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不知道?你還沒逛過遊戲論壇嗎?裏麵討論我哥的帖子每天都有,層出不窮的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多閑工夫。”石正還揮了揮手,表情嫌棄中帶著幾分得意,“不過誰讓我哥的實力在遊戲裏是這個呢。”他豎了豎大拇指。

“……長得又帥。那麽多人討論也正常。”

“……”

這滔滔不絕的彩虹屁一直放到了三個人回來才停。白言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

“怎麽樣?”見三人不說話,看上去氣氛怪怪的,石正問道。

白領男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本輪遊戲紅隊獲勝。】

【請紅隊移動五格。】

【請藍隊後退五格。】

輸了。

“你們這次遊戲的規則是什麽?”白言問。

雙胞胎姐妹的神情恍惚,看上去像是受了什麽大刺激了似的。

而白領男神情也不太好,但精神還算正常。

“規則就是遊戲的主持人向我們提問,回答的上來積一分。回答不上來則扣一分並要說出一個真心話。”

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問答遊戲加上真心話的懲罰。

“主持人?”白言微微皺眉。

“是的。是個帶著古怪麵具的男人……”

“形容他一下。”

白領男回想著:“他穿著一身西裝,然後西裝上滿是鮮血。麵具上是三條紅色的橫杠,在眼睛、鼻子、嘴巴的位置。”

他突然顫了一下:“那人見到我們的時候還說,我們打擾到了他吃飯。”那一身血,不知道是哪個“飯”那麽倒黴。

居然還有人敢問他在吃什麽!

“他有說他在吃什麽嗎?”白言問。

“?!!!”白領男猛然看向他,現在的玩家都這麽不講究了嗎?!

“……有,有人問了,他說——”

“他在吃輸了比賽的勇者的美味大腦。”

白言腦中一瞬間閃過的是那個輸掉比賽的燙著大波浪的女人。

可那的女人是死在了“倒黴鬼的鬼牌遊戲”,轉眼卻出現在了麵具男的餐桌上?

白言垂眼思襯。

“問這個問題的是誰?”石正倒是好奇。

“呃,是個男人,臉上有道疤。挺高的,穿著全黑,腿上還別了把刀。”

“是不是很帥?”石正眼睛一亮,接著問。

“?”白領男結巴了一瞬,小小的眼睛裏裝著gaygay的問號。

窺著石正的神色道,“還行吧,挺帥的。”

石正滿意了,又咳了一聲,看似十分隨意的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白領男想,難道這是個什麽了不起的人物?

“他是我哥!”

“……”

“你們最後比分多少?”關鍵時刻,還是白言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

“負10比負11。”

“???”白言挑高了眉。

石正則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怎麽可能!”

見兩人都意味不明的看了過來,他馬上道:“幹哥,不是親的!”

“……”

“他都問了什麽問題?”

“哦,第一個問題是,玫瑰莊園的主人喜歡什麽樣的玫瑰?”

“……”

“你們的回答呢?”

“我們回答了紅玫瑰,他們回答了白玫瑰。”

“錯了?”

“答案是活玫瑰。”

“哦還有,倒黴鬼最喜歡什麽味道的女人?”

“?這是問題?!”

“對,我們說了好吃的和可口的。”

“……”你們還挺會投其所好?

“答案是香奈兒五號。”

“……”

“這都什麽鬼?”石正一臉懵。

白言倒是聽出了點端倪:“你接著說。”

“嗯?”白領道,“好,但是他問了二十幾道題,我不太記得了。”

“那你們記得嗎?”白言看向旁邊沉默的兩姐妹。

短發女抿了抿唇,點點頭:“可以補充。”

馬尾辮倒是不說話了。

兩人之間也不像之前那麽親密,光看那站位中間至少還能塞得下一個石正。

一看就是小姐妹鬧掰了。

不過這是在通關生死遊戲,不是交朋友活動。自然也沒人多嘴說些什麽。

於是他們一邊往回走一邊聽白領男說那些問題。

一路上,白色房間內隻會打開一扇門,就是他們來時的門。

而回到初始的房間後,隻見序列四的黑色門緩緩打開。

“我們不是已經回到原點了嗎?”白領說著話呢,看見這門打開還有點疑惑,他記錯了?

“你沒記錯。”白言回答,走向了門邊。“我們的懲罰是後退四步,還差一步。”

“……”這麽說,他們參加兩場遊戲之後,成績反而變成負一了?

但轉眼,他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後退四步,是在原地返回,但第五步卻是他們從未進過的房間。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後退是指遠離中心的意思。那麽……

他看向了與三號門相對的一號門。

其他幾位隊友也了解了他的意思。

“我們找到路了?!”石正興奮的一拍手。“對啊,遊戲一開始我哥他們就要後退兩步,可那時候他們動都沒動,能退去哪?”肯定是往離花遠的地方退啊。

石正扼腕,他們輸了遊戲,卻誤打誤撞的找到了正確的路,早知道他們也……一想又不對,上一場遊戲可是要死人的!不妥不妥。

還是這一場輸了比較劃算。

自己在腦中構思了一遍,他開心的一拍白領男的肩膀,讚歎道:“輸得好啊!”

“……”就算對麵是你哥,你也用不著這麽開心吧!

不過白領男也知道他為什麽這麽開心,吐槽完,也對著石正笑道:“咱們隻是歪打正著。”

他大掌一揮:“嘿,謙虛什麽,都是實力!”

“……”

“你們是打算住那?”白言早就已經過去了,此時一手搭在門框上,彎下腰看著他們。

【叮!紅隊玩家觸發懲罰格,後退兩步。】等全部人都過來了,係統才出聲。

【叮!藍隊玩家觸發獎勵格,前進兩格。】

“喲嗬,他們運氣可真差。”石正一臉幸災樂禍,就跟完全忘了他哥也在那一隊一樣。

五人又踏回了初始的房間,然後往相反的1號門走去。

依舊是相同的景色,很快的,係統聲音又再次響起。

【叮!藍隊玩家觸發任務格。】

【叮!紅隊玩家觸發獎勵格,獎勵周圍格子信息一次。】

【藍隊玩家向紅隊玩家發出了邀請。

遊戲名稱:毫無邏輯的剪刀石頭布。

遊戲人數:紅方三人、藍方三人。

遊戲獎勵:5格移動步數。】

【叮!紅隊接受邀請,請藍隊確認參與玩家。】

五人互看了一眼,石正對著雙胞胎說:“剛剛你們已經玩過一輪了,這輪就讓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去吧,你們留著休息。”

短發女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還是閉嘴點了點頭。

一道白光閃過,白言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鐵椅上,四周一片漆黑。他試探著伸出手摸了摸,摸到了三麵滑溜溜的牆壁,縮回來在鼻尖聞了聞,沒有異味。

他嚐試著起身,卻發現無法動作,好似身體與椅子黏在了一起。

周圍光線逐漸變亮。倒也不多,大概就是從伸手不見五指到能看到手指的輪廓了。

與此同時,他看到了自己胸前的一塊牌子。

3號。

在黑暗中泛著銀光,十分耀眼。

這時,上方傳來了一道刺耳的聲音,白言尋聲望去,看到遠處的半空中懸掛著四麵電視一般的東西。

“刺啦刺啦——”然後就是一聲巨響。本來都是雪花的電視突然出現畫麵。

是一雙穿著黃色雨鞋的腳,鞋上沾染著大片暗紅色的東西。

接著是一雙手,拿起了這個好似是攝影機的東西,手白的嚇人,好似帶了手套。

攝影機緩緩錄過這個仿佛塗了七彩顏料的人,直直移到了臉上。

是一張小醜的臉!

誇張的口紅、雪白的麵容、還有兩道仿佛在哭泣的八字眉、瞪得滾圓的眼睛。

這個仿佛麵部神經障礙的小醜歪了歪頭,然後“嘻嘻嘻”的笑了幾聲。

這一局的玩家裏要是有小孩,絕對能被嚇哭出來!

白言也愣住了,但不是因為這位小醜醜的格外出奇,而是因為他和第一輪中鬼牌裏的小醜,長得一模一樣。

小醜笑完,將攝影機架在了一個什麽東西身上,接著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十分紳士地將自己頭上的帽子摘下來鞠了一躬:“歡迎來到我的遊戲。”

“小醜的遊樂亡國~”最後一個字剛說完,他卻像被按了定格鍵一般,突然頓在那裏,嘴巴還有一半沒合上,高清的相機可以拍到他牙縫裏的碎肉。

“怎麽回事……”在令人恐懼的寂靜中,白言左邊突然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是從沒有聽過的。聲音很小,卻依舊清晰的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大約五六秒後,小醜有接著剛剛的動作動了起來,好似沒事人一般。又轉了幾個圈鞠了一躬。

“歡迎來到我的遊戲——毫無邏輯的剪刀石頭布!”

“???”怎麽兩次不一樣?

有人疑惑。

“這裏是一座人體迷宮~而你們現在各自所在的地方呢,就是子宮了!”

“在你們的旁邊,有一個跟你一樣的受精卵。隻有贏了另一個,才能從子宮出來!”

“怎麽贏?當然是石頭剪刀布了~”

“快點吧!讓我看看是哪個小倒黴蛋先從這具身體裏出來~”

他一連串說了好一大段話,說完最後一句,還一臉迷醉的閉上了眼。

白言牙酸的扯了扯嘴角,趁著電視機的光亮觀察了下前方的路遇四周的情景——隻能看到一堵堵烏漆嘛黑的高牆。

左邊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黑色的牆急速下降,直至完全沒入了地裏。

一張毫無特點的男人的臉露了出來,男人先是用一種打量意味十分濃厚的眼神看了白言一眼,然後鬆了口氣,伸出手:“來吧。”

白言垂目看了他的胸一眼,4號。

也伸出了手。

“石頭剪刀布!”

白言出的是石頭,男人出的是布。

“哈!我贏了!”男人勾出一個得意的笑。

這時,仿佛能從電視裏看到他們的小醜也愉快的公布了結果。

“當當當擋~3號獲勝,可以滑出子宮~4號和2號繼續猜!”

“……”

男人的笑瞬間僵住,他不敢置信的抬頭:“你是不是看錯了?是我贏了!我出了布!”

小醜卻瞬間暴怒:“你是在質疑我嗎!你這個下等人類!快繼續猜!不然我就把你送到那個最肮髒的破木頭那去!”說著,直接把臉貼在了攝像頭上,齜著嘴露出鋒利尖銳的牙齒。

男人瞬間禁聲,畏畏縮縮的低下頭,又不太甘心,於是轉移怒火瞪了白言一眼:“贏了還不走?!”

白言這時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正饒有興致的觀察了著這椅子剛剛為什麽能困住他。

看不出什麽端倪,他幹脆把椅子給拔了起來,發出了“吱呀——哢!”一聲響,椅子腿應聲而斷。

白言拎著隻剩半截的椅子屍體:“你剛剛說什麽?”

“……你…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