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寒燁來了以後,江津發現,咕咕莫名乖了許多。

前些日子上竄下跳的毛病不治而愈。

……

這一日,江津又被範不啻騙去修煉到深夜,返回小院的時候,已是星河漸現。

浴桶中依舊為他備好了溫熱水。

江津怕有詐,偏房裏裏外外尋了個遍,皆不見寒燁蹤影,暗想,這麽晚了,那家夥應該已經回雜役院了罷。

於是才放心脫衣沐浴。

沒有寒燁騷擾,江津的心情很是暢快,還哼起了小曲,沐浴完畢,取了塊白帛隨意遮擋遮擋,便進了臥室。

修仙之人本可不眠,可江津覺得,若是連睡覺這等爽快的事情都沒了,這仙修得也是沒趣。

他撩開床簾,卻見一張熟悉的麵孔——寒燁竟與他一般,隻圍了塊白帛,不安分地躺在他的**。

寒燁的身材頎長矯健,實打實的俊男,身上又有股幹木香味,此情此景,讓江津也有些把持不住。

“大……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我等賢弟等得有些乏了,便泡了澡,想在此困一覺。”寒燁佯裝打了個哈欠,道,“賢弟這床倒是軟得很,甚得為兄心意。”

那床褥子是江津用新采摘的雲棉織的,又鬆又軟,自然是舒適。

江津心中罵道,一個踏入元嬰境的人,豈會覺得困?分明是想撩騷他。

“那大哥好生在此歇著,小弟去雲閣再修煉修煉……”江津訕訕道,遮體的白帛又拉緊了幾分,想趁自己衝動之前逃離現場。

“且慢。”寒燁挽留,又道,“賢弟,莫非是忘了許諾過我什麽?”

“什……什麽?”江津明知故問。

“雙修。”

未等江津應答,寒燁施法,一股靈力將江津推向床榻,江津跌入軟塌之中,寒燁一個翻身,將江津壓在身下,把住了他的雙手,令江津動彈不得。

江津瑟瑟,心道,莫是今晚逃不掉了罷?

“賢弟,我有一股濃濃的純陽之力,想要輸送給你。”有些霸道。

江津:“……”一股?濃濃的?純陽之力?

二人肌膚相親,江津感受到寒燁胸膛傳來的體熱,聞到寒燁急促的鼻息,寒燁的下巴便抵在他的喉尖上,那深邃的雙眸透露的目光炙熱又急切,等著他的回答。

好似一座蓄勢的熔岩火山,隻待片刻便能洶湧噴發,直至雲端。

如此曖昧的氣氛,江津心跳急促,腦子一片空白,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欲拒還迎。

最後隻低聲道了一句:“那,大哥……你輕一點。”

寒燁一愣,解釋道:“賢弟放心,你我靈根雖屬性不同,但你我靈田已相連相生,我體內火屬性的靈力至純至陽,也能為賢弟所用,定不會傷賢弟半分。”

言罷,隻見二人下腹靈田處,隱隱有靈力波動,片刻之後,一股濃厚至純的靈力,從寒燁的丹田傳至江津的靈田之中。

江津體內的靈田,原本隻有一小片靈力之湖,寒燁傳輸給他的靈力如磅礴雨下,靈力之湖暴漲為靈力之海,漂浮的水蓮也迅速生長,最後長成如漂浮的冰山一般大。

江津:“……”真的隻是純潔的靈力傳輸?我?

該高興還是該哭泣?

輸送完靈力之後,寒燁起身,長舒了一口氣,神情輕鬆了許多,道:“憋了許久,終於把這股靈力釋放出去了,有勞賢弟了。”

接著又解釋道:“這幾日夜裏,我皆在修煉《雙星訣》,因賢弟不在身旁,那本應二人吸收的靈力,皆集聚在我體內,我的靈田已負載多日,今日終得一泄。”

江津:“……”

雖是撿了個大便宜,無需修煉便漲靈力,可江津卻高興不起來。

“這便是大哥所說的那股濃濃的純陽之力?”江津問道。

寒燁也明白了其內涵,邪邪一笑,道:“不然呢,賢弟以為是何物?”

“我……”江津無言。

“若是賢弟想要另一股濃濃的純陽之力,為兄也是不吝賜予的。”寒燁俯身,臉龐再次靠近江津,道,“不過為兄覺得,不若你我結為夫夫道侶後,再行此事更妥當些,也好有些儀式感……賢弟若是等不及了,不如早些應允了我。”

“應允什麽?”

“自然是拜堂成親。”

江津不知如何應答,扯了扯被子蓋在身上,轉移話題道:“大哥方才不是說乏了嗎?早些困覺罷。”

“今夜趁你在,我還想運轉一番《雙星訣》。”寒燁道。

“可需要我配合你?”江津也不好自己躺著,欲要起身,卻被寒燁按下,寒燁笑笑道:“賢弟睡吧,為兄說過,修行一事一切皆有我,你隻管放心。”

《雙星訣》運轉,樓房之外,蒼穹之上,深夜中天雷星、火星、水星和木星大放異彩,再往北一些,某顆不知名的極星,也在閃爍著黯淡的光芒。

星辰之力傾瀉而下,跨過夜空,穿過雲層,繞過樓宇,自天窗墜入至二人體內。

江津覺得身子輕盈,恍若躺在雲間,甚是舒適,也不知何時,沉沉睡去,再睜眼已是天明。

寒燁為他熬了小米粥,早已離去。

……

自那夜以後,江津每夜返回小院,便會見到寒燁隻裹著半透的白帛在床榻之上等著他,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

……

這一日,七道彩光自四處飛速向連雲宗歸攏,最後在連雲宗上空結成一道彩霞,甚是壯觀。

江津知曉,這是在外的七位長老歸來了。

這連雲宗裏頭,若是論實力,最強的絕非範不啻這個宗主,而是長年遊曆在外的七個長老,或是隱匿修行,或是曆險以求機緣,亦或是探窺天機。

而範不啻,隻不過因天資尚可,被七位長老選中,立為宗主,以掌管連雲宗大小事務。

那七位長老,個個都是洞虛境的存在,弱些或三五階,強則已至瓶頸,有望突破大乘境。

江津與師尊範不啻於大殿之上迎接七位長老的歸來,七道彩光自天而降,落於七殿柱前,隻見個個都是神采奕奕,相貌瞧著不過二三十歲,實際年歲卻是不知。

“弟子範不啻見過諸位師叔。”

“徒孫江津見過諸位師祖。”

七位長老微微點頭,那為首的郭絳長老,身著藍袍,也應是修煉水係功法,道:“範小子,我等離開連雲宗不過三十餘年,眨眼間,不料你也突破了回玄境了,想來也是有些天賦的。”

“弟子愚鈍,勤能補拙而爾。”範不啻謙道。

“咦——”郭絳長老驚奇道,“你這小徒弟,倒是有趣得很。”

言罷,身子化作水霧,一閃,已經移至江津麵前,抓住了江津的手腕,閉眼細細感受著。

江津感受到了長老的靈力順著自己的經脈在體內穿梭,卻不敢有絲毫的違抗,洞虛境的老東西,不是他一個小白可以抵抗的,一個彈指便可滅了他。

江津心中亦有所顧忌,生怕眼前的郭絳長老發現他體內的星辰之力,本門弟子修煉外籍功法,那是大罪,於是心中暗暗想好了托詞。

因離長老甚近,江津明顯看到郭絳長老臉上先是有了一絲細微的震驚,卻趁人未發覺之前,精巧地用笑容掩蓋了過去,高興道:“不錯不錯,水木係雙天根,靈力也很醇厚,是個好苗子。”

“郭老,你方才不是說他有趣麽?這有趣在何處?光是雙天根可算不得有趣,值不得你這般關注。”另一位紅袍的女長老問道。

“雙天根還不夠有趣嗎?你莫非是在外眼光闊了,就輕易覺得雙天根也算不得什麽?”楊絳懟道。

放眼整個靈境,雙天根,外加八十一靈穴,確實也不算什麽逆天天才。

天才,至少也是三天根了。

那紅袍長老訕訕退下。

可江津也同樣疑惑,以諸位長老的境界,一眼便能探出他的雙天根,這實在不值得郭絳長老這般關注,還特意前來用靈力探了探。

加之,方才看到郭絳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震驚,江津便更加疑惑——他究竟發現了什麽?又為何有意隱瞞眾人?

身處修仙的靈境之中,縱是一門同宗,亦是弱肉強食,江津不得不多留了個心眼。

郭絳又道:“不啻,你此番敲響連雲宗天鍾,召集我等七位長老歸來,是有何急事?”

其餘六人亦是等待範不啻解答。

範不啻上前解釋道:“此番勞駕諸位長老歸來,是有三件事要與諸位長老商量。這其一,諸位長老也看到了,弟子不才,古稀之年才堪堪踏入洞虛境,我欲閉關修煉,或許有生之年可觸及洞虛境的瓶頸,以求多些壽辰……我欲要立小徒江津為新掌門,按規矩,是要諸位長老點頭的。”

郭絳等人臉上立馬有些不喜,此等小事,竟讓他們跑了一趟。

“你既是宗主,你來做主便是了,規矩也不是死規矩,往後,此等小事就不必叫上我們了。”又一位黃袍長老站出來道。

連雲宗宗主之事也隻是小事?

範不啻心中萬般難受,也唯有忍著,接著道:“其二,諸位長老可記得,我們與嵐雲宗的約定,每百年間便派新銳弟子比試一番,勝者可奪回雁雲刺……這次,我欲派江津和蘇奕二人前往比試,或有一線獲勝的機會,想請諸位長老回來稍加指導。”

若是能有洞虛境大拿稍稍指點,實力或許可短時增長不少。

事關連雲宗榮辱之事,範不啻本以為諸位長老應會重視,一口應下,不料卻是見另一番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