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莫名情愫

3莫名情愫

天之佛不料魔皇如此,神色猛得一怔,不禁抬手撫上前胸,從第一次見到魔皇質辛就出現的熟悉的煩躁不安和心疼又再次顯現。

為何自己會莫名其妙的有這種不該有的感覺!非是貪嗔癡怒喜樂哀引起,便思不得緣由,煩躁間天之佛出聲想要嗬止,可抬眸見魔皇質辛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不忍頓起,猛然撇頭望向他處。

“娘!娘!你在哪兒?”魔皇抽泣聲漸漸增大,淚水再也忍不住,不由抬手遮住了雙眼,淚水順著手指慢慢滑下。

天之佛聽得身子一僵,心疼頓時成了錐心痛楚,而且越來越烈!再也無法忍受,雙眸募得閉上,口中急速地默念往相蓮華清心咒。

魔皇雙手掩飾下的黑眸骨碌碌直轉,透過手指間露出的縫隙偷偷地看著天之佛的動靜,不由一陣鬱悶。

魑嶽叔叔家的小四一哭,就有很多大人趕緊蹲到他跟前抱著他安慰,爹明明說大人都是會心疼小孩子的。

就算你不承認是我娘,可你也是大人,比我高比我大,你為什麽就不過來抱我呢?

就在這時,山洞內突然爆出一聲響亮的“咕嚕咕嚕”聲。

天之佛募得睜眼,電光火石間從床頭移身到了魔皇質辛身邊,單掌運氣,勁招在掌心凝起。

利眸謹慎戒備地看向四處。

魔皇質辛猛得放下雙手抱住了肚子,淚也不流了,嗓音也恢複了正常,小小白彤彤的臉上浮現尷尬羞澀的紅暈。

天之佛確認安全無虞,不禁轉身垂眸看向魔皇。

魔皇的肚子又是一聲“咕嚕咕嚕”。

天之佛微怔,神色怪異地緩緩移到了魔皇響個不停的肚子上,佛袖一翻,收回了招式。

“你的肚子怎麽了?”

魔皇不好意思抬眸低聲道:“我,我餓了!”

天之佛聞言眉頭一皺,眸光微閃,垂眸對魔皇命令道:“在這兒待著!”

她忘了質辛並非佛體,佛體每日無須用餐。

魔皇不知何意,神色一陣緊張,死死盯著天之佛,張嘴欲問。

耀眼金芒一閃,天之佛卻已經消失在了洞中。

魔皇拔腿就往洞外跑,卻在衝出洞口時,被一股金色氣流轟的彈回了洞中。

洞口何時被堵住了?

正在為天之佛尋找解藥的天之厲突然察覺山洞變化,前行的步子一頓,募然雙腳一踏,黑色流光衝天而起,急速奔回洞中。

山洞是天之厲所製結界,氣流稍有變化,不論他在何處都可立刻感知。

魔皇直接被彈回了洞中的石床上麵。

幾乎同時,天之厲沉穩霸氣的身影頓時出現。

舉目望去卻不見天之佛在洞中,而魔皇卻是滿臉驚嚇。

天之厲神色微變,急忙將魔皇從石床上抱起。

魔皇一見天之厲,“哇!”的放聲痛哭:“爹!娘,娘走了!娘不要我了,我追不上娘啊!”

天之厲緊繃的神經微鬆,幸好不是有功體高強之人來攻,要不然以天之佛現今的情況根本不是對手!

隨即將魔皇緊緊摟了摟,低聲道:“質辛,別怕,爹知道你娘在哪兒,爹帶你再去找!”

魔皇這才緩緩停下了哭聲。突然,風聲中傳來天之佛氣息,天之厲看了眼眼角掛淚的魔皇,耳語道:“你娘回來了!”

說著將他放在床上,隱身而去。金耀頓時照亮山洞,天之佛沛然現身。

光芒散去,天之佛手中多了一個陶瓷小瓶,站在石床旁邊。

暗處的天之厲眸光盯著她手中之物,眉宇微凝,瞬間身形轉移已經出現在了她身旁。

魔皇驚喜地望向天之佛,卻突然見天之厲,神色微微一頓後募然竊笑出聲。

爹在左,娘在右,一明一暗,沒想到自己期待許久的一家人這麽快就實現,雖然是以這種方式。

登時高興地對天之佛道:“你回來了!我還以為你離開了”

天之佛沉默伸出手,淡淡看著他,將瓷瓶遞過去道,“拿去!”。

魔皇跳下石床,接過瓷瓶詫異道:“這是什麽東西?”

天之佛不答,走到石床上,合膝而坐,輕輕閉目,雙掌運氣,渾身頓時金光籠罩,開始療傷。

魔皇疑惑地揭開塞子,一陣清香迎麵撲來。

天之佛的聲音乍然傳來:“快些喝下去!”

天之厲聞到香味,怔了一怔,居然是佛家獨有的釀製花露。

此必須動用佛者功體之氣凝九九八十一種晨花之露,最終方可煉製成這小小一瓶花露,與非佛之人而言,是延年益壽增強功體之靈藥,與佛家也隻不過是如水之於人,但是卻必須費自己純元之功。

魔皇不假思索,抬頭一飲而盡,花露入體,雙眸不禁瞪得溜圓溜圓。

天!這是什麽水,居然這麽好喝!

不由意猶未盡地吧唧吧唧嘴巴,抬起瓷瓶使勁兒往嘴裏倒,可惜方才已經全喝了進去,此時隻有瓶壁沾上的丁點兒花露再緩緩凝聚,從瓶口慢慢滴落。

最後一滴!魔皇嘴巴動也不動,死死盯著瓷瓶。

天之厲看著魔皇饞貓的模樣,不禁扶額,無奈搖搖頭,轉眸凝視天之佛,輕輕提掌改變了山洞的部分氣韻脈流,並將自己功體之中宏厚元功借著氣流滲入,以利於天之佛虛弱功體恢複。

天之佛自運功力流轉全身經脈,於無形中吸納了天之厲灌注的純元之功,兩廂融合順暢至極。

除了身體內之毒,就在功體基本恢複之時,天之佛腦海中募然閃過一副詭異卻模糊的畫麵,一人竟將五把劍盡數刺在另一人身上,就在他心急欲看清二人麵目之時,畫麵卻轉瞬而逝。

暗處的天之厲緊緊凝注著天之佛的細微變化,見她眉宇間突現焦急,募然停下手中倒轉山脈氣韻之術,撤離了自己的功力。

天之佛募得睜開眼,怔然間赫然映入眼簾的是魔皇盯著著自己的雙眸,澄澈純淨夾雜著明媚的喜悅。

眉間微擰,天之佛不禁細回想方才情形,可腦海中如今隻剩下那人被刺瞬間死死凝視刺他之人的深邃眸光,是震驚還有一些她無法理解的深意。

是什麽人居然用此法置人於死地?又是什麽原因導致此人用此極端封印之法?

“天佛娘!”魔皇不甘她還是不理自己,不禁扯大了嗓門吼道。

天之佛回神,眸光看著他,神色不禁變得嚴肅。

眾人無理取鬧的追殺,她不屑辯解,更不需要辯解。世上需要證明的清白又豈能再稱之為清白!她是天之佛,職責便是守護蒼生與佛鄉,生子?殺人造牆?純屬汙蔑!

然世人不信,到底是何人操弄?無中生有之事,為何會真有罪牆遺孤尋上仇來?她對過往沒有任何記憶?

如此被追殺的日子他亦不知還有多久。但是這個孩子,不能再跟在自己身邊,恐遭魚目混珠之輩毒害。

“你的名字!”魔皇聞言不可置信間頓時一樂,興奮道:“質辛!我是質辛!”

娘終於開始關心我了!天之佛眸光微閃,心頭訝異頓起,“質辛——以子為質付於屠刀之下!

為人父母怎會這般心思!居然起如此不祥之名給這無辜稚子!”

暗處的天之厲眸光微變,她難道想起了什麽?樓至韋馱,你可想起當初為何要將質辛送去中陰界除他性命?

你怎忍心,將自己的孩子送至中陰界處死,若非質辛天生異體幸免於難,今日又豈能與你我相見。

魔皇見天之佛怔然,不由收斂了自己的性子,小心謹慎道:“天佛娘,有什麽不對嗎?”

天之佛心頭異樣,莫名酸澀情緒控製下,右手竟然輕輕抬起放在了魔皇頭上,輕語道:“無事!”

這一聲淡淡略帶柔色的嗓音回蕩在山洞中,魔皇募然紅了眼眶。

他曾經夢了多少次,娘用手溫柔的摸著自己的頭,可是每次當他奢望著要用頭去層蹭蹭娘的掌心時,卻隻能是夢醒人散,隻有自己躺在冷冰冰的石床之上。

生怕這還是一場美夢,魔皇身子微微僵在了當場,一動也不敢動,生怕美夢被輕輕的一動親手毀了。

天之佛掌心感覺到了魔皇的僵硬,募然才驚醒,自己怎麽會把手放在他頭上?

魔皇定是被自己莫名其妙的舉動嚇著了,心頭一股莫名的狼狽之感頓時閃過,猛得拿開了手,起身背向魔皇而立。

魔皇本強抑在眼中幸福淚水轉瞬之間竟然化成了悲傷,順著臉頰流下。

娘還是離開了,他就知道這又是夢!

天之厲見此種情形,心頭微動,不禁移身到了魔皇身前,抬手替他拂去了淚水,用父子間獨有的傳音道:“質辛!你娘已經開始對你有感覺,切不可在在這時候打退堂鼓!”

魔皇淚眼朦朧,看著天之厲:“你騙我!”

“臭小子!敢懷疑我的話!讓你看看方才的情景!”天之厲將畫麵凝成氣流在魔皇麵前一一閃過。

特別是天之佛眼中的那抹不可置信和狼狽。

原來不是夢!爹也看到了!魔皇淚水頓時收起,眼睛笑得眯成了縫兒,對天之厲都催促道:“爹,你快走吧!你不是要給娘找解藥!沒有你,我也能照顧好自己和娘的!”

戲笑和懷疑頓時在天之厲眼中閃過 ,是誰剛才哭得稀裏嘩啦的?

魔皇雙眸一瞪,溜圓溜圓:“有嗎?有嗎?我怎麽沒看見有人哭?”

天之厲見他又恢複了活潑,笑了笑,最後囑咐道:“一會兒你娘問起,告訴她我們家在異誕之脈!你想辦法讓她送你回去!”魔皇懂事的點點頭。

天之厲眨眼間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