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活出第二世
夢回那一夜，猿族王宮之中。
當楊南離去之後，元一個人獨坐在宮殿中。
直到很久以後，才有人進來。
“王！”
醫官來到元的身邊，心中震驚。
隻見元坐在王座上，孤獨而絕望，淚水濕潤了臉龐。
“王，你這是怎麽了？”
醫官忍不住問道。
元雙目渙散，沒有光芒，望向大殿頂部，怔怔出神。
“王！”
醫官有些擔心。
他正準備出去叫人，元突然站了起來，將淚水擦幹，眼眸裏重新綻現光輝。
“黑，我沒事。”
醫官的名為黑。
黑看著眼前這個垂垂老矣的王者，那此前混濁的雙眸中，一股淡淡的紅色縈繞，不再平和，而是有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冷冽。
“你之前提到過的續命之法，我覺得可以一試。”
元平靜的開口，但跳動的眼眸裏卻閃動著一股異樣的光芒。
“王，可是…可是…”黑很驚訝，早先元就已經拒絕了，認可大限到來。
沒想到，這會兒竟然重新接納了那個續命之法。
“沒有什麽可是，快點去準備吧，我的時間不多了。”
元沒有解釋，作為一位王者，他說的話具有無上的權威。
“是。”
黑領命而去。
很快，黑就帶著東西進宮，再次來到了元的麵前。
元看著眼前的這一桶殷紅的鮮血，冷漠的開口問道：“這是龍血？”
“是的，王。”
一同前來的還有神官。
元抬起頭，目光掃過神官，眼睛微眯，又看向醫官。
“你們有把握嗎？”
元問道。
“王，我們曾做過數百次嚐試，發現意誌越強大者，成功率越高。”
黑回道。
“迄今為止最為成功的例子，是一位將死之人，憑借毅力，生生延壽了五年。”
“那就開始吧。”
元沒有再問，他無比的自信，如果自己想活，那麽一定會…活。
這是屬於王者的自信，這個世上論意誌，以前或許有人能超過自己，但現在，乃至以後，都將無人能比。
元緩緩脫去全身衣物，任憑醫官黑用刀將他全身一一劃開。
刀尖深入骨髓，鮮血瞬間就染紅了元的全身。
刺骨的疼痛，元卻恍然不覺。
待到全身沒有一點好肉，黑才停了下來。
元站在桶邊，身軀向後一倒，墜入龍血之中。
黑見狀，又連忙向桶裏丟進數十種稀有藥草和粉末。
“王，你一定要成功啊。”
黑說道。
這是一場沒人知曉的豪賭，若是成功則罷，若是失敗，那後果必將難以想象。
無邊無際的痛苦襲來，利刃刺體尚不能讓元叫出聲來，但這會兒，他卻痛的大叫，那是一種深入靈魂的苦楚。
龍血沸騰！
血水激**，飛出桶外。
醫官和神官麵色一變。
好在，黑之前有過說明，神官才沒有妄動。
“黑，真的沒問題嗎？”
神官問道。
“相信我，這是正常現象。”
黑有些心虛的答到，以往可並未有過如此強烈的反應。
元痛苦的大叫，他的血和龍血混合在一起，再也難以區分。
而在他身體最深處，一股變化正在悄然發生。
下半夜，元從桶中站了起來。
他成功了！
他熬了過去，合二為一，將龍血徹底的溶於己身。
這是一種難以想象的壯舉。
他逆轉輪回，沐浴龍血延續了壽命，獲得新生，生生活出了第二世。
他的身軀筆直而挺拔，麵孔白皙俊美，如同刀刻般，一頭紅發鮮豔如血。
赤著的上身滿是健壯的胸肌，如同最堅硬的岩石勾勒出的線條。
一雙眼眸，銳利如鷹，露出衝天的鋒芒，讓人不敢直視。
他重回年輕，來到了壯年時代。
元閉上眼，仔細體會這充滿了力量的新生軀體。
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感，仿佛能改變一切！
“這種強大…真是讓人沉迷。”
元自語道。
第二日，元出現在了大眾麵前，頓時引起一片驚呼。
簡直難以置信！
他們的王，由老年變成了壯年。
那健碩的體魄，銳利的眼神，完美的麵孔，火紅的頭發。
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但是經過數道驗證，他們確信，這就是他們的王。
頓時，整個族群都沸騰了，都在歡呼。
他們的王又回來了！
原本，將要接替王位的是元的大兒子鳴。
但鳴得知父親重活了第二世後，向外宣告，此生將永不為王。
元得知此事後，越發的器重自己的兒子鳴。
不僅猿族震動，就連蟻族和沙族都知曉了此事。
羲親自來到了猿族的王宮，與元相見。
它們交流了一天，沒人知曉他們討論了什麽。
隻有羲離開的時候，有侍衛曾聽到他仰天歎息：我不如元矣。
沙族的首領也想與元相見，但被元拒絕在了宮門外。
沒有人知曉元是如何返老還童的，有人大著膽子詢問。
元輕輕一笑，說道：“並非我不想說，而是時候未到。”
隨著時間流逝，猿族越發的強大。
元集文治與武功於一身。
他勵精圖治，對內改革族人生活，選賢任能，設立城邦之主，陶冶金屬，讓三族進入了青銅時代。
對外，他聯合蟻族與沙族，向外擴張，驅逐龍獸，到達了東邊的海洋。
在元的帶領下，三族再也不怕龍獸的威脅，再也不用顛沛流離。
同時，他也擁有強大無比的力量，敢與龍獸相搏鬥。
曾有人看到過，元徒手殺死過一頭暴龍獸。
無數民眾為其歌頌，寫下讚歌，歌頌這一位偉大的王。
史官記載極盡筆力：他擁有龍的力量，神的智慧，鷹的眼睛，狼的敏捷，完美的麵孔，無暇的肌膚，健壯的肌肉，極致…強大。
這是一場盛世，獨屬於元的盛世。
輝煌壯闊的王宮大殿中，精美的反光地板上呈現著一副巨大的地圖。
元端坐在無數獸骨雕刻而成的王座上，靜靜的聽著大臣們的匯報。
“王，我族如今人口八百餘王，領地南北兩萬裏，東西五萬裏。”
“王，我族率領聯軍驅逐龍獸，將其驅逐到了北方，現如今，我三族境內，幾乎已無龍獸蹤跡。”
“王，我族向東推進，發現一片浩大無垠的湖泊，三天三夜都沒有尋找到盡頭，地理官將其命名為海洋。”
“王，在西方發現一座高山，高不知多少萬裏，疑有可能是天柱。”
“王，……”“王，……”眾多匯報，共同鑄就了元的盛世，這是屬於他的時代。
“三日後祭天，向神禱告，匯報我們所取得的成就。”
元威嚴的發布命令。
多少年來，他的心中一直憋著一股氣。
“神啊，您不賜予我長生，是否是因為我沒有足夠的功績。”
“如今，我大業已成，文明的足跡遍布四處，您的意誌也得到實現。
這一次，我相信，您一定會認可我的。”
元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實現，無數人開始動了起來。
浩大的祭天儀式，無數人載歌載舞，向神祈禱。
元帶領族人跪倒在地，向神匯報這些年來的大事要事。
這是一場並不圓滿的盛會，神並未降臨，就連上次的戰爭之神也並未出現。
大會結束，元默默的回到了宮殿中。
“偉大的神，您最恭敬虔誠的信徒元，如今已將文明之火點燃，照亮天下，吾族所至，皆是神的光輝所到之處，神，我希望能再見您一次，希望您能賜予我真正的長生。”
元不死心，他恭敬的跪伏在地王座之下，等待神的降臨。
四周靜悄悄的，神並沒有如願出現。
一二再，再而三。
元隻感覺自己的心中有一股火焰正在緩緩壯大，眼眸也紅了起來。
他站起身來，火紅的頭發無風自動，強大的氣勢透體而出。
“神啊！”
元低著頭，聲音低沉，“我就這麽不得您的認可嗎？”
“我就這麽讓您看不上眼嗎？”
元的語氣中已然帶著一股滔天恨意。
“我有大功於您，您卻連見我一麵都不肯。”
“為什麽！”
“兩次了，你拒絕我兩次了！
我是王，偉大的王，神也不能如此藐視我！”
元大聲咆哮，整個宮殿裏都回**著他的聲音。
“長生？
我能活出第二世，那就能活出十世、百世、千世乃至萬世。
不依靠所謂神的賜予，我也一樣能夠長生。”
此刻，元的心中充滿憤怒的火焰，那對神的情感，由極致的敬畏，轉變為極致的怨恨。
“既然神靠不住，那我就自己走出一條長生路來，不，不僅我自己，還有眾生，我會讓眾生都踏上長生路。”
“我會讓所有人…都成為神！”
元如同一頭憤怒的獅王，大聲的宣泄著自己的怒氣。
轟隆！
一道巨大的閃電劃破天空，像是在映照著元的驚天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