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蒼蠅的挑釁
“啊……
妖怪啊……”一聲尖利的驚叫聲陡然響起，全身綁滿繃帶的王力手臂胡亂揮動，口中發出的歇斯底裏的淒厲慘叫，刹時間傳遍大半個武館。
各個院子的燈火亮了起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從屋外響起，不到片刻，幾道身影就率先出現在王力麵前。
“好點了嗎？”
為首的人問道。
“館主……”王力滿頭大汗，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噩夢，惶恐的看著館主等人，眼神裏滿是疑惑、不安和恐懼。
麵前的王力已經在武館呆了九年，雖然天資不算很好，但畢竟是自己的弟子，現在這個樣子……
館主歎了口氣，語氣溫和地說道：“王力，沒事了，這裏有我在，別擔心，現在慢慢告訴我，當時發生了什麽，是誰把你打傷的？”
“是……
是妖怪！
楚荊師弟變成了妖怪！”
王力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身長十尺，肌肉虯結，雙目赤紅如電，嘴裏犬牙參差，背後還有隻吊睛白額虎的虛影，端的是唬人，不是妖怪是什麽！
而且楚荊狂性大發，連力量也變得無比恐怖，僅僅隻是一拳，就將自己打成現在這般模樣。
那一拳的威力，恐怕至少有先天武者六重以上的水平！
現在想起來，王力都覺得心驚膽顫，就算自己當時做出防備，結局恐怕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隻是……
“師兄，你是不是記錯了？”
一個學員輕輕提醒道。
而其他人竟然忍俊不禁，捂著嘴巴輕笑了起來。
武者可從來不相信什麽怪力亂神，更何況這裏還是離神大陸，連神都已經不再受人尊崇了。
館主看了看王力頭上纏著的繃帶，皺起眉頭，輕聲說道：“王力，你剛剛醒來，意識可能不大清醒，好好想想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
是誰打傷了你？”
王力欲哭無淚，說真話都沒有人相信，“真的是楚荊，他突然就像成怪物，身體有屋頂那麽高，還長著尖尖牙齒，背後還有一隻老虎，力大無窮……”聽王力說得邪乎，但壓根沒有人會想象，人變妖獸這種話當成傳說還行，現實嘛，誰信啊。
更何況館主可以說是立刻趕到現場，並將楚荊從搖晃的屋子裏帶出來，楚荊有沒有變成妖怪，身上有沒有變異，會不會武功，館主會不知道。
堂堂信國第二高手，‘秋水十三劍’兼‘妖獸屠夫’的沈雲鶴館主連這些都看不出來，那真成笑話了。
館主眉頭緊鎖，輕輕一擺手，打斷道：“王力重傷未愈，讓他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
小葉樓環境雅致，雖然處在武館內，但在偌大的武館裏卻是獨占一個角，沒有練武嘈雜的噪音，住起來非常舒適。
不過住的舒服可不是楚荊所追求的。
“啊……
好無聊啊。”
楚荊打著哈欠 ，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斜靠在一把椅子上，眼睛盯著從樓上垂下來的吊蘭。
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手機，這真不是人過得日子！
忽然他一個鷂子翻身，跳了起來，穩穩落在地麵上。
不能習武說隻是修練不出內力，而不是說普通招式也練不出來，在這個世界有內力才算是正在的武者。
光有招式有什麽用，還不是像那些武學大師一樣被肌肉男暴打，內力才是武學的關鍵。
來到樓外的空地上，楚荊開始活動起僵硬的腿腳來。
“哼哼哈嘿……
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嘿……
習武之人要切記，仁者無敵，是誰在練太極，風生水起……”楚荊一邊哼唱著‘雙截棍’，一邊打了一遍記憶裏的拳法，隻是沒有內力加持，打起來軟綿綿的，還不如公園裏的老頭打太極有觀賞性。
“喲，心情不錯嘛，曲調也不錯，隻是這歌詞……
太快了，聽不清。”
聽到說話，楚荊才注意到，有兩個人竟然正站在不遠處，雙臂抱懷，不懷好意的盯著楚荊。
“宋遠，崔青！”
看到是這兩人，楚荊臉色一變，隱隱感覺到不妙。
有人的地方就會衍生出一個個小團體，而王力所在的小團體裏沒有同寢室但不能習武的廢物楚荊，而正是宋遠、崔青兩人。
宋遠嘴角輕輕一撇，冷笑道：“楚荊，別怪我兄弟二人欺負你，王力大哥說是你打傷了他，我雖然也不信，但總得意思一下不是，這頓揍就算我兄弟欠你的。”
楚荊也是微微一愣，這倆人竟然僅僅是為了讓王力舒心，就要揍自己一頓，這不是擺明了說自己好欺負嗎？
“如果真是我打的，你們還敢過來嗎？
我記得你們兩人的功夫還不如王力吧。”
楚荊一句話把宋遠懟住了，還別說，如果楚荊真有打傷王力的實力，他們還真不敢對他動手。
“哼！
小子別隻會呈口舌之快，有本事就拿出來，否則……”崔青上前，盯著楚荊，眼中充滿了挑釁。
看來是不得不出手了。
楚荊長歎了一口氣，雙手抱拳在前，身體微側，兩隻腳一前一後，擺出格鬥的架勢。
“哈哈，這是什麽招式？
街頭打架嗎？
你不是應該變身成三米高的大怪獸……”“啪！”
崔青挑釁的話語尚未說完，楚荊直接出手。
滑步，出拳，一拳正打中崔青的左邊臉頰，巨大的力量將他整個人打的一趔趄。
“你……
你……”崔青被楚荊這一拳打的大腦發懵，宋遠也呆住了。
“嗬，我說過自己打架很擅長的。”
楚荊跳著小碎步，不過心底卻開始發慌，本以為趁著對方大意，瞬間能秒掉一個，結果全力一拳下去，人家還站得好好的，這差距……
崔青和宋遠終於回過神來，兩眼冒火的瞪著楚荊，憤怒大吼：“小子，你竟敢羞辱我，我要打殘你……”“哦？
你要打殘誰？”
正在此時，沈小葉輕拋著一個大紅蘋果走了過來。
透紅的蘋果上下翻飛，每一次都是升到同樣的高度再落下來，皓白的手腕輕輕一翻又飛了回去。
好不容易從演武場早點回來休息，沒想到她竟然見到這樣的一幕。
嗬嗬，第一次有人敢到沈小葉的地盤來欺負沈小葉護著的人了。
“沈師妹……
你怎麽來了……”崔青腦子沒反應過來，直接就脫口而出。
“這裏是我住的地方，難道我不能來？”
沈小葉一副看蠢貨的模樣瞥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宋遠：“兩位膽子不小啊，私下裏欺負弱小，還跑到我這裏撒野，是不是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裏。”
聽到沈小葉老氣橫秋的話，宋遠隻得尷尬笑笑，“這不是誤會嗎……
而且我可以保證，我們沒動手……
是楚荊！
他先動手的，你看崔青的臉都還有拳印！”
“是嗎……”其實沈小葉也是剛剛才走到這裏，就看崔青和宋遠叫囂著要打殘楚荊，至於誰是誰非，她還真不是很清楚。
而且楚荊擺的那個造型，街頭流氓鬥毆的架勢都比他要正式的多，練了這麽多年武功，連個基本的起手式都不會嗎？
果然，不同文明很難相互理解，但楚荊這種格鬥架勢對於普通人來說，絕對要比那些花架式強上百倍，這可是時代進步之後的科學產物。
沈小葉不屑的瞥了楚荊一眼，然後對著崔青和宋遠兩人冷聲說道：“你們要幹什麽，我不是非常想管，但你們要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兒，麵對的是誰？”
宋遠二人馬上聽懂了沈小葉的言外之意，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是，是，我們這就走，保證以後不會再踏進這裏半步。”
二人躬身賠笑，就要離開。
“等等，我讓你們走了嗎？”
誰知沈小葉卻是踏前一步，直接攔了下來。
崔青微微一怔，神色有些不愉，當下沉聲道：“沈師妹最好得饒人處且繞人，我被楚師弟打了一拳，都可以不計較，難道沈師妹還有其他意見。”
宋遠看崔青針鋒相對，也幫腔道：“沈師妹，你是知道的，昨晚王力師兄親口說是楚荊打傷了他，我們前來求證也是為盡同窗之誼，算不得有什麽不妥吧？”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已經是達成某種默契。
“嗬，嗬嗬……”沈小葉竟然掩嘴嬌笑了起來，直到崔青二人臉色變得鐵青，才停下百靈鳥般的清靈笑聲。
“你們兩個還為自己找借口……
嗬嗬……
你是不是忘記我是誰了！”
話說到一半，沈小葉的語氣突然轉冷，甚至還有絲絲殺氣溢了出來，周圍的空氣都不自覺降了幾度。
麵前少女是誰，是館主的愛女，武館的主人……
之一！
武館的那些規矩是針對學員的，而不是針對規矩的製定者的。
“跪下，給楚荊磕頭道歉，或者……
你們可以一起去陪王力到病**躺著。”
沈小葉一字一頓，說出的話異常堅定有力，絕對不似玩笑話。
“沈師妹，你……
這太過分了吧！”
“欺人太甚！”
宋遠與崔青頓時驚恐了起來，同時心中還有一股怒意，憑什麽館主之女就可以如此霸道，憑什麽要為一個不能習武的廢物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