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請留步

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勝也。

我們離開莞城的這些天,琪姐陸陸續續給我們輸送過來不少人,說這些都是熟練工,無需培訓,便可以直接上崗。

悄咪咪過去一看,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怎麽說呢,情人眼裏出西施,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這事自然得瞞著劉簾,若事事都按照她的想法來,財神大酒店遲早得倒閉。

水至清則無魚,麵對大環境,最好的辦法便是隨波逐流。

食色,性也。

前腳剛邁出大門,另一隻腳,可能還泡在足浴桶裏。

然而,在正式營業之前,按照小寶此前規劃,還得去拜拜碼頭,打聲招呼。

千門有局,風將先行。

在正式的戰鬥沒有打響之前,情報戰便已經開始。

在戰鬥完全結束以後,聽風者的工作仍在繼續。

風將,千門上八將中專門負責收集情報之人,既是聽風者,也是望風者。

桑拿輝哥,洗腳誠哥,黃姨,與白家共同構建了莞城的地下網絡。

結合白小寶、小熊貓與可樂等人那裏收集來的情報,我決定先從誠哥入手。

誠哥,本名康精誠,雖然人稱洗腳誠,但事實上,他名下的產業絕不止步於足浴店,諸如會所、卡拉OK、棋牌室、典當行、金店等,均有涉足。

一句話,幾乎是什麽賺錢,他就做什麽。

莞城二十八鎮,幾乎每個鎮子都有地頭蛇,能在各大勢力中突出重圍,嶄露頭角之人,絕非等閑之輩。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江湖就是這樣,我們財神大酒店今晚多一個客人,就意味著其他地方要少一個客人。

起初,競爭對手們不以為意,可久而久之,必定是一個此消彼長的結局。

所以,深諳這一原則的老江湖們,一定會在新勢力崛起之前,將他們死死地扼殺在搖籃裏,而且一棍子敲到底,決不會給他絲毫喘息之機。

但凡事都有例外,莞城雖明麵上有四大勢力,可事實上,恐怕四十個都不止。

俗話說:盛世出庸吏,亂世造英雄。

正是因為亂,才使得我們有機可乘。

而劉簾的一句“兔子不吃窩邊草”,正提醒了我。

若人人都這麽想,那麽我正好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

三天後,四海棋牌室。

室外的天,說冷不冷,說熱不熱。

正如我眼前的前台小姐,對我不冷也不熱。

這一回,我隻帶了可樂。

之所以帶他過來,無非是想在第一時間過來探探口風,看看能否從工作人員口中得知一些內幕消息。

事情似乎很順利,就在我與前台小姐尬聊的這會兒,可樂正得意洋洋地朝我走來。

雞有雞路,鴨有鴨路。

過程不重要,結果令我很滿意。

三天前,這家棋牌室的老板被人拿槍打死了,據說是被一名賭客報複,派殺手直接做了,這案子到現在還沒破呢!

大老板誠哥花了不少錢,才疏通關係,這才停業整頓三天,便重新開業了。

回憶起這場槍擊案,若是我們當時一起下車去追,說不定就破案了。

不過,正如劉簾所說的那樣,有些事情,咱們還是盡量少摻和。

破案了又能如何,若是在追逐過程中有人發生意外呢?

誰能付得起責任?

故事裏都是英雄,而現實裏全是人情世故。

那是因為,在現實社會中,人們明白一件事。

故事,都是由殺死英雄之人寫下的。

哪怕是炮局叔叔們出手,也得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大家都是人,都隻有一條命,萬一發生什麽意外,同樣也會有人傷心欲絕。

名利權情,根本就解決不了生老病死。

看今天的安保情況,應付一般事件絕對綽綽有餘,一個五百多平的棋牌室,足足聚集了五、六十人。

這不能說明誠哥有實力,隻能說明他怕了,有些心虛,生怕再出點兒什麽事情。

可話又說回來,若這裏真是一個普普通通,按小時收費的棋牌室,又怎麽可能鬧出命案來呢?

洗腳誠的手機號碼,我有,隻是現在,還沒到用的時候。

隨意找了個房間坐下來,湊上一桌,開始打麻將。

洗腳誠這兩個手下,一開始還有所收斂,後來看我們連牌都不會碼,便紛紛開始出千。

20塊錢的底,贏少輸多,沒過多久,我與可樂便輸了上萬塊錢。

抽水小弟看我們打得快,出錢也爽快,喜不自勝,兩顆大金牙露在外麵,不時還啐一口唾沫,數著今天的收成。

若是這麽玩下去,一晚上也就輸個二十來萬。

這點錢,窮鬼出不起,早就提前下場了,而有錢人看不上,或者說,就這種檔次的棋牌室,他們根本就不屑於來。

再者,但凡是個老千都十分清楚,一直贏一定會惹禍上身,所以有時候會故意輸回去一點,所以一晚上撐死了也就十萬塊左右。

按照索命門的市場價,為了十萬塊錢去鋌而走險,弄死一個人,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這年頭,幹髒活的人本就少,若是僅僅為了這點錢,就去破壞市場,傳出去了,損失的是索命門的臉麵。

如此一來,這位神秘殺手很可能上索命門的江湖追殺令,恐怕在公家人還在大海撈針之時,索命門就已經把事情辦完,讓這個人憑空消失了。

當這一理論被推翻之時,我便尋思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VIP場之類。

於是,我一邊搓麻將,一邊跟他們打聽了起來。

“這裏玩得太小,實在是沒意思,咱們能不能玩大點?”

話音剛落,上家那個小肥仔立馬問道:“包老板,不知你想玩多大的?”

我默默地伸出五根手指。

“50?包老板真是財大氣粗啊!”

“不,我的意思是,底注500,不限番。”

啊?!

對於這種震驚的表情,我早已見怪不怪了。

在2000年,有很多人辛辛苦苦忙活一個月,拋開生活成本,也不過才撈個底注而已。

他們顯然沒有做好思想準備,不知該如何回答我。

但我的習慣就是,趁你懵,讓你瘋。

“玩不起就算了!”

我一臉失望的表情,甩下兩張五十,起身便走。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追上來。

這,就有些不正常了,照常理來推斷,任何一間賭場都不會放過像我這樣的憨憨,可今天是怎麽了,為什麽連個攔我的人都沒有?

貪婪鬼不知飽,吝嗇鬼不知富。

正當我以為計劃即將宣告破產,在謀劃著下一局之時,奔馳車前,早已有人等在那裏。

“包老板,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