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商餘辭將最後一瓶丹藥塞進儲物戒裏，笑容清淺，眸光熠熠，一派聖潔高僧的模樣。
非常寬和大氣。
澹台淨臉上的笑意扭曲了一下，然後又硬生生恢複了柔美溫婉：“上秋確實對商道友極為關切。”
葉上秋神色凜若冰霜，揉著商餘辭頭發的動作卻十分輕柔：“這逆徒陪了我許多年，我不為他打算，還有誰為他打算呢。”
他根本不需要你為他打算！澹台淨眉頭一動，強忍著把這句話給咽了下來。
葉上秋的潛力絕不僅僅止步於此。那日在城門之中她就已經隱約覺察到了葉上秋身上似乎帶著某種隱秘的氣息。隻不過她沒想到，她就是心血**吩咐了家人下去查了一遍，卻能查出這麽勁爆的消息。
謝重星的傷好了。
長淵大世界中的世家很多時候都會有些牽連的。澹台家與謝家之間關係並不親密，澹台淨也是聽過幾耳朵，說是謝家的嫡長子因為某些事情而丹田破損，修為大跌，恐怕是再也爬不起來了。
隻是沒想到，這才短短的半個月時間，謝重星便奇跡般的好了——不，應該說，是在葉上秋的幫助之下奇跡般的好了。
容貌瑰麗絕豔的玄衣青年、還有年紀不大的佛修……每一個地方都能和她在城門之中見到過的那兩個修士對上。
作為澹台家的長女，澹台淨自然知道能修複丹田的靈丹到底有多難得。而能夠煉出這樣的靈丹的煉藥師，更是千年難得一見。
她本來是打算通過了太清宗的考核之後再上門去和葉上秋正式認識一下，若是可能的話，還可以借助澹台家的人脈將葉上秋一起帶入太清宗去。隻是她沒想到，她剛來到這考核之地，就看見了葉上秋和商餘辭的身影，更沒想到，他們的資質比起她想象中的……還要來得驚豔。
越是這樣，她越是想將葉上秋收入麾下。
然而從這短短的幾次接觸來看，葉上秋此人性情極為淡漠沉靜，倒是對他的那個弟子極為縱容。她若想將葉上秋拉攏過來，便不能對商餘辭露出什麽不滿。
更何況，以商餘辭的資質和修為，即便她是澹台家的人，也不敢有絲毫輕視。
澹台淨心念急轉，很快就將眼中的情緒收斂了下去，笑容盈盈溫婉：“上秋當真是個好師尊。”
葉上秋不置可否，淡然一笑。
商餘辭聞言倒是愣了一下，眉梢微動，眼底的幽暗如惡獸一般從深淵爬來，又被緊緊地扯了下去、用鎖鏈牢牢地禁錮著。他垂下眼睫，翹著唇角，依戀般地拉了一下葉上秋的衣袖：“本座的師尊自然……是極好的。”
澹台淨默不作聲地移開了目光。
葉上秋放在商餘辭頭上的手指動作一輕，頓了一下之後，轉而幫他把淩亂的頭發整理了一下。
動作比起之前倒是更加輕柔了一些。
他們在這邊說著話，澹台錚那邊也開始有了動靜。隻見一股濃鬱的靈氣縈繞在丹爐上麵，長蛇倒灌一樣衝進丹爐裏。
隨後，澹台錚眼睛一睜，雙手連連動作，丹爐之中劈啪作響，一枚瑩潤的丹藥便隨著他的動作從丹爐裏迸射而出，叮當作響地落進了玉碗裏。
澹台錚看了一眼這枚丹藥，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這次煉製出來的劍雲丹，竟是比他之前煉製出來的品質還要好上一些！
他施施然地端著玉碗來到雷臻的麵前，矜傲地說道：“長老，晚輩煉好了。”
他本以為自己剛才成丹之時引出的大動靜十分不凡，雷臻再怎麽說，也該對自己討好幾分。可是雷臻客氣是客氣了，卻一點兒也不見驚訝：“劍雲丹，乃玄級丹。成丹一枚，六品丹。可得評定，上級乙等。”
“怎麽……”澹台錚看著雷臻“唰唰”兩下就幫他把考核的評定等級定下，一時間還有些茫然。
他如今不過是金丹巔峰的修為，就已經能煉製出玄級六品丹，日後成就必然不凡，這雷臻不過是外門行走的一名小長老，難道不該來討好自己一下麽？
怎麽他們都沒有一絲震驚的模樣……？
澹台錚有些恍惚地從雷臻手中接過令牌，一轉眼就看見自己的堂姐笑意溫婉地站在那個玄衣青年麵前，不由得臉色微沉。
“淨堂姐。”澹台錚走過去，目光像是不經意地掃過葉上秋，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澹台淨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我們在說上秋之前的那手煉丹技巧當真是玄妙無比，煉出來的數枚玄級極品丹，便是我都有些心動。”
她這話既捧了葉上秋一把，又暗暗打壓了一下澹台錚的氣焰，瞬間將澹台錚想要挑釁的小心思給壓了下去。
之前在人家麵前丟臉還不夠麽？！
澹台淨實在是對自己這個堂弟感到有些心累。
養在族中太久，她這個堂弟被族人捧得太高，已經忘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了。
也是時候敲打一下了。
澹台錚確實安分了下來。他默默地站回了澹台淨的身後，臉上還殘留著一絲不可置信——
怎麽會呢？自己已經是澹台家族中難得的煉藥天才了，就連他的叔父，澹台家族的族長，也曾說過……
他不由得抬頭看向葉上秋。
然而至始至終，對方的目光都沒有放在他的身上，甚至沒有分出多少注意力給他。
他剛才的沾沾自喜，在煉出了玄級極品丹的葉上秋麵前，顯得十分滑稽和諷刺。
然而得知了葉上秋能煉出玄級極品丹之後，他看著葉上秋冷豔無比的麵容，卻詭異地沒有再生出那種惱羞成怒的感覺來，隻怔怔地看著他，腦中一片空白。
一般人被人盯久了都會有些察覺，更何況葉上秋是一個五感極為敏銳的煉藥大師。
他抬眸和澹台錚對視了一眼，然後就看見澹台錚臉上一紅，避開了他的目光。
葉上秋：“……？”
商餘辭順著葉上秋的目光看過去，也同樣看見了澹台錚臉上一閃即過的那抹紅暈，心情登時有些複雜。
他捏著佛珠輕誦了一句佛號，將葉上秋的注意力給叫了回來：“師尊。”
“嗯？”葉上秋神色微動。
他已經算是有了些經驗了。大部分商餘辭這樣叫他的時候……都是要開始作妖了。
不得不防。
商餘辭：“……”
“無事，隻是想叫一下師尊罷了。”他拉著葉上秋的衣袖，含笑道。
葉上秋：“……嗯。”
罷了。
總歸是自己養的……
仿佛是覺察到了葉上秋內心的想法，商餘辭唇邊的笑意一深，眉眼看起來越發顯得精致寬和，清逸出塵。
俞修和雷臻那邊將那個破裂的丹爐處理了一下，然後笑眯眯地走過來：“這邊的雜事，老夫已經處理清楚了。幾位小友可還有什麽事情要做？若沒有別的事情，可願隨老夫就此進入內宗，拜入仙宗成就大道？”
澹台淨要回去將跟來的家人下屬好生安頓，等她進入內宗之後，再將這些家人和下屬帶入太清宗之內，成為自己在太清宗打下的第一個基礎。
而葉上秋和商餘辭並無其他要事，隻是他們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將租住的洞府退了，便也跟俞修提了一句。
“無妨。”澹台淨對葉上秋很是有好感，這時候也散發著善意，“小女回去清源城，幫上秋你順便將那洞府退了便是。”
她擔心葉上秋拒絕，又神色柔婉地笑道：“不過是件小事，上秋莫要推辭。”
澹台淨話已說到了這個份上，葉上秋便微微頷首，表情似乎柔和了一絲：“多謝仙子。”
澹台淨心中一喜：“上秋不必客氣。”
夾在兩人之中的商餘辭：“……”
澹台錚還有那些煉藥師同樣是為這次太清宗招收弟子而來的，早已將自己的雜事處理完了，這時候也沒有別的事情需要安排了。於是俞修和雷臻商量過了一遍之後，便直接由雷臻帶著葉上秋幾人還有那些煉藥師先行一步回去內宗，俞修則是留下來等待澹台淨。
其餘通過了考核的修士早已經由別的長老按照他們拿到的評定送入了外門、內宗之中，這考核之地就隻剩下了葉上秋等人。雷臻也不願再耽擱，大手一抓，一朵厚重的流雲就被他橫空抓來，凝聚成了一葉輕舟的模樣。
“葉小友，商小友，諸位藥師，請。”雷臻讓開身子，客氣地叫了一聲葉上秋幾人。
澹台錚剛想動身，不知道怎麽地，鬼使神差地抬頭向葉上秋看去。
他就站在不遠處，渾身從容淡漠的氣息，眉眼昳麗疏離，目光放在他的那個弟子身上，依舊沒有注意到他這個人的存在。
那個年少佛修似乎扯了一下葉上秋的衣袖，表情有些低落：“弟子累了。”
然後他就看見葉上秋神色冷淡地抬手捏了捏那少年佛修的臉頰，又輕柔地在他臉上拍了拍，轉手拉住了少年的手腕，縱身一踏，便帶著少年站到了雲舟之上。
“澹台小友？”葉上秋和商餘辭登上雲舟之後，其餘的煉藥師也跟著一同踏了上去，雷臻看見澹台錚自己一個人站在底下，不由得出言提醒了他一聲。
“啊……唔。”澹台錚收回目光，含糊地應了一聲，身形一動，也跟著上了雲舟。
葉上秋和商餘辭兩人站在雲舟的一旁，另外的那十幾個煉藥師目光頻頻朝他們看去，卻沒有多少個人敢上來搭話的。
一來是因為葉上秋和商餘辭的容貌實在太過出色，氣質也是淡漠絕豔、清逸出塵，渾身似乎繚繞著一種無形的氣勢，將所有人的窺探都輕柔地化開，叫人不敢過於接近。二來，也是因為葉上秋和商餘辭之前考核的結果實在駭人，尤其是葉上秋，雖說他第一個考核的評定隻是上級甲等，可他接下來的兩個評定，卻是上級超等！
上級甲等就已經可以說是資質不凡，天賦絕倫，超等之上——又該是怎樣驚才絕豔的人物！
哪怕他現在還隻是金丹境界，可他的年紀並不大，進入內宗之後宗門必定會將許多資源傾注在他身上，那麽到時候，隻要他的道心足夠堅定，成就陽神乃至天人，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m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的道心足夠堅定，對大道的領悟足夠深厚。否則……
單靈根的天才困於元嬰期遲遲不能再進一步的並不是沒有。
說到底，靈根和資質隻在前期修行的時候用處更大一些，等到了元嬰跨陰神的那一步，道心的堅定和對大道的領悟才是最主要的了。
眾人心裏這樣想過了一遭，先前因為葉上秋幾項考核拿到的超等評定而有些顫動的心情也平複了下來。
太清宗隱沒於延綿不斷的山脈之中，輕巧的雲舟掠過一座座高峰之後，闖入了一片清涼的迷霧當中。
雷臻抬起手，手中握著的青銅令牌驟然發出了一道銀紫色的雷光，將那迷霧霹靂炸開，露出了一方高聳無比的山門。
屹立著的古樸山門高達千萬丈，每每雲霧纏綿掠過，高柱之上便會閃出了千萬縷璀璨如雲霞般的光芒，“太清宗”三字鐵畫銀鉤地鑲嵌在山門之巔，流瀉著滾滾不絕的靈氣。
隻一眼，就可以看出太清宗底蘊之深厚廣博，氣韻之清正玄妙。
葉上秋抬眸看了那淬煉著無比剽悍氣息的“太清宗”三字，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憑借著雷臻手中的令牌，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到了山門之中。巍峨的山脈靈氣浩瀚，廣闊的土地窮盡神識也望不到頭。密林葳蕤，異獸奔騰，無數外門弟子在其間行走，衣袂飄飄，恍若置身世外。
……在這些弟子的身上，葉上秋毫無例外，都是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那種極其熟悉的氣息。
——果然，是和太清宗有什麽關係麽？
葉上秋悄無聲息地將目光從那些弟子的身上收了回來，神色自若地踩在雲舟之上。
商餘辭似乎覺察到了他的些許不同，低低念了句佛號。
佛音最是平心靜氣，灌注了商餘辭真元的佛偈傳入葉上秋的耳中，倒真的像是將他心底微不可察的焦躁給輕柔抹去了。
過了外門，又有猶如白玉製成的登雲梯橫跨於巨大的深淵之上。深淵的另一邊，壯麗的宮殿繁複精致，重疊迂回。其間有靈禽清鳴，靈獸低吼，飛瀉的燦燦靈光叫人不覺心馳神往。
雷臻駕馭著雲舟在登雲梯前落下，將他們十幾人帶到一名氣息恢宏晦澀的中年修士麵前：“乾長老，這幾位乃是本次在考核當中取得……”
他一一將葉上秋他們所取得的考核評定說了出來。
下一刻，葉上秋隻覺得身上一沉，似有一股山嶽般沉重的氣息落到他的身上。
他抬眸和那個乾長老對視了一眼，神容沉靜，目光淡然，自有一番玄妙奇異的氣息縈繞在他的身側，將他襯托得越發驚豔奪目。
乾元心頭一動，便將探出的氣勢悄然收了回來。
“諸位遠道而來，天資高絕，正是我太清宗之幸。”他語氣輕緩，眉眼溫和，一下子就讓被太清宗的浩然深厚驚到的眾人心裏安定了下來。
來往的一些外門弟子看見葉上秋等人，再來一眼站在他們身邊的乾元，眼底湧出一抹豔羨來。
乾元長老乃是交接外門內宗弟子事務的大長老，平時鮮少出現在外門之中，每一次出現，便是有新招來的內宗弟子或是外門之中有人突破，他來將外門內宗之間的禁製打開，露出那條通往內宗的、也是通往無盡機緣的登雲梯。
毫無疑問，他如今出現在這裏，必定是要送那十餘個氣息奇異，容貌或俊美或漂亮的修士進入內宗了。
看這十幾個人神容陌生，應當是此次新招來的弟子……
這人與人之間，當真是不同的。
那些外門心中歎息了一聲，卻很快又將那點兒不平之意抹去。
即便資質超絕又如何？他們在外門之中極盡磨礪，也未必沒有一飛衝天之日！與其在這裏自憐自艾，不如勤加修煉，體悟大道真意。他日，說不定這些天驕，還當在他們之下！
這些弟子們氣息的變化並沒有逃過乾元的耳目。事實上，每五年過去，新招收來的弟子進入內宗之時，外門之中也常有沉寂許久的人物一朝悟道，連連突破，從而躍居而上，進入內宗之中，往往也能在天才雲集中殺出一條血路。
隻不過……乾元不由得看了葉上秋和商餘辭一眼，看見他們臉上毫無變化的神色，心頭一動。
這些外門弟子資質雖不及內宗弟子，可凝結起來的精氣卻不小，連他都被這個“氣”撼動了些許，這兩個新來的內宗弟子，卻像是絲毫不曾受其影響一般……
倒真不愧是在考核中上級甲等、超等評定的弟子。
這樣的弟子，宗門之中也隻有那幾位而已……
乾元收斂了心神，袍袖一拂，“轟隆隆”的聲音在耳邊炸開，一股無形的氣勢仿佛正在悄然褪去，浩瀚的氣息席卷而來！
登雲梯！
撤去了禁製之後，屬於登雲梯的古樸玄奧的氣息就這般撲麵而來，瑩潤的玉階從他們腳下綿延而去，橫跨著整個巨大的深淵。
“諸位小友，且隨老夫來。”乾元輕喚了一聲，便率先踏上了那長長的登雲梯。
商餘辭隻覺得手上一重，就看見葉上秋拉過他的手腕，垂下的眼睫在陽光下看起來格外濃密纖長，漆黑如墨的眼眸平靜如水，裏麵映著一個小小的影子。
“走吧。”葉上秋淡淡地說道。
“嗯。”商餘辭應了一聲，手掌動了動，和葉上秋的握在一起，跟隨著葉上秋的腳步踏上了那條長長的登雲梯。
一踏上雲梯，葉上秋就感覺到無數壓力從四麵八方絲絲縷縷地湧來，施加在他的身體之上，將他已經算得上是堅韌的肉身壓迫得隱約有些刺痛。
他眨了一下眼睛，眼前的事物倏然變幻。長長的雲梯不見了蹤影。他一個人站立在萬丈深淵之中，四周是濃稠如泥般的黑暗。
狂風呼嘯而來。
天雷滾滾劈閃不休。
海浪滔天奔騰席卷。
深淵之下岩漿翻湧，拍岸而起。
巨獸、修羅……
各種各樣的險惡情形輪番上演，仿佛要將這世間僅存的葉上秋此人一起拖入那無盡深淵當中去，與它們一同沉淪萬千痛苦之中。
葉上秋恍若未見。
過了一會兒，那幻境像是知道嚇不著他了，又換了另一種方式來引誘他。
先是一株又一株珍稀無比的靈藥，隨後是舉世罕見的丹鼎異火，然後又是無盡的法寶靈器……
他一路從這引人沉淪的幻境之中走過，走到最後的時候，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株巨木的虛影，樹影婆娑，隱約透露著幾分熟悉之感——
……主……悟……石……
虛無縹緲的聲音密密實實地打進葉上秋的識海當中，引得他不禁微微皺眉。
什麽？
隻是還沒等他聽明白，那片虛影已經被一陣席卷而去的風暴攪碎了，漫天的幻境陡然裂開，露出了登雲梯的最後一個階梯。
他身邊的商餘辭若有所感，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底金光流溢，包含著無盡凜冽肅殺之意，又在和葉上秋的對視當中，悄然隱匿了下去：“師尊。”
葉上秋伸手摸了摸逆徒的狗頭，臉上的神色很快就收斂了下去，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商餘辭將他的手從自己的頭上拿下來，垂眸看過一眼，捏了捏：“師尊總是揉弟子的頭，弟子長不高可怎麽辦？”
“那便不長了。”葉上秋不動聲色地說道，唇邊卻掀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那逆徒目光幽怨地看著他，似乎是在控訴著他的冷漠無情一般。
他們率先從登雲梯上下來，乾元早已在玉階的前方等候著了。看見他們走過來，眼睛一亮，不由得稱讚了一句：“葉小友與商小友果真道心通達，不愧是我太清宗的弟子。”
這意思就是他們通過這最後的一層隱性考核了。
乾元招來了十數名管事弟子，叫他們在此處等候還沒有從幻境之中走出來的澹台錚等人，然後他就親自地帶著葉上秋和商餘辭，往內宗的方向而去。
和外門比起來，內宗的地盤大了整整十倍不止。高聳入雲的山脈巍峨無比，無數的靈脈虛影隱沒其間，呼吸之間盡是濃稠如水的純淨靈氣……
乾元身上的氣息也一下子收斂了起來，帶著葉上秋和商餘辭兩人，快步地往一處宮殿掠去。
作者有話要說：
魚魚：師尊……
秋秋（警惕）：嗯？
魚魚：男人的頭摸不得，師尊摸了弟子的頭，所以師尊最愛的是弟子是不是？
秋秋（沉默）：……嗯。
魚魚：你猶豫了！弟子陪師尊你出生入死，陪師尊你從貧窮到富貴，你居然猶豫了！說好的會為弟子打算呢！
秋秋：等等……
出生入死也就罷了，貧窮富貴是……？！
魚魚：我不聽我不聽！
秋秋（抓過清心丹、醒神丹塞兩把）：快醒醒。
魚魚（含淚吃丹）：嚶嚶嚶
今天也是端莊賢良從不拈酸吃醋的正房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