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晉江獨家發表

那邊許清木宋玦和信眾們熱熱鬧鬧,記者這邊完全沒有人搭理,甚至連彈幕都瞬間少了一大半,大家都跑去注冊會員,留下來的還在彈幕裏交流如何添加淩雲觀小程序以及如何注冊。

記者知道自己工作失誤,回去肯定會被主編罵,頓時氣得半死。他趕緊關掉了直播,立刻就想跑路。

“請稍等。”宋玦禮貌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明明非常溫和,卻讓記者感覺到了明晃晃的惡意。他回頭,看到這個坐在輪椅上的英俊男人對他露出好看但虛假的笑意,說:“麻煩請留一下你的名片。”

記者警惕道:“沒必要認識了吧?”

宋玦笑了笑,說:“先生,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想認識你。隻是,你拿著一瓶不知道哪裏來的東西汙蔑碰瓷淩雲觀,我們總得要有個說法吧?”

記者眼神閃爍,心虛道:“我這裏的確是有獨家消息來源,照片也有,檢驗報告也有,人證物證也有……”

宋玦就繼續說:“很好,請繼續堅持這個說辭。另外感謝你的全程直播,為我方錄下了寶貴的證據。當然,如果實在覺得不方便留下姓名也沒有關係,我方律師函會直接送到貴公司的,到時候也能拿到你的個人信息。”

目瞪口呆了一會兒,記者咬牙看著這個沒穿道袍也不像是道士的男人問:“你、你是誰?”

擁有眾多身份的宋氏集團董事長宋玦猶豫了一下,而後正色,驕傲地宣布了自己的新身份:“淩雲觀財務總監兼法務經理。”

記者:……

你們這加起來一共不到二十個人的小道觀,部門還挺齊全的啊!

交代完宋玦禮貌點頭致意,操縱著輪椅轉頭,沒人再搭理這尷尬的記者,他隻好夾著尾巴,自己灰溜溜地逃走。

許清木和宋玦被信眾們圍堵了好半天,後來讓其他弟子們來幫忙接待,才終於脫身。

不過這也是暫時的輕鬆。

之後的兩周,《馮叔鬼話》陸續播出,觀眾們眼睜睜地看著馮誌國的皮膚由黑變白,頭頂由斑禿變茂密。

於是,馮誌國在微博熱搜上掛了好幾天,他吃水不忘挖井人,每上一次熱搜,就要提一次許清木和淩雲觀。

於是預約搖號想要搶洗發水的信眾一度把淩雲觀的微信小程序搞得崩潰,宋玦隻得半夜打電話逼程序員加班。

好不容易讓自己生活歸於平靜的許清木,又開始成為討論中心,還要忙著應付暴增的香客。淩雲觀的治禿神水大火,甚至連柳譯都來了電話,小心翼翼地問許清木能不能給他走黑幕,優先拿號。

許清木揉著白美美的臉對電話裏的人說:“我家小東西給你設計的發型你不喜歡了嗎?”

柳譯哼哼唧唧地說:“不敢不敢,就是想……換個發型,換個心情。”

許清木笑得停不下來,然後說:“你不是有緣的信眾,你要的話,可以拿錢找我買。”

柳譯忙問:“多少?”

不能賺信眾的錢,但柳譯有錢可以隨便坑,於是許清木說:“一千一瓶。”

柳譯頓時大喜,道:“天呐!真的嗎!我馬上就開車過來拿!”

說完柳譯就利落地掛了電話,兩小時後就開車上了山,樂顛顛地問許清木能不能再走走黑幕。

許清木說:“你覺得呢?”

柳譯扭捏道:“實在不行,潛規則也能接受。”

許清木還沒說話,他身後的宋玦立馬道:“你想得美!”

柳譯連忙嬉皮笑臉地說:“開玩笑開玩笑,我哪敢啊,我配嗎?二位慢聊,我先走了。”

說完就抱著洗發水趕緊逃。

許清木回頭看宋玦,那人不知道又哪根筋不對發脾氣,自己操縱著輪椅就回了房。

許清木跟上去,大咧咧地躺在宋玦的沙發上,氣鼓鼓地說:“他那麽爽快地付錢,我覺得我可能虧了。”

宋玦就冷漠地打擊他:“是很虧。因為每周隻送那麽兩三瓶,所以市價炒的很高,一瓶得要三千多。連宋氏的員工都在申請走黑幕,要求年終獎發洗發水。”

“那你怎麽不早說!”許清木頓時感覺自己損失了一個億,死瞪了宋玦一會兒,把白美美拎起來:“你不是愛好薅人頭發嗎?去薅那個奸商,薅禿了我們賣洗發水給他賺他的錢。”

白美美瞪著那雙和宋玦一模一樣的桃花眼,對著許清木叫喚:“嘎!”

許清木勾起嘴角,說:“快去。”

白美美刷地就飛到了宋玦的腿上,這吃裏扒外的小東西,不僅不薅宋玦的頭發,還在他腿上愉快地打了個滾。

“……”許清木更氣了,怒對宋玦說,“這是你親兒子,以後你好好帶,我不要了。”

宋玦心情終於慢慢好了起來,捏著白美美的臉說:“別這麽無情,看看他的鼻子和嘴,和你一模一樣。”

許清木哼哼兩聲,逐漸感到平衡。

白美美身體還是灰色,但已經有了人的樣子,而且越長越好看。他並沒有完全照著宋玦的模樣長,至少臉上還有倆玩意兒像許清木。

“這不孝子……”許清木輕笑罵了一句白美美,突然又想起真正的不孝子溫綸來,一下連臉就垮了下來。

宋玦正和白美美玩,突然發現許清木安靜了下來,他抬頭去看,就看到許清木緊皺的眉頭。

他心有靈犀地看出了許清木在想什麽,於是道:“溫綸不值一提,連微商都能騙走他二十多萬,他沒有那個智商、也沒有門路這麽搞事,而且他被你抽走了靈力,幾乎是個廢人了,短時間內怎麽敢打著淩雲觀的名義搞事?他多半是被人鼓動的。對媒體運營那麽熟悉,一針見血地找到了顛倒黑白的新奇網,應該是我們的老熟人宣家。”

許清木也是這麽想的,溫綸隻是個無名小卒,被逐出師門這事兒也說不上多轟動,但一直盯著淩雲觀的人肯定會關注到。至少宣景煥就很可能盯著,然後趁機拉攏溫綸。

宋玦繼續道:“宣景煥現在身敗名裂,估計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事兒可能還沒完。”

許清木挑挑眉,道:“那不是正好,他們不來我眼前蹦躂我就當看不見,蹦躂到我麵前來,我正好鬆鬆筋骨。”

宋玦也不能理解宣景煥的執著。他和許清木隻是想讓這些背後搞事的臭蟲受點教訓,但他們自己好像特想找死。

許清木伸了個懶腰,又開始打哈欠。

宋玦有些嫌棄地說:“你不是剛醒沒多久,怎麽又困了?”

許清木眼睛已經半眯上了,說:“都怪你的沙發太舒服了……我睡個午覺,你慢慢工作吧。”

說完許清木就閉上了眼睛,大概半分鍾就徹底昏睡了過去。

陽光透過窗戶星星點點地灑在他的臉上,將他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照了出來。

明明是一個小孩兒……卻有著巨大的能量,又恣意自由、無拘無束。宋玦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宋玦就這樣靜靜地看了他許久,直到白美美覺得無聊,飛到他的眼前亂舞。

宋玦伸手抓住他,他便張開嘴想出聲,宋玦搖了搖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白美美立刻閉嘴。

宋玦的嘴角上揚成了一個溫柔的弧度,輕聲道:“乖,讓他好好睡。”

*

就在許清木睡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有人卻寢食難安,煎熬了許久。

那就是宣景煥。

一係列亂七八糟的事情以後,齊雲觀已經幾乎沒有香客上門了,他徹底閑了下來,死撐了一段時間,還是回了宣家莊園,找他爹。

當頂著兩個巨大黑眼圈的宣景煥第一眼看到宣天元,還沒來得及抱怨自己的苦,就被宣天元劈頭蓋臉地一頓罵:“新奇網那個直播的事兒,你瞎搞什麽!我都給你說了低調,不要惹事,你為什麽要背著我作死?你知不知道新奇網被告了!它們之前所有的虛假報道都被人給挖了出來,現在正在網上被大罵!”

宣景煥呆了呆,急忙說:“我沒有自己出麵,我隻是給新奇網的記者透露了一個消息,都是他自己去調查的,算不到我頭上。”

宣天元繼續大聲罵:“你是覺得許清木是傻子嗎!他猜不到有你在攪屎就怪了!”

宣景煥低頭,小聲辯解:“那又怎麽樣?他不是什麽損失都沒有嗎?”

而且還又賺了一波聲名。

說起來宣景煥就恨得牙癢癢,許清木到底是什麽運氣,為什麽每次都能順利翻盤!

“你閉嘴!”宣天元大聲喝罵,“到現在還沒有吸取教訓,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我看你是想死!我都給你說了,許清木不簡單,他……”

宣景煥實在是忍不住了,立刻出聲吼道:“他到底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會禦劍嗎?真的鬥法,我可不會輸給他!”

宣天元高血壓都要被氣出來了,大喘著氣說:“不知天高地厚!我找葉家打聽過了,葉元征在許清木手裏一招都沒過,他絕對不簡單。你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我看你是一天天被捧得太高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宣景煥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著對他凶神惡煞的宣天元。

他從來沒有被這麽罵過,就像是把他的自尊給撕碎了,在地上瘋狂碾壓,於是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就那麽傻傻地看著宣天元,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宣天元發完脾氣之後,看著自己這唯一的兒子,又覺得不忍心。

於是宣天元長長歎了一口氣,招招手將宣景煥叫到身邊,輕輕拍著他的肩膀,說:“總之,你聽爸爸的就是,不要再搞小動作。我知道你心裏氣不過,但我們不急在這一時,要對付許清木,可以慢慢計劃,日子還長著,現在忍一忍,明白嗎?”

宣景煥低頭,委屈地應了。

宣天元總算覺得安慰了一些,又說:“行了,你回來也累了,好好休息。”

說完,宣天元便起身離開。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宣景煥握緊了拳,手指甲將掌心都掐出了血痕。

誰都覺得他比不上許清木……連他爸都這樣覺得!

他就是不服,他就是不能忍,他就是要看看,到底是他強,還是許清木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