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告知
索特抹去淚水，已然的將寶石和金屬塞進魔法陣挖好的位置中，然後將長尾毛鼠尾巴上的毛狠狠揪下一把，放在手中開始念著冗長的禱詞。
那些在心底試圖阻攔他的影子，最終一一散去。
死去消散的那些靈魂，已經影響不到一個堅定的屠戮者。
以陰影刺客現在的見識和能力，索特完全能想象到從內部破壞死亡牢籠之後，所引發的混沌與秩序戰爭的慘烈。
但是他不在乎，世界給予他以冷漠，他終將以冷漠來回饋世界。
握著手裏纖細的白色長毛，索特望了一眼正在全神關注著戰場的愛麗絲，他對龍劍傭兵團擠進這次的任務中還是有些疑惑的。
從在市場中搶購長尾毛鼠，到玩具城堡，再到死亡牢籠中，這些當冒險是過家家遊戲的小家夥們就像是命運強行塞進來的石頭，雖然不影響任何結果，但是總感覺有些礙眼。
索特的嘴唇正在微微蠕動，禱詞似有魔力一般，手中纖細的白毛開始無序的閃現著，一會消失一會重現。
緊接著，白毛的空間特性引動了一些虛無的縫隙。
縫隙內的情景，是一片無序而混亂的光影。
這些縫隙隨著白毛的閃爍聯動，就像是呼吸一般。
又過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索特結束了禱詞，揮手將白毛向空中扔去。
至此，他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隻需靜靜地等待下去。
就在這時，愛麗絲被索特揮手的動作引起的注意，魔法學徒隨即被白骨柱子上綠瑩瑩的顏色所吸引，眯起眼睛開始打量起來。
以愛麗絲的學識和見聞，對於魔法陣也有所涉獵。
它是以魔紋為基礎，自由組合成相容的嵌套魔法，用魔力為引子產生特殊的魔法效果，這是魔法陣的標準定義。
“索特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在白骨柱子上刻繪魔法陣呢？
難道說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愛麗絲在內心畫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魔法學徒轉念一想，便起了探究之心。
在抓到自己的時候，這群冒險者並沒有危害自己，反而在與縫合怪的戰鬥中有意無意將自己置於安全地帶，可見他們是對自己沒有多少惡意的。
能多探知一些消息，對愛麗絲脫身和夥伴們的應對都有著一定的益處。
愛麗絲悄悄的挪動著腳步，繞向沙丘的背麵，從背光處觀察著魔法陣的紋路，試圖以自己淺薄的知識來解析它的功用。
事實告訴愛麗絲，對於她來說這種頂級的魔法陣，以學徒的知識來解讀，中間要跨越太多太多的斷層。
她隻從那些線條中，看出了一種功效那就是以太侵染。
作為一個天生的破法者，愛麗絲在得知自己的天賦和缺失之後，對這種邊緣類的超凡魔力有著豐富的興趣。
而以太作為一大種類惰性超凡力量，少女也是非常了解。
咒法係中為數不多的便捷以太類魔法，她都有幸目睹過公開課的導師施展和演示。
而以太侵染更是愛麗絲專門研究過的魔法。
以太這種魔法和奧術能量完全不同，奧術帝國時期在真理議會中早有關於兩種力量的辯論在展開。
塔林王國在傳播給學徒們的公共知識中，也是延續前者的觀點，那就是存粹的奧術能量要比以太能量活躍的多。
甚至還有用以太來細化定標魔力值的提法，但是最終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無疾而終。
就愛麗絲自己的見解來說，以太說它惰性強但是它又能被魔力通道的原點引動，說它活躍又讓魔法師們十分吃力和這種能量互動。
這就導致了以太類的魔法，非常稀少，而且效用也十分狹窄，它更多是用來灌注和摧毀某些密閉空間。
除了以太侵染之外，索特所刻畫的魔法陣中還有七八個嵌套的魔紋，這更讓愛麗絲無從判斷其整體的效用。
就在這時，索特終於發現了愛麗絲的目光，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索特三兩步便趕到了愛麗絲的身邊，一手提起女孩，粗暴的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愛麗絲驚恐兩三秒，便鎮定了下來。
她從索特的言語中，敏銳的感覺到了一些東西。
哪裏有人這樣直白的詢問，索特明顯有些懼怕或者心虛被他人發現自己的所做所為。
“你在做什麽？”，愛麗絲仰望著看不清麵容的索特。
白熊和索特的另一名心腹都將注意力轉回道了索特的身上，兩人之間的動作明顯引起了他們的懷疑。
對於老大留下這個無用的魔法學徒，白熊一直都是有些怨言的。
畢竟在戰鬥中帶上一個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累贅，他是相當反感的。
“老大，是不是你終於下定決心要宰了這個小妞？”，白熊看似在催促著索特動手，但是卻也隱藏著自己的一絲善意。
既然戰鬥已經不需要自己插手，那麽這個魔法學徒的存在可有可無。
既然之前沒有決定除掉她的生命，現在就更沒有必要做這些。
索特聞言鬆開了愛麗絲魔法袍的領口，一言不發地走到了白熊的麵前。
“你在命令我？”，索特的腦門上青筋暴起。
白熊一臉的莫名其妙，“我沒有啊。
怎麽了老大？”
索特突兀的笑了起來，“熊！
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將你留在身邊嗎？”
緊接著，他也不理會白熊的回答，繼續自顧自的講述著，“無論你惹了多少破事，我都一直留你在身邊，那是因為我覺得你一直是一個幸福的人。
你會為人打抱不平，你會欺負弱小，你會闖禍，但是我最羨慕你的一點是活的非常肆意。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做不到的話大不了就是失敗從頭再來。”
白熊羞愧的吼道，“老大，你不要提我的黑曆史。
你到底怎麽了？”
索特的另一名心腹，也不解的看著他，似乎發現了一個全新的人。
“如果我告訴你們，我現在正在破壞這裏的基石，讓諸如縫合怪之類惡心的怪物充滿奧瑞德大陸，你們又將如何麵對。
不論以後多少生靈隕滅，多少靈魂粉碎，都有你們的血債，你們該如何麵對自我？”，索特的話語如同一根銅錘，重重的砸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