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是為了我才打的。

林遷西就是意外, 沒多少驚喜:“難怪叫我們練球,你連說都不說一聲啊, 哪有這樣打比賽的。”

“我覺得上次那個來找宗城的美女說得挺對的,該讓你去打一打比賽,又怕你頭一回上賽場會緊張,就沒直說,你看,果然一把晉級了吧!”吳川語氣挺得意,輕鬆把人送進五十強, 當然得意。

林遷西“嘖”一聲, 還是沒什麽可高興的:“我是喜歡打台球,可現在打什麽比賽,我都高三了。”

吳川語氣一下變了:“林遷西,我都快懷疑你是不是換了個人了, 你這滿嘴好學生的口氣是怎麽回事兒?”

林遷西歎口氣:“沒事兒, 你會習慣的, 要不然你去跟老周取取經,他比較有經驗。”

“……”吳川像是無語了兩秒,才接著說:“算了, 不跟你扯,我不考慮你也得考慮宗城吧,早打聽好了,知道你們剛開課, 還沒開始上高三的內容, 這兩天都在講試卷呢,剛好這比賽就這兩天,占一下課問題不大, 你這是瞎擔心。”

林遷西手機貼著耳朵,腳踢著雜貨店外邊兒的路牙子,很真誠地說:“可是我要考大學,打比賽給高考加分嗎?”

吳川語氣一股“我服了”的味道:“你問我要分要上癮了是吧?”

“加嗎?”

“不加!”

“哦,”林遷西說:“那我打它幹什麽?”

又要耽誤學習,又不加分,那都成了考大學的阻礙了,為什麽要打?想打也要克製啊。

“唉,林遷西,”吳川也挺真誠:“台球比賽是不加分,可是你還有跑步快這個強項,田徑是可以作為體育特長生參加高考的。”

“嗯?”林遷西抓住重點:“那我不是該去練跑步嗎?”

吳川忽然有點兒急了:“你怎麽說來說去都是高考,不會是想放棄這次比賽吧?”

林遷西說:“不行嗎?”

“別,林遷西!”吳川說話速度都快了:“你再想想,考慮清楚了,明天早上到學校說,咱倆當麵說行不行?我就怕你衝動,這真是個好機會,你又有天賦,多難得啊!”

林遷西聽著他那語速,都擔心黑竹竿兒給閃了舌頭,咧一下嘴角:“行吧,我當麵跟你說,省得你覺得我衝動。”

“你……”吳川可能是聽出他還是想拒絕,話都要說不出來了,氣的當場就把電話掛了。

林遷西又踢一腳路牙子,手指插進頭發裏抓了抓,一隻手拿著手機,點開微信,對著那燈塔頭像看了看,還是沒發消息,手機一收,轉頭去給楊銳鎖門。

真不是時候,為什麽要高三打比賽,他還要學習。

台球可以不碰,但是學習一定要學,畢竟他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這個了。

宗城翻著手機,看到了薑皓發來的微信。

早就猜到了個大概,看到後也就沒有多意外。他一邊看,一隻手還在往狗盆裏倒狗糧,湯姆在他腳邊嗚嗚地叫喚,蹦蹦跳跳,他隨手摁了一下狗頭,手指點出“八中乖仔”的微信。

林遷西沒有消息過來。

宗城上下翻一下,好像也沒什麽好發過去的,難道要互道一聲恭喜?早知道就不走了,應該留著再跟他練一下球的。

他手上點兩下,剛要退出微信,季彩的微信對話框跳了出來。

--發給你的東西幫到西哥了嗎?

宗城站起來,坐到椅子上,一隻手打著字。

--談不上幫,也就隨便看看。

季彩很快發來下一句。

--這意思是他還不知道是吧,是你自己問我要的吧?

宗城沒回複,他有時候不想說話就直接不說,熟悉他的人也了解,沒必要回了,再回下去會沒完沒了。

退出微信,發現手機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未讀的短信,一點開,跳出來的那條來自沒有名字的號碼,和以前一樣,內容大同小異——

“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我是你老子,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你對得起誰!你這種東西……”

宗城冷冷掃了一眼,懶得去看後麵說了什麽,點了清空,按滅手機,隨手扔在小桌上。

他這種東西,什麽東西?

這居然是個當爸的人罵兒子的話,還要兒子對他負責,真夠諷刺的。

更諷刺的是他還要一直無休止地被騷擾下去,否則顧誌強馬上就會找上顧陽。

宗城一隻手按兩下太陽穴,聽見門被敲響了。

他歪頭看著門。

敲了三聲,一聲比一聲輕,都能想象得出外麵那人敲門時漫不經心的樣子。

湯姆已經主動往門口跑了,這是養成習慣了。

宗城站起來,走過去拉開門,外麵的人晃一下肩,煩著似的,手還打算再敲,轉頭過來,對上他的臉,才停住了。

除了林遷西,還能是誰。

“來上門報喜?”宗城問。

林遷西笑了:“你已經知道了啊,那我不用說了。”

“知道了,一杆晉級,然後呢?”宗城說話時從門口讓開。

林遷西卻沒進來,摸一下鼻子說:“我不打算打那個比賽了。”

宗城看過去:“為什麽?”

林遷西輕輕“嘖”一聲:“不是時候吧,這時候打台球,耽誤上課,我還怎麽考大學,又不給加分。”

宗城倚著門框,盯著他:“你真不打?”

林遷西皺一下眉,又笑笑:“不了吧。”

宗城沉默了幾秒,忽然問:“那個參賽資格證明表,薑皓說兩張都給你了?”

林遷西想起來,把肩膀後麵的書包拿下來,拉開拉鏈,從裏麵把薑皓給他的表拿出來:“在這兒呢。”

宗城抽了一張,轉身說:“你等一下。”

林遷西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莫名其妙就等著了,也沒想起來要進門。

宗城走到小桌那兒,在椅子上一坐,拿了筆在表上迅速寫了什麽,然後擰上筆,又拿著那張紙走回門口,遞給他:“我簽過名了,表給你,你自己決定,真要不打就撕了,要打就連你的一起交上去。”

林遷西接了,看到上麵要本人簽名的地方果然簽上了“宗城”兩個字,反應過來:“你幹什麽,你讓我定?我不打你也不打了?”

“嗯。”宗城說:“打個人晉級我沒有需求,打二對二我沒搭檔,那我還打什麽?”

“……”林遷西有點兒懵:“我操?你沒有需求?”

“沒有,這本來就不是我計劃裏的東西,所以你自己定,我看你安排。”

林遷西回味了一下,又摸一下鼻子,有點兒不對味:“我忽然就猶豫了怎麽回事兒,這感覺怎麽就像……你是為了我才打台球的呢?”

宗城看著他,目光淡淡的,看了幾秒,手一拉,合上了門,聲音隔著門傳出來:“不接待嘴騷的,沒事兒你可以走了,我做題了。”

“操?”林遷西麵朝門站著,咧了咧嘴,心想這話說得是挺騷的,人家憑什麽就是為了你打球啊,真太自戀了。

他把表塞回書包裏,又背到背上,下樓回去。

是真的,剛才拿到那張簽過字的表時,他真就猶豫了,忽然就覺得可能該去打。

宗城真沒再問,完全交給林遷西決定。

第二天早上,他還是跟平時一樣出門去學校,遠遠的,還沒到楊銳的雜貨店外麵,他就先往打台球的那間屋子看了一眼。

昨天應該是林遷西鎖的門,現在門已經開了,一個穿著藍白校服的學生背著書包,從那門口經過,進了隔壁的雜貨店。

離得遠,但宗城還是看了出來,那是秦一冬,可能又是來找楊銳的。

楊銳昨天不在,今天開門早,正坐雜貨店裏吃早飯,聽見一聲“銳哥”,抬頭就見秦一冬進了門,打招呼說:“這麽早來我這兒,有事兒?”

秦一冬從口袋裏掏出一團皺巴巴的紙,遞過來:“我昨天走太急,在這兒買了東西忘給錢了,這裏麵是錢,你幫我給他。”

“給誰啊?林遷西?”

“就他,昨天他站店,我在他手上買的東西,當然給他,十四塊五,不少他的,讓他自己再回頭跟你對賬。”秦一冬把那團紙放他吃飯的小折疊桌上。

楊銳嚼著鹹菜說:“十四塊五是吧,我看到賬本了,他記自己名兒下麵了,你別給了吧。”

“我要他墊什麽?”秦一冬頓時沒好氣,臉都漲紅了:“他自己窮成什麽德行不知道嗎,我就來買個東西,該多少就多少,你替我給他。”

楊銳看他這樣兒,就猜昨天八成是鬧了不高興,岔了個話:“你昨天來的時候他在打台球吧?”

“嗯。”秦一冬嘀咕:“高三了,要打就打點兒像樣的吧,說不定還能混口飯吃,在這兒打什麽……”

“人可不打算混飯吃了。”楊銳說:“你還不知道吧,林遷西說要考大學呢。”

秦一冬愣一下,把桌上那團紙又推一下:“隨便他,現在民辦學校分都不低,還貴,他那幾分吹什麽牛,錢給他,我要走了。”

楊銳眼睛正好看到了門外麵,當即喊一聲:“宗城!”喊完手上拿了那團包錢的紙,“正好,不用我給了。”

宗城遠遠過來,就這會兒功夫,都快走過去了,聽到楊銳聲音,站在了路邊上。

楊銳拿了那團紙出來:“這個你帶給林遷西。”他說著想把外麵那層紙剝了,直接給他錢。

秦一冬從雜貨店裏追出來說:“就這麽給他吧銳哥,我怕錢太散會丟,你別把紙撕了。”

楊銳聽了這話就沒撕,把紙給宗城:“帶一下,反正你倆天天都在一塊兒。”

宗城聽到秦一冬說錢就知道怎麽回事兒了,本來不想摻和,何況林遷西都說是自己欠的,但楊銳衝他遞眼色,悄悄往後麵的秦一冬身上瞄,小聲說:“那小子有情緒,照顧一下。”

他隻好拿了,揣進褲兜,什麽都沒說。

楊銳回店裏繼續吃早飯去了。

宗城剛要走,秦一冬走了過來,直走到他麵前,他就又停了一下。

“昨天那樣,挺不好意思的。”秦一冬說話表情有點兒不太自然,畢竟彼此還不熟:“我想看看你水平怎麽樣,才想跟你打一局,沒有別的意思,可能是我當時口氣不太好。”

宗城往前走:“你想看我水平隨時都行,我等著。”

秦一冬還沒找到話接,他已經在眼前走了。

到了學校裏,早讀還沒開始。

宗城一進教室,看到林遷西坐在最後一排的座位上,身上穿著普通的白短袖、牛仔褲,坐那兒時稍微往上提,露出一截緊窄的腰線,一頭黑漆漆的頭發特別紮眼。

前麵的王肖回頭坐著,有點兒激動,還好比較克製,壓著聲兒沒喊:“臥槽,西哥你那水平不去打比賽,你想什麽呢?你該去教一教外麵的小學生做人啊!”

“是啊西哥,去啊!”薛盛在旁邊附和。

孫凱也說:“去,西哥,打比賽有什麽不好的?拿獎不爽嗎?”

宗城走過去,放下書包,坐下來。

林遷西頓時扭頭看他:“真他媽艱難,我昨天思考了大半夜。”

宗城說:“不用跟我說,你決定。”

“……”林遷西又想起他那張幹脆的簽字表,不做聲了。

薑皓從前麵回頭,看著宗城:“吳川都要急死了,就等你們倆了,到底怎麽說啊?”

宗城朝林遷西看一眼:“問他就行了。”

薑皓頓時看林遷西。

林遷西站起來:“算了,我去見吳川了。”他朝宗城伸出一隻手,“能讚助一支煙嗎?乖仔想來一分鍾的放鬆。”一個比賽,猶猶不決的,都讓他心煩了。

宗城從書包底下摸出煙盒,打開,讓他自己抽。

林遷西抽出一支,順手拿了他的打火機,收在口袋裏,準備出教室。

“等一下。”宗城想起給他帶的東西了,從褲兜裏掏出那個紙團:“秦一冬還你的錢。”

“……”林遷西接住,看看他。

宗城已經去拿了書攤桌上,準備早讀了。

林遷西不用想也知道那小子肯定去楊銳那兒還錢了,太符合那小子的脾氣了。

他把那團紙往兜裏一揣,出了教室,去了教學樓最邊上的男廁所。

廁所裏沒人,林遷西踢開一間隔間,門一關,“呲”地撥了打火機點上煙,塞嘴裏,想著待會兒見到吳川要怎麽說才能讓他意識到高考的重要性要超過比賽,一邊在心裏麵打著草稿,一邊低著頭,打開那團紙。

裏麵一張十塊,四個硬幣,還有個五毛的硬幣,果然一分不少。

他拿出那十幾塊錢,隨手揣褲兜裏,打算把包錢的那張紙給扔進紙簍,忽然看到上麵好像印著“台球”兩個字,沒急著下手,把皺巴巴的紙展開,看清楚了上麵完整的字——

斯諾克台球錦標賽高中男子組地區賽報名表。

林遷西眼睛不動了,煙也忘了抽,目光像定在了上麵,好半天,翻過來看一眼,又翻回去,仔仔細細地再看一遍,冷不丁地咧了嘴角,抬起頭,咬住煙嘴,像是後腦勺被猛敲了一下,悶疼。

“傻逼……”他笑起來,叼著煙,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語:“真是個傻逼,多不多事兒啊,老子都五十強了,還用得著報名嗎……”

難怪昨天跑去要打台球呢,秦一冬,真是傻逼透了。

他拿出嘴裏的煙,在地上狠狠踩滅了,胸腔裏吐出口氣來,把那張紙在褲兜裏一揣,拉開門就出去了。

宗城在早讀課鈴聲響的時候看到他進了門。

林遷西一陣風似的跑進來,到後排,拖了書包,找出了那兩張表。

“做好決定了?”他問。

林遷西說:“吳川說他直接跟學校那邊請好假了,讓我們帶上表去參賽就行。”

薑皓回頭看他們:“這是要打了?”

宗城看著林遷西。

林遷西拿上書包說:“打!”

比賽今天就得接著打,結果差點打不成,吳川急得不行,好不容易得到林遷西肯定的答複,早就提前去賽場準備了。

林遷西和宗城去跟他碰頭的時候,他正在昨天打比賽的地方等著,背後就是那快剝了漆的“市體育文化中心”大門牌子。

薑皓也來了,跟在兩個人後麵,搶先跑過去說:“老師,我先不用上了吧?”

“你不用,這回主賽是二對二,你替補,主要打一下個人分。”吳川擦著頭上的汗說。

薑皓鬆口氣:“那就行,我前麵打一天累死了。”

吳川跟他說完就朝那兩個人招手,往裏麵走:“快點兒吧,為了等林遷西這尊大佛也太難了。”

林遷西跟上:“不糾結了,我打了。”

“你個分奴!”吳川噴他。

“嘿。”林遷西居然還笑了。

裏麵那棟樓就是這小地方唯一像模像樣的體育場館了,但也又破又舊,走進去,頭頂吊燈都是上個世紀的荷花造型,腳步重點兒都像是能被震掉下來。

吳川帶著三個人上樓,到了三層,一直走到頭,那裏開著個門,裏麵的光不明不暗,忽然就有了台球廳的感覺了。

“這就是主賽場,帶你們看一眼。”吳川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三個方方正正的參賽牌,一人發一個:“戴上,隔壁是等待廳,裏麵有練手的球桌,你們去那兒等著,我還得給你們弄衣服去,急急忙忙的,什麽也沒準備好。”

說完也不等他們說話,人就像黑竹竿兒一樣匆忙晃走了。

林遷西把牌子收口袋裏,看宗城已經進隔壁了,跟過去。

一進門就是說話聲——

“這小破地方真麻煩,來一趟折騰死了,幹嘛在這兒比賽?”

“為了好晉級啊,你去大地方打,第一輪就把你給淘汰了。”

“媽的煩死了,我一來就上火,嘴裏起倆大泡!鄧康跟我住一屋,還被蚊子咬幾個大包,這兒蚊子真毒!”

兩張台球桌邊上坐著一群人,都穿著白襯衫,外麵套黑馬甲,統一的衣服,脖子上掛著牌子,看起來是一起的。

薑皓找了張凳子坐下來,小聲跟宗城吐槽:“這是來了一群金蛋吧?”

林遷西在旁邊拖了張凳子,看了那群人一眼,是挺像金蛋的,一看就是其他地方來的。

那群金蛋已經看著這兒了,主要三個人一起進來也顯眼,何況穿的也隨便,跟這裏麵是兩個畫風。

“宗城?”裏麵忽然有人出聲。

林遷西看過去,說話的是個挺魁梧的男生,臉朝著這兒,盯著他旁邊的宗城,看人眼睛斜斜的,不太像個好鳥。

頓時一群人都看過來了。

林遷西憑直覺就看出這不像好鳥的就是這群金蛋的頭兒,轉頭低聲問:“你認識啊?”

宗城看了對方一眼,沒搭對方話,隻回答了他的話:“以前學校的。”

“我操?那些都是你以前學校的?”林遷西有點兒沒想到。

薑皓也意外:“這麽巧啊?”

“就他是,其他人不認識。”宗城低聲說。

林遷西“哦”一聲。

“我說怎麽見不到你了,原來窩到這小破地方來了。”不像好鳥的男生還看著宗城:“沒聽說你還打台球啊。”

旁邊有人問:“那是宗城?你們學校那個牛逼哄哄的宗城?”

宗城終於看了那兒一眼:“你現在聽說了。”

不像好鳥看他旁邊的林遷西:“你們這樣來比賽?搞笑的嗎?誰是你搭檔,就他?”

林遷西聽到他這口氣,眉毛就不自覺挑了一下,這他媽是來找茬的吧。

“那貨跟你有仇?”他動著嘴皮子,低聲問宗城。

“有病吧。”宗城淡淡說。

“晚期了。”林遷西咧起嘴角。

“哎!”不像好鳥看到他嘴動了,叫他:“你笑什麽?”

林遷西嘴角揚更高了:“我笑還要你同意?”

對方忽然走了出來:“有種來打一局。”

後邊的人拽他一下:“幹嘛啊鄧康,馬上都要比賽了。”

林遷西腳一動,剛要站起來,宗城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按,又把他按坐回去了。

“幹嘛按我啊?”林遷西臉上笑出痞樣:“我想當老師,去教小學生做人。”

“你坐著,”宗城說:“不要打場外球。”

“?”林遷西問:“什麽意思?”

“從現在起不要隨便動手打球,留著精力打比賽。”宗城低低說完,站起來,看著那個鄧康:“要打嗎?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