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裴府查案
方多病和李相夷被監察司的人帶到掛有“裴府”牌匾的府邸前,監察司的人帶到路後就離開了。
方多病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頗為無語:“好歹也告訴我們這都是誰啊,到底是什麽案子啊。”
李相夷拍拍他的頭,麵上帶著笑意:“直接問這裏的人也可以嘛,快敲門吧,小寶。”
方多病拎著門環敲了敲門,很快有人來開門。
“百……”方多病一下噤聲,有點懊惱於自己開口的熟練程度。
李相夷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隻當是這孩子居然不合時宜地怕人了。
他上前一步,微微擋住了方多病一些:“查案。”
李相夷其實沒有感覺錯,方多病的確是有些不合時宜,他明白自己不該如此。
但是看著那熟悉的背影又一次擋在自己麵前,與自己一同查案,他就控製不了自己去想念,不合時宜的悲傷和想念就這麽從他一直關緊的閥門內,泄露出來。
記憶中的那個人臉上帶著淺笑,一次次站在自己身旁,輪廓分明的臉龐微微側過來好與他講話。
“方小寶?”
“方小寶!”
記憶中李蓮花的臉逐漸和李相夷重疊,方多病一下回過神來。
“怎麽了這是?”李相夷看見他大喘了口氣。
方多病勉強扯出一個笑:“我沒事。”
他不該在這種情況下還分神。
方多病努力把那些悲傷的念頭都甩出自己的腦袋,重新把自己心裏的閥門擰緊。
此時,麵前被他們晾了很久的仆從開口:“兩位客人,現在跟我來吧。”
他語氣很好,等了這麽久也沒有不耐煩。
方多病扯扯李相夷的衣袖:“我們這就來了,還勞煩帶路。”
方多病他們經過一個不甚大的庭院,庭院裏種得是些不算價值連城,很好養活的花草。
李相夷開口詢問:“這位小哥,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啊?”
“客人請問。”那仆從停下腳步轉身,態度很是恭敬地說。
“你們家主平日裏很愛種花嗎,這庭院裏種得都是些常見的花花草草啊。”李相夷仔細觀察了下,確定都是些平常的花草。
“哦,我們家家主廉潔不喜奢靡,這些雖是些普通花草,但我們家主說什麽花草都是一樣的,一視同仁。比起那些價值連城的,我們家主更偏愛這些。”那仆從回答得很流利。
李相夷抿唇點了點頭:“多謝。”
二人來到了中廳後,那仆從向坐在主座的人稟報後就離開了。
坐在主座的這人穿著蒼色窄袖長袍,腰間束著月白祥雲紋腰帶,用冠將頭發束起,看著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麵容清秀正氣,但眼下卻有一片烏青。
坐在主座的那人向二人抱拳:“兩位,請坐。”
他看向方多病,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意:“多病,還記得我嗎?”
方多病沒想到他會認出自己,可他記憶中並沒有這人的印象。
“不記得也無甚要緊,也正好向李門主自我介紹一下。”這人擺擺手,“在下戶部右侍郎,裴雲。”
裴雲,這個名字一提起方多病便想起來了。
“原來是裴大人。”方多病對他致禮。
“哈哈哈哈哈,多病不必如此客氣,我既是你父親同僚,年紀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叫我裴叔便是。”裴雲笑了笑道。
“這位想必就是最近京城鬧得風風雨雨的,多病的師父,李相夷吧?久仰大名,在下裴雲。”裴雲致禮道。
李相夷也抱劍對他致了下禮。
“裴大人,我們是來查案的,可以麻煩你和我們說說案件詳情嗎?”方多病迫不及待開口。
裴雲愣了愣,隨即調笑道:“原來監察司說有人會來查案是二位啊,多病你年方十歲便可來查案了?”
方多病抿唇,還未開口,李相夷便搶了話頭:“多病甚是聰慧,此番我們也是奉旨查案,裴大人能否與我們說說這案子的細節。”
裴雲有些訝異,但還是回答道:“多病的確聰慧,那我這就配合二位查案。”
“我府上近日,死了我夫人……”裴雲的話語間滿是悲痛。
“我與我夫人自小便相識,青梅竹馬,而後便成婚了。我們二人成婚後很是恩愛,我也隻有夫人一位妻子,日子也一直平平安安的,直到上個月……”裴雲一邊講,一邊又回想起了那天。
一個月前。
裴雲上完朝回來,手裏還帶著一個珠玉簪子,這是前段時間他夫人一直想要的一支簪子,想來,今日夫人看到它定會非常開心的。
裴雲走過庭院,看著這些有些廉價但依舊盛開著的花,感到有些奇怪。
平日裏夫人都會在庭院中侍弄花草,等著自己下朝,今日怎麽不在?
但他沒有多想,隻當是夫人今日累了,回房歇息。
他推開房間的門:“夫人,今日我給你……”
“我推開門,看見的是我夫人倒在血泊裏……我趕忙衝上去,可是我夫人她,她早已沒了氣息……”裴雲忍不住哽咽起來。
方多病安慰道:“裴大人,逝者已逝,請節哀。”
裴雲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是啊,逝者已逝,沒想到,我還需要一個孩子來安慰我,多謝你了,多病。”
李相夷開口問道:“裴大人,您可有什麽仇家?”
裴雲搖搖頭:“我身在朝廷,總會有與之意念不同的人,但不過是些衝突,沒有結仇到要殺我夫人這一步啊!”
方多病回道:“那監察司前些日子可有查出些什麽嗎?”
裴雲咬牙道:“監察司查案不靠譜的很,他們居然說我夫人是自殺,我夫人一直都開開心心的,我們夫妻感情和睦,她也沒什麽堵心的事情,怎麽可能自殺?”
李相夷想了想:“可否讓我們看看令正的遺體?”
裴雲點點頭:“當然可以,我夫人的屍體還在靈堂,二位跟我來。”
“沒有下葬嗎?”方多病問道。
裴雲緩緩搖頭:“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機會下葬。”
“沒有機會?”
裴雲止住腳步,緩緩轉身:“不瞞二位,這兩日的夜晚,我總是好像能,聽到我夫人的聲音,看見我夫人的身影。”
“所有人都說我是思念妻子出現了幻覺,但我想,肯定是她不舍得離我而去吧。”
“二位,你們覺得呢?”
方多病因為他臉上有些麻木又奇怪的表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壓下心裏那奇怪的感覺後才說:“也許,是令正的死對您打擊有些大了……”
李相夷沒有說話,手卻抓住了方多病的衣袖,將他往自己身後藏了藏。
裴雲扯了個笑,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