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召見

皇上召見?

我這不是才從皇宮回來嗎?有什麽緊急情況需要我馬上又入宮的?還一炷香?

一天兩次進宮,我有這麽重要?

“什麽事傳召?”我皺起了眉頭,不安的眼神看著流‘波’,心中隱隱猜測。

“好像是說,‘禦風’使者來訪,皇上請王爺進宮。”白菊‘花’飛快的接著我的嘴,牽著我的馬,伺候我上馬。

“‘禦風’?”我嗤笑著,“他們和‘滄水’之間的明爭暗鬥打完了?”

“早打完了。”風若希抱著雙臂靠著牆,“在你修行的十幾天裏,‘禦風’和‘滄水’突然休戰,仿佛達成了什麽默契,互相在沒有暗殺和偷襲,就這麽沉默著彼此停歇了。”

“那真是可惜,好戲演完了。”我大笑著,策馬揚鞭,飛馳而去。

一路上,我想著各種可能,猜測了種種,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禦風’要與我‘雲夢’修好,彼此和平共處。

可惜,我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所以,當我看到皇姐那看似正經,實則有些玩味的笑容說著讓我糾結萬分的話時,無言以對。

“‘禦風’此次,是希望與我們結親,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想法?

我能有什麽想法?

“結,我們沒皇子,不結,人家去找‘滄水’結。”我簡簡單單幾個字,“你自己想辦法,我沒法子。”

我現在隻想趕緊走,我要去追月棲。

皇姐高坐在書案之後,聽到我的話眼皮都不抬一下,輕鬆的抓著她麵前的奏折一頁頁的翻著,“我們沒皇子,人家有啊,派個人去娶過來就行了。”

“娶,哦,娶!”我正想著臨月棲呢,無意識的接著她的嘴,突然醒悟到了什麽,皇姐點點頭,看著我的眼神寫滿了你知我知的內容,我別開眼,當做沒看見,“好事,好事,皇姐您娶回來,‘禦風’皇族傳說中以容貌定地位,想必家給您的皇子一定地位一定是最高的,您好好寵幸吧。”

“是啊,傳說個個都是天人之姿。”姐姐意味深長的附和著我的話,“所以如此美差,我就‘交’給你了吧。”

我?

又是我?

為什麽又是我?

我苦笑,“我能說不嗎?”

皇姐鎮定而威嚴的搖搖頭,我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

夫管嚴

自從回歸京師,我早已絕了風月濫情的想法,甚至一度覺得隻要有子衿廝守,一生一世也是快樂,可是命運似乎在跟我開著玩笑,將一個個的美男送到我的身邊,害的我那顆□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

但是再‘色’,我也不會對一個素不見麵的男人動心啊,尤其是強迫的。

雖然月棲也是風若希師傅硬塞給我的,好歹我也見過麵,或者說,對他那個跌跌撞撞的摔摔動作和顧影自憐的臭美早已經動了那麽點小心思,才會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而這個‘禦風’的皇子,天知道是人是鬼,是美是醜?我沒興趣!

當我看到皇甫羽萱那故作高雅,頷首微笑的臉時,我隻有一個衝動,就是一拳頭打扁她丫的臉。

讓你笑,笑掉你的下巴。

“逍遙王爺月餘不見,風采更勝,不知傷勢可好了?”她滿麵‘春’風的望著我笑。

好你媽了個頭。

我也堆起滿麵的笑意,假惺惺的握上她的手,“皇甫相要牽掛‘禦風’大小民情,還要四處奔‘波’,更要擔憂楚燁的傷勢,真是勞心勞力,楚燁不敢,不敢。”

你當你的丞相,沒事到處‘亂’跑幹什麽,不知道現在風雨飄搖,世道不好啊?也不怕被人暗殺了,行刺了,英年早逝了。

“王爺在‘九音’之時,曾與羽萱定下約定,他日必定來我‘禦風’,羽萱與王爺一見如故,實在等不及了,所以特來相見。”她笑顏大放,眼神中的光彩堪比一個禁‘欲’了十年的老‘色’‘女’正盯著□的小美男,恨不能一口吞進肚子裏。

鬼才和你一見如故,要不是讓你們狗咬狗,我才懶得理你呢。

“既然如此,楚燁定要替我皇拜見貴上。”我哈哈大笑,看到她突然驚喜的臉,“隻是不知道皇甫相所提的聯姻,究竟是哪一位皇子?”

她平和完美的笑容讓我非常想一拳揍扁,“王爺如果親見我‘禦風’主上,少不了要與眾位皇‘女’皇子見上幾麵,若您覺得中意,再向我主上提親不遲,時間還多,您大可在我‘禦風’多遊覽勝景,我國的山水秀麗,美‘色’煙雨,定然會讓您流連。”

這‘禦風’對我還真好,皇子跟青樓的小倌一樣,隨便我挑,看上那個帶走,都說皇家的孩子永遠都是政治‘交’易的籌碼,這還真是一點都不假。

隻是這突如其來的好,好的讓我心驚‘肉’跳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塊‘肉’香的讓他們如此喜愛,恨不能人人揪上一把,啃下一塊。

這要是趕明兒‘滄水’再送兩個,或者哪家王公大臣又送兩個,我還不得建個倉庫堆這些男人?

早上流‘波’才惡狠狠的瞪著不讓我拈‘花’惹草,現在的我,算不算奉旨收美?

戰戰兢兢的回府,早已經是日暮低垂,月上柳梢了。追月棲恐怕是不可能了,什麽叫天意,這就是天意,我隻能寄希望於‘千機堂’隨時傳來的訊息,讓我知道他的安危,再找機會去見他。

滿桌未動的飯菜,還有桌前等待的兩人讓我按下了心中的種種思緒,揚起笑臉迎向他們。

今夜的子衿,一身盛裝,青碧長袍曳地,銀絲寬邊的腰帶緊束著他的瘦腰,長長的流蘇垂掛腰側,雙袖子長垂,白‘玉’簪綰起滿頭青絲,袖口和領處一粒粒細小的珍珠更襯托的顏美瑩透,熠熠生輝。

我走進他,牽上他手的同時,低低的歎了句,“我郎腰瘦不勝衣。”

子衿溫柔的低下頭,刹那風情讓我神魂顛倒。

眼神一溜,突然發現流‘波’竟然也換下了一身勁裝,黑‘色’的長衫襯托著他身形如黑曜石般的光芒內斂,長發披散,俊秀神韻,將那氣勢完全的掩蓋在爾雅之中,難得,太難得了。

“你們是在慶祝我終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我望著滿桌的豐盛,一手牽起一個,在桌子旁坐下。

“是,也不是。”子衿的笑容,總讓我覺得有些‘毛’‘毛’的,他伸手斟滿我麵前杯子裏的酒,“身為您的爺,我們先祝您今日全身而退,保全‘性’命。”

一聲身為我的爺,好懸把我杯子裏的酒嚇出來。

子衿這人,外柔內剛,會如此放低姿態媚聲媚氣的說話,背後就肯定還有大埋伏,再加上從來沒有好臉‘色’的流‘波’也溫柔淺笑,更讓我是警惕萬分,尤其那一句,“從今日起,流‘波’就是您身邊的人了,一定盡心盡力伺候王爺,‘侍’奉前後。”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這個,你們有啥想說的,就說吧,我,我很好說話的,別這麽客氣,我很不習慣。”

“王爺!”流‘波’聲音一嗲,嚇的我又是一個‘激’靈,麵對著他突然依偎進我肩頭的秀美容顏,居然忘記了吃他豆腐,隻看著他兩條手臂繞著我的頸,水眸楚楚可憐的眨著,“流‘波’成了您的人,雖說是皇上賜的,終究不過是個小爺的身份,將來若是被人欺負,王爺可會替流‘波’做主?”

欺,欺負他?

我的娘咧,誰敢欺負他?那小鞭子‘抽’的,他不欺負別人就算人家運氣了。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貼的更緊了,清朗的香氣勾的我魂都快飛了,柔韌的‘唇’似有若無的刷過我的臉側,“王爺,您會不會讓人欺負我?”

什麽叫‘色’授魂與啊,什麽叫挖心掏肺啊,此刻的我就是最好的代名詞,隻知道對著那雙閃亮亮的期待雙瞳發呆,說著無意識的話,“不,不會。”

“可是王爺到處惹風流債,到時候這王府中難免爺越來越多,流‘波’到時候不受寵了,口角一起,還不被人欺負去了?”紅‘唇’一癟,他眼角有淚光閃過,“可我是皇上賜的,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這委屈,也就隻能自己咽了。”

那快要抖落的兩滴眼淚,簡直把我的心都‘揉’碎了,我想也不想,張口就說,“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招惹男人,再也不收人入王府,絕不委屈了你們。”

就在話出口的瞬間,我發現他的眼眸深處一道‘精’光閃過,忽的醒悟過來,趕緊接上一句,“不過皇命難為,除了為國聯姻,其他的沒有你們的同意我絕不讓進‘門’,行麽?”

“好!”子衿爽快的答應了,從袖中‘抽’出一張紙遞到我的麵前,“簽字,畫押。”

我腦袋一暈,這還是當初那個溫柔似水,體貼入微,關懷有度,‘春’風輕撫的乖乖子衿麽?

我苦哈哈的看著他,懷裏的流‘波’早已經直起了腰,噙著他一貫嘲‘弄’的笑,冷冷的睨著我。

就在我剛剛拿起筆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輕笑,脆生生的,象咬著水蘿卜般,“噗嗤!”

“誰?”我突然站了起來,眼神掃過,子衿和流‘波’都一臉茫然,而那聲音,分明就在耳邊響起,是有人對我傳音入密。

“我說日啊,你這個逍遙王爺,可有點磕磣喲。”耳邊再次響起嬌媚的笑聲,滿含逗‘弄’,“本想約你一起舞風‘弄’月,沒想到啊沒想到,以後走出去,千萬別說認識我,那太丟我的麵子了。”

是夜?

我袖風一拂,窗子應聲而開。

窗外的月光,明亮的照在一角屋簷上,將那屋簷上的琉璃瓦照‘射’的透亮,就在那明亮中,‘豔’紅的裙角飛舞綻開,層層疊疊的隨風翻飛,似在空中開放的曼陀羅,吸收著月之‘精’華,散發著奪魂攝魄的‘色’彩,絢爛著我的眼,流光飛舞,那耀眼的,還有紅‘色’中的一點金‘色’,寒光依舊。

不像仙子,更象是剛剛幻化人形的妖‘精’,魅‘惑’著人心,散發著妖異的‘色’彩。

她揚起頭,紅袖翩然落下,一截雪白似藕的手臂抬了起來,透明的水珠從她手中的酒壺中‘射’了出來,打出一道優美的弧度,珍珠流瀉,盡入她的口中。

風吹過,發飛揚。

魅‘色’絕麗,紅‘豔’漫天。

她一個旋身,完美的姿態坐在屋簷之上,搖搖手中的酒壺,嬌笑出聲,“剛剛路過,聞到了酒香,不小心勾動了饞蟲,可是我的酒喝完了,隻好來討一杯,卻不想原是故人,不知道王爺能不能施舍在下這江湖落魄人兩口酒喝?”

江湖落魄人?

她要敢說窮,世上有幾個人敢說自己富有的?

錙銖必較的小氣‘女’人。

我順勢一抬手腕,手中的杯子滴溜溜的轉向她,“既是故人來訪,先敬一杯。”

她手指一招,我的酒杯仿佛長了眼睛一樣乖乖的落在她的手裏,掌心一翻,酒已落了她的肚。

“好酒,好酒!”她大笑著,手一抬,酒杯飛回我的掌中,“不愧是逍遙王爺,連酒的滋味都那麽醇美,隻是喝的代價未免大了些。”

這‘女’人,時時刻刻都不忘嘲笑我麽?剛才被她看到的一幕,估計足夠她笑到進棺材,然後投胎到笑著出生。

我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酒是好,不過不能白喝,二十兩金子一壺,你考慮下喲,外麵風大,我就不奉陪了。”

我正準備拂袖關上窗戶,外麵的她嬌滴滴外帶懶洋洋的抬了抬手,“別呀,我拿東西換成不?”

我抱著‘胸’,斜著眼挑著眉,“那要看你的東西值錢不值錢了。”

她哈哈一笑,慢悠悠的聲音在黑夜中遠遠的傳來,“你的前‘門’,後院,廊下,假山處,都埋伏了武林高手,功力都算得上殺手中的上乘,不知道這個消息,值不值得換一壺酒?”

什麽?

我心頭一驚

眼前,無數道黑影竄起,各種暗器,帶著淒厲的破空聲,直直的朝著我們三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