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夢回黃金台上意將提玉龍為君死

張修然見眾人都擺足了洗耳恭聽的受教姿態,一改之前的鄙夷嘴臉,視線不由的看了眼葉青。

然後朗盛吟誦道: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角聲滿天春色裏,塞上燕脂凝墨紫。

半卷紅旗臨寒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夢回黃金台上意,將提玉龍為君死!”

瞬間。

周圍的才子書生,麵麵相覷,那些之前質疑、鄙夷、嘲諷張修然之人,羞愧低頭。

場間,啞口無言,唯有滔滔河水,隨踏青畫舫的劃過,發出嘩嘩聲。

傲然挺立的張修然,視線所到之處,無人能同他對視。

最後,他挑釁的眼神落在了宮玉秀身上。

坦然對視的宮玉秀,臉上隻有敬佩之意。嘴唇開合,誠摯佩服道:

“張公子名留青史矣,吾輩歎服。”

金陵才子之首發聲了,其餘才子書生,皆異口同聲道:

“張公子名留青史,吾輩歎服!”

麵對眾人拱手躬身。

張修然麵不改色,誠然拱手回禮。

隨後,他看向三層甲板,想看佳人的自豪的目光。

可一眼望去,不見佳人麗影。

張修然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視線,笑著朝眾人道:

“諸位,本公子去喝杯茶潤潤嗓,先告退了!”

說完,他邁步向前走去。

本以為其會趁熱打鐵,囂張一番的葉青,快步跟上。

來到船艙內。

張修然坐下後對跟上來的齊衡道:

“墨婉不見了,你去找找。”

“是!”

齊衡抱拳,快速離去。

麵色凝重的葉青,出聲道:

“方才,將主意引到你身上的聲音,若我沒記錯,應該是一名不良人。”

剛剛打開折扇的張修然,淡然笑道:

“那廝今日也在受邀之列,卻不見其人。”

“宵小爾,不足為懼。”

即便早已知曉,張修然的身份斐然,可單丹終歸是地頭蛇,手段狠辣陰毒。

葉青終歸還是有些擔心道:

“蚊蠅不似豺狼虎豹,但終歸是惹人心煩,也會徒增瘙癢。”

“你很急?”

張修然突然反問。

迎來的確實葉青認真的點頭示意。

嘩啦啦!

燒水煮茶的葉青,坦誠道:

“你應該快要走了,趁著你在,能借力解決那些問題,我也能安心往上爬。”

微微一笑的張修然,山水銀扇虛點葉青道:

“怎麽感覺,之前你我交心而談,是你要讓本公子為你好好鋪路啊。”

毫不在意這句諷刺意味不少的話,葉青為張修然倒上了一杯熱氣升騰的茶水,沉默不語。

張修然抿了一口熱茶,燙的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他輕聲道:“放心,既然聽你的,走出了這一步。”

“本公子會在離開淮陽前,為你掃清障礙。”

琥珀茶湯在白玉盞內搖晃。

二人以茶代酒,碰杯而飲。

當啷!

茶盞落在了木桌上。

張修然剛準備開口。

輕快的腳步聲朝這裏而來。

葉青跟張修然麵色如常的交談著毫無深意的廢話。

“詩才之道,在下還得多像張公子請教。”

“好說好說,你的書法,可也得傾囊相授,本公子練了許久,終歸是徒有其形。”

嘩啦啦!

琥珀茶水傾倒而下。

葉青放下茶壺,看著迎麵而來的鵝黃身影,起身拱手欠身道:

“見過上官姑娘!”

手拿宣紙的上官蘭溪,看著葉青溫和的俊朗麵容,杏眸中是極致的克製。

她行福禮道:“見過葉公子。”

起身後,她看了眼張修然。

鐵了心要當紅娘的張修然,無視了對方的眼神示意。

笑著伸手請上官蘭溪坐下。

並開口道:“上官蘭溪,本公子作的詩怎麽樣?”

“宮玉秀可都說了,本公子將青史留名,以後你可不能再嘲諷本公子了。”

“是是是,張修然張公子詩才無雙,名垂青史!”上官蘭溪無語的附和著。

提起鵝黃襦裙,坐下後,將手中宣紙遞向葉青,詢問道:

“葉公子,這書法可是出自你手?”

不等葉青說話。

張修然接話道:“怎麽樣,葉兄這手字,可是連謝大儒都拍手叫絕,稱其乃是自成一派的書法大家,神啟少有。”

“你要不要就地拜師,成為葉兄的開山大弟子?”

呼吸急促,胸脯起伏的上官蘭溪,壓抑著不悅,嗔怒的剮了張修然一眼,語調微高道:

“張修然,你...你莫要開這些玩笑!”

剛喊出其名字,上官蘭溪想起葉青沉默寡言,後麵的話,便壓低了嗓音。

張修然眨巴了一下眼睛,故意的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視。

別有深意的眼神,讓上官蘭溪瞬間羞紅了臉,嗔怪道:“你,你看什麽看!”

“我說,上官蘭溪,你莫不是看向了葉兄?”

打趣的話,用不著調的語氣,從張修然嘴中說出。

上官蘭溪臉色越發坨紅,睫毛顫動,想看又不敢看的在葉青臉上掃過幾眼,羞澀道:

“張修然,你,你胡說什麽!”

最後視線落在了宣紙之上,看著那骨瘦體勁的絕美書法,眼神中盡是期待。

葉青頓時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帶著明顯抗拒道:“張公子,這等玩笑可開不得,有辱上官姑娘清白。”

嬌顏瞬間煞白的上官蘭溪,眸子顫了顫,拿著宣紙的柔荑,用了些力道,再紙上捏出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