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局勢逆轉

“啟稟皇上,啟稟太後。”

魏謙躬身稟道,“後宮的娘娘們,還有諸位王爺和王妃都來了,就在乾清宮外候著呢!”

宣武帝擰眉,“他們怎麽來了?”

惠妃上前福身,“啟稟皇上,是妾身讓他們來的。”

“妾身奉旨,暫管六宮,聽聞陵王妃與侍衛私逃,並於城門口被俘……”

“惠妃娘娘可真會說話!”沈南煙厲聲打斷,“被你這麽一說,我就從單純的離家出走,變成與人私奔了?”

“放肆!讓你說話了嗎?簡直目無尊長!”

宣武帝在太後身旁坐下,衝惠妃揚揚下巴,“你繼續說!”

沈南煙被氣得身形明顯發顫,慕容澈不動聲色地握緊她的手,輕聲安撫,“別怕!讓她說!”

惠妃心中竊喜,看來這個沈南煙徹底成棄子了!

她就不信,那麽多隻眼睛看著,她與那個侍衛一同出現在城門口,舉止親密,皇帝和太後還能沒底線地縱容她!

哼!皇家也是要臉麵的!縱使她醫術絕倫,有曠世之才,今日也難逃一死!

收斂心神,惠妃繼續道,“妾身以為這是後宮之事,沒想到陛下會親自過問,怕自己處置不當,遂叫來諸位姐妹和王妃們前來出出主意……”

“不知道朕會親自過問?”宣武帝挑眉,“但知道讓他們在乾清宮外侯著?”

“妾……”

“魏謙。”宣武帝沉聲道,“既然來了,讓他們都進來!”

“是。”

很快,男男女女一大群人,烏央烏央地湧進乾清宮,在院中跪地叩首:

“吾等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等叩見太後,太後萬福金安!”

等了半天,皇帝也不說平身,頂著小雨,大家就那麽趴跪在地上。

“既然惠妃現在管著後宮,那哀家也聽聽,依你之見,今日之事該如何處理?”

“回太後,按照宮規,後宮嬪妃乃至宮女,擅自逃跑,是死罪。”

“王妃自然也不例外!更何況現在滿金陵城的百姓都知道,陵王妃不僅私逃,身邊還隻帶了一個年輕侍衛……”

“你們也是這樣認為的?”太後望向眾人,語氣淡然,聽不出喜怒。

見無人應聲,皇帝摸了摸鼻子,“母後,朕認為惠妃所言不無道理。”

“但陵王妃之前畢竟救過您,還幫了朕不小的忙……”

他掃了眼石階下的人,眸中突然閃過一抹異色。

“今日賢妃竟然也來了?你一向寡言,朕倒是很想聽你說兩句!”

“是。”賢妃起身,垂眸應道。

“皇上,妾身認為,有功當賞,有過當罰,王妃固然有錯,但念其是初犯,應從輕處罰。”

“賢妃妹妹此言差矣,陵王妃今日所犯之事,就是放在尋常百姓家,也是要沉塘的……”跪在一旁的淑妃道。

“既然這樣……同意陵王妃死罪的站到朕這邊,覺得陵王妃罪不至死的站到太後那邊。”

跪了一地的人超過一半都站了起來,各自站隊,還有一部分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皇帝看向三皇子,“代王,你和代王妃為何還跪地不起?”

代王:“稟父皇,兒臣早已開牙建府,這些事兒……輪不到兒臣摻和!”

宣武帝怒拍扶手,“不摻和?那你來幹什麽?看你兄弟的熱鬧?”

“大家都來了,兒臣不來……不好!”代王語氣多少帶點兒無奈和委屈。

“父皇?”沈南煙眼裏盡是散不盡的霧,“您不能光聽他們說……”

宣武帝狠狠瞪了她一眼,“行,那聽你說,你好好說!”

沈南煙跪直身子,擲地有聲,“自兒臣嫁入陵王府,已經整整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以來,大婚之日的三十刑杖,陵王殿下的不信任,隨時都可能揮向兒臣的拳頭,到現在都是兒臣腦中,揮之不去的噩夢!”

“陵王府的暗牢裏,現在還放著從兒臣臉上扒下來的,定了型的桑皮紙……”

沈南煙字字泣血,慕容澈聽著,心裏莫名不是滋味。

“這些生死關卡,兒臣都挺過來了……入了宮,兒臣本以為可以得到父皇和皇祖母的賞識,可以得到你們的庇護……”

“可我等來的卻是沒完沒了的為難與陷害,好像每個人都對我都恨之入骨,恨不得將我除之而後快……”

沈南煙掙開慕容澈的手,用力抹了把臉。

“那日在東宮的佛堂裏,兒臣就在想,我逃得了一次,逃得了兩次……可背地裏那麽多人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我能一直這麽幸運嗎?”

“兒臣想了整整一夜,無論怎麽想,結果都是不能!我知道,我要想活著,隻能離開皇室,離開這權利的中心……”

太後抬眸,深深地看著她,神情越發複雜起來。

沈南煙吸了吸鼻子,繼續道:

“於是,我就幻想著,萬一有朝一日,陵王殿下有了喜歡的人,覺得我礙眼了,也許會放我離開呢?”

“或許那時候我就能退出眾人的視線了,就能平平安安地度過餘生了……”

“可接連不斷的刺殺,字字誅心的紙條都在告訴我,都在警告我……”

“我沈南煙這輩子都擺脫不了皇室,等待我的,隻有不知何時會降臨的厄運……”

“什麽紙條?”宣武帝和太後異口同聲地問。

眾人也齊刷刷地看向沈南煙,滿臉疑惑。

沈南煙從袖中掏出紙條,雙手舉過頭頂,“這是那日在密室裏,有人趁著光線昏暗塞進我手裏的。”

魏謙急忙跑過去將紙條接下,遞給皇上。

太後和皇帝看著那紙條,麵色瞬間冷到了穀底。

“你為何不拿著它來問哀家?”

“我不是傻子!”沈南煙聲音哽得厲害,“從父皇一直阻止我與陵王和離……我就看得出來,這紙條上說的都是真的!”

“我若是拿著這紙條來問您,惹您不快不說,想逃怕是更加難了!”

“父皇,皇祖母……”沈南煙往前跪了兩步,神情嚴肅,“我現在越想,越覺得是有人在故意害我!”

“他設好了圈套等我往裏跳……無論我逃不逃得了,隻要我動了逃跑的念頭,他都是最大的贏家!”

皇帝與太後相視一眼,心中都有了計較。

宣武帝厲聲喝道,“魏謙?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