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殺人不成被反殺
馬皋身形高大,虎背熊腰,又長了一聲橫肉,配上山魈一般的麵容,直像頭人形黑熊一般。
較之於他,林衝個頭便看來要矮小許多。
兩人校場比鬥,馬皋是瞧不上林衝的,也有意要羞辱一番高坎。
見林衝擺開架勢,隻哂笑一聲,“哇呀呀”一聲大吼,猶如野獸一般,張開雙臂直撲林衝而來。
大踏步而行,直叫地動山搖,塵土飛揚。
再看林衝,身形雖小,也不怕對麵熊撲,兀自鎮定如常,巋然不動。
待人到近身前,才嗦的一下跨步而出,閃身側過馬皋,反手一把攔住其臂膀,上下同時用力就是一摔。
原本馬皋身高體壯,力大如牛,林衝想要摔翻他也是難事。
奈何他先是輕敵,直衝而來,沒做了防備,又被林衝逮住機會,上下齊攻,腳踝處被踢上一腳,立時就失了穩重。
便聽得“砰”的一聲悶響,鬥大的漢子摔了個結實。
林衝一招得勝,也不緊追不舍,而是後退數步,立在遠處瞧著。
“好,林教頭好本事!”高坎在一旁見了,拍手叫好。
四周閑人也跟著叫好。
地上馬皋翻身而起,端得是灰頭土臉,又見周圍人都叫林衝好,倒叫他稱了醜角兒,胸中更是又羞又怒,雙目崩血,直直盯著林衝。
“倒叫猴兒討了巧,叫得什麽好,灑家還沒輸呢,再來!”
怒吼一聲,馬皋再度衝向林衝。
見狀林衝也默不作聲,等他衝到近前,再度出手,這次卻不閃身借力,而是正麵硬撼。
隻見他身形一閃,雙臂環腰,直抱住馬皋水桶般粗細的腰,大喝一聲,沉氣便是往上一抬。
黑熊一般的壯漢,竟愣是被林衝直舉過頭頂。
“認也是不認?”
此時的林衝也內憤怒激紅了臉,就把馬皋舉在頭上,大聲喊道。
馬皋哪裏肯認輸,怒吼一聲:“小猴兒,敢把爺爺放下來?”
“放下來又如何?”林衝說話時,雙臂一摔,直把馬皋扔在地上。
這摔,把馬皋摔了個七葷八素,連掙紮好幾次才站穩身來。
目光再瞧向林衝時,眼睛裏已有了幾分混不吝的殺意。
恰在此時,旁有小廝喊道:“馬教頭快快停手,就讓了林教頭吧。”
“是也是也,再摔兩下,身子骨怕是要遭不住,認輸又如何?”
聽著這些話,馬皋哪兒受得了,轉過臉一把捏過叫得凶的小廝吼道:“狗東西,灑家什麽時候輸了?再敢亂嚷,叫你吃我拳頭厲害。”
說著,一把將這小廝扔了出去。
轉過臉再看向林衝,更是雙目圓睜,大叫著又衝了過去。
林衝見他怒火攻心,已然是失了理智,再打下去怕是要殺紅了眼,心裏不由得暗想。
“他好歹是太尉府上教頭,接二連三被我摔在地上,丟了麵子,自是過不去,再鬥下去,怕是要發狠,我若連勝他,也傷了太尉臉麵,還是到此為止得好。”
想到此處,便已經無心再跟馬皋比鬥。
眼瞧著他再度衝殺過來,主動退讓開來,抱拳道:“馬教頭,你我隻是切磋而已,不必當真,就此作罷吧。”
“罷不了,今天灑家就要勝你!”馬皋怒吼到。
“好好好,某認輸,算馬教頭你贏了可好?”
林衝再讓,一邊連連說道。
“哪個要你讓,給灑家過來!”馬皋更耐不住,嘶吼時,目光瞧見了一旁演武架子上的刀兵,一步跨過,霍的抽出一把樸刀來,當頭朝林衝砍殺去。
兩人比鬥,說好了隻論拳腳功夫。
林衝自是沒做準備,冷不丁的被馬皋一刀劈砍來,心裏是又驚又怒,暗自思付:“我已經認了輸,這廝竟還不肯饒,非要纏鬥,更使樸刀殺將我,怕是有心要取我性命,泥菩薩還有三分真火,要不將這廝打服了,怕是無法善了。”
念及此處時,身子讓慢了半分,樸刀刮過臂膀,就聽“撕拉”一聲,扯破了衣衫,手臂上登時見血。
一旁高坎見此,心裏也是一慌,連道:“林教頭小心!”
他原本隻是想讓兩人比鬥一番,殺一殺馬皋的威風,磨煉一下林衝的心性。
沒料到事情竟然發展到如此地步。
說來著馬皋也還算有些本事,畢竟一身橫肉在那兒長著。
如此打將下去,林衝要是不還手,怕是凶險得緊。
再看林衝,被馬皋一刀砍傷了手臂,驚怒之下,也顧不得許多,閃身一步奪來一杆長槍,反手一槍橫掃千軍逼退了馬皋。
其實林衝本就更擅棍棒長槍,拳腳功夫要差許多。
兩人比鬥,馬皋仗著身強體壯,已然是占了便宜,單鬥拳腳,就算輸也不會輸得太難看。
偏偏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竟敢奪來樸刀殺將,反而是正中了林衝的下懷。
被一槍掃開,也是的事不饒人,提刀再度殺將來。
林衝長槍在手,自不怕他,輕巧應對,直殺了三四個回合,已將馬皋的路數摸了個透徹。
曉得此人全仗身形駭人,招式卻是漏洞百出,瞧著了一個空檔,撚槍來挑,頂開馬皋手中樸刀,槍勢一轉,由上而下,鑽進**一打。
馬皋吃痛,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抬頭,隻見林衝槍尖已頂住咽喉。
“馬教頭,還不認輸?”
“你……”
馬皋怒急,也隻能瞪著林衝,不敢說話。
林衝倒也沒有強勢逼人,收了槍轉身走向高坎:“給衙內惹事了,還請恕罪,林某……”
話還沒說完,便見高坎臉色一變,喊道:“小心身後!”
啥事間,林衝也感覺身後寒風索索,隻襲後脖子而來,下意識反應,轉身一躲,反手一招回馬槍打出。
槍勢如龍,隻一瞬便將馬皋釘在地上,掙紮兩下就咽了氣。
如此一幕,是誰也沒有料到的。
就連高坎一時之間都有些手足無措,但要論起來,馬皋與人比鬥輸了不認賬,還要在背後暗箭偷襲,偷襲不成,被人回手反殺也是罪有應得。
隻是,他畢竟是太尉府上的教頭,是高俅的人。
打狗還要看主人,更何況殺的,並不是一條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