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火葬場p露s
謝塵宥謝絕沈麒提出的吃飯建議,正準備離開。林溫突然從後場衝出來,他在看到謝塵宥後,雙眸一亮,立刻朝這邊走來,目標十分明確。
林溫隻是摘了假發,身上的演出服還沒換,廣袖上的銀線暗紋隨著他的步伐,在燈光下一閃一閃,有種獨到的飄逸靈動。
沈麒不認識林溫,隻覺得翩然而來的他像古代矜貴的世家小公子,渾身透著一股不諳世事的單純。
沈麒見林溫還在繼續走近,而周圍隻剩下他和謝塵宥,好心主動開口:“你好,這裏是辦公區域,舞者休息室在後麵。”
林溫幾步走近,雙眸定定的看著身形修長、西裝革履的謝塵宥,壯著膽子開口:“我找謝塵宥。”
沈麒啞然失笑,在看到謝塵宥對林溫毫無反應、看起來不像是認識的後,瞬息便明白了林溫的意圖。這種‘主動送上門求睡’的人他見多了,但一般都是動作大膽熱烈,嘴巴上欲拒還迎的說‘不要、討厭’。
像林溫這樣,直接點名要人的……沈麒還是頭一回見。
沈麒目光中的輕視還沒完全凝成,林溫再次開口:“我是他前男友,我有一些話想跟他說,先生,麻煩您離開片刻,好嗎?”
沈麒:“???”
謝塵宥在林溫說出‘前男友’三個字的時候,目光才重新落在他臉上。雖然謝塵宥沒說話,但他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林溫趕緊說:“你的袖扣……還有一顆落在我家了……謝、謝塵宥。”最後三個字,林溫幾乎是用哭腔帶著祈求的語氣說出來的。
沈麒是個明白人,他知道這會兒無論如何,他都不適合繼續在場,趕緊腳底兒抹油,溜之大吉。
謝塵宥一臉冷淡,隻有眼神中帶著淡淡的莫名其妙——他知道林溫的目的絕對不是袖扣,但除了曾經三年的床笫之歡、耳鬢廝磨,兩人好像也沒有其他話題。
林溫臉上的妝還沒卸,眼睫根部又泛著濕意,硬生生把態度冷漠的謝塵宥襯托的像負心漢陳世美。
林溫鼓起勇氣,小心翼翼開口:“謝塵宥,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林溫不敢去看謝塵宥的神色,但他知道謝塵宥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帶著淡淡的審視,讓他心理壓力倍增。他為了挽回,匆忙說:“這一年裏,我反思了很多,我不好……脾氣不好,性格也不好,我還什麽都不會……我改、謝塵宥,我改……不是,我已經全改了!”
他越說越感覺自己邏輯混亂,但在謝塵宥的目光下,他根本做不到轉腦子去思考,他隻能憑著本能去訴說:“我現在已經不會隨便發脾氣,我會做飯、收拾屋子……謝塵宥,我喜歡你,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謝塵宥耐心聽完,目光沒有分毫變化,在林溫抬頭,滿心期待的等他答複的時候,說:“林溫,你誤會了。找對象的目的不在於做家務。”
那是找保姆,而非對象。
林溫的目光中出現了一瞬間的迷茫,但他很快搖頭,說:“我、我知道,我知道感情要相互付出,我隻是想用曾經你照顧我的方式來照顧你……我、我再也不會隨便發脾氣了,我們可以回到從前嗎?”
他說完後,謝塵宥明顯沉默了一瞬。
林溫以為他在認真考慮,整顆心不由得提起,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
“從前,”謝塵宥頓了頓,似乎在咀嚼這兩個字。少頃,他選擇說出實情:“我們是一紙合約開始的,林溫,我們之間沒有感情。”
這句話他在一年多前已經說過,但……林溫好像沒有相信。
林溫的心驟停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
“沒愛過”比拒絕來得更狠,刹那間便讓人心房失守。
即便兩人已經分手一年,林溫對此依然是滿滿的不敢置信,他好不容易才從嗓子中擠出一句氣音:“沒有感情你怎麽會給我還房貸,那是……三百萬啊!”
謝塵宥認真的看著林溫,這樣的林溫對他來說已經有些陌生。
在他印象中,林溫還是當初那個跋扈又驕傲的少年。可現如今,站在他麵前的林溫已經長大,遇到不符合心意的事情不會再大發脾氣,而是用成年人的方式去處理。
“因為,曾經的三十萬,救了謝斐的命。如果此事讓你產生誤會,那麽我向你道歉。”提起家人,謝塵宥聲音有些輕。可就是這輕飄飄的聲音,‘轟’的一聲將林溫的世界炸得天崩地裂。
長大了,夢就該醒了。
“合約?什麽合約?”汪艾倫陪著林溫坐在黑咕隆咚的家裏,隻感覺這環境太過壓抑。他不得不依靠說話來緩解氣氛。
“替身、替身合約,你知道吧?”林溫腳下已經扔了一堆空酒瓶,他還拿著一罐往嘴裏倒。窗外屬於城市夜間照明係統的光溢散進來,汪艾倫看到林溫眼角清晰的淚痕——可他說話時並沒有哭腔。
汪艾倫已經不想聽什麽合約的事情,他隻覺得這樣的林少爺距離他太遙遠。
“三十萬,我買了謝塵宥三年——”林溫語氣一如往常,甚至還笑出聲來,“三年來,他給我當牛做馬,還給我還了三百萬的房貸。這是我這輩子做得最值的生意。汪艾倫,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商業奇才?我這手氣去買彩票是不是都能中五百萬啊?”
“你醉了,咱別喝了,去睡一覺,睡醒啥事兒沒有。走走走。”汪艾倫抬手去搶林溫手中的酒瓶。
林溫半醉之餘,手勁兒卻極大,汪艾倫一個宅男並不能搶得過他。
“難怪他從來不說喜歡我,就連讓他叫我‘寶貝’,都是我不斷央求、撒嬌才得逞的……虧我以為他性子靦腆、害羞……”
“別說了,少爺,咱別說了,咱去睡覺。”汪艾倫不小心碰到了林溫的鬢發,才發現那裏已經濕完了。
“我不!”林溫靠著牆,歪著腦袋,罐完這瓶又開一瓶,說,“我以前跟他出去旅遊——他這個人英語特別好,別說是跟本地人無障礙交流,就連那些景點的本地導遊講解,他都能不打絆子的翻譯給我聽。偶遇的國人還以為他學的是同聲傳譯。汪艾倫你不知道,他當時可帥了!我特別想親他!但人太多,他不同意。我、哈哈哈,我以為他害羞,我就纏著他一直說。最後,他被我纏得無奈,也可能是煩了,就在路邊親我。他擋住了路上行人的視線,他、他就像宣示主權一樣把我抱在懷裏親我。我……我愛他愛得一塌糊塗。”
這些過往越甜蜜,可一旦帶入謝塵宥從沒動心過,汪艾倫就覺得自己被虐得肝兒疼。
他都如此,已經陷進去的林溫又怎麽可能輕描淡寫的抽身?
“可、哈哈哈,汪艾倫,可最諷刺的是,我在海豹公司的茶水間看到張千俞親他,張千俞還解開了他襯衣下擺的扣子,摸上了他的腰,他們就在海豹公司的茶水間裏!可我呢,隻要不在家裏,我一旦想去解他的衣服,他都會攥住我的手腕,像、像家長牽著小朋友一樣,捏著我的手腕,讓我不要胡鬧——現在想來,這分明就不是對待愛人的態度,可我當時隻感覺到了開心。”
隻要能讓謝塵宥注意到他,他就覺得很開心。
汪艾倫趕緊抱著林溫的肩膀,勸他:“別說了,別說了,咱們不哭,睡一覺什麽都忘了……”
林溫的淚水砸在汪艾倫肩膀上,他控製不住的痛哭出聲,汪艾倫拍拍他的背,聽到林溫說:“忘不掉的,這輩子都忘不掉他。”
汪艾倫長籲一口氣,他已經不知該怎麽勸說,正如他以前所想——如果林溫愛的是一個對他好的伴侶,那麽隻要錢給夠,就一定能找到合適的。
但林溫不管醉與不醉,說得都是謝塵宥這個人,話裏話外都是他的人格魅力,而非謝塵宥對自己有多麽無微不至。
謝塵宥這樣的對象……實在太難找了。
夜色漸深,窗外車聲漸熄,林溫哭睡過去,汪艾倫也累得夠嗆,隨便卷了一床被子睡去沙發。
一向生物鍾很準的謝塵宥今晚卻罕見的失眠了,他拉開一罐啤酒,看著窗外漆黑一片的人工湖,時不時喝上兩口。
他沒愛過林溫是真,照顧了林溫三年也是真。他從來沒了解過林溫的家庭,卻很了解林溫這個人,知曉他的一切習慣和小性子。
相處久了,謝塵宥甚至能分辨出林溫什麽時候是處於傲嬌的‘口是心非’,什麽時候又是真的生了氣、發了火。
謝塵宥原本以為這些習慣會隨著跟林溫分手而逐漸淡去,可今日跟他交談幾句,謝塵宥依然能清晰看出林溫是真的難過,而且他全程都不曾生氣過。
——去年九月,謝塵宥說出‘合約’二字的時候,林溫氣得讓他滾。現如今,林溫隻是啞著嗓子,用氣音說‘你幫我還了三百萬啊’。
不知不覺,謝塵宥手中的啤酒被喝完,他將易拉罐捏扁扔進垃圾桶,重新洗了澡去休息。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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