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他這一叫, 全屋子的人都醒了, 瑪隆一下子跳起來, 順手就把旁邊的水壺抄起來了,艾敏操起吸塵器, 然後“啪”的一聲,星隕把燈打開了。

“怎麽回事?”溪流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宮肆身後,然後在往上, 阿吉哭得哇哇的,秋夏隨即抱著他也從樓梯口探出了頭。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樓梯末端那名舉著紅魚燈的小醜身上。

上下左右環顧了一圈,小醜道:“晚上好。”

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 平緩,冷靜, 是很好聽的男低音。

不過再好聽的聲音也沒用!現在不是說晚上好的時機吧?還有大半夜忽然出現在別人家、還扮成小醜的樣子, 怎麽看怎麽可疑啊啊啊啊啊!

沒有人說話, 不過所有人心裏大概都是一個想法。

眾目睽睽之下,小醜又動了。

他先是將手裏的魚燈放到旁邊的鞋櫃上, 打開鞋櫃翻出一雙拖鞋, 他隨即脫下了腳上黃色的小醜鞋,然後換上了那雙毛絨絨的拖鞋。

穿著毛絨絨拖鞋的小醜看起來瞬間……唔……沒那麽恐怖了, 隻是臉上不變的笑容看起來還是很詭異。

“你是誰?怎麽會半夜忽然出現在我家?”還換上了拖鞋?

作為一家之主, 宮肆提問了。

“我是宮初九。”小醜回答了他的問題。

宮初九?誰啊, 不認識,宮肆先是這麽想,不過……

“宮”?對方姓宮?

秋夏先反應了出來, 他輕聲叫著:“哥,哥,那是……”

在他的提醒下,宮肆也想起來了。

“你是宮肆?我是你父親的哥哥。”那名小醜繼續道。

什麽“你父親的哥哥”,直接說“我是你大伯”不就行了!看著前方一本正經用一張小醜臉和自己說話的男人,宮肆隻覺得堵得慌,然後堵著堵著……他泄氣了。

“你得證明你是我大伯才行,不過在此之前,你先進來吧……”宮肆看了他一眼,歎口氣道:“先卸個妝。”

不過家裏沒有女人,卸妝油什麽的是別想了,宮肆讓秋夏翻了塊新肥皂給他。

一手拿著肥皂,一手拿著新毛巾並一套宮肆的家居服,穿著小醜裝的男人自行走進了洗澡間,沒多久,嘩啦啦的水聲從洗澡間傳出來,他那邊洗澡洗的平靜,外頭的少年們則是再也睡不著了,直接把起居室的桌子椅子擺出來,他們擺好陣營,單等那名小醜出來。

再次出現在起居室的小醜……不,他已經不是一個小醜了。

再次出現的是一名讓人看不太出來年紀的男子。

他看起來像是三十歲左右,皮膚幹爽且細致,留著一頭烏黑的長發,此刻,濕漉漉的頭發披撒在他寬闊的肩後,這讓他看著有點“水靈”,雖然是長發,然而他給人的感覺一點也不會像女性,他的額頭寬闊,眉毛長且黑,眼珠也很黑,鼻梁挺拔,下方是一雙薄薄的嘴唇。

看起來就很安靜的樣子。

宮肆的身高比他矮一些,這樣一來,他身上的衣服就比他自己短了一截,不過男人的身材比例很好,即使穿著小了一碼的衣服也並不會讓人覺得局促,隻是讓他看起來更年輕了點。

看到起居室裏少年們齊刷刷的坐在一側,他很自覺的坐在了他們的對麵——那把孤零零的椅子上。

男子掏出了一張身份卡:“這是我的身份證。”

接過對方的身份卡,宮肆等人認真的核對著上麵的各項信息,最終確認無誤才把卡片換回去,然後就聽對方道:“現在輪到你們證明你們的身份了。”

彼此對視一眼,宮肆隻好也將自己和弟弟們的身份卡拿給他看了一遍。

雙方核對身份完畢,接下來按劇本應該進入激動人心的認親環節了,然而——

沒有。

完全沒有。

男子麵無表情的看著對麵,宮肆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雙方竟是都沒有開口的意思。

這下瑪隆忍不住了!

“我說……你們叔伯倆……不,叔伯幾個難道從來沒見過麵嗎?”他問道。

“沒有。”男子平淡道。

“沒有!”這是宮肆的回答。

兩人對視一眼,最後,男子又說了幾句:“我在宮肆他父親和母親結婚後就離開家了,之後由於工作緣故一直沒有回來。”

宮肆皺著眉點頭了:“沒錯,我隻從老爸嘴裏聽說過大伯,沒見過照片,我爸出去的時候沒帶相簿。”

然後兩個人又不說話了。

這樣不是事兒啊,總得有人說話活躍活躍氣氛,心裏想著,瑪隆再次主動跳出來,充當兩人之間的主持人了:

“那請問宮……大伯吧?請問宮大伯您怎麽會忽然回來呢?一般回家不都會找個白天嗎?還能收拾收拾屋子,去外麵買點吃的之類的……關鍵是您怎麽這幅打扮啊?!”他說著,比了個小醜的圓鼻子。

大伯用烏黑的眼珠在他的方向停頓了三秒鍾,然後正過臉,他對眾人說道:“前陣子終於想起舊郵箱的賬號,登陸後發現弟弟的郵件說家裏的孩子們陸續覺醒,說他自己不方便回來,問我有沒有時間回來看看他們,我就回來了,不過回家發現沒有鑰匙,就去找鎖匠配鑰匙,對方需要提供鎮中心戶籍辦事處的證明,我就拿著身份卡去開證明,開證明的時候,工作人員發現我在冷水鎮的職業是刀匠,他就對我宣傳鎮中心即將舉行的園遊會,抵擋不住他的勸說,我隻好先去參加園遊會,然後在園遊會上被打扮成了剛才的樣子。”

他平靜無波的將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想到這位看似有點古板的大伯辦成小醜、微笑臉譜下是如此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用這張臉給小孩子發氣球什麽的……不知道怎麽的,瑪隆忽然有點想笑。

然後他就真的聽到笑聲了,他趕緊捂上了自己的嘴←瑪隆以為自己真的笑出聲來了,然而捂上嘴笑聲還在,扭頭一看才發現笑的人是尼鹿。

瑪隆急忙咳了一聲,尼鹿這才惶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大伯烏黑的安靜漠然的看著眾人,大概是想起自己還沒把瑪隆的問題回答完整,他接著道:“至於之所以會回來這麽晚,是因為我沒有趕上最後一輛雪橇車。”

“我過去的時候最後一輛雪橇車剛剛離開,隻能自己點著燈籠走回去,好容易走到半路看到那輛雪橇車回程了,我就朝對方揮手想讓對方停下來載我一程,結果對方跑得更快了。”

眾人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黑暗中,送完他們的那名雪橇車駕駛員正在雪地上疾馳,昏暗的雪地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亮點,依稀是個打著燈籠的人,然後,那個人忽然對他揮手了,仔細看過去,那竟是一名裝扮華麗的小醜,慘白的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他一手持燈,一手朝他慢慢的揮舞著……

不跑才怪啊!簡直是午夜驚魂好不好!?大伯您這一路走來到底禍害了多少人哦?

所有人再看向黑色長發男子的時候,眼中簡直帶著同情了。

然而男子隻是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發絲:“幹了。”

然後他就站起身來:“時候不早了,我困了,你們在這裏睡覺,我去書屋睡覺,我記得榮格在這裏開了個書屋來著。”

說到這裏,他又環視了一下四周:“對了,榮格呢?”

他沒有看到榮格。

“榮格爺爺不在了。”宮肆輕聲對他道。

男子停頓了片刻,半晌道:“那我明天去給他燒一炷香。”

說完,他就離開徑直向書屋的方向走去,看來書屋一早就是開在那裏的,宮肆又給他找了一床被褥,自己鋪好被褥,男子沉靜的對宮肆道了一聲晚安,然後便兀自睡覺了。

真是奇怪的長輩——關上門,宮肆心想,不過不會讓人討厭。

倒了點水給自己喝,喝完,他也上樓睡覺去了。

***

第二天早上宮肆是被窗外傳來的磨刀聲驚醒的。

謔啦——謔啦——

晚上原本就被詭異的大伯嚇了一跳,如今又聽到這種聲音,宮肆一咕嚕從**爬起來了,扭頭一看:好吧,溪流還姿態優美的睡著覺。

看看窗簾外已經發亮的天色,宮肆算是徹底睡不著了,穿好衣服,他輕手輕腳的再次從樓上出發,房間裏靜悄悄,好像除了他並沒有人起床,也是,被大伯這麽一折騰,大家晚上都沒睡好,隻要沒有睡眠問題,大體上都會睡踏實些。

宮肆心裏想著,他向書屋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邊大門開著,露出裏麵折疊整齊的被褥,大伯人不在。

他就心裏有譜了,輕輕推開大門,宮肆向右拐去,聲音是從他的窗戶下傳過來的,那邊樓下有廚房,然後就是廚房外頭的一個房間,確切的說是一個大倉庫,據榮格爺爺介紹那是大伯平時工作的地方,臨走前上了鎖,他們沒有鑰匙,宮肆也沒想過找人把鎖撬開過。

如今大伯回來了,他會去開那扇門倒也是預料中的事,宮肆其實也好奇很久了,那個倉庫裏到底有什麽……

外麵還有點下雪,冒著雪走過去,宮肆看到了正在外麵磨菜刀的大伯。

身上穿了一件單薄的大褂,下半身則是普通長褲和雪靴,大伯麵前有一台機器,看起來像個轉輪一樣,然後機器後麵更靠近他的地方則是一塊石頭←這個東西宮肆認得:是磨刀石。

大伯正在用那塊磨刀石磨刀,刀宮肆也認識,是他們家廚房的菜刀。

“你醒了。”注意到宮肆,大伯抬起頭看了宮肆一眼,對他道:“家裏的菜刀太鈍了,我拿出來磨磨。”

張了張嘴巴,宮肆解釋了一下:“我之前有定期磨刀的,就是這陣子沒在家……”

“嗯,看得出你把這把刀保養地不錯,不過,從刀麵的磨損上可以看出來你磨刀的方法需要調整一下。”大伯說著,對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過來:“你看我的動作,要這樣磨。”

說完他便不再言語,繼續之前的動作磨了起來。

明明隻是普通的磨刀,大伯做起來卻非常有美感,隻見他雙膝打開,肩膀也打開,單薄的大褂下可見明顯的肌肉線條,緊接著,他右手持刀柄,左手四指並攏放在刀麵上,磨刀石已經被他撒上了水,他便就著水開始一下下打磨刀刃,他的動作並不快,甚至比一般人還慢一些,從前往後,一下接一下,非常穩。

普通人的磨刀就是磨刀,然而大伯磨刀卻非常有儀式感,仿佛他正在做的是一件非常肅穆的事,他神情專注,每磨一段時間就把刀舉起來仔細觀察一下,然後再變換角度磨,不知道是不是戴上濾鏡看大伯的緣故,宮肆總覺得大伯磨刀的聲音都和別人不一樣了,一聲一聲,宛若演奏一般……

“你看,磨到現在這樣,就算是磨好了。”大伯說著,左手拉起自己一根頭發,右手持刀輕輕貼上去,下一秒,刀過發斷!

宮肆看直了眼——

“你看看。”又拿水衝了下刀,大伯將磨好的菜刀遞給了宮肆。

有點顫巍巍的將刀接過去,宮肆覺得自己拎著的怕不是把菜刀而是把凶器:“那啥……我還沒用過這麽鋒利的菜刀呢……”

大伯就衝他笑了。

沒錯!一直以來表情平靜無波仿佛台機器的大伯忽然對他笑了,雖然隻是淺淺的,然而那也是個笑容!

一瞬間,宮肆隻覺得冬天結束了,雪化了,花開了……

他晃晃頭,一切隻是錯覺,冬天仍然在繼續,雪花還在落,大伯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用用就好了,用過磨好的刀,你就受不了鈍刀了。”

大伯說著,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了,他把磨刀石和前麵的機器都收到了後麵的倉庫,宮肆這才想起來自己原本過來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要看看這個倉庫的,剛剛光看大伯磨刀都忘了……

拿著刀,宮肆向大伯身後的倉庫望去,裏麵有爐子,唔……還有什麽,看不清了。

“想看看裏麵?那就進來吧。”大伯一眼看穿了他的好奇心:“這裏是我平時製刀的地方,裏麵的爐子可以燒到很高的溫度,除此之外都是些重家夥,你爸爸說有了你,我怕將來你爸爸帶你回來、你誤闖進來受傷,所以走得時候才鎖上的。”

站在大伯旁邊,宮肆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房間,果然,如大伯所說,房子靠牆的地方就是個大火爐,非常巨大的火爐,使用風箱的那種!占據三分之一房間的大火爐,此時,那個大火爐已經燒上了火,不過大概還沒燒透,溫度並不算高,然後旁邊還有個巨大的水池,一個大鐵墩,靠近鐵墩的牆上則掛著大大小小不同型號的鐵錘,其中最大的一個鐵錘有半人高,上麵的錘子異常巨大,宮肆嚴重懷疑自己雙手都舉不動,想象著大伯單手掄起那把錘子一下下打鐵的樣子,宮肆忽然對眼前的大伯充滿崇敬。

“多練習,你也可以的。”仿佛看出了宮肆在想什麽,大伯對宮肆道。

“你和秋夏平時可以過來,冬春和阿吉還小,這裏平時還是鎖著。”他又對宮肆道。

宮肆愣了愣:“您知道我們的名字?”

他這才想起來,他昨天沒自我介紹,啊!對了,大伯看了他們的身份卡。

“不用看身份卡,我早就知道你們的名字,你父母有定期和我說你們的事。”擁有一雙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大伯再次答道。

大伯你是鬼嗎?心事每每被猜中,宮肆驚悚了。

然後他就看到大伯又朝他笑了笑,然後示意他離開了。

這個房間和廚房相連的那一側有扇門,之前宮肆在廚房就發現了,不過怎麽推都不動,宮肆就想應該是被從另一麵鎖上了,如今等他們過來宮肆卻發現這一麵的門上也沒鎖,然而大伯一推就開了……

“這扇門是我用平時打刀的餘料鑄的,有點重。”大伯簡單解釋了一下。

原來隻是因為重所以推不開嗎……宮肆再次對大伯的力氣有了清楚的認識。

緊接著,宮肆看到大伯熟練地從充當冷櫃的缸裏挑出肉,又從其他櫃子裏找出麵,開始做飯了。

分了一些諸如剝蒜剝蔥的小活兒給宮肆,大伯承擔了剩下的全部工作,接下來簡直就是大伯的廚藝秀!

好吧,其實大伯並沒有做多複雜的東西,他先和麵,將適量麵粉倒入大盆中,又加了適量的水,他先是把麵粉朝一個方向攪和,然後麵的稠度差不多之後便將兩手放下去開始揉。他揉的力度很穩,一下是一下,簡直就像在給麵團做按摩一樣!也沒見大伯手指上被麵粉沾的到處都是弄不下來的濕麵,沒多久大伯就將一個漂亮的大麵團揉出來了。

十指修長而幹淨,大伯揉完麵的手愣是跟沒幹活一樣整潔!

然後他開始準備肉。

大伯就是把肉切成丁然後再剁成茸而已,然而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又快又精準,隻切肉,宮肆幾乎沒有聽到刀砸在案板上的聲音,就在這樣安靜的情況下,大伯飛快的剁好了肉餡,然後又加工了一下宮肆準備好的蔥薑蒜,將各種調味料放進去之後朝一個方向打,然後又將它們打散重來,大伯三兩下又把肉餡準備好了。

然後他開始包包子。

宮肆還真的不會包包子,他覺得揉麵麻煩,再者鎮上就有非常好吃的包子店了,所以他一直以來也沒有學包包子的念頭。

然而大伯如今卻開始教他如何包包子了。

“托著,把餡放進去,然後捏一溜褶……”大伯手托一張包子皮,手把手的教他。

沒辦法,宮肆隻好跟著學起來。

好在他手巧,平時又是做慣了飯的人,沒多久,他手上就出現了個漂亮的小包子。

唔……和鎮上的大肉包不同,大伯看來是小包子派,讓人一口一個的那種。

“小包子比較好吃,肉汁和肉一口吞下去,不用擔心弄髒手。”大伯又用讀心術了:“你爸爸小時候吃外麵賣的包子容易漏,弄得身上哪裏都是,我就在家給他包小包子,這樣就可以少洗幾件衣服。”

是了……大伯也是老大喔……

對於大伯的幼年經曆,宮肆秒懂了。

“你比你爸手巧,他從來包不成這樣。”緊接著,大伯還稱讚了宮肆包得包子。

弄得宮肆亂不好意思的,然後手上暗暗努力,趕緊包了幾個比剛剛那個還漂亮的包子。

伯侄倆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包包子,沒多久包子上了屜,大伯還現熬了米粥,就是最簡單的米粥而已,然而大伯熬得米粥濃稠適度,米都格外香,宮肆都忍不住餓了!等到第一籠包子出爐,大伯讓宮肆先吃了一個之後,宮肆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也太好吃了吧!

和大伯的肉包一比,鎮上王伯家的包子簡直弱爆了!簡直不能吃啊啊啊啊啊!

早晨的時間才剛剛開始沒多久,宮肆就被自家大伯征服了。

然後等到其他人陸續醒來,包子米粥端上桌,其他人也被大伯征服了。

“天啊!這是神仙包子啊!我以為阿肆做的飯就夠好吃了,沒想到這是遺傳,大伯的更好啊啊啊啊啊!”瑪隆吃到幾乎流淚了。

“這個包子……讓我想到了我們小時候,打贏了十來個人才搶到的那個包子……那個時候我覺得那個包子是世上最好吃的包子了,後來再吃到,始終覺得不如那個包子好吃,然而大伯您包的包子讓我再次想起那個味道了!”

“就是那個味道!”瑪隆狼吞虎咽起來。

其他人也沒比他好多少,就連戒備最深的鱗,在吃了一個包子之後,看向大伯的眼神也明顯柔軟了下來。

大少爺出身的星隕對包子讚不絕口,而嘴最刁的溪流老爺雖然沒像他們表現的那麽誇張,不過暗自吃了至少十個包子←這可遠遠超過他平時的早餐飯量啦!

何況他還偷偷對宮肆說悄悄話了:“阿肆,你和你大伯學學這個包子怎麽做唄!回頭得閑了給人家做點嘛~”

宮肆:……

阿吉也吃了一個小肉包,滿嘴是油,小家夥看向大伯的菜刀眼變成了彎月亮。

大伯順利的融入了家庭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大伯帶著肉包來了!

大伯:昨天還在上演恐怖片,今天開始家庭美食劇演出

瑪隆:阿肆,你大伯的職業真的是刀匠不是大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