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安卡拉的另一麵

奧瑞得大陸曆1158年7月9日。

西蒙度過了穿越的第二天,這不僅是一個讓人回味無窮的白天,同樣擁有著讓他永生不忘的黑夜。

西蒙前腳跟上小傑特和曼尼穿行在狹窄擁擠的巷道裏,後腳就被有心人看到,並且把消息傳遞給薩得老爹和兜帽男本恩。

酒館的暗室中,薩得老爹請示道,“本恩大人,現在是天賜良機,我們還是馬上行動吧。”

本恩摩挲著食指上雕刻有倒三角圖案的金色指環,沉吟了片刻,說道,“先跟上去,探明情況。

然後在說其他,不要輕易打草驚蛇。”

本恩套上兜帽,遮擋著麵容,單手在空氣中劃出了一個不規則的三角圖案,口中念道,“聽從風元素的召喚,輕巧加諸吾身——輕身術。”

咒語和施法手勢引動了魔力的回應,兩道淡青色的粒子流分別拂過兩人的身軀。

薩得老爹衝本恩點點頭,一言不發的向前衝去,從一道道院落的護牆上翻騰跳躍,猶如那靈巧的貓科動物。

兜帽男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容,悠閑的邁著步子緩緩跟上,似乎感覺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喃喃道,“讚美善之殿的第一殿主閣下,您那睿智的思想不僅啟發了如我這般的思考者,還為身在幽穀心在迷霧中的羔羊指引了方向,一如眼前這位。”

————————-安卡拉這座建立在丘陵上的小城,明顯沒有規劃局這樣的執政單位,民居肆意的搭建著自家的房屋。

西蒙遠遠的跟隨著兩人,就深深的體會到了這種模式的弊端。

穿過低矮的院牆,迎麵是一個圍著木柵欄的小院子,院子裏漆黑一片,他緊盯著目標並沒有時刻注意著腳下,然後就一腳踩進了黑乎乎的泥水中。

一股腐爛的臭味隨著泥水的翻動,瞬間衝進了西蒙的口鼻中,那惡心的味道嗆的他一陣反胃。

他連忙捂住口鼻,死死的壓抑著自己發出的咳嗽聲,發現並沒有引起目標的注意,這才蹚著爛泥地追上兩人。

“這特麽是養殖場吧!

就這味道居然也有鄰居,他們的鼻子難道是用來看的,這麽臭都聞不到?”,西蒙遠離了之後,在地麵上刮蹭著皮靴上的爛泥,吐槽道。

小傑特和曼尼顯然是經常走這條的路線,熟門熟路的他們並不會遇到西蒙先前的麻煩。

眼看著兩人快要消失在視線內,西蒙才停下抱怨邁步跟上。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兩人終於停下了腳步。

這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建築,同樣尖頂園低的屋簷和自家的建築風格一摸一樣。

倒是上麵的黃色油漆被塗抹的斑斕一片,這應該是長久的風吹日曬造成的痕跡,明顯是一座上了年紀的老房子。

曼尼敲了敲後門,早已等候在這裏的接頭人探出了腦袋。

借著塞西殿下的光芒,西蒙看了好久才認出來是努恩隊長,那位一臉痞子像的‘城市保護人’。

努恩隊長穿著一身灰色的睡衣,回頭朝屋中傳來的女聲罵罵咧咧的回道,“給我閉上你那臭嘴,等回來在收拾你,聽到沒有。”

曼尼伸長脖子想一探屋子中的春色,反而被努恩一巴掌扇在腦袋上,隨即訕訕地笑了兩聲縮回身子。

接下來的對話,兩人則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著,西蒙除非有讀心術,否則隻能在一旁腦補。

不過他想來想去還是不得章法,既然牽涉到安卡拉城防隊長這一級別的人物,那麽小家夥牽扯的麻煩可就小不了多少。

努恩取下掛在腰間的一個灰色口袋,遞給曼尼,又指了指小傑特,這才放兩人離開。

曼尼點頭哈腰的聽完努恩的囑咐,拉著身後的小傑特迅速的離開這裏前往下一個地點。

接下來,兩人默不作聲的繼續趕路,有幾次小傑特累的幾乎無法行走,而曼尼則直接踢了孩子兩腳,惡狠狠的驅趕著小傑特。

西蒙好幾次都要忍不住拔出花劍捅進曼尼的心髒中,看看這種人的心髒到底是不是黑色的,為什麽能如此狠下心腸來支使同族的幼崽。

生物對自己同族的幼崽有天生的嗬護之心,不僅從情緒上如此,身體內的生物激素和化學反應也會賦予我們天生的保護之心。

為何會有曼尼這些違背常理的存在,從地球到奧瑞得西蒙就沒有弄明白過這個問題。

跟著兩人,西蒙的神情愈發凝重起來,因為他認出自己正走在前往神殿教堂的方向。

兩人並沒用走那條蜿蜒的主幹道,而是繞著彎彎曲曲的小道朝著安卡拉的西北角前進。

西蒙從來沒有走過這條路,就如陽光下的黑暗,那些卑鄙的,陰暗的,不可告人的東西都會自發朝這樣的環境靠攏。

西蒙印象中財富教會的教堂總是那麽金碧輝煌,充斥著讓人炫目的金光,這裏似乎永遠象征著人們對財富對金錢的追求。

小時候和父母會時不時來這裏祈禱沃瑪女神的庇護,保佑自家的財富永存,生活富裕無憂。

此刻對於教會的感官則有了一絲厭惡,連帶著對那和藹可親的蒙塔神父的印象,也憎惡了起來。

一個邪惡的人帶著一個無辜的孩子,在深夜來到教堂旁邊,又將發生什麽齷齪的事情。

西蒙不敢再這樣推測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一劍捅死曼尼。

教堂並沒有後門,但是兩人並沒有繞到正門進入,反而站在一側的牆邊,乖乖的等在那裏。

直到有人在牆上輕輕的敲動了幾下,曼尼在才催促著小傑特爬進那個隻有小孩能通過的排水道,鑽入教堂中。

當西蒙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看著小傑特消失的身影,西蒙撕咬著嘴唇,淡淡的血痕從嘴角溢出。

“等上一刻鍾,如果小傑特還沒有出來的話,我就一把火燒了這個教堂。”,西蒙掏出懷表借著月光對了對時間,隨即發狠道。

西蒙從來不是一個良善之人,及早就接觸過人性之惡的他,在那副獨善其身的外表之下早就鑄就了一顆瘋狂的心靈。

若非如此,他怎麽會平平安安的度過幼年時期,走向社會,而不是因為經曆而造成某一方麵的缺失無法獨立生活。

當無法保護自身時,就必須要像那些凶狠的虎狼一般,傾盡所能張牙舞爪恐嚇對方,因為弱小的就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