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出事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攝製組的人開始在賭場裏忙碌了起來。
最忙的是演員和化妝師。
當然,還有大毛這個攝像,不知道去哪裏借來了拍電影用的大炮,弄得一副挺專業的樣子。
一個身穿藍色西裝製服的主持人被擁簇著上前,調試麥克風。
定眼一看,竟然真的是羊城新聞頻道的當家花旦——夏天。
氣質優雅,儀態端莊的她,手裏並沒有拿劇本,
想來是早就背好了。
看,這就叫專業!
出於職業習慣的原因,我戴上了墨鏡和鴨舌帽端了把椅子坐在門口,希望不要被人給認出來。
畢竟,要是我一不小心出現在了鏡頭中,那可就不好了。
為了代替我出鏡。
狗仔老方不知道去哪裏找來了一個社會閑散人員,又會變撲克,又會疊麻將,還會立骰子,整得就像賭神出世一樣。
弄了半天,我才發現,這人是個魔術師,他用的都是些變魔術用的道具。
狗仔老方解釋說:“隻要錢給夠,這家夥能直接把撲克從嘴裏吐出來,搖個一柱擎天不算什麽,搖出一隻小鳥才叫本事!”
聽君一席話,我竟無言以對。
隔行如隔山。
他究竟是如何變出來的,我也不會去多問。
但有一點,他那些手段上舞台展示沒什麽問題,上賭台的話,明顯就不夠看了。
就拿“手掌藏牌”這一基本功來說,魔術師可以隨隨便便在手裏藏一副撲克。
而一個頂級的老千,在極限狀態下,隻能在手上藏十五張牌。
那這麽說來,老千是不是就不如魔術師呢?
實際上各有各的門路,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因為,舞台不一樣。
魔術師借助的是燈光、鏡頭角度變換,最關鍵的一點,是和觀眾的距離。
如果非要把這兩個職業放在一起做比較的話,絕大多數的出千手段,都屬於近景魔術的範疇。
魔術被人看穿,頂多成為茶餘飯後的笑料。
而千術被人看穿,那可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我在門口無所事事,便捧起了一本雜誌翻看。
這時,劉簾不知道在哪裏得到了消息,從樓上下來探班。
見我坐在門口,她也不搭理我。
直接走進了賭場,卻被場務給趕了出來。
我在旁邊咯咯笑著,“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裏麵在幹什麽呢?”劉簾問道。
“拍戲!”
“拍戲?”
“反賭宣傳片!”
她一聽,來勁了,“喲,多新鮮哪,一個賭鬼,不好好混賭場,開始混娛樂圈了!早就聽說你一天到晚不務正業,沒想到現在開始明目張膽地拆台了啊?”
我朝她招手。
劉簾會意,走上前來,彎下腰。
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成功地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她拍了一下我的腦袋,“幹嘛呢?”
回過神來。
我跟劉簾解釋了一遍,可她似乎仍有些不解。
唉!
這種憨憨,還是回家以後,再慢慢講給她聽吧!
我和劉簾正聊著天。
狗仔老方卻滿臉笑容地走了過來。
“包總,這位是?”
沒等我開口,劉簾便禮貌地跟狗仔老方握手。
“您好,我是樓上中華廳的大堂經理,我姓劉!”
“我是包總請來的導演,劉經理,你叫我老方就行!”
像這種虛偽的客套,我最看不慣,白了劉簾一眼,直接跟老方說這是我女朋友,就是樓上一個跑堂的。
劉簾當然不服氣,立即踩了我一腳。
而狗仔老方卻挺會來事,先是當著我的麵,誇讚了一番劉簾的樣貌和身材。
接著,又唉聲歎氣地說,這麽好的條件,不拍電影可惜了!
最後,他問劉簾想不想來客串一回,過一過當演員的癮?
劉簾這丫頭被狗仔老方三板斧一砸,自然是眉飛色舞。
不過她還算識相,忍住了。
估計是考慮到自己的身份,不方便出鏡,以樓上還有事情,怕耽誤了工作為由,婉拒了。
狗仔老方一定是出於好意,或是想給我拍馬屁,這我十分清楚。
畢竟,我是這部戲的投資人。
可細想一下。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被導演這麽一說,又有幾個女孩子不會動心呢?
那會兒好多女孩子就是這麽被拖下水的,接下來……
唉,算了,不提也罷!
娛樂沒有圈,裏麵什麽樣的人都有,尤其是女孩子們,一定要多長幾個心眼,入行需謹慎!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場戲直接拍到了後半夜。
人員散去,我本以為收工大吉,終於可以回去休息了。
可大毛卻笑著說:“這是在轉場,還得趕著去拍日出。”
啊?!
狗仔老方見狀,耐心地給我解釋。
“這行就是這樣,忙起來的時候就像陀螺,一天二十四小時連軸轉,閑起來時,就像廟裏的和尚,看上去每天都在拜各路神仙,實際上啥也沒幹。”
我能怎麽辦呢?
自然是打個車,回家洗洗睡嘍!
畢竟,人家專業上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
……
黑白顛倒,時間又到了晚上。
熟悉的鈴聲再次把我從夢中驚醒。
全世界從此不得安寧。
起來吧,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
黑天鵝,黑色的夜晚正在等待著我!
一看號碼,是西瓜打來的。
電話那頭的他,氣喘籲籲的,語氣十分急切,“不好了,老板,常樂這邊出事情了!”
果然是出事了,要不然以西瓜的性格,能處理的,他自己會動手去處理,絕不會給我打電話!
我問道:“怎麽了?你慢點說!”
“常樂,常樂在別人的場子裏出千,被人給逮到了,現在賭場老板不放人,正準備砍他的手指呢!”
“報我黑天鵝賭場經理包滿意的名字了嗎?”
“賭場老板琪姐說,她不認識你!”
“喲嗬,看來我的名氣還不夠大嘛!你讓他們等著,我馬上過來,隻要不砍手,一切都好說!”
“好,老板,你在哪裏?我過來接你!”
“不用了,你發個地址過來給我就好了!”
嘀的一聲。
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沒來得及思考,情急之下,我拎了60萬現金,就打車出發。
這種事情不能報公,報了公,所有賭資被繳,賭場會遷怒於常樂,他這輩子都別想安寧!
至於方法嘛,有很多!
拖起來打一頓,或是卸掉身上的一點零件都屬於正常的。
最惡心的就是賭場一個電話過去,聯係上了各個門派的人。
例如:要榮門派個人過來,一直偷告密者的東西,跑到哪裏,偷到哪裏,直到合同期滿。
這種私人恩怨,最好也不要打給白小寶。
仇歸仇,恩歸恩,一碼歸一碼。
他和他姐待我不薄,我不能輕易地給他倆惹麻煩!
因為,在我的字典裏,就沒有父債子還的說法。
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花錢了事。
可事情真的會像我想象的那樣進行嗎?
下了車。
花街柳巷,鶯歌燕舞,燈紅酒綠,五光十色。
2000年左右,卡拉OK風靡全國,這也直接導致整條花街的鬼哭狼嚎之聲,此起彼伏。
見我一個年輕小夥下了車,一個個門店前的小姐們紛紛朝著我搔首弄姿。
這其中,不乏姿色動人者,為了攬客不擇手段,除了各種各樣的騷話以外,拋媚眼、扯衣撩裙的也不在少數。
終於,我在一家理發店的門口,見到了衣服有點皺巴巴的西瓜。
鏖戰了一夜,他眼眶周圍的黑眼圈十分明顯。
可細問之下,我才知道。
現實果然狠狠地給我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因為,常樂這回惹上不該惹的人了!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竟然惹上了王紫琪,琪姐!
琪姐還有一個外號,叫:花街琪。
也就是說,眼前的整條花街都是她的!
雖然做的是皮肉生意,可琪姐並不是藍道千門燕派的人物,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黑道大姐大。
她犯下的事情,我小時候就在東北的報紙上就看到過。
簡直是駭人聽聞!
當年,我曾在賭場的門口,親眼目睹過一個小孩,因為母親不給她買玩具,就趴在雪地上耍賴皮,哇哇大哭。
然後,那孩子的母親走了過去,蹲在地上朝他說了一句悄悄話。
他就老老實實地站起來,不哭也不鬧了。
別人沒聽見,但我聽得很清楚。
那句話是: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送給王紫琪。
可想而知,她當年的事跡,給全國的兒童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後來,我在火車上聽人說她刑滿出獄了,在羊城為了跟人搶地盤,又鬧出了不少打打殺殺的事情。
這種人物,絕不是我一個無名小卒三言兩語就勸得動的,她更不缺錢,想怎麽處理,得看她的心情了。
但,事已至此。
思索再三,我跟西瓜初步製定了兩套方案,打算硬著頭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