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膽說出口
方嬌嬌：“？”
方誌遠：“？”
辛甜被看得不自在，怎麽了嘛！
那布票是媽媽辛苦贏來，專門去供銷社買的，又搭人情請人做的，她總不能白送。
“大不了，我便宜賣你就是。”
要不是家裏缺錢，她還舍不得賣呢。
“還要嗎？”
辛甜看方嬌嬌偷偷在看方叔叔，奈何方叔叔搖頭說：“不至於不至於，別聽嬌嬌瞎說，你抱著飯也累，快回家吧。”
辛甜點點頭，看著父女倆遠去，有些小遺憾。
掙錢好難啊。
爸爸媽媽辛苦了。
辛甜回到家，把這事順口說給媽媽聽，就見她眉頭打結，語重心長地說：“家裏不需要你賺錢，你這個年紀安心學業就行。”
辛立燁還魂後，沒過多去了解原身的情況。
這會好奇地問老錢，“辛家很窮？”
老錢立馬誇張出聲，“窮就算了，這裏很奇怪，窮好像還挺光榮的，關鍵這家還欠債，再欠些日子，會被強製搬空家裏的所有東西。”
辛立燁：“……”
還挺嚴重的。
辛立燁抬起頭，“母親說的沒錯，掙錢的事小妹你別管，有我呢。”
老錢製止，“別！”
可惜晚一步。
辛立燁奇怪，別什麽？
就聽身旁母親嗤笑一聲，“我可把這話當真，打今天起，不準再騙你妹吃的。”
老錢的聲音緊跟其後，“說多少遍，讓你抽空看看原身生平造的孽。”
見辛立燁沉默，老錢趁機把原身二十年過往當小電影塞進他腦子裏放起來。
一幕幕快速閃過，辛立燁越看臉色越黑。
他問老錢，“小妹是被‘我’賣的？”J?G
老錢：“想開點，你又不是原身。”
辛立燁沒辦法想開，他無法理解原身，怎麽會狠下心去賣掉自己親妹妹換錢的。
這事一出，日常欺負小妹的事情都變得小兒科。
辛立燁深呼吸，抬起頭最先看向母親。
故事中她喪夫後改嫁了，那如今的關心有幾分真？
目光最後落在辛甜身上，修煉者信因果，原身的孽如今也是他的，要還。
“以後都不會。”
辛立燁同老錢商量，“山上挖的那些藥材，賣到藥店值不少錢。”
辛家太小，怕被發現老錢還沒用藥。
老錢大喊：“你這是要我命！”
辛立燁：“……我廢了苦力挖的。”
老錢：“沒我你根本找不到！”
辛立燁：“我不找藥材也行。”
老錢被拿捏的死死的，委屈道，“這些藥材在這個時代價值不菲，懷璧其罪，別忘了這年頭家裏有錢會被製裁！這樣，你把這些給我，找時間上山，我教你認些能賣的。”
辛立燁糾結兩秒，“行吧。”
……
吃罷飯，辛甜趁著還沒開工，跑了趟生產隊長家。
大隊長媳婦正在洗碗，“來拿衣裳的？你姨那屋呢，嬌嬌在讓她給你拿。”
“知道啦。”辛甜沒動，遞出手裏的罐頭瓶子放在灶台上，“嬸，這是我爸做的酸黃瓜醬，拌飯炒菜都好吃。”
“給這麽多，最近大隊不少人都說你爸做飯香，我之前還遺憾呢，你等嬸騰出手，一會把罐頭洗幹淨你再帶回去。”
辛甜乖巧道，“不忙，那我先去找嬌嬌了。”
對麵廂房門沒關，辛甜剛到門口，就被方嬌嬌給拉進去。
“噓，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麽？”辛甜踉蹌兩步才站穩，回頭發現方嬌嬌關上了門，“你幹嘛呀。”
“我決定要買下你的那條裙子，你開價吧。”
辛甜這才明白過來，“你真要買啊。”
“你不準反悔！”方嬌嬌懸起心，手腳動作都快不少，捧著一個漂亮的小鐵盒，一動叮鈴咣當響。
她放在桌上打開，“這些是我攢下來的零花錢，有兩塊八，差的錢我先欠著，我開學拿到零花錢再補給你。”
辛甜大吃一驚。
方嬌嬌好有錢呀。
如今三尺布補一尺布票，媽媽扯有六尺，共花了兩塊四，她的身量能做兩身。
賺大了。
不過中午媽媽的意思，好像不是很讚同。
房門突然被敲響。
“嬌嬌，怎麽把門關上了，快出來，舅媽給你切了西瓜，你領甜甜坐門廊陰影地那去吃，快點。”
方嬌嬌被嚇一跳，辛甜則趁機出聲，“就來！”
她再看方嬌嬌，“你讓我想想，先放我出去。”
方嬌嬌：“你出門跑了怎麽辦。”
辛甜：“……我衣服還沒拿呢。”
方嬌嬌恍然，不堵門了，跑床邊把裙子塞進了木箱子裏。
“什麽時候你考慮好，我什麽時候給你。”
“……你可真討厭。”
“哼！你才討人厭。”方嬌嬌不管，這次主動推她出門。
辛甜出了房間，一眼就瞧見門廊涼影下擺了張小桌子，上麵是切好的紅瓤薄皮西瓜，用紗罩蓋著防蠅蟲。
“快吃，邊吃邊考慮。”方嬌嬌率先捧起一瓣，“我舅舅專門空自留地種的，可甜了，你快嚐嚐。”
辛甜跟著坐在長條凳的一頭，嚐了口西瓜。
西瓜應該剛從井水裏撈出來，一口下去沁著絲絲涼意，整個人都舒坦起來。
辛甜愉悅地眯起眼睛，再抬頭就瞧見門外道上沉著臉的人。
“噫？趙知青，中午你沒休息嗎？”
身旁方嬌嬌也看見了，“這誰呀？”
辛甜提醒，“知青點的人，你暑假少上山，該沒怎麽見過。”
方嬌嬌咬著西瓜含糊道，“他是出門踩到糞了？臉好臭。”
辛甜：“咳，別瞎說。”
她站起身，知青點這兩年大多是自己做飯，平時大食堂見不到人，正好趁機問問什麽時候複課。
趙知青先一步開口，“辛甜，我對你太失望了。”
辛甜：“？”
方嬌嬌放下瓜皮，“哎哎哎，你誰呀，年紀不大怎麽比老頭還愛管事，辛甜跟你有關係嘛，我辛叔叔林小嬸都沒說過失望，你排老幾。”
“我在和辛甜說。”趙雲海忽視方嬌嬌，盯著辛甜說：“你無故曠課三天，我最初以為，你是怕因為你父親犯事牽連知青點才會暫時不來，可現在，你有閑情逸致在這乘涼吃瓜，你對得起誰。”
辛甜拉下臉，“什麽叫我父親犯事。”
趙雲海：“這不是重點，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麽？”
方嬌嬌：“辛甜，這句我聽懂了，他在罵你笨！”
“……”趙雲海瞪一眼，“你不要亂解釋，辛甜，我的意思是……”???
辛甜：“不重要，我聽明白了，趙知青擔心受牽連，那以後知青點的課，我退出。再警告你，我爸被關是替我擔罪，最先要救人的是我，你可以不讚同不理解，但麻煩你以後沒搞清狀況時，不要背後道人是非。”
趙雲海：“辛甜！”
“外麵吵什麽呢？”披著褂子的生產隊長眯著眼走出來，瞧見門口的三個人，視線最後落在趙雲海身上，“你來的正好，我有事問你。”
趙雲海糾結兩秒，“你等我結束出來再跟你解釋。”
“不用。”辛甜轉身看向方嬌嬌，“我考慮好了，進屋說吧。”
生產隊長那，又喊了兩聲，趙雲海無可奈何隻能先進正屋。
辛甜則跟方嬌嬌回了廂房，進屋前隱約聽見大隊長說中毒、自作孽類的話。
“給你錢。”方嬌嬌遞過錢盒子。
辛甜回神，這次果斷搖了搖頭，“我不賣，媽媽給我準備的一片心意，賣了她會傷心。”
方嬌嬌打量著辛甜的臉色，難得沒跳起來大喊，抱著錢盒子委屈地嘀咕，“你怎麽耍賴呀。”
辛甜說：“衣服給我吧，我要回家了，謝謝招待的西瓜。”
方嬌嬌不情願動，瞧見院子裏舅媽朝這靠，才磨磨唧唧取出裙子來。
“給你給你。”
大隊長媳婦正好到，“甜甜，空罐頭洗幹淨了，你順便帶回去。”
辛甜簡單笑了笑。
她又想到什麽，趁大隊長媳婦離開回了頭。
“方嬌嬌，你爸爸媽媽很疼你，你之前跟你媽媽說過，你更喜歡她做的裙子嗎？”
“大人有時候很笨，你要告訴他們你要什麽，不然他們也不知道。”
方嬌嬌鬼使神差地問，“那你想繼續上學，也說過嗎？”
她撞見過辛甜辦理完休學，一出老師辦公室就躲起來哭。
還是想上的吧。
學校裏，曾經辦理休學的同學都沒再回來過。
辛甜好慘哦。
方嬌嬌目露同情。
辛甜想到爸爸媽媽，心情變好，“我沒說。”
方嬌嬌看她故作堅強，“別傷心，你剛剛不是勸我，你也試著說說看。”
辛甜輕笑，“不是呀，我爸主動提讓我繼續上學，我當然不用再說，開學就辦複學手續。”
方嬌嬌：“……？”
哪不太一樣？
辛甜鼓勵道，“所以同學，你也要大膽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