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貓鼠遊戲

我弱弱地問了一句,“老板,我來開牌可以嗎?”

小黃毛笑了笑,問了我一句,“靚仔,你買多少啊?”

我隨手一掏,便是2000塊錢。

隻見他直勾勾地看著台麵上的兩千塊錢,好像這2000塊錢已經到了他的塑料袋裏似的。

他十分小心,又快速地移動了一下牌,叫我選。

我隨手一翻,一張紅桃Q映入眾人的眼簾。

小黃毛一臉不情願地將4000塊錢遞給了我,問道:“靚仔,你運氣不錯嘛,敢不敢再來玩一局?”

都是同門中人,我本想網開一麵,贏點錢就走。

是你自己非要我玩。

這,可就怪不得我了。

小黃毛十分不甘心,又拿出了三張J,重新在我麵前施展了一次夾牌落牌移形換位大法。

我將4000塊錢全押上,隨手一翻,“這張!”

怎麽可能?

眾人看呆了。

小黃毛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8000塊錢,就像要了他的小命似的。

他癡癡地看著我,並不知道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身為一個老千,我隨身帶著撲克牌和骰子。

可我並沒有出千。

隻不過,我有一雙慧眼,能把你小子出千的手段,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事不過三,我也該撤了。

可小黃毛卻一把拽住了我,“靚仔,敢不敢再來一局?”

這一回,我隻放了200塊。

而且,我猜錯了。

為了安撫小黃毛低落的情緒,我又連續輸了幾次,前前後後總共返還給了他2000塊錢。

接著,我有些抓狂地站了起來,學著房東李阿姨的樣子,氣呼呼地將牌給撕得稀碎,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不到10分鍾的功夫,我便賺了4000塊,這可比打麻將來錢快多了。

說穿了,小黃毛的手法其實很簡單。

他用右手夾牌時,是先後夾的兩張牌,一張牌用的是大拇指和食指,另一張,用的是大拇指和中指。

這令兩張撲克牌被分成了上下兩張。

等到落牌的時候,他有時丟的是

說穿了,其實隻要盯著那張關鍵牌,看它在什麽時候丟下去的就可以了。

而快速的移形換位,不過是類似於魔術中的迷惑性手法,為的是給之前慢慢悠悠的夾牌、落牌做掩護,讓人誤以為這才是問題的關鍵罷了。

至於剛才大家都中招的那一把,不過是因為小黃毛手中的戒指也可以做出相同的標記。

而小黃毛的同夥,瘦子做的鉛筆標記,早就在黃毛抓牌時被抹掉了。

沒錯。

真相就是如此簡單。

上當的,往往都是些有點小聰明的憨憨。

三公術的原理其實和華夏古典戲法中的三仙歸洞類似,隻不過,一個有碗,一個沒有碗而已。

當時,我的確有些小看這些不入流的街頭騙術。

直到多年以後,聽說國內有個鬼手,用了兩個碗,三個海綿球,千了亞洲首富的兒子整整四個億。

你沒聽錯,四個億!

從銀行裏麵取出來,都能把人壓死。

看過視頻的我,眼淚默默流下來。

在此奉勸大家一句,以後這種帶有賭博性質的街頭小遊戲,千萬不要去玩,這玩意兒很容易上癮。

尤其是當你誤以為別人是憨憨的時候,可能實際上,你才是那個真正的憨憨。

更不要稍微懂點皮毛,就嚐試去擺攤賺錢。

因為,鐵門裏又大又圓,鐵門外又長又寬。

有人會問,你既然都已經知道小黃毛的手法了,為什麽不多贏點錢,還要故意輸錢呢?

我笑笑,一直贏錢的那種人在電影裏叫賭神。

而在現實生活中,老千輸錢的次數,絕對會大於贏錢的次數。

我是老千,又不是憨憨!

怎麽可能像其他憨憨一樣,一上來就贏個底朝天?

長得賊帥,手法賊好,洗牌賊好看,就差把“我是老千”四個字焊在腦門上了。

就跟現在的某些諜戰劇一樣,一個特務,又高又帥又有錢,槍法還賊溜,又會說話,還討女孩子喜歡。

拜托,你是特務啊!

你是去搞情報的,不是去逛街調情的啊!

再說了,出來跑江湖的,雖然總是打打殺殺,但更多的還是人情世故。

換句話說。

你不講人情,就很容易發生事故!

……

正準備把錢塞進褲袋裏,才發現大腿上還漏著風呢。

是該買條新褲子了!

我不像梅爺,他比較狠,愛跟別人賭衣服、褲子、帽子什麽的。

對於賭,他更喜歡贏的那種感覺,而不是金錢的**。

……

我把錢揣進了牛仔馬甲,走進昨天曾經路過的黑馬服裝城,這裏的人們依舊在為了生活奔波著。

店麵裏的衣服琳琅滿目,倉庫裏的衣服堆成了大山。

親親服裝店。

一家麵相比較白淨的服裝店。

用南粵話來形容,叫:波大、樣靚、身材醬。

其實嘛,主要是膚白貌美的老板娘比較會說話,一口一個靚仔,叫得我很不好意思!

老板娘不是本地人,但她身上的香水味是真的很好聞。

前腳換了一身行頭,剛剛付了款。

後腳告別了老板娘,我就後悔了。

唉!

聽力太好也不是件好事情!

隔壁店裏的一段對話,打破了我對親親服裝店所有的美好印象。

這裏的衣服和褲子,竟然可以從1折開始砍!

我癡癡地望著隔壁店裏的小姑娘,牽著她媽媽的手,拎著2折的衣服蹦蹦跳跳地出來。

這個江湖,果然處處都是當,而且還當當不一樣。

剛才一時激動,我竟然忘記了講價,爽快地付了400塊錢。

果然,這個靚仔不是白叫的。

本想回去找老板娘理論,想想還是算了。

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說不定,她家裏還有個愛賭錢的父親,一個重病在床的母親。

又或者,她還有個弟弟在讀書,剛做不久,業務還不是特別熟。

我吃了個啞巴虧,有些鬱悶地走出了黑馬服裝城。

正當我重新走回那條熟悉而又陌生的街,準備尋找新場子,繼續作戰的時候。

一道黑影從我身邊疾馳而過。

我愣了一會兒,忽然感到下半身涼颼颼的。

瞅瞅,剛買的褲子,一刀就給幹破相了!

這可咋整?

這一回,我雖然隻損失了一副撲克牌,隨處都可以買到,但那是梅爺送我防身用的,意義不一樣。

有了昨天的教訓,我反應很快,“別跑!抓小偷啊!”

大街上人不少,可全是看戲的,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忙。

他拚命地跑。

我拚命地追。

眼見快被我追上了,他就把手中的撲克牌給扔了。

一般的人,此時通常不會再追下去了。

可我特麽就不是一般人!

一想到這兩天的遭遇,我就來氣。

昨天剛被偷了一個手機和80塊錢,今天又被偷了一副撲克牌。

我撿起了撲克牌,一往無前。

貓鼠遊戲再次上演。

你既然做賊心虛,我就追得你沒脾氣。

……

最終,他被我堵在了一個死胡同裏。

這小子明顯體力不支,氣喘籲籲地說道:“大,大哥,撲,撲克我都還給你了,你,你還想怎麽樣?”

我一瞅,這小偷竟然是剛才那個街頭賭局裏,那個當著眾人麵做暗號的瘦子。

怎麽樣?

你割我褲子,還想問我怎麽樣?

氣急敗壞之下,我英文都飆出來了,“I want give you so lour to see see!”

“大,大哥,你說啥?”

就在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