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煩事

第一卷 人妻 第九章 煩事

一大清早,我在廚房中烤水果派。我把草莓浸在鹽水中,準備一會兒拿來做餡料。

我一邊檢查千層派皮的放鬆程度,一邊抬眼看了看天天,他今天有點意興闌珊,平時的話嘮今天成了個悶葫蘆,心不在焉的。

“怎麽了?這麽安靜,都不像你了?”

他撅著嘴巴瞅了我一會兒,跳下料理台,從後麵將我抱在懷裏,下巴頦閑閑的搭在我肩膀上,“哎,好煩……”

這是他愛做的一個動作,高興時不高興時都喜歡如此表達。

他第一次這樣我頗不習慣,我雖然當他是個孩子,他畢竟也是個成年的男人,比我高了半個頭,寬肩長腿,胸懷廣闊。可看著他清澈如水的眼睛,像小黃一樣可憐兮兮愛撒嬌的表情,我覺得他真的隻是拿我當姐姐,或者根本就是當一隻大抱枕。

於是我抬起沾滿麵粉的手,偷笑著撫了撫他的頭發,“煩什麽東西?”

他絲毫沒察覺自己成了白頭翁,“他們讓我回奧地利,說給我留了一個位子,讓我教課。”

“那很好啊,”我一直覺得老師是十分崇高的職業,“傻瓜,那煩什麽,換了是我求之不得呢!”

他攬著我腰部的手臂緊了一下,聲音忽然變得冷冷的:“你覺得好?”

“是啊,很不錯呢。”我掙了他一下,拿著勺子嚐了嚐糖稀的甜度,嗯,很夠了,不過他恐怕還要再甜一點,“來,試試,看要再來幾勺糖?”我舀了一點兒,小心翼翼的遞到他嘴邊,“慢慢的,燙哦。。”

“咳”,他居然沒有乖乖伸嘴來接,反而不耐煩的擋了我手臂一下,我一時沒防備,勺子一歪,糖稀就滴在圍裙上。

“你幹什麽?這個很難清理知不知道?”,我慌忙抽過紙巾先抹了一下,然後再拿抹布蘸了水蹭。“你發什麽瘋,你看你看,粘糊糊的。。。哎。。”

手裏的抹布一下子被他奪走扔到地板上,雙手握住我的肩膀,皺著眉頭盯著我,眼神稀奇古怪的,“你是不是特別希望我回去奧地利,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啊?這話從何說起?我,我沒有啊!”我有點莫名其妙。

他一臉嚴肅的注視了我一會兒,忽然鬆開我側過身去。

再轉過來時,他臉上恢複了我熟悉的、帶了一點委屈的表情,嘟著嘴說:“奧地利沒有好吃的甜食嘛!”

“切,”原來是因為這個,還以為怎麽了。

“喂,我頭上是什麽?”他從光滑似鏡麵的冰箱門上看到自己的頭,用手撫著,“白忽忽的。”

“真的耶,怎麽變白了?”我忍著笑作出驚訝的表情,“我聽說吃糖太多會變少白頭哦。”

“啊?真的麽?”他皺著眉考慮這事的可能性,忽然反應過來,“好啊,你完了,居然耍我,”他在桌麵上搜尋了一下,興高采烈的用手指挖了一坨紅紅粘粘的東西,衝我撲過來,“這個,拿來作胭脂剛剛好。”

我急忙躲到琉璃台另一邊,“不行哦,那東西會招小蟲子的,喂,你別過來啦……”

他長手長腳,人又靈活,身子一探就輕鬆抓住我,將食指舉到我臉上,“讓我抹一下才算完……”

我躲不過,隻好半推半就任他在我唇上畫著,好粘,我舔了舔,“嗯,太甜了。”

“真的麽?我嚐嚐!”他壓著我,居然不去吸他自己的手指,反而向我嘴邊湊過來。

我背在身後的手剛好碰到一塊軟軟稀稀的東西,靈機一動,抓了一塊蹭在他臉上,“你嚐嚐這個吧……”

他半邊臉上都沾上了黃油,“好啊,你死定了……”他用手摸了一摸放進嘴裏,“這個根本不甜,你得給我舔幹淨。”

我早抽身退到一邊,“真惡心,你自己玩兒吧……”我笑著向廚房門口跑去,一下子撞到一個人身上。

我沒防備,哎呀了一聲,才發現這裏站了幾個人,不知看了我們多久了。

身後天天撲上來,嘴裏還喊著:“抓到你了……呃……小叔叔,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程昱看著他笑,眼中卻一片蕭殺之氣,“從你說不想去奧地利開始,可見你們太專注了,這麽半天居然都沒發現我們。”

我有點心虛的瞄了宋瀝一眼,他麵無表情的盯著我的唇出神。

宋盈拉著一個女孩走出來,看著天天叫道:“哎呀,你這滿頭滿臉的都是什麽啊”

說著用胳膊輕輕碰了碰旁邊的女孩,女孩正愣著,哦了一聲忙不迭的從包包裏取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的舉到天天臉上,“擦擦吧。”

天天接過帕子胡亂抹了幾下,毫不領情的,“你誰啊?”

宋盈熱心的把女孩又往前推了一下,“你不認得啦,她是焦叔叔的小女兒焦蕊媚,你們小時候常在一塊玩兒的,她現在也在大學裏念音樂呢。”

天天不甚關心的哦了一聲,看向眾人道:“瀝哥哥,你們從澳洲回來啦!”

聽聽,又是小叔叔,又是哥哥姐姐,這關係夠混亂的。我把頭垂得更低了些,好盡量收斂住笑容。這個天天,連我都能聽出來他的語氣貌似是在說,你們這麽早就回來了?為什麽不多待些時候。

“程瑞天,你回來快一個月了,我爸和你爸都在奇怪你忙什麽神龍見首不見尾,原來你每天都在這裏,沒人管你了是不是?把臉洗洗跟我回家。”程昱轉過頭對我冷笑道:“唐小芙,你好本領,每天待在家裏也能勾得人七葷八素的。瀝,你出一趟門,回來是不是該立立規矩,你忙的話我不介意替你管教管教她。”

天天被拉走時衝我比劃,“我先回去,糖糖,明天再找你玩!”

宋盈不屑的瞪著我,小小聲說了句“真不要臉!”然後一手拉過焦蕊媚上樓去了。

一時間,廚房隻剩下我和宋瀝兩人。

“糖糖?叫得真是親熱!”宋瀝拖過一把椅子,坐下來,解開袖扣,似笑非笑的仰著頭看我。

我半垂著頭靠在一邊牆上。

他看了我一會兒,忽然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腿,“過來。”

我站著沒動。

他輕笑出聲:“果然是我走了太久麽,過來。”

我慢慢蹭過去,他一把將我拉進懷裏按坐在他腿上。

他一手攬過我的腰,另一隻手的食指撚過我的唇,放進他自己嘴裏,

“是藍莓,”他嘴角一翹,忽然就這樣吻了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吻我,細細密密的一點點兒舔我的唇,慢慢的咬了個遍,然後才不慌不忙的撬開我的嘴,抵開牙齒,舌頭靈活的鑽了進去。

我昏昏沉沉的有點喘不過氣,兩隻胳膊環上他的頭,下意識的反應著他。他把我緊緊地箍在懷裏,舌頭不輕不重的遊弋在我口腔的每一個角落,我仿佛被抽光了力氣,軟軟的一灘水似的化在他懷裏。

他的吻漸漸移到我的臉頰、脖頸,呼出的熱氣都灌進我耳朵裏,弄得我麻酥酥的。

“糖糖,真是個甜蜜的好稱呼,就像你的人”,他聲音低低的湊在我耳邊,一邊吻著一邊說:“可你得離天天遠點兒,程昱說的你聽到了?你是想被他管教呢,還是我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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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忙不迭的一再保證會與程瑞天保持距離並且說到做到,但當天晚上我還是被結結實實的管教一番。宋瀝十分信奉使用“隻一次就讓別人記住一輩子”的雷霆手段。

他似乎十分喜愛那個藍莓的味道,塗了我一身,然後再一點一點的舔幹淨。

我越來越覺得他在人前一本正經,板著個萬年不變的冰山撲克臉,不怒自威,讓人不寒而栗;人後卻什麽下流玩什麽,放浪形骸,淫逸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