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立刻休了她

“武作頭這幾日不得空。”

“怎會不得空?他與我是表親,你盡管說是我的吩咐,他一準兒來。”

因為白師師的緣故,武作頭接了不少侯府的差事。

先前海雲舒當家時,明知他從中撈油水,卻也忍了,不曾計較。畢竟為這點小事鬧到侯爺、老夫人麵前,誰也不好看。

有次實在是過分了。

武作頭竟用泡了雨的糟木頭修馬棚,報賬時卻報的良木價。一個小小的窩棚,裏外裏,賺了千百兩銀子。

海雲舒實在看不下去,便到程子楓麵前,建議換了武作頭。

誰想白師師事先吹了枕邊風,程子楓不但沒換人,反倒指責海雲舒管家不嚴。

此後,武作頭便仗著白師師做靠山,更加肆無忌憚地撈油水。

幾年間是置房又置地,賺得盆滿缽滿。

倆人暗地裏幹了多少中飽私囊的勾當,自不必明說。

曹管事笑:“武作頭是讓攝政王府叫去了,小娘若覺得有這麵子,自去請他便是。”

白師師:“……”

江成璟,怎麽哪兒都有他?

這個曹胡子,請不來武作頭就算了,還找點老弱病殘的打發她。

白師師退一步講:“那請旁人也行啊,這幾個瞧著年紀實在大了,萬一累了摔了,不是給侯府惹事嗎?”

“賬上的錢都拿去救大爺他們了,夫人說,沒閑錢給小娘修院子。”

“沒錢?”

東昌侯府是京都數一數二的富戶,會沒錢修院子?分明就是想整她。

她繼續道:“我住再破的屋也不打緊,隻是珂兒還小,實在不忍侯爺骨肉被冷落。”

“不隻是修院子的錢,連同小娘在郊外的幾處水田和農莊,也要一並收回來。”

“什麽?收回?那可是侯爺給我的私產。”

曹管家沒否認:“正因為是侯爺給的,才要收回來,都是侯府的產業,一起歸置歸置,變賣些錢好救人。”

“大娘子究竟要拿多少錢去救人?”

曹管家合上賬本:“白小娘,這不是你該問的。”

“我,我都被收了莊子了,問上一句也不行?”

“府裏幾位爺還在大獄裏蹲著,連老夫人桌上都撤了葷腥,整日齋戒祈福,你卻惦記著修院子享福。夠沒良心的。”

“你!”

“若小娘覺得不服,自去找老夫人和夫人評理,看看是你的莊子重要,還是大爺二爺的命重要。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一番話懟的白師師啞口無言。

偏曹管家還是個有資曆的,自太老侯爺時,曹家就在府上伺候,到了曹胡子這兒算是熬出個名堂。

府裏誰不賣他三分薄麵。

眼見討不到便宜,白師師隻好悻悻離開。

這時,海雲舒從賬房裏屋進來,剛才的一切她都聽在耳中。

“曹管家,你是個懂分寸的。”

曹管事忙作揖回道:“夫人對我家恩重如山,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絕不推辭。”

“不過是幾副藥錢,別放在心上,給你娘看病要緊。”

前世,曹管事貪了侯府賬上五百兩銀子,被老夫人一怒之下打了板子,趕出侯府。

後來海雲舒才得知,他拿這筆錢,是為了請名醫給老娘看病。

也算是個大孝子。

海雲舒得知真相,本想施以援手,可趕到時,他家隻剩下一間破草屋。

原來那些年,他為了給老娘看病,已是變賣家產,身無分文。如今親人不在,他再無掛念,上山落草為寇去了。

所以這回,海雲舒特意找到曹胡子,給了他不少錢,還把他娘安置到京郊的一處宅子裏,請來了有名的婦科聖手給她瞧病。

幾副藥下去,他老娘也能開口說兩句話了。

又是送錢,又是送宅子,還救了老娘的性命。

曹胡子是感激的痛哭流涕。

當即磕頭就要為海雲舒賣命。

“夫人盡管吩咐,曹某要皺一下眉,便叫天打雷劈,碎屍萬段。別說是白小娘,就是老夫人來了,小人也一概不聽,一概不從。”

曹胡子是個有本事,講恩義的人,認識些江湖草莽,也算粗中有細。

得他襄助,以後侯府裏的事辦起來,也就事半功倍了。

白師師受了一肚子氣,在外麵不敢發作,回到自己屋裏就開始掀桌砸東西。

沒了程子楓撐腰,她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

連鶯歌那個賤婢都敢當眾扇她的臉,如今又來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曹胡子,各個都想踩在她頭上充老大。

更可恨的是海雲舒。

“她不就是攀上個攝政王當姘頭?不要臉的東西,作賤起我來了!”

白小娘這人一貫是在外麵低眉順眼,裝柔弱。回到屋裏作威作福。

奶母正在逗珂哥兒玩耍,她一通發瘋,嚇得珂哥兒丟了玩具,大聲哭起來。

“哭,哭,就知道哭。”她瞪著奶母:“愣著幹什麽,還不抱著他滾!”

奶母還在猶豫。

“出去,出去!看著就煩。”

受了海雲舒一肚子氣,回來還得聽她兒子叫喚,真是火大。

侍女寶月示意旁人都下去,緊閉了門窗。才勸道:“小娘低聲些,小心隔牆有耳。”

“怎麽,她有臉做還不許人說了?”

“你這麽把珂哥兒罵出去,要是大娘子起疑心了怎麽辦?”

白師師絞著手裏的帕子:“敢拆我的台,當心我告訴侯爺,立刻休了她!”

“侯爺?”

白師師不小心說漏了嘴,連忙找補:“我是說侯府,老夫人。”

寶月再勸:“小娘可別氣昏頭了,現在侯府上下,誰不指望大娘子辦事,看她的臉色。咱們現在跑去老夫人麵前告一狀,也是自討沒趣,能落什麽好?”

白師師心有不甘:“那怎麽辦?”

“忍。”寶月說:“忍到風聲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