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王力的抉擇
楚荊當即便推開身上的薄絲被褥，幹淨利落的起身，用武者的方式——三百六十度後空翻接七百二十度回旋托馬斯落地。
推開窗戶，外麵似乎剛下過一場雨，一定也是在下半夜。
混合著泥土、樹木和野花的香味的清新濕氣，頓時撲麵而來。
楚荊頓感頭腦一清，昏沉的睡意被驅除了幹淨。
“讓我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竟然敢打攪我和係統的美妙約會！”
放眼望去，樓外已經站滿了人，有學員弟子，還有教習，館主，以及依舊綁著繃帶，需要被人攙扶的王力。
他們都站在外麵，沈小葉正和館主在有說有笑的交談。
但很明顯，即使是重傷員，小葉樓也不會對外人開放。
“你醒了。”
館主看到走出大門的楚荊，溫和的點點頭。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注視向楚荊。
“館主。”
楚荊麵無表情，心如止水，他僅僅是禮貌的和館主打了聲招呼。
他現在是高手，當然要有高手的心態。
沈小葉好奇的打量著楚荊，似乎一夜之間，楚荊身上發生了某些莫名的變化，是更猥瑣了嗎？
怎麽身上有股賊的味道？
這時，一名學員用手指著楚荊，大聲斥責道：“楚荊，你將王力師兄重傷，還一直不敢承認，以為這樣能逃得過懲罰嗎？”
“是啊，打傷人哪能就這樣算了。”
又一個學員說道，這個人楚荊竟然有些印象，之前一直跟著範子離後麵的就有他一個。
“讓他那麽囂張，打傷了王力本來還沒人懷疑，竟然還敢當眾和李振和範子離兩位師兄動手，簡直是無視館主……”許多人或大聲討伐，或小聲議論，看向楚荊的眼神也都是羨慕嫉妒恨。
明明是不能習武的廢物，突然變成武館第一的年輕高手，一時間誰也接受不了。
楚荊眉頭一皺，眼神冷冷的看向四周，發現林浩、李振和範子離都沒來，大概都輸得很沒麵子，不敢見他了。
不過，什麽時候楚荊被當作籠子裏的動物一般受人指指點點，真以為他不會咬人啊！
“安靜！”
館主說道，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場每一個人都感覺聲音就在耳邊響起，聽得十分清楚。
館主掃了一眼被人攙扶著的王力，開口說道：“我自然會給王力一個交待，但當時事情究竟如何，我們都不知道，不如先聽聽當事人楚荊是怎麽說的。”
站在旁邊的沈小葉偷偷給了楚荊一個安心的眼神。
“楚荊，你有什麽想要辯解的嗎？”
館主問道，聲音卻並不嚴厲。
楚荊的目光徑直望向王力，沒有絲毫虛心，王力倒是被嚇的一哆嗦，話說直到現在他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隻是眼神頗為畏懼的看著楚荊。
不足三分鍾就輕易擊敗李振、範子離兩大武館高手，僅僅過了一天，楚荊的名字便在武館內流傳開來，和之前的廢物形象來了個天翻地覆大逆轉。
沒有人不在嫉妒的同時心裏還非常畏懼，尤其是和楚荊有過節的王力。
而且楚荊當時化身的怪物還給他心底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就算醫師告訴他那是因為腦袋受傷產生的幻覺，但王力依然覺得那是很真實發生的事情。
楚荊神色淡然，朝前走出幾步，來到院子中間，才緩緩開口說道：“勞煩諸位跑上一趟，累壞了腿腳，我也是於心不忍啊……”“那麽我就簡單說一下當時的狀況；我們兩人先是發生了口角，然後王力自恃武功出手打向我，我隻是正當防衛。
隻不過時候我才剛剛掌握內力，出手沒有輕重，這點倒是還請王力師兄見諒。”
說著還朝著王力彎腰，前手撫胸，後手撫背，十分紳士躬身笑笑，似在賠禮，但更像是話劇演員的終場謝幕。
“把人打傷成這樣，你說是正當防衛！
你覺得館主會相信你的鬼話？”
一學員大聲斥責道。
還有學員想要開口，但被館主製止。
館主擺了下手，安靜下來後，才對楚荊問道：“你說你剛剛掌握武功，這是怎麽回事？”
這個問題所有人都想知道，楚荊之前到底是在掩飾，還是……
“這也不是什麽秘密，”楚荊氣定神閑的踱了兩步，慢慢說道：“我天生體質特殊，雖然自幼就開始在接觸武功，但一直修練不出內力……
“嗬嗬，突然在前些日子，我發現自己竟然能在激動的時候使用內力，也許是多年的努力，上天終於給了回報。”
“嗯……
這就是我剛剛掌握武功的原因。”
一陣沉默，楚荊的話似乎合理，但又從來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情況。
“那你喊的那些話？”
沈小葉心有疑問，開口問道。
“那些都是故事裏的人物，我把自己幻想成他們，就可以爆發出力量，就像是咒語或者說是強烈心理暗示。”
楚荊娓娓道來。
“故事？”
館主道。
沈小葉替楚荊說道：“都是些很奇怪的故事，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聽來的。”
這些日子，楚荊除了《三俠五義》，沒少給沈小葉講其他故事，此時倒是有了借口。
有些學員有心反駁，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尤其是在場武學造詣最高的館主還沒有說話。
其實館主也在思考楚荊話裏的真實程度，他的父親鎮國大將軍沈飛雄確實異於常人，如果說他的兒子有什麽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似乎……
完全說得過去。
最主要的是館主並不擅長思考和勾心鬥角的事情，否則憑他武功，他在信國的地位也不會比楚荊的父親差上多少。
館主深深看了眼楚荊，又轉頭看向王力，問道：“是不是你先出手的？”
王力木然點點頭，在館主的注視下，他不敢說謊。
“嗯……”館主了然頷首，說道，“既然雙方都有過錯，又同是武館弟子，不如雙方各退一步，握手言和……”“王力師兄受的傷難道就這樣算了！”
一學員忐忑的喊道。
“不然呢？”
館主皺眉反問道，聲音雖然不大，但極具威懾力。
畢竟是一代宗師，一館之主，威勢還是有的，高手眼神或許不能殺人，但聲音絕對可以，無論是獅子吼，還是嘯聲。
那名學員猛得一哆嗦，差點被當場嚇的跪倒在地。
雖然範子離沒有在場，但他的三百兩銀票卻已經在這名學員的懷裏，如果搞砸了……
學員哆嗦得更厲害了。
館主看向王力，問道：“王力，你說怎麽辦？”
“弟子願意與楚荊化幹戈為玉帛！”
王力很識時務的說道。
“好了，事情都解決了，現在都回去好好練武。”
看到眾人散去，館主才轉身上下打量了楚荊許久，滿意的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麽，也離開了。
古怪的人！
楚荊心道，難道是被自己的便宜父親虐出感情了？
索性不再去想，現在的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比如籌建商隊……
楚荊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貸款業務，自己好像還沒有本金啊。
果然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係統確實很貼心，還想到怎麽賺錢，可是沒有本金，自己要怎麽購買貨物，怎麽雇人運送到晉寧城？
也許應該考慮來一個合作夥伴什麽的。
……
“什麽？
你想要組建商隊？”
沈小葉一副看白癡的樣子，雖然一直覺得楚荊最近幾天很是怪異，但似乎……
還是小瞧他了。
商隊是那麽好建的嗎？
不說需要官方各種許可，天南城其他商人肯定不願意看到有新的商隊來分他們一杯羹。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有良知可是成不了商人的，別指望他們會給留你條活路。
到時候黑道白道一起施壓，買不進貨物，也沒人找不到買家，根本就不可能賺錢，還有可能白搭上一條命。
“怎麽？
不想一起去賺一大筆嗎？”
楚荊眨了眨眼，**道。
“一大筆？
能買一把劍嗎？”
沈小葉提了下秋水劍，自從看過楚荊飄逸而又強悍的劍法，引發了她對劍極大的興趣，而且聽故事裏以身養劍，從此秋水從不離身。
“這……”傳說範子離的紅玉劍是動用範家的關係後，還花了十萬兩白銀，明顯感覺比紅玉好上一籌的秋水呢？
果然是有錢人的世界，自己完全不懂！
楚荊不禁感歎，自己更有錢的便宜老爹怎麽就把自己趕出家門了呢？
“難道你不想自己賺錢？
家裏的錢畢竟是你父親的，花起來總是不能完全放開。
想想我們組建一個商隊，然後賺很多錢你就可以買很多館主不讓你買的東西，買更多胭脂水粉，好看的衣裳……”楚荊不甘心，繼續循循善誘，畢竟沈小葉是他唯一熟識的大戶。
“自己的錢？”
這一想法在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心裏還是超有**力的。
沈小葉思索一下，時而露出笑容，時而皺起好看的眉頭。
最後，她無奈的歎了口氣：“楚荊，恐怕不行，我的零花錢隻剩下一千兩，根本支付不起一個商隊。”
一千兩？
楚荊計算過那些貨物，最低也得三千兩才夠，而且還不算雇傭馬車和護衛。
“要不，把秋水先拿去抵押……”“不行，絕對不行！”
沈小葉馬上說道，並怒視著楚荊，“這是我的寶貝，絕對不會給別人！”
“隻是暫時放在別人那裏……”“那也不行！
而且父親不會讓我們離開武館的，你就別妄想了！”
說完，沈小葉就很氣憤的離開了，邊走嘴裏還邊嘀咕：“混蛋，竟然敢打我寶貝秋水的主意，早知道就不該把秋水借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