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半人馬
“啪！”
一個身材瘦小的年輕人將手中一動不動的狼丟到了雪地上，轉過身衝著隨後趕上的同伴吹了聲口哨。
“嘿，你輸了夥計，老規矩，待會兒這就交給你處理了。”
他露出白花花的牙齒，很是開懷。
後麵趕上的另一名年輕人比他要壯實得多，他先拿起地上的水囊灌了幾口，然後過去提起狼頭，果然看見嵌入右眼的石子，讚歎道：“不愧是隊長，那麽遠也能一擊斃命！”
他一臉敬仰地望向站在營地前方懸崖邊上的身影，接著對他的同伴道：“別得意，加爾，瞧隊長這架勢，我們今天可不止這一次定勝負的機會。”
加爾正要反駁，但卻聽到些不妙的動靜，他走上前放眼一看，果然發現懸崖下的遠處又出現了一匹灰狼。
“嗖！”
耳旁響起的這聲音代表隊長已經出手，加爾與同伴對視一眼，下一秒，兩人同時動身，沿著原路衝下這座山丘……
該死，就差那麽一點，加爾追著同伴又回到了小山丘上的營地，一臉鬱悶。
他抽出腰上的短刀，比劃了一下，歎了口氣，這把他珍愛的武器今天看來是逃不過成為菜刀的命運了！
“咦！”
又聽到些響動的加爾有些疑惑，今天附近怎麽會有這麽多狼？
果然，遠處又出現了狼的蹤跡，不對，一、二……
一共有六匹，接著，還出現了些其他的野獸，都是一副受驚的樣子。
“加爾！”
一直站在懸崖邊上的隊長出聲道。
“明白！”
加爾應了一聲，趴下身子將左耳緊貼著地麵靜聽。
片刻後，加爾站起身有些凝重地道，“頭兒，有馬蹄聲，大約五匹。”
“去把大家都叫過來。”
隊長的聲音中竟帶著絲激動。
加爾的同伴聞言竄進了營地，不一會兒又出來了，手中還捧著一把雙手巨劍。
“隊長，您的劍。”
很快，用白樺木搭建的營地內陸陸續續衝出了八個人，都是全副武裝的樣子。
他們身穿白色輕甲，頭戴同色皮帽，武器卻並不統一，有短弩、短弓，隻有一人背著把長弓。
這些士兵在隊長的身後按身高擺好隊形，加爾和同伴也一起入隊，人人都表情嚴肅，站姿紋絲不動，甚至連眨眼的動作都是一致的。
士兵不發一言，默默等待命令，雖然隻有區區的十個人，但卻已經足以展現出他們的精銳。
寒風呼嘯，站在懸崖邊的這十一個人仿佛雕像，但最前方的凱利·朗曼心中卻遠沒有臉上表現的那麽鎮定。
三年多了！
加入公國東南邊境衛隊已經三年多了，凱利·朗曼雙手拄著劍柄，目視遠方。
即便在這處巡哨營地無所事事待了這麽久後，他對當初這顯得衝動的決定卻仍未感到後悔，隻是多少有些許失望。
而此時，就在這已經臨近成年禮的最後時刻，情況難道會有所變化嗎？
心緒起伏的他右手正輕微顫抖著。
天空中又下起了小雪，這時，遠處出現了幾團朦朦朧朧的黑影。
黑影越來越近，每個人都已經能從呼嘯的狂風中聽到馬蹄聲。
但在遠處首先能看清的卻是兩個和他們身穿相同隊服的人，那兩個人正急速奔跑，很快，追逐他們的敵人也顯出了身形。
那是上身人形，下身像馬的怪物，是……
半人馬！
半人馬渾身披甲，最當先的半人馬手持一柄長斧，距離右邊靠後的那名士兵隻有著一段不長的距離。
可能由於裝備過重，半人馬不僅沒有縮短兩者間的距離，反而被慢慢拉長。
“嗖！”
一支長箭從半人馬後方射來，落後的那名士兵並未回頭，而是往側前方就地一滾，然後左手一撐，又繼續朝前狂奔。
長箭沒有射中，但也成功拖慢了他的速度，被後方的持斧半人馬拉近了一段距離。
“迎敵！”
凱利·朗曼下達了命令。
“是！”
回應他的聲音響亮而有力，很快，懸崖這邊也射出了一支羽箭。
凱利·朗曼抽出了雙手巨劍，眼睛盯著那個手持長斧的半人馬，突然，他右腿發力，直接從懸崖邊躍了出去。
“頭兒！”
加爾驚叫一聲，旋即便瞪大了眼睛，隊長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幾乎隻能看到他的殘影，而在殘影腳下卻憑空出現了一片片的冰塊！
就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已經看到隊長將那個衝在最前麵的半人馬砍下了腦袋！
“這……
這真是我認識的頭兒嗎！”
加爾透過半空中閃著晶光的碎冰望著隊長，嘴裏喃喃道。
“這是……
我們的隊長？”
旁邊舉著長弓卻僵在原地的同伴道。
加爾這才回神，覺得腳上好像踩了什麽東西，低頭看去，原來是劍鞘，於是他拿上劍鞘一邊轉身朝著後方的緩坡跑去，一邊喊道：“我們也下去吧，我想這場戰鬥應該是用不上你的弓箭了！”
凱利·朗曼將又一人馬連同武器劈成兩半後，把手上的劍往前一投。
雙手巨劍先是穿過正轉身要逃的一個半人馬脖子，巨大的慣性讓劍繼續往前，帶著卡在劍身半月形護手上的人馬腦袋，貫入了最後拿著巨弓的半人馬背部。
自此，全部的五名追兵都被斬殺。
那名落後的偵察士兵愣愣地看著這一切，這可是半人馬啊，血族仆從軍中的最強兵種之一！
直到此時敵人全都倒地，他才醒悟，抱著右肩氣喘籲籲地靠過來，他的肩上插著枝粗長的斷箭，急促地道，“血族……
隊長，我們看到血族的大軍了……”凱利·朗曼的眼神瞬間銳利，他握緊右手，壓抑著激動道：“你們探查到了些什麽？”
士兵略有些羞愧，“隊長，我們發現血族的大軍後正要靠近，就被外圍的那些半人馬察覺了，隻看到最少有數千名血族仆從部族的聯合軍隊，還不知這是否僅僅是先鋒……”“這就夠了，波特，做得好！”
凱利·朗曼猛地拍向波特的左肩，把他嚇了一跳。
慢慢地剛才另一個逃命的士兵和其他隊員也都趕到了，人人都用驚奇的目光看著他們的隊長。
凱利·朗曼正將他的劍抽出，右手握著往後一甩，便將血跡甩落，這把有他大半個身高長的雙手巨劍，重又變得寒光閃閃。
“頭兒，您的劍鞘。”
加爾適時道，但他卻躬著身將劍鞘用雙手捧上前來。
波特等人瞬間無語，難怪加爾能成為副隊長……
但，自己之前怎麽就沒想著去撿劍鞘呢？
凱利·朗曼接過劍鞘時也是愣了一下，隨即輕咳一聲，讓波特介紹了下情況。
等大家都露出凝重的表情後，他擺出平時那副冷淡的樣子道：“加爾，先給波特簡單治療一下，然後你們就回岩崖城去報信吧，路上遇到原定前來替換你們的小隊其他隊員，也一並讓他們返回，這處營地就先放棄掉。”
加爾應下，然後遲疑著問道：“那……
隊長，您呢？”
“我要再去探查下情況。”
眾人都有些擔憂，但他們也都知道隊長的風格，再一想隊長剛剛顯露出的實力，也就沒有出言。
凱利·朗曼環顧了所有人後，便轉身朝波特逃來的方向離去，沿著他們執行任務時留下的記號一路前行。
所有隊員目送隊長的背影消失後，加爾派了兩個人騎上角馬先行趕回岩崖城，然後讓其他人開始收拾戰場，而他則幫波特治療。
“隊長應該是貴族吧？”
波特取下咬在嘴裏的木條道。
“當然！”
加爾一邊給波特包紮一邊道，“而且肯定是大貴族，我見過家鄉鎮上的男爵大人，完全沒有我們隊長這麽……
額……”加爾一時想不出怎麽形容，憋了半天才道，“沒有我們隊長這麽有氣勢！”
波特點點頭表示同意。
“喏，這是你該珍藏的勳章。”
他把剛才取出的箭頭遞給了波特，站起身望著隊長離去的方向道，“也許戰爭又要開始了呢！”
他的語調滿含興奮！
這就是連戰連勝的道恩大公國士兵，他們在得知要和血族作戰時的態度！
……
……傍晚，在藏書樓前的淚葉林內，朱利安又在實驗他的能力。
很快，他睜開了眼睛，經過教訓後朱利安現在很注意控製自己練習的時間。
這次他發現自己進步了，半個月前僅僅隻能“看”到五團代表淚葉木的光芒，這回則出現了第六團的輪廓！
朱利安很興奮，這代表他的這個能力可以成長，也許以後，他可以感應到整片的淚葉林！
哈，下回再去那個神秘的園子裏向莉娜展現能力時她會不會很驚訝！
朱利安嘴角掛著微笑。
旁邊埃琳則鬆了口氣，剛才她一直在密切關注朱利安的狀況，在向大公夫人稟報過上回的“險情”後，她就被賦予了看顧的任務。
雖然不知道大公夫人為什麽那麽淡然，仍然允許殿下“胡鬧”，但她還是很認真地履行著職責。
“我們回去吧，埃琳。”
自從第一次實驗後，朱利安發現這樣會影響到自己閱讀時的精神狀態，所以後來就改到了傍晚回去的時候。
走了幾步，朱利安忽然眼睛一亮，轉過身有些激動地問道：“埃琳，我剛才是不是就在使用魔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