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山洞諸事

2山洞諸事

如水的月光灑進火光搖曳的洞中,柔柔撫過洞中靜謐的三人。

天之佛多日的戒備,多日的逃亡,終於能在這一刻天之厲的刻意施術下暫時忘卻,安然無憂沉沉熟睡。

篝火之旁,天之厲靜靜坐著,沉穩霸氣的眸光透過火光凝望向石床上靜睡的天之佛,一手捏著幹枝條,不時撥撥火種,漸弱的火苗便又高高躍動。

魔皇興奮可注視著他娘,突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興奮喊道:“爹!娘的眼睛和眉毛長得真像我!”

柔軟嫩白的小手情不自禁抬起就要摸上天之佛明媚的眉眼。

火旁的天之厲眸中利光頓時一閃。

魔皇質辛正滿心喜悅想要摸摸他娘,手心突然閃過針紮般的疼痛,“哇!”的驚叫出聲,

“痛死了!”

募得縮到身後生氣道:“哪個壞蛋,居然敢打我!?”

天之厲淡淡垂下雙眸,捏著枝條的指尖輕輕一彈。

強忍著疼痛繼續蹭向天之佛的魔皇屁股猛得一痛,身子蹦出三尺高,怒氣騰騰掃遍山洞之中,“是誰!有本事出來!敢暗算我!”

可掃視間,洞內除了他們三個再無他人,到底是誰暗算自己?

手心越來越疼,魔皇忍不住跳離石床,奔到天之厲身邊,亮晶晶的雙眸此盈滿了委屈的淚水,哽咽得泣不成聲:“爹!爹!剛,剛才有人打我!我手疼,屁股疼,你要給我報仇!爹!爹!”

邊傷心說著邊伸出那隻要摸天之佛的小手,手心赫然映著墨黑的痕跡。

天之厲眸光看向魔皇的小手,輕“嗯”一聲,應道:“爹給你報仇!”

隨即單手拂過他手傷的小手,魔皇隻覺手心熱氣翻滾,片刻後,小手就恢複了原來模樣。

疼痛一消失,魔皇頓時高興,不由蹭向天之厲懷裏,死命兒在他懷裏蹭了蹭:“還是爹最好了!”

天之厲含笑的眸光掃向未受任何擾動的天之佛,雙手摟了摟魔皇質辛。

魔皇質辛突然又掙紮著從天之厲懷裏出來,亮晶晶的黑眸不解的望向他:“爹!那會兒你為何不直接出手救娘啊?要不然娘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了!”

天之厲聞言垂眸看了演魔皇,抬手放在他肩上,雙眸不覺又凝向恬謐熟睡的天之佛,緩緩道:“你娘的性子,冷傲極端,本不會輕易屈服受人之情,如今腹背受敵,孤立無援,而且如驚弓之鳥,心底戒備極深,不會相信任何人!我們冒然相助不如暗中為之,一點一滴博得她之信任!”

魔皇登時嘴角一撇,鬱悶到:“老爹,那我不是又不能和娘在一起了?我要娘!沒有娘,我什麽都不幹!”

天之厲掃了他一眼,沉聲道:“隨你,你要有辦法就讓她把你留在身邊!我暗中保護你們!”

魔皇聽了頓時高興起來,望向天之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別有用意問道:“爹,你說是你厲害,還是娘比較厲害?”

天之厲聞言瞪了眼魔皇,手指狠狠捏了下他的屁股,假意怒道:“臭小子!當然是你爹我!”

魔皇黑眸機靈一閃,霎時流光溢彩,哈哈一笑得意洋洋道:“這不就簡單了,爹你都能被我搞定,娘就更沒問題了!”

說罷頗為自信的拍了拍天之厲胸脯。

爹你就等著兒子我一舉拿下天佛娘吧!

天色漸晚,魔皇趴在天之厲懷裏說著說著眼睛不禁一陣酸澀,下意識抬手揉了揉,隨之嘴巴不受控製的大大一張,哈欠連天。

天之厲低聲問:“困了?”

魔皇雙眸已經酸澀地闔上,卻還是不忘提醒天之厲,斷斷續續咕噥道:“娘……娘…我要和,和娘一起睡!”

天之厲眸光一閃,不假思索輕“嗯”一聲,魔皇才放心,小小的頭再也支撐不住,募然一倒,倚在了天之厲肩頭,沉入夢鄉。

天之厲垂眸望了眼熟睡的魔皇,隨即將視線移到溫潤聖潔的天之佛麵上,微抿的嘴角勾出一絲別有用心的淡笑。

我都還沒和你娘同床共枕過!怎麽可能讓你小子捷足先登!

隨即單掌頓時揮過地麵,地縫悄然一裂,露出一處影藏在地麵的石床,將魔皇橫放在上麵。

做完這一切天之厲的神色募然變得嚴肅,若有所思走到天之佛床邊,雙手拳掌相接,飽提內元,周遭頓時籠罩雄渾氣勢,然後將全部功力逼向掌心,拳掌轟然一分,一手按住天之佛的胸口,凝神將自己元功緩緩灌注於她體內。

方才治療,雖治好了她功體重創之傷,可卻讓暗藏的一股霸道毒素失去了製衡之力,肆虐泛濫。

天之厲不料竟會有此暗毒,登時施用厲族秘術。厲族秘式能抗天下眾妖邪毒素,可竟與此毒沒有任何功效,情急之下,天之厲隻能灌注部分功力於天之佛造成其假傷之體質將散亂的毒素壓製到一處。

外力強行灌注治標不治本,僅能克製一個時辰,此毒素如此頑固霸道,更是邪妖之極,分明是想要一點一點耗盡中毒者功體純元。

天之厲擰眉一時找不到解法,隻能將自己功體純元之力源源不絕地通過掌心進入天之佛心脈,為尋救治之法博得更多時間。

天際漸明之時,天之厲將魔皇抱起放在了天之佛身邊,中間隔了足有一尺之寬,霎時黑芒一閃,虛化消失在山洞中。

良久後,熟睡的天之佛猛得睜開雙眸,身邊熱源帶來的威脅,駭得她/他神色一變,頓時氣蘊掌心,轟然一推,直擊熱源。

魔皇小小的身體募得被拍飛,“砰”的一聲撞在山壁上,又噗通掉進壁前的水潭之中。

他幾乎與天之佛一同醒來,卻不料睜眼之時竟然遭此狠招,登時呆住,隻覺麵門前利風一掃,反應過來時已經身在潭水中央,水花四濺。

迫在身邊的威脅一除,天之佛才翻身坐起,利眸掃向水潭。

是誰想要殺吾?

魔皇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猛然清醒,登時手腳撲騰的從水中爬出,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委屈地望著天之佛,小心翼翼喚了聲:“娘!”

娘為什麽要把自己扔到水裏呢?他什麽也沒幹呀!

天之佛見是魔皇,募得一怔,頓生悔意。

怎麽是他!幸好未動殺招。

魔皇不甘心天之佛忽視他,募然飛身跑了過去。

天之佛猛得抬眸,利光射向魔皇,“別過來!”

魔皇腳步一頓,嘴唇一癟,傷心道:“娘,質辛做錯什麽了,你為什麽不讓我過去!”

天之佛聞言心頭一燥,頓時運掌,雙掌首位相接,運氣間,一股金色氣芒頓時籠罩雙掌,氣芒越闊越大,倏然掌心一翻,氣芒頓時打向魔皇。

魔皇未從天之佛口中得到答案,卻驚愕瞬間被氣芒吞噬。

天之佛這才抬眼掃過四周,四周除卻她/他與小孩兒再無他人,又看向身下,卻是一張石床。

這是何處?自己昏迷之後又發生了什麽?更奇怪的是她怎會睡得那般安穩?

自從被人追殺,她已經很久未曾像昏迷後一般安然入睡,無噩夢擾心。

片刻後,罩住魔皇質辛的氣芒漸漸散去,方才濕透的魔皇此時渾身上下隻覺暖意融融。

魔皇質辛見天之佛對自己這麽好,早已忘了方才被她一掌打翻之事,快樂欣喜道:“娘對我真好!”

天之佛初醒的驚懼已經散去,況且這孩子應是思母心切,並無侮辱自己之意,隨即看了眼魔皇,淡淡道:“吾非你娘!以後稱吾天之佛!”

魔皇微微一怔,訝異驚叫道:“天之佛?”

天之佛微微頷首。

卻不料怔然過後的魔皇頓時一蹦三尺高,神色激動興奮,雙眸泛光地盯著她道:“你果然是我娘!爹跟我說過,這世上姓天的人便是我娘!”

天之佛怔了一怔,眉心一蹙斥道:“胡言亂語!”

魔皇興奮頓時被澆了一盆冷水,小臉不明所以的全皺在了一起。

怎麽叫胡言亂語呢?娘的話怎麽這麽難理解?爹說娘是他的妻子,便要從他之姓,爹叫天之厲,她叫天之佛,這不是從了爹的姓,她就應該是娘呀!

想到這些,魔皇揉揉腦袋疑惑地望著天之佛,把這些話全說了出去。

天之佛聞聲頓時滿臉黑線,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上不得下下不去,這什麽邏輯!

他爹是何人,出語竟這般狂妄不堪!還有對這孩子如此不經心,任其四處亂跑卻置之不理!

“今日記住,吾名樓至韋馱!天之佛不過天佛原鄉之讚譽稱號!”

魔皇一愣,自己不可能記錯的,她身上特有的聖潔純淨的氣息就是娘的味道!雖然剛生下沒多久就被她送走了,而且爹也不可能認錯自己的妻子呀!

“你娘性情極端傲然,防備甚深,而且失憶……”魔皇腦海突然閃過天之厲的話,亮晶晶的雙眸不由望向天之佛。

好吧,娘!看在你失憶的麵子上,我就原諒你不承認是我娘。

我一定要纏著你,讓你想起來!

想到這兒,魔皇烏黑的雙眸中頓時湧起了白花花的淚水,委屈得望著天之佛,緊咬著嘴唇,就是不讓淚水流出來,傷心哽咽道:“?娘!娘!你在哪兒……你不要質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