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葉上秋盤膝坐於玉榻之上，四周靈氣如雲，隨著他閉上雙眸的動作，悄無聲息地遊動著，盤旋在他的身側，不斷往他的體內鑽去。
他緩緩地沉下心神，識海當中驟然一震，萬物仿佛在這時變得虛幻。葉上秋嚐試著睜開眼，寢居中簡單的擺設已經全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隨意擺放著的各色精巧的玉石製品，從玉質上好的桌椅，到小巧可愛的酒杯。從開得繁茂漂亮的靈花，到仿佛才剛剛用過的頂級丹鼎……
這個房間很是陌生，卻又無端地帶著幾分熟悉感。
很快，葉上秋就知道這種熟悉感是從哪裏來的了。
……這些擺設雖然看著很陌生，但無論是擺放、還是款式，甚至說是顏色，竟無一不符合他的心思和性情。尤其是那座丹鼎，從裏麵傳出來的殘留著的火氣，與他身上的玄冰琉璃火的氣息，相似至極。
葉上秋從玉榻中起身，立刻發現——
他仿佛進入了一具熟悉卻又陌生的身體裏。他對這具身體了如指掌，幾乎是瞬息之間便是能將它完全掌控，流瀉而出的殷紅真元乖巧地繞著他的指尖，玄色的法衣靈光熠熠，上麵繡著紅色的鸞鳳，仰天清鳴。
熟悉感撲麵而來。
葉上秋隨手掐了個手訣，凝出了一麵水鏡。
巨大的水鏡悄然落地，映出了的模樣與他往常並沒有什麽不同。
隻是到底是有著什麽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葉上秋抬手將水鏡抹去，看了幾眼這個陌生的房間，目光在那座丹鼎上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去碰，而是徑自越了過去，走到了這個房間的門口。
他還沒有伸手去碰，麵前的大門就被從外而內地打開了。一個穿著白色僧袍的青年握著一串佛珠倚在門邊看他，唇邊的笑意溫柔，目光悠遠寬和：“天君終於在閉關的時候想起本尊了麽？”
葉上秋感覺自己似乎淡淡地說了幾句話。
然後那個倚在門邊的佛修青年便微微眯起了雙眼，有些不滿地“嘖”了一聲，隨後便是輕巧迅速地靠了過來，雙手扒在他的手臂上脖子上，側著頭在他的肩上磨磨蹭蹭的，聲音低沉磁性，語氣黏糊又委屈：“天君果真是無情之人。本尊好不容易過了九轉焚心劫便來尋天君，這般思念之情，天君竟真的沒有一絲觸動麽？”
他的身上似乎還帶著雷霆焰火的氣味，被清淡微苦的梵香氣息所掩蓋著。商餘辭側著頭靠在葉上秋的肩上，露出的側臉線條極為好看，俊美至極，卻又極為蒼白，仿佛當真經曆了一場大劫，耗盡了心神的模樣。
葉上秋沒說話，隻是神色冷淡地抬手將他攬進懷裏拍了拍，動作雖有些生澀，卻極為輕柔。
“無事了。”許久，一道清冽悅耳的聲音才在房中響起，仿佛帶著安撫之意。
葉上秋現在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他明白自己正置身於那些紛雜的記憶當中。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不一樣，他並沒有接觸古籍當中記載著的靈藥，卻同樣被拉進了這紛雜的時光之中，窺見了一些他全然不知的東西。
就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真的就隻是一場幻境？
“天君又在走神了。”商餘辭的聲音驀然響起，“這樣可不是好習慣。”
下巴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濕潤的觸感，葉上秋倏然回神，抬手在商餘辭的肩上一壓，往後退了一步。
商餘辭側著頭，唇邊帶著笑意，眼中卻浮出了一抹暗金之色，不容拒絕地再靠近了一些，葉上秋敏銳地察覺到了此時商餘辭身上泄露出來的一絲危險，剛想避開，身體卻仿佛並不由他控製一般停在原地。
穿著白色僧袍的青年眼角眉梢似乎都帶著輕淺的笑意。他抬手在葉上秋的耳珠上捏了捏，俯身想要在那輕抿著的薄唇上落下一吻。
葉上秋眉頭微皺，側了一下頭，那個輕吻隻落在他唇角的地方。
他緩緩抬眸，看著眼前眼神微眯的青年，想了想，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佛修青年微微挑眉，卻還是縱容溺愛般地說道：“商餘辭。”
隨即他又歎息了一聲：“玉霄天君竟是連本尊的名字都忘了麽？”
葉上秋神色微怔。
就著這樣呼吸交纏的距離，商餘辭又低低地開口問道：“還是說，葉上秋、葉天君……如今這是後悔了麽？”
後悔，後悔什麽？
虛幻繁亂的記憶和真實相結合，龐大的信息量衝擊著葉上秋的識海。
沉悶的痛楚從識海當中傳來，葉上秋微微閉了閉眼，唇上就有人落下了一個輕吻。
這一次，他沒能避開。
輕淺的吻帶著熟悉的氣息，如清風微露一般，倏忽而過。
鏡像乍破。
葉上秋緩緩睜開雙眼，神色如冰雪一般凜冽。
偏偏不管在幻境當中還是現實當中都十分沒有逼數的人這時候也非常不湊巧地蹭過來，矜持地在外麵敲著門。
“師尊。”
“師尊……”
“師尊……QAQ”
葉上秋：“……”
他還沒有出聲，外麵就突然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商餘辭才低聲地問道：“師尊……”
“弟子方才做了一個夢。”
“師尊可知弟子夢見了什麽？”
他頓了頓，似乎在期待葉上秋的反應：“弟子夢見了一個和師尊你很像的人。”
他含著笑，聲音輕柔舒緩得幾近妖魅：“還有……一個和弟子很像的人。”
葉上秋驟然抬眸，如墨一般的眼瞳淡漠如雪，冷豔的麵容似覆著寒冰。他站起身走到石室門前，抬手將禁製撤下。
禁製撤下的瞬間，石門轟然打開。商餘辭倚靠在門邊，眉目如畫，笑容輕淺，手中握著一串佛珠不緊不慢地數著，幾乎是與葉上秋之前在幻境中所見的模樣瞬間重合。
那句“玉霄真人”似乎依然縈繞耳邊，葉上秋不自覺地側頭避開了商餘辭的目光，冷聲問道：“何事。”
商餘辭：“……”
他剛才說的，他師尊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麽？
隨即商餘辭又笑了。他上前一步，手上不知道怎麽動作的，就將三個儲物袋塞進了葉上秋的懷裏，並且表情嚴肅地說道：“不許不要。”
葉上秋：“……”
這逆徒真是出息了。
然後逆徒就用行動告訴他，他還能更“出息”。
臉頰上驀然多了一點溫熱的觸感，葉上秋眉頭微蹙，淡淡地看了商餘辭一眼。
商餘辭將手收了回來，突然說道：“當年師尊不是問過弟子……”
“當年弟子為什麽幫師尊你麽？”
葉上秋輕輕地、近似冷淡地“嗯”了一聲，墨色的眸卻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因為弟子當時覺得……與師尊一見如故。”
商餘辭側頭笑道：“師尊給弟子的感覺，很像弟子的一位故人。”
葉上秋微微抿唇：“誰。”
商餘辭搖頭：“不記得了。”
葉上秋眉梢一動：“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商餘辭輕笑，“不過……”
“弟子總覺得師尊便是弟子的那位故人。”
“師尊以為呢？”商餘辭將手伸過去，握住了葉上秋的手腕，摩挲著葉上秋嫩滑的皮膚，眼底閃過一絲饜足。
想要……想要與他的師尊更加親近。
但是之前的教訓告訴商餘辭，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過……他的師尊對他其實是很縱容的。
叫人忍不住沉淪的縱容。
葉上秋沒注意到逆徒暗戳戳吃豆腐的小動作。他將商餘辭話中的信息細細整理了一遍——
忘卻的故人，熟悉感……
往事的味道似乎更加濃鬱。看不見的濃霧繚繞在葉上秋的心頭，茫茫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覺醒。
手腕上若有似無的力道突然一重，葉上秋抬眸，對上商餘辭含笑的雙眼：“師尊應該也有這種感覺吧？”
葉上秋下意識地問道：“什麽？”
“熟悉感。”商餘辭幹脆利落地說道，“師尊你自己沒有發覺麽？你在某些時候，會不自覺地避開弟子。”
“特別是在……師尊你尋得那些修真界中從未出現過的靈藥之後，師尊總會微微失神，然後避過弟子的目光。”
“師尊是想起了什麽，還是在擔心什麽？”
商餘辭的語氣很輕柔，不緊不慢，帶著十足的安撫意味。
然而葉上秋卻是微微皺著眉，垂下的眼睫遮住了仿佛浸滿了漫天冰雪的墨眸。
是想起了什麽，還是在擔心著什麽？
又或者是，兩者兼而有之。
“無事。”過了一會兒，葉上秋慢慢開口道，“隻是方才，見到了另一個你。”
“另一個我？”商餘辭愣了一下，隨即便是反應了過來，“師尊的意思是，師尊方才也夢見了一個和弟子長得很像的人。”
葉上秋：“嗯。”
何止長得像……連欺師滅祖的氣勢都差不多。
葉上秋神色未變，白嫩圓潤的耳珠卻是慢慢的、悄悄的充血發紅，仿佛兩顆小巧可愛的瑪瑙。
商餘辭看得微微一笑，手上有點癢。
很想……
很想捏一捏。
不過以他師尊的脾氣，一爪子倒不至於，但接下來，甜味的清心丹是沒有了，一天三頓苦味濃鬱的醒神丹倒是有可能。
不過他的儲物戒裏還有許多瓶不曾碰過的清心丹，即便醒神丹苦味濃鬱，似乎也可以壓下去？
他這樣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是毫不猶豫，在葉上秋的耳垂上輕輕一捏——
森冷中帶著炙烈氣息的白色異火撲麵而來，商餘辭當機立斷地鬆開手，往後一退，遺憾地歎息了一聲。
這次怎麽就伸爪子了呢！
葉上人站在他的不遠處，冷豔的眉眼，疏冷的神色。身旁是繚繞的玄冰琉璃火，玄衣輕**：“逆徒。”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
魚魚：師尊肖似弟子的一位故人。
秋秋：誰。
魚魚：不記得了。
秋秋：你也像我一個故人。
魚魚（醋意大起）：誰！
秋秋：一條愛吃醋的魚。
糖醋皮皮魚今日上線！
準備好原料——處理幹淨的皮皮魚一條，青豆一把，米醋和糖等。
將喝飽了醋的皮皮魚加鹽醃至入味後裹上生粉放入油鍋中炸至色澤金黃撈出，換油，在熱油中加入薑蔥蒜蓉醬油和米醋還有糖炒出芡汁，將炸好的皮皮魚和青豆放進去，翻炒至魚肉裹上均勻的芡汁後盛出——
酸甜的糖醋皮皮魚就做好了！蒜蓉的香氣和米醋的微酸還有白糖的甜味糅合在一起，酸甜鮮香，炸過的魚肉本是酥酥脆脆的，但經過和芡汁的翻炒之後，酥脆堅硬的魚肉變得綿軟，炸過的魚肉帶著小孔，濃稠酸甜的芡汁層層滲入，使得魚肉吃起來既有油炸食品的濃鬱香氣，又帶著糖醋的酸甜，和飯拌在一起，一吃一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