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闖山莊
方多病一直知道，李相夷身懷婆娑步，輕功極好。
他也知道，自己的輕功想要上山，還想要不被人發現是很難的。
在來之前，他們已經說好，李相夷帶著方多病上山。
但他不知道，原來自己恐高。也算不上恐高，不如說是，被李相夷婆娑步飛得頭暈，想吐。
“要吐了要吐了……”
李相夷帶著方多病上山並不麻煩：“噓，別吵，你想被發現嗎？”
本來聲音並不太響的方多病：“……”
“馬上到了，別怕。”
等方多病雙腳又一次著地，他才發現地麵多麽美好。自己以前的輕功明明也不差，但是李相夷婆娑步飛得也太高了，而且方多病還感覺到他故意飛得不是那麽穩。
“吐吧。”
“吐不出來！”方多病明目張膽地翻了個白眼。
有方多病指路，李相夷帶著方多病到的地方是內院，他娘在的地方。
方多病擔心山莊內會有探子，不想有太多人知道自己回來。
他壓低聲音在門口喊他娘，很快何曉慧就聽到動靜出來了。
“小寶？”
何曉慧抱住方多病，被方多病仔仔細細查看身上是不是有傷，沒有發現傷痕方多病才作罷。
何曉慧搖搖頭：“監察司沒有過分為難我，但他們也沒有離開。”
“小寶，我不是讓你不要回來嗎？”
“不要回來？”方多病不理解，“難道那張紙條不是您寫的嗎？”
方多病拿出那張紙條給何曉慧看，何曉慧看過後皺著眉頭說：“這的確是我給你傳的那張紙條，但最後一句‘勿歸’被人裁去了。”
“小寶，連我們天機山莊的信鴿都被人截獲了，這次的事情比我想的還要嚴重，你爹他被汙蔑貪汙……”
方多病一臉震驚地問：“爹他向來清廉，怎麽可能貪汙，是何人汙蔑？”
何曉慧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都告訴了方多病。
方多病眉頭緊鎖，應該是在思索著什麽。
此時，正在院子門口的李相夷眼神一凜，手握未出鞘的少師劍，抬手一揮。
一個身著黑衣的探子從房頂摔下。
內院這房頂不算太矮，他這一下摔得著實不輕，身體直接著地發出了一聲悶響，他在地上扭來扭去想要大聲喊疼。
但李相夷早已先他一步，點了他的啞穴，還順手扯下他的蒙麵將他的手腳綁在一起確保他跑不掉也發出不了什麽吵人的聲音。
做完這一切的李相夷轉頭看向方多病和何曉慧：“這個探子剛剛從屋頂那邊繞過來，我看他想跑，恐怕是要去報信。”
“多謝李門主，”何曉慧向李相夷道了謝，又走上前來看了看那探子的臉，驚呼，“這是我家的一個下人？！”
李相夷聞言輕挑眉目：“若真是如此，何莊主需得多多注意自己家是怎麽招收下人的了。”
何曉慧點了點頭：“這個下人前段時間打掃的時候打碎了一個花瓶，我這才對他有點印象。”
方多病開口：“既是潛在我家的探子，應當極其謹慎，怎會不注意打碎花盆呢？”
這也是李相夷疑惑的，他將少師劍擱在那探子脖下：“解開你的啞穴，將你為何潛入天機山莊以及你背後是誰說出來，否則死，若是敢發出聲響，也是死路一條。”
那探子認得出他就是李相夷，哪敢造次，拚命地點頭。
被李相夷解開啞穴後，他先是深呼吸了幾下，這才開口：“我，我是付太傅派來的……”
太傅？
方多病感到十分震驚，難道是他爹在朝堂上與太傅結下了梁子？
“付太傅要我在你們家裏潛伏好，伺機……伺機把金條金粉放在花瓶這種地方。”
“怪不得……”何曉慧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那天你在打掃時恐怕是在藏金條吧？難怪我一進去你就心慌，打碎了花瓶。”
“是，是……”那探子不敢抬起頭。
“為什麽太傅要你這麽做？”李相夷把搭在他脖上的劍更近一點。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隻是一個做事的！”探子嚇得渾身一哆嗦。
“那你剛才是要去給誰報信？附近還有多少探子？”方多病接著問道。
“內院，內院這裏就隻有我一個，外院還有一個，我剛剛打算去和他匯合，然後去報信……”
“慢著，”方多病好像明白了什麽，“你是太傅派來的，所以你不是監察司的人？”
那探子點點頭。
方多病和李相夷跟何曉慧對了個眼神。
“你們就不怕被監察司發現？”方多病皺眉。
莫非這兩個人輕功極好？
“不，不怕。因為，監察司好像知道我們的存在……”
方多病震驚地抬眼。
李相夷一下又封住他的啞穴。
三人走到一旁。
李相夷開口：“這一次恐怕，是朝堂出了問題吧？”
李相夷的話語裏帶著點嘲諷的意味。
很顯然，太傅派人潛入天機山莊，而監察司居然知道這事，背後一定是有勢力聯結。
而他們現在連是什麽勢力都不知道，敵暗我明。
方多病想了想，開口：“不如，就讓他去報信，監察司一定也會知道，師父，你先走……”
何曉慧和李相夷一下就明白方多病是怎麽想的，異口同聲道：“不行！”
方多病無非想要以身試險，讓他們報信引出背後之人，如果那人有別的目的，定會將他帶去。
“這樣太危險了！小寶，不可。”
方多病如今還是十歲，即使他比同齡人都成熟太多，他還依舊是個孩子。
方多病深吸口氣：“娘，師父，你們不用阻攔我，爹現在被監察司抓去生死未卜，我必須做點什麽。”
方多病費了好大勁才終於說服他們，還是以李相夷會在暗處守著他為條件。
除去有點口幹，方多病心裏很暖，他知道，他娘和李相夷都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危，所以才不願他冒險。
他們三人再次走到那探子那裏。
方多病笑著說：“你如今被抓，回去定會受罰，現在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