽說。我是定要與你生生世世相守的,你也應了我,不許食言。”
而主人輕笑起來,神色一如往常:“玉堂,展某可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然後,呃,然後的事我不太好說,不過,果然如我之前說的,沒什麽大事嘛。
那天以後,畫影就一直掛在我的旁邊,不過,用它的人還是那隻老鼠。換而言之,就是那老鼠和我的主人住在一間屋裏了。不過,這個我可管不著,反正我沒有失業的麻煩就是啦。
往後的日子也是平平淡淡的這麽過著。直到有一天,畫影不見了,那隻老鼠也不見了,而主人成天皺著眉頭。雖然我一直相信這世間本沒有什麽大事,但這一回卻隱約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再往後,我和主人去了一趟襄陽,從沒有那次,我在主人臉上見到那種狠烈的表情;也從沒有哪次,我的身上濺了那麽多的血;更沒有哪次,主人竟忘了要把我擦幹淨。難道這次真的出什麽大事了嗎?看著身後火光淒烈,坍塌轟鳴的高樓,我第一次對自己世間無大事的理念起了一絲懷疑。之後,血光蒙蔽了我的靈竅,隻剩下滿世界的鮮紅,湧動著,旋轉著,流淌著,不休不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感覺到有一塊柔布抹開那些血腥與鮮紅。再度看到主人時,他正斜靠在床頭,而**正躺著那隻老鼠,滿身裹滿白布,斜著腦袋看主人用半濕的棉布擦拭我。切,不就是洗澡嗎,有什麽好看的?
“貓兒,”那老鼠的嗓子有些沙啞,不似以前的明亮,不過還算好聽。“這血都快幹了你才記得擦,真是糟塌了這把好劍。”
主人張了張嘴,但什麽也沒說,隻輕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理那隻老鼠。不過,聽了這句話,我決定要喜歡這隻老鼠了,雖然他搶了我的主人,但是能看出我的好來,還算是有眼光。
正當我身上越來越光潔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老鼠的幾位哥哥走了進來,他們幾個的臉色有些怪異,幾人你推我,我推你,一陣之後,那個留長胡子的人走上前一步說:“五弟,我們幾個做哥哥的都想過了。你想和展昭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你大嫂說的是,這斷袖之事古來有之。隻要你好好活著就好,別的事都沒什麽大不了的。”
話音才落,主人的手抖了抖,而旁邊的老鼠也是一臉驚喜。有什麽值得這麽高興的嗎?我就說了,這世間本無大事,不過是庸人自擾之嘛。
青空的儀仗
青空
給你翅膀的痕跡,對誰說風
吹過的樣子也是溫柔
那些被趕過山頭的雲朵
收留暮雨的地址
寫滿葉子,也寫滿細瘦的梅枝
沒有抬頭的那些時候
想對你,撥五十弦
聽歌聲與回聲疊成晚歌
染大段的緋紅
就讓一些字眼從此改了顏色
的
馬蹄踏花的聲息,從我們的安靜裏路過
抽些細小的空白繡在日子裏
雨入荷池
與遊魚有關的疑問劃上句點
悄無聲息地入睡與醒來
所有的夢都
不可輕與人言
但,開滿花的枝條敲打窗欞
它們說:夢囈裏,名字有醉人的香
儀仗
請讓,那一身紅,騎白馬,路過青瓦的屋簷
清晨撩起的簾幕垂不下一把幽惶
我們看故事,聽故事,說故事
又在故事以外望見彼此
給你的句子卷不出三千年的沉重
開道的鑼聲敲碎凝眸
在青石路上,滿地鋪成
化水的猜想和結冰的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