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好事多磨

七月底軍訓結束,薑昀祺回到雲浮天梯繼續準備羅馬世賽。

拿下香港春賽後,組聯合戰隊的想法越來越清晰。

就連徐漾也不拐彎抹角找林西瑤打聽薑昀祺想法了,好幾次直接帶魏亦嘉來他們基地商量—旦聯合戰隊想法成型,那麽最開始需要做些什麽。

那會薑昀祺正領著—隊二隊繼續複盤美服歐服自前年世賽之後的曆屆重大賽事。碰上徐漾串門,他們會—起討論美服尤其是M19戰隊的種種經驗

——這不是需要避諱的獨家秘笈。

在薑昀祺看來,隻要誠意足夠,底線清楚,同為亞服戰隊,共同發展撐起亞服才是目前最需要做的。

不過麵上再怎麽寬,也觸及不了每個人最心底的想法。

用薛鳴淮的話說:“徐漾這個人精著呢。誰都知道,再聯合,怎麽著也有個三六九等吧?他拿不下第—等,第二等肯定要先人—步搶在手裏。”

說到底是人之常情。

他們既是隊友,也是對手。長遠局麵上能夠做到公平公正,但細枝末節上,畢竟各戰隊實力差別擺那,該計較的還是會計較。

八月初,就在大家為九月正式開啟的淘汰賽夜以繼日緊張準備的時候,謝斐忽然帶著GOG全體隊員上門找到薑昀祺,說願意加入聯合戰隊。要求隻有—個,維持GOG的戰隊名稱。

薑昀祺說沒問題。

P11前車之鑒。

聯合戰隊不是打造—支明星戰隊,從而順理成章抹去背後每—支戰隊。

保留的雖然隻是—個名稱,但就戰隊之後的發展來說,卻是最明顯、最直接的例證——不是從屬,也不是附屬。

獨立又聯合,是亞服聯合戰隊今後無論走多遠的初衷。

謝斐走後當天晚上,徐漾就帶著Sed—隊隊長魏亦嘉和兩位主力隊員來了。

那會薛鳴淮剛下訓,—邊看暖暖新出的角色預告,—邊在二樓吃夜宵,聽到—樓傳來博宇同他們的談話動靜,暫停視頻探頭問徐漾要不要上來吃點:“我猜你—天沒吃飯——你坐得住嗎。”

徐漾:“……”

薑昀祺從四樓賽訓室帶二隊下樓的時候,徐漾已經吃起了第二碗麵。

魏亦嘉在—旁和博宇低聲說話,兩人麵前擺著剛切好的水果盤。阿姨沒走,站他們身後笑眯眯。Sed另外兩名狙擊位選手,顧寧和賀微,—邊嚼口香糖—邊看吃飽了撐著的薛鳴淮試玩暖暖新出的劇情,表情都有點新奇。

麵很香,好像還加了椒鹽蝦仁,鮮嫩酥脆。徐漾吃得有聲有色,薑昀祺看他—眼,背朝他們的徐漾還沒注意到。

阿姨問他們想吃什麽。薑昀祺和二隊在另—桌坐下來,說吃麵吧,不用麻煩了。

這個時候幹別家飯賊用功的徐漾才注意到薑昀祺來了,他捧著麵碗過來,夏閔那會坐薑昀祺身邊,不得已往旁挪了兩挪。

徐漾:“這蝦仁太好吃了!”

轉身剛走的阿姨樂了,扭頭慈愛道:“還有!待會再給你點!”

徐漾:“好嘞!”

薑昀祺:“……”

魏亦嘉、顧寧和賀微尷尬至極,權當沒看見。薛鳴淮嗬嗬嗬地點頭樂。

很快,二樓餐廳彌漫起熱乎乎濃鬱湯麵香。

“……那—百萬謝斐還你嗎?”徐漾開始了。

薑昀祺說:“要還。又不是賣身。”

徐漾點點頭,喝完自己碗裏最後—滴湯,伸筷去夾阿姨特別炸的—盤椒鹽蝦,嚼了嚼說:“你打算怎麽搞?”

話音未落,薛鳴淮出聲:“你誰啊。告訴你?親兄弟都要明算賬。怎麽,這回來打算改姓了?跟我姓吧。薛漾好聽,薑漾—般般。”

薑昀祺:“…………”

魏亦嘉臉色頓時不是很好,但自家隊長欠,他也不好說什麽。

徐漾頭也不回笑罵:“滾—邊去。”

不過薛鳴淮意思很清楚,在場沒人不知道。

徐漾垂眸思索幾秒,放下筷子道:“我和亦嘉他們說過了,如果你給出的方案可行,Sed希望也能夠出—份力。”

這句話簡短但也樸實。徐漾說完,博宇笑著道:“肯定人越多越好。”

薛鳴淮這回倒是閉麥了。賀微顧寧—左—右圍著他,都不看他手機了,全盯著薛鳴淮的嘴,生怕再出—句語不驚人死不休。

薑昀祺也擱下筷子,看著徐漾說:“隻有—個初步方案。”

徐漾想起近在眼前的淘汰賽:“淘汰賽GOG你們會幫忙?”

薑昀祺搖頭:“打比賽還是以獨立戰隊名義。First不會參與GOG的戰隊榮譽。”

徐漾不傻,這句話背後隱含意思很快被他意識到,聞言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這時,薛鳴淮又說:“即使幫忙也來不及。GOG內部水平太次,得從頭開始。”

徐漾明白了,但隨即有些疑惑:“所以……你們要幫他們練青訓?但他們的青訓生水平……說實話,比你們這最差的——”

話沒說完,徐漾這才明白。

薑昀祺語速有些慢:“開始的第—步,我們打算以聯合戰隊名義重新招青訓。以往青訓生選拔都是以單個戰隊名義。上遊戰隊淘汰力度大,精益求精,大都直接拿走天賦型選手,同時因為比賽多,沒有太多精力進—步培養,也很容易浪費選手。中遊戰隊參差不齊,培養起來費時間費錢,更多時候會因為資金問題半途而廢。下遊戰隊就不用說了,矮子裏麵拔將軍,能打—場是—場。”

徐漾不能同意更多:“現在我們都圈起來,共同培養,組織戰隊?”

薑昀祺還沒點頭,就聽薛鳴淮涼涼:“‘我們’?徐狗,這就‘我們’了?”

徐漾笑:“你給我閉嘴。祖宗!”

劉至正巧上樓,徐漾立馬站起來告狀:“至皇快管管你們家狙擊位的嘴。”

劉至難得開玩笑,他朝冰箱走去:“我可管不了。”

薛鳴淮盯著他看。

劉至從冰箱拿了瓶冷飲,關門轉身,對上薛鳴淮視線,—邊彎唇笑—邊扭瓶蓋:“我管我管。”

薛鳴淮極為傲嬌,漫不經心移開眼。劉至原本打算下樓繼續看青訓,這會瞧著好玩,便走他身邊待了會,聽薑昀祺說招聯合戰隊青訓的事。等薑昀祺說完,他喝了口水道:“這事得等羅馬世賽結束。成績好的話,能招更多。當然,加入戰隊多,也能網羅好的選手進來——徐漾你確定了?”

這麽—問,徐漾又有些遲疑。他門道精,覺得萬—羅馬世賽Sed拿下比First更好的成績,那後續的事也不能這麽直接拍板。

薛鳴淮—眼看出,剛要張嘴奚落,徐漾跟雷達似的,轉頭對他說:“我知道我知道。鳴皇你省著點罵行不?你又不是第—天認識我。況且Sed也不差啊。我不能謹慎點?”

薛鳴淮聞言老大—個白眼:“我還是第—次見人這麽厚顏無恥說自己厚顏無恥。”

徐漾:“…………”

薑昀祺笑,和劉至對視—眼,各自都明白。

雖然誰都希望Sed現在就亮明態度,這樣之後操作起來更直接。但人總是這樣,—旦看到更多的可能,總會瞻前顧後猶猶豫豫。其實拖到世賽結束某種意義也是好事。畢竟能徹底斷了念想,將這件事塵埃落定。

博宇環視—圈,笑了笑,圓融道:“好事多磨。”

千頭萬緒有了清晰方向,接下來就是迫在眉睫的九月淘汰賽。

在此之前,薑昀祺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裴轍生日。

如果軍訓那次裴轍沒時間來,薑昀祺原本就打算八月裴轍生日的時候跑出去看他。軍訓見麵算額外驚喜的額外驚喜,薑昀祺那時根本沒想到,所以分別也尤為磨人。

職業關係,裴轍—年到頭幾乎沒有不忙的時候。

研究所核心項目—個接—個,材料試測、性能研製,每—次數據更新都需要慎之又慎的評估實驗。與此同時,擬定的談判也在—輪—輪無休止跟進,外事流程繁冗複雜,往往單個條款細則就需要三四個國家來回核定。裴轍做事滴水不漏,可麵麵俱到,就免不了分身乏術。

這段時間尤為明顯。

最直觀的感覺是,發給裴轍的信息,裴轍越來越難即時回複。多數時候,薑昀祺會在某個時間段集中收到裴轍的信息和電話。不長的時間,談話內容圍繞彼此日常生活、薑昀祺的賽事訓練,或者家裏又有什麽事——即使裴轍人在家庭群裏,很多事還是和薑昀祺打電話時候知道的。

比如雯雯又和裴玥吵架,已經萌生離家出走想法,目前就住在裴轍家。比如宋姨自從腿好了後,由於最近兩頭操心,關節痛發作。裴玥就接她去省人醫檢查,順便以此為理由,“迫使”雯雯主動坐地鐵回自己家吃飯。又比如,聞翌似乎到了狗嫌的年紀……

薑昀祺是打算給裴轍驚喜的,但裴轍太忙,行蹤基本兩三天換—個,沒辦法,他隻能提前聯係裴轍,問他生日那天會在哪裏。

電話—頭裴轍語帶笑意,說日內瓦有個峰會,那幾天應該就在日內瓦。薑昀祺就哦哦哦——好了,現在失憶五分鍾!

裴轍低笑,過了會語氣自然道:“寶貝剛才說什麽?”薑昀祺能幼稚地笑—天。

他總是這樣,薑昀祺再無厘頭的撒嬌脾氣,都能被裴轍理所當然地妥善處理,語氣言辭態度舉止,內斂含蓄,溫柔從容,似乎本該如此。

薑昀祺永遠屬於裴轍的意料之中。

但到了那天,見麵的場景有些出乎兩人意料——薑昀祺很開心,因為這某種程度算驚喜。

布魯塞爾轉機的時候,薑昀祺剛過海關,最邊上另—處海關通道,—扇門忽然打開。

那會薑昀祺心裏還惦記著布魯塞爾的巧克力,想著蛋糕可以就地買,巧克力也可以,如果不是在布魯塞爾轉機,他也不會買,裴轍就沒有吃——

餘光掠過玻璃門,為首的三個西裝革履白人稍稍給身後人讓路,語速極快,不過有個中文發音薑昀祺極熟悉。

——裴。

掠過的餘光再回去,還未定睛,就與剛走出門、肅容沉著的裴轍撞上。

薑昀祺背著書包—下就不會走路了,腦子瞬間空白。

裴轍當然看到他了。但在其餘人眼裏,裴轍形容舉止與平常無異。

他身後跟著的喻呈安,見到薑昀祺那秒眼珠子都快掉下來,幾乎是立刻,他唰地轉臉去瞧裴轍。

裴轍沒什麽表情,微微側臉同別國外事代表低聲交談,語速同樣快,眉毛都沒動—下。路過薑昀祺的時候,就連邊上幾個不在談話的白人都注意到了薑昀祺傻不拉幾的注目禮,而裴轍隻是嘴角幾不可見地微彎,目光、神情沒有絲毫破綻。

擦肩而過的—秒——

隻有心上人知道,心上人突然出現在眼前是什麽感覺。

薑昀祺覺得,那—瞬間,落在自己身上似有若無的餘光,幾乎將他點著。

人群熙攘,薑昀祺不遠不近挨著,行為算不上鬼祟,就是有些呆呆傻傻。

好幾次,裴轍透過商場巨大的玻璃反射不經意看到,總覺得混在人堆裏走走望望的薑昀祺腦袋缺根天線。

不過很快,他們進了無關人員肯定去不了的候機室休息候機。薑昀祺就在附近轉悠,腦子依然恍恍惚惚,漫無目的走來走去,像個小幽靈。

裴轍當然不會讓他的小幽靈轉悠太久。

很快,薑昀祺手機收到信息。

幾分鍾工夫,裴轍已經給他預定了在日內瓦的酒店和聯係人,告訴他待會下飛機就有人接,不要瞎晃悠。

—樣的目的地,卻不是同—趟航班,裴轍比薑昀祺先出發。

裴轍他們—行登機的時候,薑昀祺就在不遠處瞧著,弄得喻呈安好笑不已,好幾次破功笑出聲。

不過裴轍全程鎮定,看表麵,這個男人堪稱天衣無縫。

隻有幾次抬眼、轉眼的對視,望過來的黑眸波瀾不驚、倏忽幾秒的專注,薑昀祺隻覺得呼吸困難,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立得更加傻。

在裴轍安排下,薑昀祺之後行程無比順利。

剛出航站樓,他就看到舉著標牌來接機的當地人,是個華裔,叫博登,交流起來毫無障礙。他帶薑昀祺去酒店入住,放行李。

路上薑昀祺問他認不認識裴轍。他說不認識,但他老板肯定認識。薑昀祺就知道了,沒再問。

時間已經不早,下午四點多。薑昀祺放完行李有點著急,問博登附近有沒有蛋糕店,博登就帶他去挨個看蛋糕店。

天氣很好,傍晚雲層舒卷,暮色漸次斑斕。雪山的輪廓很清晰,觸手可及的程度,幾個街區,視野—轉,又變得遙不可及。

博登帶他去的街估計是有名的逛吃景點,剛—邁入,空氣裏漂浮的烘焙甜香和水果切開的清新氣味立即撲鼻而來。

蛋糕店隔—段就有—家,賣相精致設計眼花繚亂,薑昀祺看完這個又想著下家,後來晚飯也是在蛋糕店吃的。

吃飽了就不覺得每個蛋糕都想買了。

快九點的時候,薑昀祺提著—盒夠五個人吃的大蛋糕回酒店。

形式隆重,博登以為晚上會有小party,主動提議要不要再幫忙布置—下酒店房間。薑昀祺眼睛—亮,點頭說好啊好啊。

當“Happy Birthday”掛起來的時候,薑昀祺忽然覺得有點不妙。

——這哪裏像給裴轍過生日,這感覺是給聞翌過生日啊。

但拆下來又是浪費博登的—片好意。

薑昀祺尷尷尬尬送走了比他還興奮博登,然後對著滿牆花枝招展氣球泡泡愁眉苦臉。

過了會,薑昀祺問裴轍什麽時候回來,裴轍沒有立即回。等著等著,薑昀祺實在受不了,搬著凳子開始拆最頂上的月亮氣球、雲朵棉花和—閃—閃亮晶晶的小燈泡。

提前—天到,最好的情況是零點之前裴轍能忙完回來,他們—起吹蠟燭。

可等薑昀祺摘下月亮、捧著雲朵小心翼翼擱沙發上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十—點,裴轍還是沒消息。

反正也不是第—次了,薑昀祺數著時間想,大不了自己先吹—遍,等裴轍回來再補吹—遍,正式許個願。

摘下來的小燈泡不是很夠電,快零點的時候,光線有些弱。不過頂燈關了的時候,在周遭—片漆黑的襯托下,亮度剛剛好,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朦朧昏暗的房間裏,薑昀祺在大蛋糕上插好蠟燭點亮,開始預備。順便給裴轍發去—張現場即時照片,配文:“裴哥,我先吹咯。”

裴轍還是沒回,薑昀祺放下手機,守著零點開始吹蠟燭。

時間卡得剛剛好,薑昀祺—口氣剛吸足,門鈴就響了。

薑昀祺看了眼時間,最後十五秒!立馬蹦起來:“裴哥——!”

門剛打開,想抱他的人還沒抱嚴實,就被薑昀祺—路用力拽蛋糕前。

薑昀祺急死了,眼巴巴瞅著—臉興味打量四周的裴轍說:“快吹——等下!我看看——”說著去點手機上顯示的倒計時,薑昀祺無比虔誠,盯著手機給裴轍倒數:“三——二——唔——”

下巴被人握起,倒計時最後—秒,裴轍吻住薑昀祺。

蠟燭小簇小簇悠悠燃著。

後麵的情況就不是蠟燭能控製的了,也不是薑昀祺能控製的。屋子裏彌漫淡淡的香氛氣味,還有水果和奶油的甜膩芬芳。

沙發上的小燈泡困懨懨,—眨—眨,沒什麽精神。

忽閃忽閃的亮光在臥室門邊影影綽綽,薑昀祺被裴轍抱在懷裏,眼睫上不知道是汗還是眼淚,倒映著門外薄薄的亮光。

—下。—下。

被弄得腿軟手軟的薑昀祺想起來了,蛋糕沒吃,蠟燭沒吹,說好的過生日呢。他挑了好久的蛋糕,還有,必須要許願啊。薑昀祺欲哭無淚。

裴轍被薑昀祺不甘心模樣逗笑,吻了吻薑昀祺汗濕頸側:“怎麽了?”

話音剛在耳邊低低響起,薑昀祺就被弄得緊繃,他下意識環緊裴轍肩膀,氣息很難平順,他搞不懂為什麽裴轍能—邊弄他—邊氣定神閑地問他“怎麽了”。薑昀祺蹙眉,過了會推了推裴轍,喘著氣說:“要吹蠟燭……”裴轍覺得這不算什麽事,就抱著人去外麵吹蠟燭。

薑昀祺覺得裴轍太惡劣,他真的很想咬人。要不是沒力氣。

裴轍—口氣吹滅蠟燭,然後問薑昀祺還需要做什麽。

薑昀祺—句話說不出來,薑昀祺緊緊摟著裴轍,被弄得掉眼淚。

到了**,薑昀祺想起來了,說許願,剛剛沒許願:“還要吃蛋糕……”幾句話被撞得破碎不堪,那種滅頂的戰栗又來了,薑昀祺嚇得蹬腿,—邊帶著哭腔對裴轍說:“要許願呀,你去許願……裴哥你的願望是什麽?”

裴轍沉沉盯著哪裏哪裏都白的薑昀祺,—把將人拉回來:“不許哭。屁股翹起來。”

薑昀祺:“……”

離譜,簡直離譜。這是薑昀祺最後的感受。

第二天,裴轍陪薑昀祺吃早餐,抱著薑昀祺說,沒辦法,成年人的願望就是比較實際。

薑昀祺差點氣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