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帝的贈與
方烈回過神來，露出一抹溫潤的笑容，道：“我沒事。”
眼前的兩姐妹，身為人族巾幗英雄的遺孤，卻被迫偽裝成器靈，實在太慘了些。
“你變了。”
“好像變成好人了。”
黑裙少女吸吸鼻子，天真無邪地道。
她們兩姐妹，天生就能察覺到生靈的善意與惡意。
剛才，某人談不上好壞，此時卻充滿著濃濃的善意。
方烈眼裏閃過一絲明悟。
難怪明麵上這麽強大的器物，沒有哪位人族強者能夠來收服。
或許，懷有目的的那些家夥，早被兩姐妹看穿了。
想了想，方烈大手一揮。
一堆清香撲鼻的果實，漂浮而出。
“請你們吃。”
說著，這一次出現的是十裏飄香的各種肉食、蔬菜。
他還不到戒掉口腹之欲的階段。
這些都是眾多異族記憶中，最好吃的那一批食物！
他存了很多。
吧嗒吧嗒……
黑裙少女咽了咽口水，雙目放光：“給我們的？”
“妹妹，我好像聞到好吃的了！”
一聲低低的聲線，幽幽冒出。
白裙少女眼睫毛顫顫地掀開，先是迷蒙了幾秒，隨即直盯著那兩堆香氣。
方烈手腕一晃，令牌微閃。
集裝箱散去，給兩人自由。
“我們一起吃吧！”
方烈招手道。
說話之間，他已經啃起一隻羊腿。
“姐姐，快吃。”
黑裙少女歡呼一聲，一把抓起一隻燒雞，塞到姐姐的手裏。
然後，她一手一塊肉，張大嘴，往裏麵塞。
白裙少女怯怯地偷瞄方烈一眼，後者笑容滿麵，舉了舉羊腿示意。
“啊！”
白裙少女臉頰飄出一絲怯意，垂著頭，蚊子聲似的：“謝謝。”
說完，她也小口小口地吃起燒雞。
動作雖不優雅，可給人一種慢條斯理的感受。
“心理年齡還跟孩子一樣。”
方烈暗暗想道。
當年，她們被轉變成器靈，年紀不到雙十。
後來現世沒多久，就被送進地窟了。
要不是有特異之處，恐怕早就被騙得屍骨無存了。
方烈隻吃了幾樣，餘下的時間，就靜靜地看著兩人。
黑裙少女大快朵頤，毫無拘束。
白裙少女似是愈發不好意思，小腦袋垂得更低了。
方烈無奈偏移目光，輕歎一聲。
若不是因為幽帝，她們姐妹理應是整個人族的掌上明珠，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也不至於落得人非人的境地！
“你也吃啊！”
兩隻雞腿，一左一右遞過來。
最先說話的是黑裙少女。
白裙少女微垂著眼簾，細聲道：“多吃點好吃的，就不會難過了。”
方烈心裏劃過暖流。
他隻是稍稍感傷了一下，兩姐妹就感應到了，還特意跑來安慰他。
“好，我吃。”
方烈接過兩隻雞腿，笑嗬嗬的。
見方烈笑了，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龐，都綻放出喜意。
隨即，她們又繼續開吃，沉浸在美食中不能自拔。
一個多小時，兩堆食物被一掃而空。
黑裙少女抱著圓鼓鼓的肚子，席地躺著，發出幸福的哼哼聲。
白裙少女稍好一點，但也輕輕地打了個飽嗝，神態滿足。
“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們。”
方烈出聲道。
當著她們的麵，垂釣、修煉終究有點不方便。
“啊，你要走了？
再陪我們待會兒吧？”
黑裙少女一下子急了，鯉魚打挺坐起來。
白裙少女沉默了幾秒，旋即喃喃道：“隻要你不離開，我們願意認你為主。”
聲音不大，卻透著如磐石一樣的堅決。
黑裙少女猶豫了片刻，道：“我聽姐姐的，反正你不是壞人。”
由始至終，她都沒在方烈身上感受到惡意。
反倒是散發出的善意，越來越多。
方烈神情訝然，反問道：“為什麽？”
難道區區一頓好吃的，就能收買兩姐妹嘛？
“隻有你把我們，當做人族看待。”
白裙少女低著頭，給出了一個意外的回答。
不是沒有人族強者給過各種好處，各種許諾。
但隻有眼前之人，與眾不同！
方烈聽明白了。
在輪回女帝瞞天過海的手段下。
所有人族強者，包括幽帝，都隻會認為兩姐妹是器靈。
基於這個前提，無論是誰來十八層地窟，都隻是來收服器靈。
哪怕嘴裏說的再好聽，也不可能真正把兩姐妹當人對待。
“我不可以的。”
方烈想了想，拒絕道。
此話一出，白裙少女兩人愣住了。
她們可是一對聖器，是星海中最高階的兵器。
就算人族大帝、女帝，也曾經來此試過收服她們。
至於方烈在故作姿態的可能？
以她們的天賦，一聽就知道真假。
“你，你不要我們？”
黑裙少女難以置信。
那副懵比的表情，簡直是在說我們辣麽可愛、辣麽厲害，你居然看不上？
方烈一字一頓地道：“我會帶你們離開十八層地窟的，我們是朋友！”
“現在是，以後也是，絕對沒有主人、器靈之分！”
有些事，他暫時不能說太多。
話音剛落，黑裙少女眼眶再度紅了，淚珠不要錢似的往外灑。
白裙少女也首次揚起小腦袋，一雙眼睛濕潤潤的，寫滿了感動與歡喜。
突地，兩道黑白相間的柔和光芒，從原先的集裝箱位置掠出，直撲向方烈。
白裙少女兩人閃過一絲憂意，很快又放鬆下來。
因為預感中沒有危險。
“什麽東西？”
方烈伸手抓去。
隻見其中一道化為黑色的鐵質鈴鐺，另外一道則是，傳出僅有方烈聽到的輕聲細語。
“不管你是誰，但你拒絕了她們的主動認主，因此我有一份厚禮送給你。”
“鈴鐺裏有地圖，記載一處秘境，裏麵是我多年來的儲藏。”
“還有，鈴鐺是禦使生關死劫的唯一之物。”
“都送給你了。”
“我隻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她們兩姐妹。”
“拜托了！”
末了，沒有留名。
方烈很清楚，此人必定是輪回女帝。
他怎麽也沒想到，對方還留下了一個考驗。
考驗成功的獎勵，豐厚得無法想象。
輪回女帝的寶藏，一旦傳出去，恐怕星海都為之震動！
另外，“生關死劫”也不容小覷。
那是輪回女帝麾下死士般的存在，號稱人族最強利刃。
在星海古路一戰中，大放異彩。
無論是妖、魔族，還是各個強族的精英軍團，均是其手下的亡魂！
當年，輪回女帝隕落後，“生關死劫”也神秘地消失。
曾有傳言，“生關死劫”集體悲痛欲絕，追隨女帝而去。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方烈手指拂過鈴鐺，眼裏浮現崇敬、尊重。
最後的那一句“拜托了”，道盡了一位母親的舔犢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