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找上門算賬

最先反應過來的, 是徐詩文的司機。

見她暈倒,第一時間就將人抱起來朝車上走。

學校保安也用最快的速度趕來,“瘋子呢, 瘋子在哪?”

受上次事件的影響, 來的全部人都嚴陣以待。

有圍觀群眾指著路邊小車,“瘋子被人救走了!”

辛甜冷著臉站起身, 擋住那人伸出的手指,“同學, 話不要亂說, 我阿姨明明是在救我的過程中被人打傷, 現在急需去醫院。”

“那不是你哥嫂嗎?明明……”

很多同學, 其實沒怎麽注意到辛甜被人抓走。

反倒是徐詩文那一嗓子,才讓周遭的人注意到, 緊接著看到的,也是她單方麵毆打兩人的畫麵。

辛甜嚴肅糾正,“我阿姨是為了保護我, 是這兩個人想劫持我。”

辛蜜點頭, “對!我親眼看見,我哥哥年前入伍,根本不在這。”

林德華才不是哥。

同學一聽是自己誤會了, 紅著臉說抱歉。

辛甜算是學校的名人。

上次出事就有她幫忙,剛剛也是看到她哥嫂被打, 以為……JS?

辛甜強調了徐阿姨隻是擔心她著急。

回想起剛剛, 好像女人也隻是針對裝辛甜哥嫂的兩個人, 在場人立馬全信了。?S?

保安當即抓住林德華兩人, 帶入學校。

辛甜沒忘記路邊三輪, “保安叔叔, 他們是同夥,剛剛這兩人就是想把我抓上這個三輪。”

騎三輪的想跑,被圍觀的同學直接堵住了路,還有大膽地上前按住車頭。

“跑!看你往哪跑!”

……

寬闊安靜的病房內,白熾燈驅散一室黑暗。

十五的月亮,高高懸掛在夜空中明亮皎潔。

徐詩文坐在病床邊,順著女兒的目光看出去,握住她滿是針眼的小手,滾燙滾燙的。

醫生說,她的若若病情又惡化了。

連續四五天高燒不退,無法進食。

徐詩文撐著笑說:“等你病好了,媽媽帶你去最高的電視發射塔上看月亮,可近了。”

向若聲音嘶啞,“真的嗎?”

徐詩文點頭,“當然,到時候帶著爸爸一起,就穿奶奶給你買的那件紅裙子,你不是最喜歡了嘛。”

向若神色向往地又看向窗外,忽然說:“媽媽,我想吃蘋果。”

“真的!”徐詩文又驚又喜,她已經許久沒聽到女兒說想吃什麽。

扭頭一看,果盤裏什麽都有,就是沒有蘋果。

“媽媽現在就讓人去買。”

“想吃媽媽挑的,別人挑的都不如媽媽選的甜。”

徐詩文一顆心酸脹,“那媽媽喊護士阿姨來陪你,媽媽很快回來。”

她喊來了護士長,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向若又看了月亮一眼,喊了護士阿姨,“吃藥。”

護士長安撫道,“吃點東西再吃藥,好不好?”

向若乖巧地點頭,“一會讓媽媽喂。”

她記得,因為這幾天高燒她睡不著,醫生配了少量的安眠藥。

向若被扶著坐起來,乖乖地將藥盒攥在手中,又問護士長阿姨要了杯水,先涼在那,等待媽媽回來。

徐詩文動作很快,拎著兩三個紅蘋果回到病房,沒忘記買水果刀。

見她回來,護士長叮囑了藥的事,才轉身離開病房。

若若笑著說:“媽媽,要吃小兔子形狀的。”

她看著有求必應的媽媽出去,找到半粒安眠藥丟進水杯裏,晃啊晃啊。

藥片消融很慢,媽媽卻已經回來。

她也不嫌燙,握住水杯看著媽媽坐在床邊小水果,一刀、兩刀,拚出個小兔子來。

“媽媽好厲害。”

她忍著惡心,反複在嘴巴裏咀嚼著,怎麽也咽不下去,知道瞧見水杯裏的藥片已經看不見。

“媽媽喝水。”

徐詩文搖搖頭,“你喝。”

向若堅持,水杯最後還是被遞到她手裏,徐詩文買蘋果是跑著去的,口幹舌燥的情況下,便喝了幾口。

這頓,女兒隻吃了三片蘋果,便搖頭拒絕。?S?

她收好水果刀,就看到女兒主動乖乖吃下藥。

興許熬太久,她整個人都透著困倦,連著兩個哈欠,最後撐不住靠著病床睡下。

別睡!

不要睡!

千萬不能……

……

徐詩文掙紮著睜開眼,雪白的房頂一片刺眼。

她慌亂中起身,抬眼看到丈夫立馬抓緊他,“女兒沒事吧,她……”

向正庭雙手撐著她肩,以為她問的是辛甜,扭頭朝門口示意,“你看,人在那呢。”

辛甜站在門口,臉上掛著與小臉不符的嚴肅,正在跟警察交涉。

徐詩文下意識搖頭,“別跟我開這種玩笑,我問你若若呢!”

刹那間,徐詩文腦海一片抽痛,曾經刻意忘記的畫麵一股腦地塞回腦海中。

年輕女孩子被兩個人抓著往前走。

模糊中,看到病床被一群醫生推進急救室。

年輕女孩和人打起來。

病房裏,空****的**再沒有一個躺著的小人。

年輕女孩子眉目燦爛地喊她阿姨。

恍惚間,遠在天邊的聲音被不斷擴大,有人在叫她媽媽。

……

“對方堅持說是你哥嫂,隻是來接你放學。”

病房門口,警察同誌平靜地敘述。

辛甜皺著小鼻子,“我今年有不是六歲,一同上學的還有姐姐呢。”

警察也覺得無奈,“目前沒證據,學校那邊也不打算追究,你……”

“我是要追究的,我怕下次在人少的地方,他們直接把我拐賣掉。”

“……”

警察同誌收到當事人的意願,表示會繼續跟進,目前放人是不可能的。

正說呢,病房裏頭傳來動靜,辛甜當即告別警察同誌。

“徐阿姨,你頭還很疼嗎?”

病**,雙手抱頭蜷縮在一塊的人緩緩抬頭,頭發淩亂地黏在臉上,被汗水打濕,細眉之下是雙清明透亮的眼睛。

辛甜見此,扭頭去擰了毛巾,盆裏兌了熱水,調了適中的溫度,擰幹後伸出手,徐阿姨怯生生地躲開,而後將頭邁進丈夫懷裏。

辛甜愣住。

向正庭也奇怪,主動接過毛巾,“我來吧,她可能見你被帶走,嚇壞了。”

“是我連累徐阿姨病發,對不起……”

“好孩子,你道什麽歉。”向正庭放緩聲音,“你也是受害者,是不是有被嚇到了。”

辛甜搖頭,“其實還好。”

“叔叔聽說,那兩個人自稱是你哥嫂?我記得你哥哥成了一位海軍新兵才對。”

對警察能直言不認識,對熟人辛甜就沒那麽理直氣壯。

她也不想騙對她好的叔叔阿姨。

“是我外婆家的表哥,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們雙方有段日子沒聯係了。”

向正庭略思索,“那叔叔來調查這件事,好不好?”

辛甜遲疑。

向正庭說:“你阿姨堅持吃了這麽長時間的藥,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的病情,被他們這一嚇……這筆賬我不會算了,你們之間有親戚關係,肯定也不方便出麵,所以交給叔叔好嗎?”

辛甜擔心媽媽那一關過不去。

畢竟……

“那就麻煩向先生。”林雪柔冷著臉,連帶說話聲音都帶著寒氣。

辛甜回頭,“媽媽!”姐姐走在媽媽後麵。

林雪柔見小女兒安然無恙,一路上懸著的心才算安穩落地。

她輕輕把人抱在懷裏,同向正庭說:“不過辛家也不會就這麽算了。”

……

林雪柔沒回娘家。

她直接找上了在電機廠上班的舅舅家。

林母之所以那麽囂張,不就是靠著縣裏戶口的舅舅撐腰才底氣十足。

也巧,林雪柔人到時,林母也在,隔著院門都能聽到她正求著林舅舅救救大孫子。

“派出所那哪是人去的地方,被別人知道德華後半輩子可怎麽辦呦。”

“你自己作孽,當初就讓你不要幹這事。”

“隻要你救他,我讓他給你端屎端尿。”

“不可能,你現在能做的就是把話爛死在嘴巴裏別往外說,不讓人拿到把柄就沒事。”

林雪柔聽到這,一把推開院門,手裏林的是林家理發店的招牌,她剛從店裏摘下來的,如今直接扔在地上。

“舅舅,選一個吧,是繼續過自己的安穩日子,還是拚盡家財幫她救林德華。”

林舅舅腦子轟一下,雙耳嗡鳴,結巴道,“雪柔,你怎麽來了。”

林雪柔看著舅舅變臉,強撐著維持笑容,肯定是知道什麽,又在火上添了把油,舅舅也不叫了。

“別覺得我是在嚇唬你,林德華動手當場打傷護著我女兒的徐同誌,人如今還在住院呢,等回過神……”

“徐……哪個徐!”

林雪柔讓他自己想。

林母察覺不對,“你別聽她忽悠,她一個電機廠的臨時工能認識什麽人。”

“你放開!”林舅舅在電機廠,知道的內情自然多。

這外甥女的女兒救了廠長的親姑姑。

林舅舅當場賣了隊友,“雪柔,這事我本身就不同意的,是你媽,初二去找你那天,在你家門口遇見個問甜甜婚事的,她一聽人家出三百彩禮,就替你答應下來!”

“你胡說!”林母眼神閃躲。

林舅舅怒不可遏,“那你說,過年你還上門來借錢,這麽短時間內,你哪來的錢給德華在生產隊擺酒席。”

林母動了動嘴,林舅舅趁機把知道的全說出來。

“她還說,她點頭說甜甜生日是六一年清明對方就信,十足的大傻子。”

林雪柔冷著臉,小女兒的生日她記得很清楚,因為是端午那天生的,特別好記。

她盯著林母,“就為了錢?”

林母還想狡辯,“你聽我解釋……”

林舅舅直接掀了老底,“不止,德華結婚那天,她高興說了,對方還許諾給德輝找個能幹的媳婦。”

作者有話說:

三十九度停電了,一直沒等到來電,卡著電腦剩餘電量先定時。

希望我能從高溫中熬過來。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