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十六章亂上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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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譙王府,冉閔正在和龍飛對奕!

兩人方下得不過百手,一條大龍已經被冉閔圍得死死,看看就要完蛋,龍飛苦笑道:“將軍棋藝真是厲害,飛拍馬莫及,認輸了!”遂推棋認輸。

冉閔微微一笑,英武麵孔上浮現出一種久經滄桑的笑意,問道:“思武可知輸在何處?”

龍飛低頭想了想道:“我學棋不久,棋藝不精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還是脾氣有些急躁了,下子不愛多想,所以常常後悔!”

冉閔點了點頭,正色道:“思武,其實下棋就像打仗一樣,也有爾虞我詐,也有刀光劍影!你年紀輕,有些急躁是正常的,我年輕時也跟你差不多。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下棋一樣,輸了可以再來,有時候你棋差一著,可能會連命也輸了,所以行事前千萬要謹慎!古語雲;三思而後行,就是這個道理!”

龍飛沉默片刻,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多謝都督指點,龍飛受教了!”

冉閔讚許地笑了笑,繼續道:“另外,思武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發覺,你下棋和用兵的習性一樣,不喜正兵,最喜歡出奇傷敵!”

龍飛愣了一愣,摸了摸鼻子,自忖了一會,笑道:“好像似的!”

冉閔正色道:“思武,我不是說出奇傷敵不好,奇兵往往會讓敵人措手不及,一擊而潰!但是,越是高明的對手,你便越難出奇;對你了解越深,你越出奇便越容易反中人家圈套!這你想過沒有!?真正的用兵之道,是奇正結合,以正穩,以奇勝。隻有穩,不知奇,勝多負少;隻知奇,不知穩,亦難保常勝!思武,你用兵天賦很高,這點無須置疑,但亂世出英雄,天下人並不都是那麽好對付的!有些強者,隻要你露出了一絲破綻,就能置你於死地!”

龍飛的臉色立時黯淡下來,默默地思考著冉閔的一席話:龍飛並非出身將帥世家,他之前隻是一個優秀的飛行員而矣,缺乏統禦大局的能力和堅忍,所以行事打仗皆喜歡用奇,卻忽略了‘正為奇之基’的道理!一旦遇上了真正高明的對手,就很難會有什麽破綻給你用奇,而一旦無奇可施,不喜正兵的龍飛便隻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想到這裏,龍飛不禁冒出一頭冷汗,席座而拜,恭聲道:“都督教訓的極是,飛受教了!請都督教我正兵之道!”

冉閔笑了,起身扶起龍飛,欣然道:“思武想得明白就好!用奇之道,全在個人領悟,成全於靈光乍現之間,這點我教不了你什麽,這是你之所長!但正兵之道,便在於苦研兵法和名帥指教,這卻是我之所長,可以教你!”說著,冉閔從懷中取出一本厚厚的書冊,鄭重地道:“思武,我之兵略傳自稱師羊銃,乃名門之藝,而我領兵二十餘年,亦頗有心得,故編成此書《精武集略》,以圖傳於後世。今日便傳授於你吧!”

龍飛又驚又喜,心道:“都督將‘龍槍陷地陣’傳了我,又將兵法傾囊相授,這便是將我視做他的衣缽傳人了!”惶恐地道:“都督,您將槍法、兵略都傳於了我,龍飛怎敢相受!?您還是將兵法傳給您的子孫吧!”

冉閔愣了愣,臉上有些茫然,想起自己已四旬出頭,卻依然飄零一身,心中不禁悲苦,強笑道:“我若有子,長成之時,恐怕也要在二十年後,屆時我在不在世尚且難說。若有個意外,我之心血豈非失傳於世!?思武不必推托了,就收下吧!日後,我若有子,長成之時,我若在,便親自傳他武藝、兵略;若我不在了,思武便替我相傳。如此,豈不更好!?”

龍飛一時真是感動得一塌糊塗,有些哽咽道:“都督厚愛,飛沒齒難忘!”伏地三拜,鄭重地接過了冉閔手中的兵書!

冉閔欣慰地拍了拍龍飛的肩膀,沉聲道:“好好研習,如有不明白處,可來問我!”“是,都督!”龍飛眼睛又有些模糊了!

龍飛將要離去,忽然間,有一人飛身來報:“都督,緊急軍情!”卻是冉閔親兵頭領周泰。

冉閔麵色一緊,問道:“何處有警?”

周泰忙道:“有警處不下三處!計有:

一、北疆急報,鮮卑集傾國精兵二十萬聚於龍城,以慕容恪、慕容評等為大將,講兵習武,有南犯之意。

二、晉國桓溫兵出安陸,窺視中原;梁州(漢中)刺史司馬勳亦整軍備武,蠢蠢欲動;另外,晉征北大將軍褚裒領兵五萬北出長江,我揚州刺史王浹獻城而降,現其兵鋒正直逼彭城等地。

三、符洪死後,雍州兵權便多落在樂平王石苞手中,近日有秘報傳來,石苞圖謀造反,正秘密調動兵馬。而且密報顯示,似乎石苞和晉國司馬勳有同謀之意!

軍情緊急,請大都督定奪!”

冉閔麵色一驚:“局勢何突然這般嚴峻!?”急揮了揮手道:“周泰,你且下去,我和思武商議一下!”“喏!”周泰領命而退。

冉閔麵有憂色,一時沉吟不語,在室中走來走去。

忽地,冉閔皺眉道:“思武,事情好像有些失控!如今,不僅石室諸王此起彼伏地造反,連晉國和燕國也也摻和進來!石室諸王倒也罷了,如今三麵受敵,大勢堪虞啊!”

龍飛也有些納悶,他也記不清曆史上這數警是不是同時發生的,卻搖了搖頭道:“都督,石苞此人我倒也聽說過,前番梁犢造反,在關中打得他抱頭鼠竄,乃蠢才一個,不足為懼;東晉諸將不是膽小如鼠之輩,就是誌大才疏之人,雖有全線來犯之意,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怕就怕的是燕國!”

冉閔臉色陰鬱,讚同地點了點頭道:“數年前棘城一城,我與慕容恪交過手,鮮卑軍的戰力的確強悍,那數十萬鐵騎鋪天而來的驚人場麵我至今記憶猶新!上次我贏的也很慘烈,甚至還有些僥幸,這次慕容恪若整軍複來,有備之下,恐怕會更難對付!”

龍飛滿麵凝重地點了點頭道:“是啊,鮮卑二十萬鐵騎已有橫掃中原之力,稍有差錯,我們苦心經營的大業很可能便為鮮卑人做了嫁衣!”

冉閔沉默片刻,有些焦躁道:“鮮卑兵強馬壯,又良將如雲,看來隻有我親自留鎮鄴城,以防萬一啦!”

“嗯!”龍飛點了點頭道:“如今國中也隻有都督才是慕容恪的對手,恐怕石遵此時已經嚇慌了手腳,肯定也會選擇讓都督留守,以對付可能進犯的鮮卑人!”

“是啊!”冉閔的神色不禁更見凝重,躊躇道:“隻是,我若留守鄴城,那晉國和石苞又由何人對付!?這兩路雖然不足懼,但若所托非人,恐怕也為禍非小!”

龍飛聞言也皺了皺眉頭,心道:“如今石斌、張豺、符洪俱死於我計之中,雖然為興複中華的大業掃清了道路,卻也使得如今後趙國中良將匱乏、無將可派,奈何!”忽地,龍飛想起兩人,大笑道:“都督,有了!”

冉閔一愣,忙道:“思武有何妙計?”龍飛笑道:“都督,難道忘了姚弋仲那老家夥了麽!?這老賊坐鎮洛陽,緊挨關中和漢中,又久曆戰陣,應該可以大用!石苞無謀、司馬勳兵少,姚弋仲一人便足以應付二人,這兩路便不足懼也!”

“嗯,思武所言甚善!”冉閔也醒悟過來,不禁笑道:“嗬嗬!差點將這老賊忘了!不錯,姚老賊不僅武藝精湛,而且曆經數十年戎馬生涯,沙場經驗極為豐富,的確非石苞、司馬勳之輩可比!隻是,桓溫和褚裒二人也俱是晉國名將,所托何人?”

龍飛笑了,心道:“桓溫此人我早有耳聞,典型的誌大才疏、外強中幹,此人一生隻想著能夠掌握東晉重權,以謀取皇位!這一生雖屢次北伐,卻都淺嚐輒止,其目的就是為了撈取政績,以圖晉升!這樣的人何所懼哉!而褚裒雖是晉國名臣,卻也是有名無實,並不精於軍事,也容易對付!”

想到此,龍飛道:“都督,桓溫此人我聽說過,乃誌大才疏之輩,守成有餘、進取不足;更私心極重、善於保存實力,所以不妨遣李農將軍率一軍屯於安陸以北,桓溫見我國有備,必然不敢擅動!等姚弋仲擊敗石苞和司馬勳後,桓溫必然退走!

至於褚裒不過是晉一皇親國戚,文韜有餘,武略不足,這一生也沒有什麽值得誇耀的戰績,惟憑資曆和人脈方才享有征北大將軍的高位。這樣的人想來和三國時的劉表差不多少,如果都督相信龍飛,飛願親率一軍迎戰褚裒,定叫晉軍血濺五步,不得寸進!”

冉閔聞言吃了一驚,有些躊躇道:“派李農迎戰桓溫估計問題不是很大,隻是褚裒雖不是什麽蓋世名將,卻也老於沙場,思武經驗不足,恐怕……”

冉閔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但龍飛明白冉閔還是擔心他經驗不足、會在褚裒手中吃敗仗!

龍飛奮然道:“都督,飛雖缺乏沙場經驗,但卻也不是褚裒想啃就啃得動的!而且我對褚裒頗有了解,而褚裒卻對我向無耳聞,故我知已而知彼,而褚裒卻知已不知彼,從這方麵看我方勝麵也比晉國要大!更何況晉廷柔弱偏安,而且褚裒又身份特殊,隻要戰事稍有不利,晉廷便會招回褚裒、以保萬全!所以,請都督給龍飛一個機會!”

冉閔沉默片刻,忽地點了點頭道:“也好,雛鷹終究是要展翅高飛的,也應該讓你單獨嚐試著領軍了!”冉閔又想了想道:“這樣吧,褚裒領軍五萬,我也向朝廷申請調播五萬兵於你。你除了領本部新軍外,我再將五千‘狼牙’也調播於你!”

龍飛一愣,‘狼牙’可是冉閔最後的一張王牌啊,前番出征梁犢和石衝,冉閔都沒有調‘狼牙’出戰,此次南征褚裒卻慷慨地撥給了龍飛,顯見冉閔還是有些擔心龍飛會吃敗仗!不過,有五千‘狼牙’軍在,就算敵軍有十萬眾,也可安保龍飛殺出重圍!

想到此,龍飛眼睛又有些模糊了,伏地而拜:“多謝都督厚愛,飛定然不辱使命!”

冉閔扶起龍飛,又拍了拍龍飛的肩膀,微笑著道:“我相信你會成為一代名將的!”

數日後,石遵頒布詔命,令司空李農領兵五萬至安陸以北百裏外屯住、以防桓溫;龍飛為建節將軍,領兵五萬南趨彭城、迎戰褚裒;冉閔則留鎮鄴城,調集重兵,準備隨時應對鮮卑大軍來襲;同時,石遵又密令姚弋仲統密切注意關中、漢中動向,如有異動,立即鎮壓!

於是乎,一連串精彩絕倫的龐大戰役從這裏開始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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