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有效溝通

兩名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將麻將推進大鍋裏。

隨意地倒騰了一會兒,便示意我們可以繼續開始。

盲人摸象這種玩法,從最大程度上限製了千術的發揮。

可還是被我鑽到了空子。

四局之後,劉簾遙遙領先,而包括我在內的其餘三人,連個雞胡都沒胡過。

南風圈,第一場。

劉簾穩坐莊家。

這一回,她並沒有從風向牌開始打,而是別開生麵地打了一張5筒。

什麽情況?

牌這麽好麽?

我的這副手牌起手六張萬,抓了一張幺雞,留了下來,將手裏的2筒打了出去。

可沒過幾圈,我就發現越來越不對勁了,劉簾三種牌都打過,唯獨沒打一和九。

照這麽玩下去,隻有三種情況,亂風,十三幺,還有混幺九。

又轉了兩圈,齊霖拆下一對紅中,看來是準備要條子清一色了。

可劉簾一直沒有給我信號,說明她還沒有聽牌。

苗半城的助理說道:“碰!”

劉簾打出最後一張西風。

我打出一張北風,陷入思考之中。

苗半城將手裏的紅中碰掉,說明一個情況,劉簾胡牌的機會已經十分渺茫。

四張紅中全現,十三幺已然不可能。

亂風?

風字牌一共就二十八張,目前,牌堆裏有十三張,苗半城那裏擺了三張紅中。

這副麻將,一共隻剩下十二張風字牌,亂風也不可能了。

難不成,是混幺九?

而壞老頭齊霖再次進了一張牌,打出手裏的九條。

“碰!”

劉簾碰牌,打出一張北風。

與此同時,她使出了“燈下黑”。

她已經聽牌了!

“幺雞!”

我話音剛落,齊霖和劉簾二人異口同聲道:“胡!”

唉!

一炮雙響。

按照黑天鵝的規矩,一炮雙響一個人包。

打開眼罩,豁然開朗。

莊家劉簾混幺九,64番,齊霖條子清一色,16番。

接下來,苗半城胡了一副筒子混碰。

齊霖也胡了一副萬子混一色。

而劉簾,則又胡了一副自摸小平胡。

南風圈四局過後,我成功地排到了最後一位,而劉簾,遙遙領先了齊霖一百多番。

中場休息5分鍾。

四人四角,每個人的心情都不一樣,有快樂,有挫敗,有期待,也有失望。

剛才,大家都全神貫注地沉浸在牌局之中,尋找著那些隱藏的喜悅。

而現在,大家表麵都鬆懈了下來。

苗半城喝著酒,眼睛卻一直在瞟著我。

齊霖抽著煙,團雲吐霧之間,愈發顯得神秘莫測。

我與劉簾對視了一眼,先後走向洗手間。

再這麽下去可不行,我們兩個打配合,八局贏了六局,卻隻領先一百多分,並沒有實現壓製的效果。

反倒是我,為了要幫助劉簾,白白錯失好幾次胡大牌的機會。

而苗半城和齊霖尚未拿出殺手鐧,這接下來的八局,必定一副比一副凶險!

我與劉簾在廁所裏互相發信息,聊了一會兒,又將信息全都刪得一幹二淨。

麻將桌旁,四人再次入座。

會議廳裏,肅殺之氣並未減少,反倒是增強了幾分。

帶上眼罩,西風圈第一局開始了。

盲人摸象,苗半城坐莊。

正常摸牌不一樣,盲人摸象的開局是由莊家發起,直接進洞抓十四張牌,而後是三名閑家先後抓十三張牌。

我並不擔心這裏麵會出差錯。

因為,工作人員每次都會把鍋給取出來,先放到一旁的電子秤上稱重,再把牌給反複洗三次。

最後將鍋放回去,粘上那張皮。

而我們的眼睛被罩著,工作人員全程都不說話,根本就沒有出千的機會。

輕輕一聞,並沒有任何問題。

很快,房間裏便隻剩下了報牌聲和麻將撞擊聲,而我和劉簾手裏的麻將在桌麵上開始翻著跟鬥,與前者相互交織,形成一種獨特的旋律。

這一把,我手氣還可以。

起手四對,很適合打碰碰胡,可才轉了兩圈,第五對出現了!

這讓我十分苦惱。

因為,按照雞平胡的規則,是沒有小七對這種胡法的。

打出一張9筒,齊霖碰牌,還給我一張東風。

“碰,送西風!”

隻聽得對家苗半城把牌放下,他助理說道:“碰,3筒!”

“再碰,給你們一張9條!”

劉簾也碰了一次,打出一張7筒。

“碰,5條要不?”

劉簾再碰,思考了一會兒,打出一張4萬。

“胡!”

眾人摘下眼罩,卻並沒有絲毫的震驚。

我笑了笑,“牌好,沒辦法!”

總算是回了一點血,戴上眼罩,牌局繼續。

我心中暗自慶幸,卻也有些惋惜,這種“有效溝通”,偶爾來上這麽一次還行。

可要是把把都這樣,可就有些過分了!

保不齊,這兩個家夥會當著全羊城的麵,揭穿我那不入流的把戲。

兩名工作人員走了過來,洗牌。

耳邊響起了麻將搖晃之聲,我陷入思索之中。

搓了搓手指,我似乎想到了破局之策。

盲人摸象,右手戴手套抓牌,左手沒戴手套識別牌。

在一百三十六張麻將中,其實存在戴上手套也能感覺得出來的牌。

白板!

紅中!

為何不趁著抓牌的時機多摸幾張呢?

牌局開始前,是每個人自行挑麻將的,若是起手一對白板,一對紅中,湊成小三元的概率就會大上許多!

從理論上來說,一副麻將開始以後,還剩下八十三張牌可以抓,平均每個人能抓上二十次左右。

而實際上,牌局一般在抓到十三張——十五張牌就會結束。

如果每次抓牌的時候都快速地摸兩張,那麽算上開局手裏的十三張,最少可以摸五十二張牌。

我心中一喜,說幹就幹。

接下來的牌局,我順風順水,成功上手一副混一色小三元,一下子從負分變成了正分,穩居第一。

而當這副小三元以後,我便放棄了戰術,以防這個秘密被別人知曉。

第三局,我送給劉簾一副雞胡。

到了第四局,苗半城成功平胡自摸。

西風圈的牌局就在互相配合中結束了。

現在的比分情況,兩正兩負。

千癲齊霖位居末位。

又到了休息時間,我們摘下了眼罩分坐四角。

一邊是氣勢、牌技、牌運全麵碾壓的年輕人。

另一邊,是頹勢盡顯,苟延殘喘的老頭。

事情會像我想象中的那樣順利嗎?

眾人隻看見他躺在了沙發上,沉重地一聲歎息。

卻沒有看見他眼角流露出的喜色。

正所謂:鷹立如睡,虎行如病。

一個叱吒風雲三十多年的藍道大佬,怎麽可能隻有這點本事?

如果說之前,他是因為我年輕,而有所輕敵。

那麽現在,他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