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沒安好心

天時、地利、人和。

入局、中局、出局、後手。

茫茫乾坤方圓幾何,長傳我千百年民族魂魄。

正思索著這個局的漏洞,包廂裏卻傳來了虎哥的聲音。

聲音很小,但我聽得很清楚。

“是是是,沒問題,沒問題,三天,您再寬限我三天,我一定還上,好好好……”

萬萬沒想到,虎哥接的竟然是一個催債電話。

看不到,但不難想象到。

此時的包廂內,虎哥點頭如搗蒜。

劉簾不是說賣這玩意兒最賺錢麽?

虎哥啊,你這……未免也太丟人了吧?

細想一下,這個虎哥應該是攤上了一些別的事情,否則就憑他手裏的資源,是絕不至於欠債的。

這人忘性有點大,電話掛斷了以後,還在包廂內來回踱步,似乎早已把我這個人給忘了。

唉!

要不是為了任務,我早走了。

時間一到,直接踹門。

虎哥抬眼,把手裏的華子放下了。

這煙的味道有點特殊,直覺告訴我,有問題。

按江湖規矩,買賣不成仁義在。

“虎哥,後會有期了!”我先是抱拳施禮,然後小手一揮,豪橫道:“西瓜,咱們天鵝湖走起!”

“好咧!”

比起這裏的花樣百出,顯然是天鵝湖的品質更高一些,裝修得更豪華,也更安靜。

因為,高端的茶葉,往往隻需要最簡單的衝泡方式。

此話一出,虎哥再也坐不住了。

現在的我就是一棵發財樹,一位財神爺,一個能拯救他的轉世活佛。

他急忙起身,丟了煙頭,讓我留步。

可我沒搭理他,頭也不回,依舊我行我素。

這招“欲擒故縱”,是陪我家那位母老虎買衣服的時候學的,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冰哥,你等等我啊!”

虎哥追了上來,雙手空空如也。

“冰哥,有話好好說!”

不是我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太快。

也罷,看在你態度還算誠懇的份上,冰哥我就給你一個台階下。

我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哎呀,西瓜,我心情不太好呢,想吃魚了!”

虎哥回過了神,趕忙提議,讓我們去一家每天新鮮的魚莊。

“帶路!”

話雖簡單,然而語氣卻是無比的霸道。

這突如其來的反轉,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白毛啊,以後這麽吵的地方少來,對耳朵不好!”

白毛點頭,禮貌微笑。

“再有,你吸的那玩意兒,最好借了,跟著冰哥混,一天五、六頓,你這要是身體不好,可吃不下啊!別到時鬧個出師未捷身先死,就不好了!”

“知道了,冰哥,保證完成任務!”

說著,他還裝模作樣地給我敬了個禮。

這一幕的確有些啼笑皆非,可真真切切地就發生在我眼前。

剛一出門,五十輛鬼火摩托一字排開,從車上下來一幫穿著統一賽車服的小黃毛。

眾人彎下了腰,齊聲道:“冰哥好!”

“嗯,不錯,沒你們事了,玩兒去吧!”

擺了擺手,車聲雷動。

隨後,我虛與委蛇地對著虎哥訕笑,“一群孩子,不懂規矩,讓虎哥見笑了!”

接著,一輛嶄新的13座大金杯上,下來了八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壯漢,圍著我們的寶馬七係,恭敬地打開了車門。

這也直接導致,囊中有些羞澀的虎哥,趕緊收起了手上的雅馬哈鑰匙。

其實嘛,如果不打起來,這些人不過就是來走個過場而已。

不為別的,要的就是個牌麵!

越成功的人越低調,這話不假。

可低調,那是給高端的人準備的,像虎哥這樣的普通人,在乎的無非是一些表麵功夫。

這跟天鵝湖的那些公主們如出一轍。

外表看著白白淨淨,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可事實上呢?

內裏早就爛透了!

鋒芒,隻需要展露一點點就夠了,至於後手,那是保命用的,而不是用來看的!

吃魚的地方有點偏,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出了市區。

西瓜越往前開,越覺得不對勁。

要是再開,就開到山上去了。

可虎哥卻解釋說,都說吃在羊城,可羊城真正的美食,都在山上。

天越來越黑,路越來越窄。

到了地方,哪裏是什麽魚莊?

分明就是一個臨河的竹棚。

燈光昏暗,生意慘淡,門口有幾桌撲克,一看他們的樣子,就像是附近的村民。

飯店老板在旁邊鬥著狼狗。

裏麵連個客人都沒有。

頓時,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酒無好酒,宴無好宴。

這很明顯就是項羽請劉邦吃飯——沒安好心哪!

可既來之,則安之,且看他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吧!

老板一見我們,用濕毛巾擦了擦手,笑容滿麵地迎上前來。

我們隨意找了個包廂,一屁股坐下,點了幾個招牌菜。

西瓜和可樂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要找活幹。

一個出門倒開水,一個出去找茶葉。

洗了一遍,幹幹淨淨。

我嚼著花生米,隨口說道:“虎哥,談談吧!”

虎哥見我發話,茶也不喝了,開門見山提要求。

“冰哥,貨的事情,我可以解決,不過,我得先見到錢!”

我冷哼了一聲,“就按道上的規矩來吧,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可我手上,都是先交錢,再給貨的,不信,你可以問白毛!”

哎呀呀,你是不是當我傻?

我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交易取消,咱們下次再會吧!”

說罷,我揮揮手,起身就走。

虎哥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目而視,噴了兩個字出來——慢著!

如果說居高臨下的,是我尊貴的頭顱,那麽不冷不熱,就是我現在的態度。

“怎麽,難道你是不打算讓我走了?”

虎哥狂笑道:“哈哈哈哈,外麵,可都是我的人呢,想走?呸,一地雞毛,聽白毛說,你很喜歡裝腔作勢,現在你們就三個人,再給我裝一個試試!”

“是嗎?”

斜瞥了一眼白毛,他正在摸著自己的口袋。

我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你是在找這個嗎?”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把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毛被嚇得大驚失色。

而虎哥也隻能不管不顧地選擇翻臉了。

啪!

他猛地砸了一個杯子,可外麵靜悄悄的,似乎並沒有人及時趕過來救場。

我猜他一定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這包廂隔音太好了,外麵的人根本就沒有聽到?

可樂見狀,賤兮兮地笑了笑,又遞給他一個。

“虎哥,這個我熟得很,《三國演義》裏寫了好多次,叫擲杯為號!起步是五十個刀斧手,頂配是五百個刀斧手,哎呀,砸一個不過癮,來,咱們再砸一個!”

虎哥見狀,有點慌了,遲遲不肯動手。

而一旁的西瓜伸出鷹爪般的手,夾在虎哥的鎖骨上,沒用多大力氣,便讓他痛不欲生。

雖然沒出血,但就他那副扭曲的麵孔,我看了都覺得疼!

要知道,西瓜那手,原來可是抓杠鈴的,三百多斤都不在話下,更何況是瘦弱的虎哥呢?

“可樂叫你摔杯子,沒聽見嗎?”

啪!

一聲之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包廂之內,針落可聞。

虎哥的手微微顫抖著,準備開始求饒。

可樂一瞧,見沒什麽反應,提了個建議。

“會不會是沒聽見啊?來來來,這裏還有很多,虎哥啊,你一次性砸個過癮!”

櫥櫃一開,可樂抱來了一堆碟子、湯盆和碗。

我不急,慢慢玩。

嘩嘩!

飛流直下三千尺。

一股刺鼻的腥臊湧上鼻頭。

臥槽!

尼瑪!

這聲音,這味道。

嚇得我心裏直發怵。

身形一閃,靈活避開。

唉!

這貨又尿了!

雙腿轟然跪在地上,褲子已然濕透。

我勃然大怒,破口大罵。

“我答應過劉姥姥要做個文明人,已經很久沒有說過髒話了,你丫賤不賤,非要逼我!你特麽還是個男人嗎?動不動就尿,烏龜兒子王八蛋,你丫是被尼瑪尿出來的嗎?”

“真特麽惡心,像你這樣的人,我都懶得打你,打你都嫌晦氣!”

忽然,我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