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安慰

第一卷 人妻 第三十六章 安慰

天天緊緊挨著我坐了下來。

一向鼓噪多話的他居然靜得像一滴水,臉色亦十分凝重,也不看我,眼神不知落在什麽地方。

“天天”,我機械平板地說,“我剛看到,那蛋糕還不錯。”

他忽然像被刺了一下,猛地回頭死盯著我,清澈的大眼睛裏居然有一絲鶩猛狠戾的神色。

我被他看的稍稍回神,“怎麽了?”

他狠狠的咬自己的唇,仿佛有一肚子話要說,卻又強忍著。

“別咬了”,我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他的臉,輕輕用手指碰他的嘴,“你不是在奧地利麽,怎麽突然回來了?”

他愣了一下,迅速的將頭甩開,把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睃了我一眼,悻悻的自語般地說:“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回來,可是我在那裏什麽都做不下去,我”他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微不可聞,“我丟了東西在這裏,總也牽腸掛肚的”

我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其實我根本沒聽清他的話,現在的我沒有能力去關心別人。

我們就這樣靜靜的呆著,好久一會兒,他說:

“你是怎麽回事,我走之前,還好好的?”

我自嘲的笑了一笑,“是啊,好好的,其實我現在也不錯。”

他沒有理我的話,兀自出神道:“不過81天,那時候你多開心哪,雖然也有淡淡的憂傷和患得患失,但是滿眼滿臉的神采,笑起來就像月光下流淌的溪水,我在奧地利,晚上他們全跑出去玩兒,我自己一個人在陽台上,滿腦子都是你的笑容,然後,我就不自禁的想拉琴,一拉一個晚上”

我仿佛剛剛聽到他在說什麽,他的聲音淡淡的,溫軟柔和,像拂在臉上混著絲絲花香的微風。可我現在十分受不了這個,他把我好容易平靜下來的痛楚又翻攪起來。

“天天”,我強忍著,拚命的按捺著我渴望宣泄的情感。可是聲音還是帶出一絲哽咽,“你別這樣,別這樣對我,我,不值得”

他終於把頭轉過來看著我,“從前的你,雖然傻傻笨笨的,凡事反應慢半拍,可是總能自己哄著自己,自得其樂;現在呢,倒像受了天大的打擊似的。你這個樣子,我看著我還不如不回來呢!”

“天天”

他嘴角微微上翹,故作輕快的揶揄道:“你別這樣眼淚汪汪的,哭出來好不好,這裏沒有別人,大不了我把肩膀借給你。”

我抿抿嘴,一下子哭了出來。

我以為我已經平靜下來了,被他輕言軟語的幾句話一勾,居然放聲大慟起來。

他輕輕的攬著我,柔柔的拍我的肩。

我毫不客氣、痛痛快快地哭著。

還好眾人都在大廳裏,傭人們也忙著伺候他們。花園裏除了我倆並沒見到別人,不然看我這樣嚎啕大哭,一定以為發生了什麽事。

過了好一會兒,我哭得沒了氣力,心裏舒服很多,隻是還有眼淚向外湧著,慢慢的轉成嗚咽,有一聲沒一聲的抽泣著。

他拉著我的手,掏出一方手帕輕輕地為我擦拭眼淚,柔聲道:“你究竟是怎麽了,瀝哥給伊伊姐慶祝生日,傷了你的心麽?”

我點點頭,順著他的話小聲說:“從來沒人給我慶祝過生日。我從小到大,生日禮物都沒收過一件。”這倒是實話,我和敏姨那會兒生活隻求溫飽,積蓄全被我看病花掉了。等我也有能力在餐館掙一點錢時,敏姨又病了。不過每年我生日,敏姨都會精心為我準備一桌菜。

他臉上有一些動容,又很開心的笑出來,仿佛這在他的能力解決範圍之內,“真是傻子,這也值得你失魂落魄的。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什麽時候的生日?”

“快了”,確實是快了。

“具體日子?”

“還有十天!”

他挑高一邊眉毛看我,“就還這麽幾天?那我真的要抓緊了!你想要什麽禮物?”

“禮物?”,我下意識的重複著,在我的字典裏沒有這個詞兒,所以沒什麽概念。

他看著我想了一會兒,“算了,不需要你說,我來給你準備,保證你喜歡!”一臉興奮的跟我打包票

晚上宋瀝進來我的房間。

我正窩在窗台上出神,他走過來單刀直入的問:“看到天天了?”

我隻顧看著樓下花壇裏怒放的玫瑰,夜色深了,隻能朦朧幻想那一支支妖嬈的形態,白天的話就能看到,滿滿一花壇,欺霜賽雪,潔白香甜,隻是統統一色,沒有紅的或黃的。

他側身倚在窗邊,點了一支煙,淡淡道:“下午我們看到了,你們在花園裏。”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煙,“你給我離他遠點兒。”

我眼皮也沒撩一下,“我不。”

他“嘶”了一聲,一把扭過我的臉,頗有點氣急敗壞的,“唐曉芙,你用不著跟我這樣。程昱發起狠來”

“怎樣呢?”,我打斷他的話,抬眼一瞬也不瞬的直視著他,“他發狠,我又不是沒領教過!”

他牽動了一下嘴角,仿佛是在微笑,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笑意,反而有一團風暴在醞釀,聲調卻是尋常,輕描淡寫道:“隨你便吧,你有本事招惹,也得有能耐扛才好。”

打從那天起天天偶爾會過來找我,左一句右一句的套我的喜好願望什麽的。我雖然正大光明問心無愧,他畢竟也是快20歲的青年男子,家裏隻有我自己。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總是會惹出話來。所以為了避嫌我們一般都在大廳裏待著。

我為了轉移注意力、和心裏不時竄出來疼得我全身抽搐的的痛相對抗,沒話也拚命的找話講,經常把天天說得一楞一楞的。

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兩天……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裏。

天天說今天一早會過來,拿個什麽稀罕東西給我看,我問他還一臉神秘兮兮的說要先保密。

我等了一會兒,居然似睡非睡的小憩了一會兒,迷糊中,好像有人到我跟前。我一下子驚醒過來。

原來是梅香,麵無表情的站在我麵前,見我掙開眼,下巴一揚,硬梆梆的說:“這是你的吧,在料理台上的。我要收拾廚房。”

茶幾上放著一杯茶,是我自己弄來助消化的。

這兩天身體總有一些不對勁兒,整天不是躺著就是坐著還總四肢酸懶累得要命,胃口像被緊緊的裹住,不上不下的懸著、堵著,幾乎沒有吃東西的欲望還不時地犯惡心。

我剛剛自己沏的,一轉眼就給忘了。

我端起來喝了幾口。

梅香沉著臉看了我一會兒,扭身走了。

誰知過了沒多久,我忽然全身燥熱起來。心裏像燃了一把火,一股熱氣在我周身胡亂穿梭,叫囂著從我全身毛孔向外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