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死局
幾個小時,轉瞬即逝。
劉簾進門,見我有些恍惚,立馬上前噓寒問暖。
我擺擺手,示意我沒事。
心病還需心藥醫,不知病根,其他人根本無從下手。
“哥,這個點……”
我伸出食指,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
作為一名地下工作者,她似乎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心中有尺,凡事有度,過猶不及,物極必反。
這個生日宴,實在來得太反常!
湘西之行,讓我看盡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農夫與蛇的故事,原來不是童話故事。
人前笑臉,背後全是算計!
我們把事情給辦砸了,小寶非但沒有責怪,反倒還為我辦起生日宴,這的確有些匪夷所思。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事出反常必有妖,以白家的通天手段,想要找到這裏,並不算太難。
想到上回定位器之事,我頓感不安,趕緊朝劉簾打了個手勢,示意房間裏可能有東西。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半個小時以後,我們搜到整整五個竊聽器!
然而,哪怕找到東西,也不能立馬銷毀。
我阻止了劉簾,將五個竊聽器放進塑料袋裏,鎖進一個房間。
又把她拉到另一個房間裏,附耳低語。
種種現象表明,我們此前的工作起到了關鍵性作用——
我們的對手,害怕了!
如果羊城做麵粉生意之人真和白家有聯係。
那麽,他們懷疑我們也屬正常現象。
冰哥等人將羊城攪得天翻地覆,接著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白毛的小弟們,又頻頻出現在羊城雀王大獎賽上。
最關鍵的一點,第一名包大師,和第二名東方美人,前十六強可樂,甚至有可能還注意到了西瓜。
我們這幫人的身影,在鏡頭前暴露無遺。
他們不產生懷疑,說不過去。
可一打聽,卻發現我們的背後,就是白家。
羊城的麵粉生意,沉寂了太久,是時候該死灰複燃。
於是,這幫人在卷土重來之前,決定搜集一波證據。
劉簾臉上的震驚有所收斂,鬆下一口氣,“哥,照你意思,他們應該還沒有找到證據!”
我皺眉道:“不,他們已經找到了!”
啊?!
“難道是……書?”
“看來,你還不算笨!”我淡笑一聲,很是欣慰,“成年人通常不喜歡做選擇題,書和我們的命,他們都要!”
她火急火燎地說道:“那我現在通知上級,啟動緊急方案!”
正當她準備轉身離去之時,我立馬拉出了她的玉臂。
“慌什麽,麻將白練了嗎?越到關鍵時,越要冷靜,虧你還是我關門弟子呢!”
劉簾半開玩笑地對我問道:“關上門,到**教的那種關門弟子嗎?”
“喲,沒想到你也會開這種玩笑啊!”
她捂著臉,宛若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十分不好意思。
若換做平時,我也許會選擇跟她三下五除二地胡鬧下去,可現在,我卻沒有半點打趣的心情。
“如果是你,會選擇在什麽時候下手?”
她秀眉緊蹙,一臉嚴肅,若有所思,似乎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在腦海中篩選一遍。
“哥,最好的下手時機,便是我們出羊城之時!”
“不錯,隻有在我們離開羊城時動手,他們才能將我們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換句話說,我們這幾天是安全的?”
我抬手指向門外,微微一笑,“隻要我們不離開白家的眼皮子,問題應該不大!他們也想要萬無一失,所以,絕不會讓我們就這樣輕易地曝屍街頭!”
說罷,我拿出那半本《蘭艾難分》殘卷,在她麵前晃了晃。
“我就說你為什麽這麽在乎這本書,原來它不僅是一顆定時炸彈,還是我們的保命符啊!”劉簾展眉笑道。
“好了,出發吧,再不走,玫瑰該等急了!”
……
距離上回相聚,不過匆匆數日。
玫瑰愈發風情萬種。
可她卻一個勁地在說劉簾皮膚變好了,似乎話裏有話。
兩朵霸王花互相插科打諢,聊著女人那點兒家長裏短,弄得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很尷尬。
不過,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多久。
服務員剛上完菜,我便將湘西之行的具體情況如實告知。
然而,現實卻不怎麽樂觀。
自從上回抓住陳皮王,集體三等功,而玫瑰個人卻被撤職查辦,如今已徹底淪為了一枚安插在天鵝湖的閑子。
俗話說:無官一身輕,這要管的煩心事少了,自然也就落個清閑。
美女都是睡出來的,想要皮膚好,要麽自己睡得好,要麽別人睡得好!
當然,前者費時間,後者費力氣。
她倆見我嬉皮笑臉,又開始想入非非。
我擺擺手,並沒有繼續往下說白家可能要對我們不利。
人生在世,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公家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本就是無可厚非之事。
既然玫瑰幫不上什麽忙,我也不打算麻煩她了,隻能自尋出路,另辟蹊徑。
我朝劉簾使了個眼色,她立馬會意,繼續聊著家常,就連我們要即將去莞城的消息也沒有透露半點。
玫瑰常年混跡於風月場,早已學會察言觀色,她明知我們有事不願告訴她,自然也就沒有多問,悄無聲息地左手機打右手機,借故離開了。
臨別前,二人相擁,異口同聲地稱對方為好姐妹。
回家路上,我們來到一個電話亭前買了一張最新款的羊城市地圖。
劉簾把電腦搬到了有竊聽器的那個房間,瘋狂打字。
而我,則拿起地圖,細細研究起來。
然而,機緣巧合之下,我發現最近一條通往莞城之路,竟依然離不開此前心心念念的那個大字形路口。
這會是巧合嗎?
不,此去莞城,隻有一種解釋,這是一個對方早已布下的死局!
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知己而不知彼,則勝負參半,不知彼又不知己,則逢戰必敗。
我一心二用,一邊扮演自己,一邊代入對手的角色,開始左右互搏,並深陷其中,久久無法自拔。
謀局、布局、破局……
這時,腦海中那些大爺們又蹦躂了出來。
孟子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該逃跑時就逃跑。
而孫子卻說,兵法有雲: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還想學別人做局?你才是我孫子,不,我沒有你這樣的孫子!
曹植勸我,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我們曹家,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
而武吉卻告訴我,螻蟻尚且貪生,豈有人不惜命?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要不,你們幾個先幹一架?
……
不過,曹植先生,你們曹家好不好,咱們暫且不論,可你確定都是漢麽?你太爺爺曹騰怎麽算?
曹植:半個漢也是漢!
“……”
為何我一個深諳布局之人,反倒常常會把自己給繞進去呢?
這答案,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許久之後,我暗自發笑。
我之所以常常被困在局中,恰恰說明我還有被別人利用的價值。
敢問天下之大,誰又不是那個局中之人呢?
可我是誰啊?
我是方塊二啊!
區區死局,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