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血戰到底

抬眼一看巴蠻坐莊,自己洗,自己發,竟然把自己給弄輸了。

若擱平日裏那些市井麻將局,這並不奇怪。

可這是什麽地方,就這規格,就這水平,桌子那麽大,牌那麽少,骰子想怎麽打就怎麽打,拿到莊,基本上就相當於送分的呀!

巴蠻啊巴蠻,你是來搞笑的嗎?

不過,還是有個憨憨被他坑到了備戰席上。

我打了這麽多年麻將,萬萬沒想到,坐個莊,還有能把人給拉下水的一天。

就這波操作,如果我當評委,滿分十分,我準備打十一分,多出來的一分,就是讓你驕傲!

就在神秘女人和墨鏡老頭正在洗牌之際,光頭老漢和雨兒姐已經開牌了。

老漢一努嘴,心情似乎極為不好。

這不,雨兒姐一開牌,老漢就把剛才輸掉的那一份送給了雨兒姐,比分也來到了2比5。

好在神秘女人動作迅速,一開牌,再次贏得勝利,兩名選手積分歸零,進入備戰席。

至此,前十出線。

兩輪統計下來,神秘女人共獲得7分,位居榜首。

而我獲得6分,位列第二。

雨兒姐、墨鏡老頭、以及巴蠻那桌的一個蛤蟆嘴,並列第三,獲得5分。

巴蠻與光頭老漢,各剩2分,並列第六。

剩下三人,雖然每人各剩1分,看上去有些岌岌可危,不過話又回來,他們好歹是前十名,說出去,也不丟人了。

這時,主持人走上前來,宣布比賽進入最後一輪。

搖獎器再次滾動,最終,大屏幕上亮出四個字——血戰到底。

血戰到底,也叫血流成河。

光聽名字就知道,跟打仗有關係,當年倭國人入侵我華夏國土,巴蜀,作為大後方,卻積極響應抗戰,巴蜀軍團血染河山,出兵最多,犧牲最大。

於是,建國後,在巴蜀一帶,逐漸形成了這種玩法。

梁啟超先生曾說過,“麻將不能不打,要救國,一定要打麻將。

打麻將可以觀察人的品格,還可以鍛煉堅忍精神,一輪坐下去,不論勝負,一定要打完四圈,即使前三圈都失敗了,還有翻本的希望。

我們華夏與別國競賽,敗了也不能氣餒,而這種精神,就可以在麻將桌上鍛煉出來。”

接下來,主持人開始講規則。

聽他囉囉嗦嗦講了一大堆,倒和我所認知的血戰到底差距不大。

由於角度問題,五人同坐顯然不現實。

但凡稍微瞥上一眼,就能看到上下兩家的牌。

所以,定莊就變成了抽牌。

東南西北中,東風位坐莊,拿到紅中者,替補,在備戰席等待。

本輪不計番,首輪勝出者,獲得3分,第二人2分,第三人1分,第四人不得分,最後一人扣5分。

獲勝者備戰席等待,拿到紅中之人替補。

若隻有四名玩家,則按照加2,加1,0,減3的規則。

贏一個,走一個,直至戰鬥到最後一人,如果荒番,桌上所有人各扣1分,牌局重新開始。

若牌局結束時,能上場之人不足四人,則按照積分排名,由低到高,進行拚桌,直至決出前三名為止。

乍一聽,好像挺公平,隻要保證自己不是最後一個就行,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大家的壓力其實都挺大,畢竟,誰也不想成為那個被淘汰者。

一聲令下,神秘女人微微一笑,走向1號台,隨意抽了一張。

大屏幕上,出現一張紅中。

而我,則來到2號台前,隨手一抓。

不知是偶然,還是老天爺的安排,我抽到的牌,竟然也是一張紅中!

觀眾席上,頓時傳來一陣笑聲。

兩個擁有兩條命之人,被安排到了最不利的位置。

我們相視一笑,閑庭信步地回到備戰席,百無聊賴地等待著。

沒過多久,其餘八人已紛紛坐下。

或許,老天爺對所有人都很公平,兩張麻將台的莊家,恰恰是排名最靠後的兩人。

可是,任憑誰也沒想到,此時,還會有人出千!

在開局後沒過多久,蛤蟆嘴忍不住撓了一下大腿,從袖中掉出一個東西。

而這一幕,剛好被閻王眼注意到了。

我斜瞥一眼,是張一筒。

閻王眼當即大發雷霆,直接讓他滾蛋。

可也正因為如此,玉手飛龍這個21名,什麽也沒做,便順位成為了南粵20強。

他很高興,我卻眉頭一皺,瞬間感到情況有些不妙。

蛤蟆嘴確實出千了,這並沒有錯,可他起身時,手中卻多出半根牙簽。

若我沒猜錯,正是因為這根牙簽射到了他大腿上,他才會忍不住動手去拔。

一番交流後,閻王眼也知道了這一情況。

按照故意幹擾選手的原則,還有一人要被罰下場。

但剩下三人自是不肯承認,一番爭論下,逐漸統一了口徑,蛤蟆嘴出千不成,賊喊捉賊,想把別人也拉下水。

所以,這件事隻能不了了之。

但我卻始終相信,事實絕非如此。

畢竟,那一桌,巴蠻、墨鏡老頭以及光頭老漢的嫌疑都很大。

……

神秘女人上場,腳步忽然變得風風火火。

看來,她應該有了懷疑對象,所以,上去就有意無意地數落了一句,“老瞎子,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大家玩什麽聊齋啊!”

這句話,仿佛一把銳利的刀,深深刺痛了墨鏡老頭的心靈。

直到墨鏡老頭嘴角一撇,緩緩摘下眼鏡,我才知道,那是一片無法抹去的傷痕。

他一臉凝重,指著那個黑洞洞的眼眶道:“狐丫頭,巴瘸子難道沒教過你要尊重長輩嗎?

還有,這世上,人人都可以叫我瞎子,唯獨你們巴家沒有這個資格!”

神秘女人聞言,嘿嘿一笑,“賭博隻論輸贏,可從來不爭論是不是合理,既然你那麽想追求你所謂的公平,那就索性跟我再比上一場,看看誰的排名更靠前?”

“想加注麽?”

“怎麽,難道你還想賭上另外一隻眼睛?”

“最近手頭有些緊,我怕到時候籌碼不夠多,玩得不過癮。”

“你想要多少?”

墨鏡老頭把眼鏡扶了回去,思索片刻,伸出左手小拇指跟無名指。

神秘女人當即點頭答應。

看樣子,兩人似乎都對自己很有信心,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段對話,明顯令周圍的旁觀者們感到了不寒而栗。

而我,則陷入了沉思,這個瞎子究竟是誰,他和巴家,又有什麽淵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