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積土成山
寶塔之上，陽光正好。
寶塔之下，是個靜謐的午後，除了樹葉隨風而動，沙沙作響，並沒有其他的聲音。
可寶塔之內，戰鬥的氣息卻是越來越濃，愈演愈烈。
在我們驚歎之餘，褚豫章似乎很享受。
我活動了一下筋骨，誇讚道：“不愧是金陵骰子王，我可是很久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的對手了。”
隻不過這回，他顯然沒有被我的甜言蜜語所蠱惑，淡然道：“我也是！”
“出題吧！”
“好！”他思索了一會兒，神情漠然，“包大師，咱們來一個‘葫蘆吐寶’如何？”
“好！”
這些專業術語，自然讓身後兩人十分犯迷糊。
身為暗燈的蕭雨軒當即問道：“褚經理，什麽是葫蘆吐寶？”
隻見褚豫章嘴角一撇，忽然一聲大喝，“看好了！”
話音剛落，五顆骰子收入骰盅，一氣嗬成，隻不過，這回，他橫搖了一會兒後，便一飛衝天轉成了豎搖。
骰盅落地，聲音似乎有些不對，於是，他又重新搖了一次。
骰盅再次落地。
整個過程不到半分鍾。
他自信滿滿，骰盅一開，“葫蘆吐寶”已經完成。
所謂“葫蘆吐寶”，相傳為東林仙，萬淩雲所創，會的人極少，必須要求四顆骰子都是葫蘆麵，而且必須朝內，至於第五顆骰子則必須是銅錢麵，位於第二層正中。
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卻極為困難。
骰子的花色，朝向，位置，但凡錯一點，結果隻能是功虧一簣，貽笑大方。
然而，褚豫章卻完成得極好，就連骰子之間，都已做到嚴絲合縫，簡直無可挑剔。
要知道，梅爺當年讓我練習這招時，可是足足教了我三天。
而我練習三月之後，也才勉強完成。
當初我大為不解，問梅爺為什麽要練這些中看不中用的花式骰子。
記得他當時隻是笑笑，“以後你就知道了！”
現在想來，要不是梅爺強製要求我練，像今天這種場麵，我也許就隻能灰溜溜下樓了。
……
當身後掌聲響起，沙糖橘一臉不屑。
要不是我及時勸阻，恐怕她們兩個立馬就要幹起來。
褚豫章見狀，笑了笑，似乎對自己的表現相當滿意，大手一揮，假模假樣地恭敬道：“包大師，請！”
而我抱拳道：“不知褚經理可認識東林仙，萬淩雲？”
“那是我外公，今年因病去世了！”
“不好意思！”
“無妨，這招‘葫蘆吐寶’算是家傳，包大師隻需搖出四個葫蘆，一個銅錢便好，朝向無所謂。”
謔，沒想到，他還準備讓我。
看著他那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我心中暗喜：大個子，我既然答應跟你比，就說明我會嘛！
“瞧好了！”
說罷，左手將五顆骰子一把抓起，隨後連彈五次。
左，右，左，右，左。
骰盅一接，便是一顆骰子，稍有失誤，便能讓我所有的名聲一朝喪盡。
可這招本就是我壓箱底的功夫之一，早已得心應手，手到擒來。
正所謂“探驪得珠”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便是這個道理。
可褚豫章臉上，卻依舊是一灘死水，這招似乎並沒有出乎他的意外。
想想也是，千人千麵，老千們的性格也截然不同，他屑於炫技，並不代表他不會，更不代表他沒見識過。
桌麵橫搖改豎搖。
一飛衝天。
骰盅落地，聲音不對。
再來！
再來！
骰盅落地，開骰。
雖有些縫隙，不算稱得上完美，但無論是葫蘆的朝向也好，還是上麵那顆骰子的位置，都沒有任何毛病。
我微微一笑，“小弟不才，班門弄斧了！”
沙糖橘興奮道：“看到了吧，我就說我姐夫一定可以的！”
而蕭美人卻眼尖得很，當即反駁道：“哼，你姐夫的骰子，有條縫，比起我們褚經理，還差了點火候！”
“哎呀，你定的規矩，這比骰子，什麽時候還看有沒有縫了？”
“哼，明明就是我們褚經理更強，你……”蕭美人剛想繼續爭論下去，卻被褚豫章一聲斷喝，出言製止。
“雨軒，夠了！”
隨後，他再次看向我，眼神中，卻莫名多出了幾分讚許的目光。
“沒想到包大師的骰子，竟達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
我則繼續恭維道：“哪裏哪裏，比起你褚經理，我還是差了點！”
“不知包大師接下來想玩點什麽？”
“題目已經想好了，隻是六顆骰子少了些，玩不出花樣來，不知道你還有骰子嗎？”
“包大師請稍等！”不一會兒，他便又拿出一袋魚蝦蟹骰子，問道：“夠麽？”
“用不著這麽多，每人十四顆骰子足矣！”
此話一出，褚豫章的臉忽然大吃一驚，“十四顆？
包大師，你不會是想玩……”
“不錯，正是你外公東林仙的成名絕技——積土成山！”
他沉默了一會兒，長歎一口氣，無奈道：“好吧！”
所謂積土成山，其實是骰子形狀的統稱，下九，中四，上一，共計十四顆骰子。
一般人，能搖出這個形狀已經相當不容易。
可這不過是“積土成山”的雛形罷了，因為在這個基礎上，還有下加十六顆骰子疊四層的骰子山。
傳說，千魔仇一敗曾創下千術十三招，其中一招便叫做“四海歸一”
由於骰子山上，除了最上麵那一顆骰子以外，最最上麵那一顆骰子算點數。
而千魔仇一敗不僅能搖出骰子山，更能在此基礎上實現控點，難度可想而知。
搖三十顆骰子，結果卻隻有一點，這種人的恐怖程度，已經不能稱作骰子高手，隻能稱之為千魔！
不過，傳說畢竟是傳說，今天我們隻比“積土成山”
老話常說，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賣蔥兒賣蒜。
看剛才褚豫章那副吃驚的表情，我就知道，東林仙的技術，並沒有遺傳到他這裏多少。
可若隻是搖出“積土成山”，贏的希望不大。
畢竟，他到底吸收了多少，至今還是個未知之謎。
兩個骰子高手之間對決，想單純靠著堆形狀贏，不太現實。
要知道，這“積土成山”，可足足有三重境界！
於是，我心生一計，當即問道：“既然這‘積土成山’是褚經理的家傳秘術，不如，你先來？”
這本是計，可沒想到褚豫章卻欣然答應，隨即將十四顆骰子放入骰盅，開始搖起來。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姑且看他功夫深淺，再做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