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聲聲是情

74聲聲是情

天之厲望進他跪地卻依然堅毅不退的眸底,倏然收功另運一股通透疏導之力,導順他之氣血,抬手將他扶起:

“不以受死為證,靈活應對,對你,吾很滿意。”

劍布衣一怔,詫異收掌,順著他的力道站起身子。

天之厲深眸看著他的錯愕,意有所指道:“你是否以為吾要殺你?”

劍布衣退開幾步,搖頭平靜道,“吾相信聖明如你絕不會做出此等不利於己身之事。”

“哦?”天之厲低沉凝眸若有所思看著他道:“聖明二字嗎?”

劍布衣眸中自有一股不易覺察的恭敬。

天之厲不再多言,翻掌拿出荒裔帖,霎時三指凝功,荒裔帖上現出三指族徽,有此者,其地位在厲族之中如同元種八厲其他七厲。

“此物賜予你,你既不願說而已行動為示,它在你手中便會發揮最大價值!吾要你保護樓至韋馱!”

“多謝你之信任!”?劍布衣未暇思索雙手接下,化光收好,看向天之厲凝眸道,“吾之佩劍可作你身上所留太極之氣附著之物,你是否要將此氣現在導出?”

“暫時還不需!”天之厲意味不明看了一眼他身後佩劍,轉身向王殿外離去。

劍布衣目送他離去後,最後凝思望想神獸王座,拿出荒裔帖摩挲片刻,化光直往三千所選寢殿而去。

天之厲,吾也不想讓你失望,可它此時真正最大的價值若發揮出來,便一定是讓你失望的結果!

遵循中記憶中的線路,三千未有絲毫偏差,順利地用了最短的時間便到了所選寢殿。

熟悉的門扉,熟悉的牌匾,熟悉的琉璃,熟悉的味道。

“累死我了!總算是到了!”

興奮之餘,三千忍不住抱怨一句,不過麵上的激動卻是相反的意思。

好不容易回到異誕之脈看到熟悉的地方,累死也算值了。

久關未曾開啟過的殿門被緩緩推開,纖塵不染地殿內靜謐無聲,物什泛著特有的殊異光澤。

極輕無聲的興奮腳步聲毫不猶豫穿過大廳直向臥房而去。

一陣錯愕的死寂後,

“你!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突然一聲受到驚嚇的尖叫劃破了滿殿的寂靜。

撲通一聲,三千抬起的腳未落,立地的腳下一時不穩當即橫倒在地,苦臉皺成了一團。

“嚇死人了!”

床邊輕倚地淡紫色身影緩緩睜開紅眸望向她,

“吾為何不能在這裏?”

三千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膽顫心驚地盯著床上之人,

“我…我…我……不是,你,你,也不是,姐姐,能在能在,隻是你說過讓我自己選住處的?姐姐現在這是要和我一起住?”

劫塵挑了挑眉,溫和看向她,“吾答應不勉強你到吾寢殿,但未說過吾一定不到你這兒來住!”

三千慢慢挪著步子直到緊緊靠在臥房門邊退無可退,才哆嗦著嘴唇強言道:“可是,姐姐!這裏隻有兩張床,沒有你睡得地方啊!”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麵色一抽,三千恨不得吞了自己舌頭,兩張床,那不是正好兩個人睡!

眼睛倏然一眯,嘿嘿幹笑,伸出兩隻手指,“姐姐,你千萬別不相信,我一個人向來是睡兩張床,呃,我的意思是前半夜睡一張,後半夜再睡一張,你也看到了,這裏就兩張沒有多餘的床了。”

劫塵當真轉眸望了望,撫著下頜似在沉思,確實隻有兩張。

“既然如此,吾便不在此休息了!”劫塵站起身子。

三千霎時鬆了口氣,強壓下心裏的歡喜,“那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劫塵抿唇掃過鋪著獸錦的地麵看向三千,“不用送,吾不想離開,床留給你,吾睡地上便可!”

“啊!”三千張開的嘴一僵。

劫塵還要開口說話,眼前一黑,身子突然毫無預兆的晃了晃,一手扶住了床邊,額上冷汗跌出。

三千嚇了一跳,怎麽?不對,娘的傷怎會還沒好?疾步走過去,扶住她的身子讓她坐在床上,提功紓解。

劫塵緊閉的眸底一股算計得逞的精光閃過,刷的睜開了眼睛,反手扣住她了的手腕兒。

“三千!你難道還要繼續隱瞞下去嗎?吾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

“隱…隱…隱瞞!…吾什麽也沒隱瞞啊!”三千脊背一顫,推開她的手,咬著字道:“姐姐,我是劍布衣的師妹,這身份有什麽好隱瞞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劫塵抬眸望進她眼底:“從入口處要到達此地,須踏厲族皇極七行陣,此陣暗合皇極七星宮日月星三光之位,除了厲族之人不會有他人知曉。而你會吾之地之厲秘式,你的身份……”

三千身子一僵,沮喪地看著劫塵,“我的身份……”

“你是吾的……”

“三千!”

“師兄!”

三千一震,詫喜閃過,急忙飛身向劍布衣跑去,一把死死揪住他的衣服,滿眼被拯救脫離苦海的激動,“救苦救難!師兄,你簡直來的太及時了!”

劍布衣眼神示意她冷靜,轉而看向劫塵歎息道:“沒想到終究還是被你發現了!”

“劍布衣,吾的懷疑,你終於肯承認!”劫塵眸光一閃,突然站起了身子,“她真的是?”

劍布衣微微一笑,頷首:“吾入門是,你已經出師千年了,吾是她後來收的門外弟子!因三千長得太過於像你,她才會又破例收了這麽個小徒弟!吾來苦境時本要直接尋你,卻不料記憶缺漏忘了許多事,隻記得師父曾說過得你的一些生活習慣,還有用筆墨擺放位置,猶記得那時你在秋鳴山居時的詫異,幸好吾恢複了記憶,隻是後來為了便於行事,才一直未說出身份。”

“沒想到師父當真又收了個徒弟!”劫塵心眸色微亮,霎時站起身子看向劍布衣:“她現在如何?”

劍布衣麵不改色心不跳,不徐不疾道:“身子康健!吾來苦境時,她讓吾囑咐你無須掛心她,再過一個月零一日便是師父的誕辰,師父說你每年放的長命燈她皆能看到。”

劫塵潛意識最後一絲的狐疑被這詳細的敘述登時打消,隨即看向三千溫和道:“小師妹!你當真不願意與師姐住一起?”

師兄!你怎麽想到的?娘的師父恰好是一個月零一日後誕辰去世,因她遺言不得傳出死訊,若非很久之後,無意間被人提起,娘根本不會知道。幸虧入娘師門時我們詳細了解了這些,隻不過你居然這都能聯想著編到一起!

三千掐了掐劍布衣的胳膊,咳了咳嗓子故意露出不好意思著看向劫塵,“我睡覺不老實,怕影響到姐姐,所以才先拒絕了,若姐姐不嫌,那我求之不得!”

最害怕的事情解決掉,她就能高枕無憂,和娘再待些日子。

劫塵若有所思凝眸看著她道:“吾隻住一日,一日後便回吾住處!這一日,吾帶你將這裏好好觀覽一番,你即使有師父的路觀圖,終不如親自走一遍。”

有三千師妹在旁掩護,自己所為便不容易泄露蛛絲馬跡!先將他們七人命燈暗中轉移,身體死後,命燈可承載魄元,如此才能讓不同時間所死之人滿足同一時間血祭的要求。

三千不知她心裏所想,笑嗬嗬頷首,“隨姐姐喜歡!三千這裏隨時歡迎姐姐來。”

另一處寢宮之中,靜謐安然,唯有一人無聲坐在床畔凝視著恬謐熟睡之人。

任時間緩緩流逝,除了偶爾的溫柔淡笑,未曾有驚動之舉。

灼熱氣息穿透腹部滲入,仿如夢中正灼熱滾燙燒灼身體的烈火,源源不斷的吞噬自己。

天之佛心頭陡然閃過失落的痛楚記憶,莫名間刷的睜開了睡眸,恍惚的雙眸隻被獨有的金石光線刺得又下意識閉上。

“樓至!”

“天之厲!”天之佛聽到熟悉的聲音顫了顫長睫,微微露出一絲縫隙,緩慢適應了房內光線後,才徹底睜開看向床邊坐著的身影,詫異支著床起身:“事情處理完了?你怎會這麽快就回來?吾記得你剛離開!”

天之厲收回撫在她腹上的手,移動身子將她微微抱起倚靠著自己肩頭,垂眸低聲道:

“五日!你覺得這個時間是長是短?”

“五日!怎會?”天之佛身子一震,難以置信地懷疑看向天之厲,“吾隻感覺睡了不到片刻!”

“嗬嗬!”天之厲吻了吻她頭頂垂下的銀色發絲,抬手輕摟住她的腰腹,輕笑出聲:“吾吩咐咎殃他們事務用了半日,隨後便回到這裏坐在床邊一直守著你,獨自無事,與你吾的孩子交流了一番,剩下的便是注意日升日落,一個時辰一個時辰數著。”

耳旁不斷被他吐出的熱氣**著,天之佛難耐癢癢不覺微微搖了搖頭,避開他的唇。

天之厲以為她還是不信,隨即側身轉眸看向她,詳細笑道:“?期間日升五次,月升五次,六十個時辰,分毫不差!至於跟孩子交流幾次,吾倒是不記得了!”

天之佛對上他戲謔的黑眸,心頭暖意融融,身子慵懶地全部倚在了他身上,好笑問道:“說來聽聽,你和孩子都說了些什麽?”

天之厲垂眸按住她的手輕撫在腹上,笑道:“自然是……”

剛說了三個字,他突然閉嘴不言。

天之佛等了半晌,回眸催促道,“是什麽?怎麽不說了?”

“自然是吾和孩子的秘密,”天之厲俯身貼上了她恰好抬起的雙唇,含笑深深凝進她眼底,“吾怎麽可能告訴你!”

天之佛微怔後登時氣悶,悶哼一聲乘勢咬住了他的嘴唇,“讓你不告訴吾!”

天之厲任她咬著,黑瞳霎時泛出璀璨光澤,看著此刻生機盎然的她,眸底暫時散去了對她和孩子暗藏的擔憂。

天之佛定定看著他突然凝情深邃的雙眸,微咬的唇不覺一鬆,心神竟不覺深深陷入他的眸光漩渦之中,滿屋的金石光華,隻剩下黯然失色。

對視的二人忘了言語,眼底隻剩下了彼此熠熠生輝的眸光。

“吾的雙眸好看嗎?”

天之佛無意識輕輕頷首。

“嗯!”

“樓至,你喜歡吾的雙眸還是吾呢?”天之厲撩起她鬢角的一縷發絲,低沉輕問。

眼前突然毫無預兆更近的笑臉,天之佛回神間麵色刷的一紅,登時退開了身子,抬手按在他手臂上死勁兒掐住,咬牙哼了一聲:

“喜歡掐你!”

她哪兒舍得真的用力,不重不輕的手勁兒倒是激得天之厲胳膊突然一顫。

輕嗯一聲,

好多日不曾親近的二人霎時被一股詭異的氣氛籠罩著。

“樓至!”

天之厲微微俯首貼在她耳邊低啞喚了聲。

溫度突然升高的寬厚胸膛,身下方才尚無的觸感,天之佛不自然的輕嗯一聲,急忙鬆了掐著的手,無意識撫向了泛起紅暈的耳側,移了移身子,垂眸急忙想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

“天之厲,異誕之脈現今情形怎樣?你給吾說說吧。”

出口的嗓音竟帶著勾人心神的輕顫,天之佛泛紅的臉不禁越垂越低。

“你們都做了些什麽決定?”

天之厲沉吟不答,緩動的手指輕輕摩挲挑開了她腹部的衣裳。

天之佛身子一軟抬手欲要阻止,卻被他另一隻手緊緊包在了掌心中。

不到片時,微微隆起的腹部肌膚便被侵入衣裳內的溫熱指腹柔柔輕撫著。

“樓至,吾現在不想說異誕之脈。”

如絲屢般的酥癢似水般蕩起層層漣漪,急速漾動擴散至身體的每一處肌膚。

天之佛死勁兒壓了壓喉間的悸動和想親近他的渴望,不敢去看他緊鎖的眸色,她也不知現在的身子能不能承受得了他,

“你想說什麽?吾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