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掏錢買名字
辛繼榮沒答應。
“隻買一個, 裝修完夠住就行，我另外在那新小區租了一戶，咱們暫時先住那。”說罷還補充一句, “咱們四個。”
嘴巴上笑容藏都藏不住。
辛甜看向媽媽, 開心的就撲過去問。
林雪柔說：“換個環境試試看。”
班還是要上到年前，要給廠裏找人交接的時間, 應該挺快的。
廠裏麵盯著她這個位置的人多不勝數。
徐廠長在得知她要轉職後，專門見麵問了句, 還認真詢問過她的意見, 接班人有沒有推薦的人選。
想了想, 倒是說出來個徐廠長詫異的人。
“錢衛東？你確定？”J??
林雪柔認真點頭, “當初不是意外的話，本身生產線也是他負責的, 這一年多跑在業務一線，比廠裏任何一個人都要了解情況。”
家裏鬧過後，錢衛東降職, 自請去當了個小業務員。
也是真有能力, 銷售的好幾處大單都是他談成的，廠裏也有意想把人給提拔回來。
如今他爹是徹底養老了，廠裏重用錢衛東也不會再需要去刻意平衡, 看出來這點，她也沒必要再找人不痛快。
徐廠長麵上依舊平穩, “你的意見我會好好考慮的, 以後如果回來, 微電機廠也隨時歡迎你。”
……
林雪柔沒把客氣話當真, 隻開始準備交接事宜。
這時, 辛繼榮又跑了躺隔壁市。
租的房子直接定下來, 新小區房子就是個毛坯房，刮了大白鋪上地板，家具都需要自己置辦。
辛繼榮不著急，年關家具虛高，他隻定下房子，打算等便宜媳婦到時候帶閨女來看再準備。
麻煩的是小院子。
年關辦理手續當真是慢，這拖拖、那拖拖，要不是賣房子的房東著急年前出國，沒準就要等到過年後才能辦下來。
房產證拿到手，辛繼榮就思索著挪戶口的可能性，回程的路上一直在糾結。
和平大隊裏，今年倒是比去年還要熱鬧。
像是察覺到風向寬鬆，集市上麵慢慢出現紅皮炮仗，還有不少彩花。
辛甜是偷偷跟黑市以前買賣過的叔叔弄點玩玩時，才發現生產大隊裏已經有不少人家，像小倉鼠一樣偷偷往家挪。
她看方嬌嬌時，方嬌嬌就撐著下巴說起原因。
“有人問過舅舅，說是在生產隊裏玩別被外人瞧見就行，一家家就買得多了。”
至於為什麽許這話，方嬌嬌不知道，她現在在關心其他的。
“你的錄取通知書還沒到嗎？趙知青的上周就拿到手，知青點炫耀了好久呢。”
“之前報考誌願的時候，班主任就跟我說過，錄取通知書是按照學校批次不同發來的，我和趙知青又不考同一個學校。”辛甜這會才想起來，她還不知道趙知青考了哪。
“京大，他家在北京，肯定首選是北京的學校。”
辛甜哦哦兩聲，偷偷問了句，“那孫知青呢？”
自打方嬌嬌傷了腳，也跟她舅媽學著打聽生產隊裏的事情，十足的小八卦。
方嬌嬌同樣壓低聲音，“沒戲，聽說報考的同一個學校，趙知青都收到通知書了，孫知青沒有就沒了，除非二誌願考上。”
她對孫知青興趣不大，又繞回來最開始的話題。
“所以你的什麽時候到呀，我要先確定一下你入學的時間，看看那之前我腿能不能好。”
兩件事完全沒關係，被硬扯到一起。
辛甜笑方嬌嬌的邏輯，“急什麽，肯定還早著呢。”
這時，趙新麗端著陶瓷盆進來，“甜甜，嚐嚐你嬸炸的小黃魚。”
二指寬的小黃魚掛上麵糊，過油炸得金黃酥脆，光是聞著味都誘得人口水橫流。
辛甜也不吝嗇誇獎，“好像呀，我嬸手藝就是好。”側頭朝外看，還能看到廚房裏在忙碌的身影，方叔叔也在。
自打辭職之後，方叔叔知道爸爸為他這事丟了工作，上門還喝過兩次小酒。
看得出鬱悶，卻沒提再回建方縣。???
偷偷聽爸爸說，方叔叔現在十足在吃軟飯，是在跟他老娘打擂台。
可惜爸爸忙買房子的事情，一跑出去就好多天，方叔叔也就沒再上門。
端過搪瓷盆送走趙姨，辛甜不好戳方嬌嬌傷口，倆人又嘰裏呱啦地說起生產隊裏的趣事。
說著說著。
門外隊長媳婦突然喊了她一聲。
“找甜甜呀，在屋裏。”拔高聲音衝屋裏頭喊一聲，“甜甜，你姐找你。”
辛甜聽見，“估計叫我回家吃飯，我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你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下午也來嘛。”方嬌嬌在家無聊死了。
辛甜想想確實沒事，“那行。”
隻會方嬌嬌這一等，好幾天沒見到人影。
……
辛甜被叫回家，看著院子裏麵站著的陌生人，也沒想到叫她回家的不是姐姐，而是一群陌生人。
姐姐正冷著臉趕人，“不賣就是不賣，我妹妹來了也是不賣，你們現在就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辛甜看著這一幕，“姐姐，他們是誰？”
視線全部落在她身上，辛甜掃一眼，沒一個人認識的。
辛蜜沒回答，反而皺起眉頭，“你怎麽回來了？”她還想著等妹妹回來之前把人趕走。
“是我托生產隊裏的孩子幫忙，去找的辛甜小同誌，有些話，還是當事人當麵說清楚比較好。”
“沒什麽好說的。”辛蜜態度強硬。
辛甜雲裏霧裏，打量著眼前男人，寬鬆的黑色西裝穿在身上，中分長發打理得人模狗樣，可惜長了張馬臉，長發拉得他臉更長幾分。
對方倒是不在意被打量，臉上一直保持著笑容，麵對她又認認真真把來的目的說了一遍。
“我們經係統了解到，辛甜小同誌今年高考成績不錯，一看你就是個聰明的姑娘，未來肯定前途無限，這次來是想商量……”
辛蜜覺得這人聽不懂人話，“沒得商量，趕緊離開我家。”她直接上手去轟人。
馬臉依舊淡定地將話說完，“商量著買下你的高考成績，我們也會配合幫你將戶口上的名字給改掉，保證不會讓麻煩到你。”
“？”
辛甜一把拉住要鬧的姐姐，一度以為自己耳朵幻聽。
“你來買我的高考成績？”
馬臉感覺看到希望，“價錢可以談，其實像你這個聰明，換個名字後重新參加高考，明年肯定會考的更好的。”
一月初的天，有零下。
以往站在太陽底下還能感覺到熱度，今天的辛甜卻隻覺得陽光刺眼，紮得她眼睛疼。
她終於明白姐姐為什麽這麽生氣了。
“我不賣，你們出去。”
馬臉皺眉，“你還沒聽我提的價錢，如果不滿意我可以提價。”
辛甜少有地譏笑被人，“買了我的成績，你就不怕進了學校露餡，到時候被抓到可不少小事。”
馬臉以為她害怕，鬆下一口氣解釋，“這你不用擔心，我們跟學校打聽過，進校之後有一次轉專業的機會，一切我們都會打點好，絕對不會再牽連到你，其實如今恢複高考，一起規章製度都還不完善，查不到的。”
對方說得理直氣壯，仿佛，隻是花錢買個小東西。
辛甜覺得和他說不下去。
“不賣。”
馬臉被打斷，好聲好氣地勸說卻一再被拒絕，火氣也直接竄上來。
“你可要考慮好了，現在答應還有利可圖，別到最後芝麻西瓜全丟了。”
辛蜜護著妹妹，“你威脅我們？”
“聽出來就好，我最後問你……”
辛甜不想從他嘴巴裏在聽那些倒胃口的話，轉身端起牆根鐵架子上的盆，結結實實潑對方一身。
為顯風度，對方幾個人穿的都是西裝，裏麵配的毛衣，隻是被假領子給遮住了。
兜頭一盆冷水潑下來，頭發貼在臉上濕噠噠地在滴，西裝不防水，直接從外套滲進來浸濕毛衣，其次是秋衣。
小風吹過，一群人渾身哆嗦著，徹底壓不住心頭的火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等著瞧！”
辛甜見他們還囉嗦，端起盆還要去裝水，幾個人慌張地往外跑，嘴裏還碎碎念著鄉下人真沒素質。
氣得辛甜將盆丟在架子上，哐當響的聲音讓外麵幾人跑的更快。
辛蜜拉起她的手，“不生氣，這種人就是鑽空子的，你看你袖子都濕了，冷不冷，進屋換個衣服。”
“好。”辛甜又露出笑容來，“我不賣，他們也沒法的。”
“那是我辛辛苦苦考來的成績，可不是用來賣錢的。”
辛蜜點頭附和，“對對對，你個小財迷畢業自己賺大錢，先進屋。”
把人哄進屋，辛蜜臉色就拉下來。
曆史上，她聽說過高考恢複時發生過許多代考、冒名頂替的事情發生，卻沒想到有人竟然大膽到直接買成績。
還有那長馬臉走之前放的狠話。
如今高考成績無法查證，對方怎麽知道妹妹考多少，一定考上的？
要是來硬的呢……
辛蜜背後驚出一身冷汗來。
等看到妹妹從屋裏換過上身棉衣，紅色的小夾襖襯得皮膚白潤，突然勾住她的胳膊。
“下午閑著也是閑著，趁著過年前，咱們去縣裏走一趟，買點東西去拜年怎麽樣？媽之前不是聽徐廠長說，徐阿姨今年在建方過年。”
辛甜說：“可是我答應方嬌嬌下午去陪她，要不然明天……”
“哎呀，我想順便去郵局問問我們的錄取通知書到沒到，我著急，等回來我們再去找方嬌嬌玩。”
“陪我還是陪她。”
“選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