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斧刃交織

沉重的鼓點，叩響在齊格林心間，每一次叩響，都讓他的心髒猛烈地撞擊胸膛。

越來越快的鼓聲令人的身體都隨之顫抖，沸騰的熱血衝向四肢湧上頭頂，隨著身體的動作，全身的皮膚都好像在呼吸。

戰鼓，是這個世界角鬥場不可缺失的一部分，用豪牛製成的鼓膜在擂響時能爆發出震懾人心的威力，所有的正常角鬥在開始前都得擂一遍戰鼓，而那有序的節奏越來越快，不需要宣布比賽開始的裁判，在急促的鼓點中每個人都知道該何時開始。

激昂的戰鼓讓齊格林一下子進入戰鬥姿態，他偏過身子，將匕首反握在手上。

鼓點繼續加快，不需要任何宣布，兩人同時動了。

莫德卡將左手斧掛在中段，防止齊格林的匕首突進，同時右手斧順著身體的動作迅速劃下，力度不大但速度很快，齊格林向後跳開躲過斬擊，同時後蹬一步，匕首朝著對方的空隙刺去，被早有防備的莫德卡用左手接下。

然後兩人同時後跳拉開距離。

雙方的第一擊，隻是試探。

齊格林主動出擊，正麵用匕首揮向莫德卡，對方也靈巧躲開，同時右手斧劈下，齊格林低腰一個側閃，反手就將匕首朝著對方大腿刺去，如果對方大腿中上一刀失去行動能力的話，優勢就很明顯了。

沒想到，莫德卡左腿向後一撤，整個身子旋轉了一圈，匕首的揮擊隻斬中空氣，而旋轉過後，高舉的兩把斧頭交叉著劈了下來。

齊格林感覺到眼前出現了一個斧刃交錯形成的“X”，來不及後撤的齊格林隻能不退反進，雙手握住匕首格在兩把斧刃中間。

但兩把斧頭下壓的力道哪裏是一把小匕首能夠招架的，瞬間齊格林的手就開始不穩，莫德卡抓住機會，左手繼續用力的同時右手拉開，揮出一道從右向左的橫斬。

對方鬆開右手則讓齊格林有了一絲空隙，他疾步後撤，但對方明顯不會讓他這麽輕易脫身，左右手交錯向前逼近揮出斧頭，齊格林左擋右擋，找不到可以反擊的機會，更何況，在這種綿密的攻勢下承受的人心裏壓迫感太重，萬一一下沒擋住就是萬劫不複。

不得不說，對方確實很熟練，讓他幾乎找不到可以使用身法的機會，兩把武器往往也意味著覆蓋了更多的範圍，單手斧也不比大劍大錘那樣笨拙，如果他揮動武器快到一定境界，甚至可以讓人感覺周身都被無形的斬擊給覆蓋著。

一陣緊鑼密鼓的攻勢之後，對方的斧刃終於劃開了齊格林的胳膊，齊格林一聲悶哼，一個大後撤拉開距離同時再次擺好架勢，但對方並沒有追上來。

一抬頭，正看見對方的臉上，流著汗水。

齊格林瞬間明白了，這並不是精力條無限的無雙世界，這樣的攻擊，對莫德卡自身身體的負荷也很大，連綿的攻擊終會有乏力的時候，對方停下來，是因為懂得在這個時候收手。

“厲害。”

齊格林忍不住誇讚道。

“你也是，用匕首就防下來了。”

莫德卡抹了一把汗。

“再來！”

齊格林大喊，同時雙手將匕首豎直握在麵前。

無需多言，莫德卡調整好呼吸再次擺出架勢，剛才的攻勢對於他來說剛好是個熱身。

這次齊格林主動邁步上前，雙手握住的匕首猛力朝著右上方推去，莫德卡用左手斧攔下。

刀刃相撞的清脆聲音剛剛響起，齊格林卻突然掰過匕首朝著左下方劃去，直指對方的右腹部。

這種技巧在匕首使用中被稱作“閃擊”，利用小型武器輕盈的特點，先從一點打擊之後馬上轉向另一個點，使用難度挺高的，不過這對於掌握了武器所有使用技巧的齊格林來說不算什麽。

莫德卡也是吃了一驚，左手斧麵趕緊按在腰間，匕首撞在光滑的斧麵上蹭出了火花，齊格林卻又將匕首上提，朝著對方的脖頸間劃去，莫德卡連忙退開。

莫德卡察覺到齊格林使用匕首的技巧，決定不給他主動發起攻擊的機會，畢竟在攻勢的氣勢上，雙斧的壓迫明顯要大於匕首。

他立即又揮斧上前，兩把斧頭交錯著揮出，齊格林左閃右閃，突然在莫德卡揮出左手斧的同時朝著斧刃攻擊範圍外側跳過去，想要從側麵發起攻擊，但這次莫德卡的反應也很快，立即調整了身體朝向，轉手右手的斧頭就從正麵揮過來，齊格林不敢硬接，也隻能跳開。

但跳開後的齊格林，順手將匕首扔在了地上，冷哼一聲將右手伸向了身後。

“真是厲害，我不想冒太大風險。”

說罷，齊格林從身後一抽，銀光閃閃的長柄尖刀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他手中，他雙手翻轉著刀柄在側身劃開兩個圓，然後單手抗在肩上。

莫德卡瞪大了眼睛，不明白這麽長的一把刀是從哪裏抽出來的，看台上的人也是一陣驚呼。

不過這些也不重要了，莫德卡此時要麵對的，是一個嶄新的齊格林。

齊格林衝上來，在莫德卡一個身位前揮出長柄刀，莫德卡嚐試踏進揮舞的刀陣之中，卻發現隻得防禦，此時擁有槍杆長度的武器優勢發揮了出來，隻要不踏進斧刃的攻擊範圍，除非對方奮不顧身向前，否則隻有防禦招架的份。

很快齊格林的長柄尖刀劃破了莫德卡的胸膛，隻不過對方靈巧避開隻是輕微出了點血而已。

但莫德卡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驚訝，想不通為什麽除了匕首之外，這樣的武器也能用得這麽熟練。

應對如此陌生的武器讓他的雙斧有些無所適從。

明明是長槍的長度，刀尖還十分厚重，刀刃也極長。

不一會，齊格林一個直刺，刀尖的豁口抵住了斧刃的內側，莫德卡左手的斧頭脫手飛了出去，齊格林繼續前壓，但隻有一把斧頭的莫德卡更加被動，可能是習慣了兩把武器作戰，身體左側紛紛露出空檔而被劃傷。

一整條手臂上都是染紅的鮮血，莫德卡緊咬著牙想要找到反擊的機會，但終究是沒能等到。

齊格林抓住他防守疲態的一刻，用大力猛然斬下，莫德卡舉斧抵擋但禁不住如此大的力道，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齊格林將刀刃伸在莫德卡的脖子上，此時他有權利選擇殺掉對方，或是放過他。

而這經常取決於觀眾的呼聲。

台上的觀眾紛紛站了起來，但很快分為了兩種聲音。

有的觀眾認為莫德卡也展現了自己的實力，贏得了生存的權力。

有的則是希望這場角鬥能由死亡的鮮血來結束，還有可能是早上吃到了發黴的幹麵包或是家裏櫃子被老鼠咬了個洞，單純覺得不爽想要發泄。

但無論如何，決定權在齊格林。

無視了全場無關看客的聲音，齊格林將長柄刀收了回來。

勇氣和榮耀？

觀眾的高呼？

這些東西不應該由處死已經接受投降的人來換取，但如果對方是必須要殺死的那種對手，他會這麽做的。

但莫德卡明顯不是，從他的眼睛裏透出的，是對齊格林實力的認可。

莫德卡站了起來，同時高舉右手，食指向上——這個手勢代表認輸。

短暫的寂靜後，迎接齊格林名字的是觀眾們嘈雜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