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八竿子居然打一起了
謠言到底是以一種什麽樣的速度傳播的呢？
大概是，黎語和傅嘉浪意外出現了淺淺肌膚之親之後的十分鍾裏，整個高一都出現了一個高度統一的說法：一班的傅嘉浪和三班的黎語談戀愛了。
那麽這種謠言有什麽破解的方法呢。
大概是沒有的。
畢竟對於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除了八卦，沒有別的零成本方法能夠讓自己在枯燥的學生時代找到一點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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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這麽吃？”
“嗯……”
墨鏡、絲巾、鴨舌帽、口罩……這些裝備也不知道都是什麽時候扮上的，黎語頂著這一身行頭，自以為完美的隱藏了自己，悶頭幹嚼她的大米飯。
“大姐。你知不知道，大晚上，在學校的食堂裏，你這個打扮，真的很……醒目。“
夏行行想說的是蠢，但是礙於倆人的交情，隻能換個形容詞。
“你不懂。我這樣，別人是看不出我的長相，那不就不知道我是誰了。“
“所以……你是在躲誰？“
夏行行不理解，但也隻有尊重的份了。
“哎……”黎語歎了一口氣，夾了夏行行碗裏的一塊肉塞到嘴裏，有些苦悶，“今天的臉算是丟到家了，還是當著許諾的麵，可這都不算是重點了。”
“嗯？還有別的我不知道的？”
“這個傅嘉浪，真是想不到這麽受歡迎，午休的時候，我桌肚裏莫名其妙多出來好多字條，都是警告我離傅嘉浪遠一點，每個年級的都有，這下我算是眾矢之的了。”
“就這？把情況和老師說一下不行嗎，反正你倆也啥事兒沒有。“
夏行行並沒有覺得事情有多嚴重。
黎語無奈地搖搖頭，突然像察覺到了什麽危險似的整個人靠牆躲了起來。
下一秒，傅嘉浪端著餐盤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朝著二人方向過來了，從他堅定的路線來看，是衝著黎語來的。
“小語語你在這兒呀。“
傅嘉浪的親昵，讓人不免會誤解謠言或許不是謠言。
躲在牆角已經沒有後退餘地的黎語幹脆把臉貼牆，顯然是不想要和這個人搭話的。
“小語語你躲什麽呀，我的提議你考慮好了沒啊，雙贏啊雙贏。”
傅嘉浪幹脆坐在了黎語的右手邊，撐著下巴看著她的窘態，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欸欸欸。你湊這麽近幹嘛呢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啊。”夏行行試圖拉開這個粘人精。
“夏行行同學，我和語語，好像已經授受了吧，你最知道了，對吧？”
這番話不假，直接把夏行行之後的辯解一下子堵回了嗓子眼裏，啞口無言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
“咳咳——那隻是個意外。“
“意外？我才是那個意外吧，夏同學。“
傅嘉浪的腦子轉的很快，一臉看透她表情的樣子，直勾勾盯著夏行行的眼睛。
“所以啊，語語你就答應人家啦，你又不吃虧的。“
扭過頭去接著對付黎語，傅嘉浪用的是嗲死人的調調，讓人很難不起一身雞皮疙瘩。
黎語的身子在顫抖，不是恐懼，是猶豫，她好像在認真思考傅嘉浪說的提議，想了有三五分鍾樣子，這期間傅嘉浪不停的撒嬌，夏行行持續的雲裏霧裏。
“好！成交！“
得到她肯定答複的一瞬間，傅嘉浪就恢複了平日裏拽酷的模樣，好像無事發生一樣接過黎語的手，輕輕捏住握了握，就算是把事兒給敲定了。
等他走後，黎語才緩過勁兒，重新坐正，隻不過米飯已經涼透了。
“嗯？啥意思？不解釋解釋嘛？“
夏行行的一臉茫然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畢竟這樣的加密對話，是個人都聽不懂意思吧。
“嗯……我說，但是，你不許跳。“黎語貓著身子，好像做了什麽虧心事，直不起腰板。
“你先說。“夏行行答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傅嘉浪想讓我在有女生糾纏他的時候幫他解解圍，作為回報，他說可以幫我撮合我和許諾……”黎語的聲音越說越小，顯然這項交易，還沒能過了她自己心裏的坎兒。
“你說什麽！”
夏行行顯然很生氣，沒有跳起來的原因是因為薑陸一從她身邊路過的時候把她一把給按回椅子裏了，從他無語的表情裏不難看出他並不知道夏行行發神經的原因。
“你屁股裏長彈簧了？”
薑陸一的出現顯然是把她放在黎語身上的注意力分散了一部分，趁亂，黎語端著飯盤子偷偷滑腳，暗自感激這個轉移了戰火的倒黴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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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抓住黎語，夏行行想起了薑陸一也是一班的，抓住他不讓走。
“你坐下我問你點事兒。”
“怎麽了，太久沒見，想我了？”
薑陸一笑眯眯地放下了空飯盆坐在了夏行行的身邊。
“別打岔。傅嘉浪是你們班的吧。”
“什麽意思。你幹嘛突然關心起我們班的人了。”
聽到不是和自己有關的事，薑陸一的臉有些垮，但還是努力保持牽強的笑容。
“我就打聽打聽，這人怎麽樣，私生活是不是很亂。”
還想問更多，薑陸一卻突然黑著臉捶了她一下，夏行行捂著頭大罵。
“臥槽！你有病啊薑陸一！我踩你尾巴了你打我頭。”
“哼。誰讓你腦子裏淨裝些不幹不淨的東西。什麽叫私生活亂不亂。十六歲，你想他怎麽私。還是說，你想的更亂？”
夏行行不理解這家夥吃錯了什麽槍藥了，火氣一下子這麽大，但也意識到自己的措辭有問題。
“得得得。我的錯。我重說。傅嘉浪的人品如何？”
“嗯。他人挺好的。軍訓的時候第一個和我混熟的就是他了。平時和所有同學相處的都不錯，還經常請客，成績也挺好的，老師都挺喜歡他。”
“啊……那他是不是挺討姑娘喜歡的。”
“嗯？”
薑陸一緊緊盯著視線飄忽的夏行行，湊近了想看看這家夥今天到底怎麽回事。
“額……我意思是，他是不是，他……你倆誰的追求者比較多啊。”夏行行以為自己又說錯了，組織了半天又說了一遍。
薑陸一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半天，緩緩一句，“受眾群不同吧。挺多高年級的女生對他挺感興趣。”
“那你呢。”夏行行也不知道為啥多這一嘴，好奇心作祟吧。
“我啊。我這個人，大小通吃。”
薑陸一捧著右半臉，貼著夏行行的耳邊，一字一句回答，呼著的熱氣把她耳垂浸潤的滾燙起來。
他是懂見好就收的，在夏行行揍他之前就起身快步離開了，求生欲這一塊，他薑陸一是沒輸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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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的很多天，夏行行忙著參加學校藝術節的彩排，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間去管黎語的事情，想和她好好談談也蹲不到人，下了課就沒了影，廁所也沒有，宿舍也沒回。
藝術節的時間最終定在了周五晚上的晚自習，全校師生都會到場。
“老班！有人找！”
王浩宇的大嗓門成功喚醒了累困的夏行行，眼神餘光裏，看到的是一臉焦急的黎語。
這家夥終於來找自己了。
黎語說有事要和自己商量，拉著夏行行的手躲在了靠近廁所的樓梯間裏。
“行行”
“有屁快放。”
黎語的語氣越軟和，說明求的事情越難辦。
“藝術節的時間定了對吧，節目名單呢，全部確定了嗎？”
“差……差不多了吧。怎麽，你想報名了？”
“嗯。現在還能加進去嘛？”
黎語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也不能讓她失望吧，夏行行想了想就點點頭。
“說吧。加什麽。“
“合唱。“
“唱什麽？“
“《我的未來式》“
“嗯……不錯。和誰啊。“
“傅嘉浪。“
剛拿起水瓶喝的夏行行，一口嗆住，鼻子裏一下子滋出來兩道噴泉。
“你倆？你倆？你倆？啥意思這是？“夏行行顫抖著手問
“不不不。我倆就是合唱一首歌，沒別的意思的。“黎語慌忙擺手，不敢把計劃透露給夏行行，萬一被自己氣懵了可就虧大了。
帶著一臉懷疑，顯然並沒有被說服的夏行行雙手環胸，審視了一遍黎語，也看不出她有說謊的跡象，反倒是真誠的很。
“真的？“
“真的。“
“隻是唱歌？“
“隻是唱歌。“
“你確定？“
我確定以及肯定！“
黎語舉著手掌表決心，心裏還是有些愧疚的，自己不算說謊，也沒有老實合盤交代，好在夏行行並沒有再繼續懷疑，點點頭就算同意了。
“行啊。那我明天排練的時候幫你和老師說一聲，正好有幾個節目調整，缺人呢。”
“啊！行行你最棒了！”
怎麽辦呢，從小到大，夏行行就從來沒有能拒絕過黎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