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人生如戲

西瓜二話不說,立馬一個背摔,常樂就被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俗話說:三年拳不如一年跤。

這動作看上去十分嚇人,感覺就像是要把人往死裏整。

然而,西瓜畢竟是個不曾念經好多年的出家人!

正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夜來花香落,此生複何求。

從細節上來看,他還是慈悲為懷,留了一手的。

就在常樂落地前的那一刻。

西瓜上前一腳後腰,護住了脊椎,再一腳後腦,護住了頭。

要不然,就這麽一跤結結實實地摔下去,不弄個半身不遂,也得折斷幾根肋骨。

可一跤之後,西瓜人仍舊不解氣,抄起沙包大的拳頭,一屁股坐在常樂的身上,立馬來了個武鬆打虎。

背對著眾人,一拳又一拳,打得十分瓷實。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

這其中的道理,就和小時候被人圍毆如出一轍。

要麽,你比較牛逼,一個能打七、八個。

要麽,你自己打自己,打到別人都不好意思打你。

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就站起來嚷了一句,“西瓜!”

而此時的他,似乎已經演上癮了,緩緩回頭,塚虎司馬懿附體,一副鷹視狼顧之相。

隨後,又是猛的一拳,照著常樂的臉砸了下去。

噗的一聲,一口血水飛濺!

臥槽!

就連知道真相的我,都冷不丁趔趄了一下!

更不要說是其他人了。

甚至我還聽到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真狠哪!”

可西瓜還不解恨,一把抓起了常樂的領口,虎目圓睜,質問道:“說,你特麽千了琪姐多少錢?”

這會兒,常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眯著眼,嘴裏一直流著血沫,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你特麽說話啊,大聲點,我聽不到!”

在西瓜的一聲爆喝之下,全場一片肅靜。

不要說上前勸阻了,就連吭聲的人都沒有!。

我甚至能非常清晰地聽到不遠處的一個打手,吞咽口水的聲音。

聽這聲音,如果我沒判斷失誤的話,此人應該是得了慢性咽炎!

最後,琪姐終於坐不住了。

她緩緩起身,給我倒了一杯紅酒,勸道:“行了,這位老板,你消消氣,他就贏了兩萬塊錢,錢我已經拿回來了,這事情,我看就這麽算了吧!”

我笑盈盈地接過了紅酒杯,一口悶下去。

冷眼斜視,冷哼了一聲,把酒杯一砸。

咣!

玻璃四濺。

琪姐愣住了,不知道我究竟想幹什麽。

而我臉色一沉,小手一揮,豪橫道:“不,不能就這麽算了!琪姐可以給我包滿意臉,但我包滿意不能把客氣當成福氣,西瓜!”

“在!”

“你下去取點錢,該賠的還是要賠的!”

“是!”

西瓜將常樂扛在肩頭,下樓取錢。

琪姐朝著對講機說了聲,“開閘!”

接著,她又倒了兩杯紅酒,並遞給了我一杯。

危機解除,我的內心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轉而朝她非常和善地笑了笑。

“琪姐,原來您喜歡喝紅酒啊?正好,我認識幾個做外貿的好朋友,改天,我送您幾瓶好的!”

琪姐見狀,媚眼流蘇地和我輕輕碰了一下杯子。

“那就多謝包老板的好意了!”

我諂媚道:“哪裏哪裏,琪姐客氣了!在羊城這一帶,誰還沒聽說過‘花街琪’的大名啊?”

“誒,包老板抬舉了,在羊城,誰還能厲害得過白家啊!人家有錢有勢,像我這樣的小魚小蝦,在他們麵前,隻能算這個!”

說著,她伸手點了一下自己的小拇指。

聽說她和白家沒什麽關係,我更感興趣了,在這一瞬間,之前想好的B計劃可以實施了。

說話間,我悄悄地瞥了一眼,常樂雖然看上去頭破血流,但實際上傷得並不重。

隻是有點可惜了他的那張帥臉,被人給揍成了豬頭,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很難恢複了。

打手其實也有等級劃分,像琪姐養的這幫人,大部分都屬於混飯吃的,隻有最後搶錢的那三個,才是專業的。

專業的人一般不會下死手,講究的是痛苦最大,傷害最小,打人時會避開重要部位,就像常樂目前這傷勢,哪怕是拖去炮局,最多不過是個私下和解。

而下死手的一般隻有兩種人。

一種是索命門的冷血殺手,這些人殺完人以後,有一係列的規避措施,在那個攝像頭還不是特別普及的年代裏,就像是一群來無影,去無蹤的俠客,殺人於無形。

第二種,就是十五、六歲的愣頭青,這些人沒有經曆過社會的捶打,打架時,從來不計後果,很容易發生意外。

誰也想象不到眼前這位麵容姣好,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琪姐,會屬於第二種人。

隻不過,她比那些愣頭青要更冷血,也更殘忍。

當年的烹屍案震驚全國,如果不是下水道被堵住了,可能到現在都還沒查出來。

而她殺的,正是自己的孩子和男朋友。

……

來這裏之前,我做夢也沒想過,這個曾造成無數小孩童年陰影的殺人犯,此刻竟會和我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像極了兩個生意上的好夥伴,分享著彼此的資源。

擺了擺手,我放下了酒杯。

“誒,琪姐,別人不清楚,我還會不知道嗎?都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現在的這個世道,白家也不好過啊!”

“哦?”

見琪姐來興趣了,我故意使了個眼色。

她一甩手,眾人退去。

環顧四周,偌大的賭場裏,除了空****的賭台,就隻剩下了我跟琪姐兩個人。

但我還是放低了聲音。

“琪姐,您不知道啊,白家這些年做了不少虧心事,想在上岸之前多弄點錢,就這幾天,要搞個大動作啊!”

“是嗎?什麽大動作?”

接下來,我將賭場停業改造的事情說了一遍。

琪姐聽罷,氣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紅酒瓶都倒了下去。

“這特麽不是欺負人嗎?他白小寶要是這麽做,錢都特麽被白家賺了,我們哪裏還有活路?”

眼見這把火被點了起來,我立馬扶起了酒瓶,又掏出紙巾幫她擦了擦手,細言細語道:

“琪姐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骨可就不好了,今天咱倆不打不相識,也算朋友了,我既然知道了消息,又怎麽可能會讓琪姐您吃虧呢?”

“你繼續說!”

“別人家有沒有活路我不管,但琪姐手上不是還有別的資源嗎?”

然後,我撲到了她的耳邊,將我的計劃說了一部分給她聽。

一席話說完,我徐徐扭頭,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

琪姐秒懂,可她並沒有被我的三言兩語給衝昏頭腦。

這女人不簡單啊!

看來,她絕不僅僅是個隻會打打殺殺的母老虎。

琪姐秀眉緊蹙,沉思了一會兒,問道:“我聽說,去黑天鵝上班的,可都是高精尖,就我手上的這些貨色,那些大老板們能看得上嗎?”

我不以為然,皺了皺眉頭。

“誒,琪姐,這事我不怪您,您畢竟是個女人,對於那些輸光了錢的賭徒們來說,還挑個毛線,說句不好聽的,女人嘛,關上燈不都一個樣嘛?”

琪姐聽聞,眉頭舒展,笑得花枝亂顫。

“前麵說得挺對,就是後麵說得不對!”

啊?!

“這得分人,不妨偷偷地告訴你,我就跟別人不一樣!”

話音剛落,她自己先咯咯地笑了起來。

這話聽著像是一句玩笑話,可從琪姐口中說出來,我卻覺得特別瘮人!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心裏雖然慌張,但不能表現出來。

所以,我依舊是一臉壞笑,解釋道:“您不在黑天鵝,不清楚這裏麵的道道,這鬼佬的審美啊,跟咱華夏人不一樣,有時你找個醜的過去,說不定那些鬼佬還滿意得很哪!”

“是嗎?”

談笑間,西瓜也走了上來。

他的手上,還拎了一箱錢。

走到了麵前,一打開,整整20萬現金。

這會兒,琪姐先開口了,“誒,包老板,你這就不把我王紫琪當朋友了,錢的事情,就算了!”

我恢複了嚴肅的神態,說道:“琪姐,我這個人呢,做事喜歡一碼歸一碼,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您要是將來賺了錢嫌多,到時再分我一杯羹就好了!”

說罷,我讓西瓜把錢放在了一旁的賭台上。

我倆相見如故,聊了好一會兒家常。

鬧了半天,我跟琪姐竟然還是一個縣城的老鄉。

最後,她歡欣鼓舞地將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親自下樓,將我們送到了樓下,並和一眾打手們一起,目送我們離開。

哈哈!

人生如戲,我是影帝!

劫後餘生的三人,在大金杯上樂開了花。

可高興了不到一分鍾,我的手機卻再次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