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夢境

李相夷不知何時來到了一處他似乎從未見過的地方。

他好像來過這裏，又好像沒有。

四周漆黑無比，見不得一絲光亮。

不知為何，李相夷感到很是陰冷。

不止是周圍環境的冷，他好像整個人都在發涼。

可他的內功揚州慢應是時時護住全身心脈，怎會覺得這般冷呢？

李相夷在黑中摸了摸周圍，是冰冷的石壁，透過李相夷的手指傳出一絲冰涼。

李相夷確認，他應是在一個很大的密室之內。

忽的一下，四周亮起。

李相夷皺了下眉，短暫的不適應後很快看向中央，那裏有一個人，他手中燃起的火把是光亮的來源。

李相夷的視角看去隻能瞧見他的背影，那人披著一件玄色的衣袍，衣袍之下微微露出一點藍衣衣擺。

他手中拿著什麽東西在端詳。

李相夷與那人相隔不遠，可那人警惕心卻如此之差，完全沒發現他，隻是自顧自地看著，嘴裏也在嘀咕著什麽“這便是……”。

那聲音聽著有點熟悉，卻又不那麽像李相夷想到的那人。

李相夷真覺得挺好奇的，他也想瞧瞧那是什麽，也想看看是不是那人。

李相夷並不怕有什麽危險，又或者說，他不認為有什麽人能威脅到他。

他幾步上前去想拍拍那人肩膀。

可越是走近越是奇怪，他根本沒刻意放輕自己的腳步聲，相反他反而有意去加重些腳步，但周圍卻寂靜無聲，那人也根本沒發現他。

李相夷碰了碰那人的肩，但他的手卻直接穿過了他的肩膀。

仿佛一片虛無。

李相夷皺了皺眉，還未等他有何反應。

眼前的一切都突然散開。

他重新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唰”的一聲，李相夷抽出了少師劍。

李相夷環顧四周，可都是如出一轍的黑暗，他口中道：“我何時中了幻境？”

這般真實，叫人捉摸不透。

他一轉頭，卻又突然置身於一個樹林之中。

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淋在地上濺起了不知多少泥點。

可李相夷的衣服卻沒被染髒一點，他甚至未被淋濕。

李相夷看見有兩人站在前方的一個好似祭壇的圓台之上。

其中一人蹲下身子應是在放著什麽物品，而後又直起身子站到祭壇中央。

那人的身形……

李相夷記得清晰，分明便是先前在密室之中的那人。

大雨瓢潑，雨滴砸到樹葉上地麵上的聲音不絕於耳。李相夷離得不近，卻能清晰地聽到那人說的話。

“九為至上，九為圓滿。”

“祭秘寶，和心頭血。”

“尋不歸人。”

那人說罷此話後，李相夷便覺有一股強硬的力量將他吸去那祭壇。

他想借力穩住身子，卻發現渾身無力，心口發疼。

想要拿少師劍撐住身體，卻發現最是熟悉貼身的少師劍不在身上。

大雨瓢潑，雷聲伴著雨聲一同落下。

李相夷閉眼前隻看見，那祭壇上的兩人也倒了下去。

李相夷睜開眼，下意識拿起身邊的少師劍。

確認少師仍在身旁，他這才放下心來。

原是夢一場。

可這夢中的一切都那般真實，並不像一場普通的夢。

李相夷從枕頭下掏出一顆糖，熟悉的甜味在他口中蔓延。

他不由得回憶那場夢。

夢醒之後，那夢中的記憶好像在逐漸變得不甚清晰。

李相夷總覺得，這並非他第一回做這個夢了。

在夢裏，他總有一種似有若無的熟悉感。

仿佛前不久，他剛剛做過這個夢，見過這些事。

李相夷剛還在想著夢境中的事情，下一刻便偏頭看向門口。

“笛飛聲，你在那幹什麽。”

笛飛聲一下推開門，瞥了他一眼：“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李相夷：？

他翻了個白眼：“哪怕你失憶了，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言外之意是叫笛飛聲別說些他不愛聽的，否則便不客氣了。

很顯然笛飛聲聽懂了，他眼裏起了點興意：“你要同我一戰？”

“好啊。”李相夷偏頭笑道，“可你非要在我四顧門嗎？若是拆了我的四顧門，我便去拆了金鴛盟大本營。”

笛飛聲眯了眯眼：“你從前可不會在乎這些東西。”

李相夷擺擺手：“以前我是不在乎，反正我會拆回去，隻是現在不行了。”

“為何？”

李相夷手環胸：“不為何，不想告訴你。”

笛飛聲麵上表情微動，但李相夷讀懂了他無語的意思。

“更何況，”李相夷上下掃了掃笛飛聲，“你怎麽知道我以前不會在乎？”

“你記憶恢複了？”李相夷饒有興趣地問道。

笛飛聲看了他一眼，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而是反過來問他另一個問題：“單孤刀，你打算怎麽辦？”

李相夷聽到這個問題，臉色登時冷了下來：“你怎麽知道？你偷聽我和小寶說話了？”

笛飛聲哼笑了下：“我還用得著聽你們說話？”

李相夷眼神掃過。

笛飛聲：“你若是下不去手，我來幫你。”

李相夷頓了下，轉過頭：“不需要。”

“沒什麽下不去手的。”

李相夷的話語間帶上了些咬牙切齒：“欺師滅祖之徒，也算是給師父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