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股掌之間

室內燈光熠熠生輝。

我與老頭分坐在整個VIP室裏那張最大的賭台上。

諸如梭哈這種隻有一副牌的賭局,明顯誰洗牌,誰有優勢。

不過,自從老頭讓西瓜擔當荷官起,這種優勢也就**然無存了。

可樂跟西瓜偷偷說了幾句,大意是說隨便洗幾下,把牌攤開就可以。

西瓜卻說自己在電影裏看過,知道怎麽玩,用不著教。

為了公平對決,我讓所有人都站到三米開外,並且跟老頭約定,西瓜洗牌時,我們要背過身,待洗完牌以後,對局才能開始。

畢竟,這場動輒豪擲百萬的對局,可萬萬馬虎不得。

為此,雨兒姐拿上來一副截然不同的撲克牌,以防老頭提前藏牌。

不得不提一句,撲克廠廠長辦事效率挺高,這麽快就把最新款芯片撲克的樣品送了過來。

一聲令下,我們各自轉過身去,西瓜開始洗牌。

聽聲音,這家夥最近一段時間似乎沒少跟別人玩,洗牌都洗得快了許多。

不過,賭場有規定,所有員工私底下不能賭錢,過年回老家除外。

所以,我敢打包票,西瓜一定是在跟女朋友打撲克時練會的,否則,怎麽會如此駕輕就熟,從容不迫?

足足一分多鍾,西瓜才算滿意。

等到我轉過身時,牌已經被劃成了一字長蛇。

老頭笑道:“開始吧!”

我擺手道:“慢著,誰先開都沒有定好,急什麽!”

於是,大家各抽一張比大小。

他抽中了黑桃5,而我是一張梅花10。

發牌!

明牌一張紅桃Q,而老頭的明牌是一張紅心9。

西瓜咳嗽一聲,“紅桃Q說話。”

我嘴角一撇,“20萬,再加80萬,梭哈。”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老頭當即問道:“你們這邊,兩張牌就可以梭哈的嗎?”

可樂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規矩是人定的,我們賭場,想什麽時候梭,就什麽時候梭,不過,梭哈了以後,如果你再想跟,就得全下!”

“那好吧,我棄牌。”

“等等!”

“怎麽,還有事麽?”

“這位老板,棄牌最少得賠底注,這局的底注是20萬。”

老頭雖不情願,卻也隻能認栽。

甩了兩大張籌碼過來。

雖說現在我手上已經有120萬了,可與他麵前那380萬相比,還是少了些。

第二局,牌麵剛好又是我大,再梭。

老頭一臉錯愕,微微一笑:“年輕人,別衝動,我不跟。”

說著,他把牌一拍,棄牌。

兩大張籌碼再次來襲,原因無他,雖說丟出去的是塑料,可這兩張塑料卻比真金白銀更值錢。

第三局,發牌!

明牌一張紅心3,定睛一看,方塊2跑到他那裏去了。

繼續梭!

西瓜剛想開口,卻被我打斷,“誒,不要說這麽多了,全梭!”

老頭憤恨道:“你特麽耍我?”

可樂見狀,好言相勸道:“這位老板,請冷靜一點,您可以不跟,但請不要用這種態度,影響你對手玩牌的心情!”

老頭一生氣,再次把牌拍在桌子上,這回,兩張牌卻是擲地有聲。

不知是不是命運要故意捉弄他,一連五把,都是我牌麵比較大,台麵也從原先的100萬變成了200萬。

旁人開始議論紛紛,有個小憨憨更是罵出聲來,哪有這麽玩牌的,把把梭。

啪!

一個大憨憨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罵道:“你懂什麽,人家是光腳不怕穿鞋,料定師傅不敢跟他全梭,所以才想跟師傅賭運氣!”

第六局,西瓜給他發了一張黑桃K,而我是一張梅花8。

西瓜大手一揮,“黑桃K說話。”

老頭整了整領口,有種揚眉吐氣的架勢,“看來,這把我的運氣更好一些,20萬。”

“我跟。”

發牌,是一張黑桃8。

而他,是一張紅心K。

“K一對說話。”

當他開口,並甩出四張籌碼時,我巋然不動,依舊是淡淡的兩個字——我跟。

繼續發牌!

一張紅心9映入眼簾。

可樂有些無語,按照我們賭場的規矩,第四張牌應該發暗牌,可以移形換位,也能夠直接打開。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香江的規矩,第五張再發暗牌吧!

而老頭則被發到一張黑桃A,牌麵依舊是他大。

他得意地笑道:“小子,我三條K,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我對此不屑一顧,“是麽,那我還4條8呢!”

“40萬。”

而我一如既往,照跟不誤。

暗牌到手,一張黑桃9。

而他,是一張紅心A。

老頭忽地大方了起來,“100萬!”

一時間,全場嘩然。

“再跟!”

嘩啦,嘩啦,嘩啦,吃幹抹淨,一點不剩。

開牌!

方塊K,竟然真是三張K,不過,他還有一對A,算葫蘆。

而我的底牌,也確實是一張方塊8,三張8一對9,也是葫蘆。

都是葫蘆,卻是天差地別。

我輸了。

輸得如此狼狽,將好不容易贏下來的兩百萬揮霍一空,全球都拱手相送。

頓時,老頭的徒子徒孫們全都歡欣鼓舞,彈冠相慶。

老頭也站起身來,眯眼笑道:“承讓了!”

這時,可樂振臂一呼,“慢著!

瘋牛,把鏡頭回放一下!”

說著,瘋牛拿來一台筆記本,將畫麵回放。

不得不提一句,老頭定力不錯,死到臨頭了還能裝作屁事沒有,真是老鼠啃牛腚——鼠食牛逼啊!

隻見瘋牛按下播放鍵,所有人都傻眼了,隻見老頭在看牌時,將底牌換成了那張方塊K,而原來那張底牌梅花4,現在還押在籌碼堆裏。

怪不得,他最後一把沒有全梭哈,隻是象征性地推了一百萬。

在旁人看來,這不過是保存實力,但在我看來,他這就是怯戰。

倘若一開始真拿到了3張K,又何必明目張膽地告訴我?

直接梭哈就完事了。

既然不敢梭,那就隻能說明,那張底牌並不是K!

老頭見狀,趕忙跑,卻被小橘用鋼針抵住了脖子,命懸一線。

西瓜上前,一把將他拽了回來。

“瑪德,敢在這裏出千!

你特麽是廁所裏開燈——找屎呢!

也不看看,這裏是誰的場子?”

二十四名徒子徒孫見狀,正準備上前,外麵數十名手持鋼管的壯漢已經一擁而上,把門徹底堵死。

想跑?

這裏可是十七樓!

哪怕是貓,都沒戲,更不要說是人。

想打?

樂意之至。

一滴冷汗從老頭臉上流下,趕緊開口,讓眾人不要輕舉妄動。

我走上前去,恭敬道:“不知這位老板,為什麽要冒充巴雙喜呢?”

話音剛落,可樂他們幾個全都傻眼了。

而老頭卻再次一驚,六神無主,不敢吱聲。

其實,在他選擇跟我賭的那一刻,就已經輸了。

因為賭,從來不靠運氣,而是靠策略和配合。

獲得巨大優勢還一直輸,很少有人能夠受得了這種事情。

所以,他總想著反敗為勝,這種執著,放在其他事情上固然是好事,可放在賭桌上,就不是這樣了。

一旦在賭桌上失去理智,隻會越來越頹勢,從而被人把控住命運,玩弄於股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