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三章 空中的殺機
溫柔蹭的站了起來，拉開架勢，但沒有撲上去。
她看見，在那第三人的手中，正拿著一支改造過的水蟒大口徑手槍。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著名的殺手，巫師羅素。”雖然說話的男人怎麽看怎麽像一個不怎麽得意的中年白領，但他手中的左輪手槍卻是貨真價實的凶器。
和溫柔偏愛的銀斑蛇一樣，水蟒同樣屬於四五口徑的大口徑手槍，而且，由於左輪簡單的結構，使得改造後的左輪能夠發射特製的大威力手槍彈，那子彈哪裏是用來打人的，就算用來打大象也毫不過分。
但左輪的彈輪隻有六發子彈，假如不是對自己的槍法很有自信，一般人大多會選擇彈匣較大的自動手槍。
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沒有這種困擾，他慢條斯理的揮舞著手中的左輪，自我介紹道：“我是擁有超自然變異的新人類，我的特殊能力，就是用氣來製造子彈。”
“所以，我不用擔心子彈會打光，隻要我的氣還在，這把槍就能源源不斷的射出致命的超級子彈。怎麽樣小妞，我很厲害吧？”
“白癡……”溫柔不屑的撇了撇嘴，“水蟒的子彈會把飛機打穿的，想要一起死的話，你就開槍試試看。”
“哦？”中年殺手抬起槍，輕輕扣下扳機，砰的一聲巨響，乘客們再次發出失控的驚叫聲。
但飛機安然無恙，顯然這一次隻是空包彈而已。
“我說了，我的子彈是我的氣，無論是高爆彈還是訓練彈，取決於我的想法。”羅素得意的笑道，“超自然的力量，不是你們能夠理解的。”
“他們的子彈，也是你提供的？”溫柔疑惑的問道。
“哦，是的，否則很難通過安檢係統針對爆炸物的電子鼻。”羅素答道，“至於我的手槍，是買通了機場工作人員秘密送進來的，我還是比較喜歡用自己原來的武器。”
“這麽多話的殺手，居然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溫柔哧的一笑道。
“小妞，你的膽量讓我很佩服，但我想不出你為什麽這麽自信，難道，就靠這個和你同行的廢物嗎？也許我應該先打爛他的頭。”羅素說著，將水蟒的槍口移向餘宛的方向。
“我說，別用這麽危險的東西對著我。”一直沉默不語的餘宛說話了。
“啊？哦，哈哈哈……”羅素放聲大笑起來，“年輕人，你是在警告我對嗎？”
“不，正如俗語所說的那樣，咬人的狗是不叫的。”餘宛不慌不忙的說完。
“呃……在這種情況下，你們還有心情說笑話，果然是很相像啊。”羅素搖頭歎息道，“很有趣的人，可惜，要死在我的手下。”
“她說的沒錯，你的確是個白癡。”餘宛仍然不慌不忙的說道。
羅素的手指扣下水蟒的兩段式扳機也許隻需要零點三秒，但在這零點三秒之間，他已經失去了意識。
即使擁有超自然的能力，羅素的身體並不會因此而變得更強。在佩戴公牛戒指之後，餘宛的肌肉能產生可怕的爆發力，這種力量與他的體重相比實在太過強大了，所產生的加速度甚至超過餘宛自己的想象。
沒有習慣這種速度的餘宛就像是一支離弦的箭，完全不受控製。
所以，他才會一直默不作聲的等待時機，他要用預知之眼，推算出一個可以擊倒對手的角度與速度。
在此之前，餘宛還用魔力序列中儲存的法術向自己施展了“大師之觸”之術。這種一級的預言類法術能讓施術者在短時間內擁有熟練使用某種武器的能力，包括徒手攻擊。
比如，餘宛這一拳就不自覺的用上了在學習格鬥技時教官所教的鐵指寸勁。也許平時餘宛十次也做不出一次成功的範例，但在施展了“大師之觸”之後，他幾乎每一拳都能打出響亮的爆擊聲。
餘宛幾乎是閉著眼睛將拳頭撞上羅素的左胸，劇烈的撞擊讓羅素胸口一陣悶痛，大腦一片空白，手裏的槍也不知道朝著哪個方向轟了一槍。
就在餘宛打飛羅素的手槍時，溫柔也動了。她的格鬥技要比餘宛厲害得多，隻是哢哢兩聲，便將羅素的雙肩關節卸脫，飛起一腳將劫機者踢翻在地。
“幹得不錯，小鬼，很有潛力嘛。”溫柔讚許的打量著餘宛。
“你不是在諷刺我吧？”餘宛疑惑的看了女孩一眼，確定她沒有在開玩笑，連忙說道，“謝……謝謝。”
直到此時，乘客們才鬆了一口氣，不知是誰帶頭，機艙中響起一陣掌聲。
“這麽危險的東西，還是放在你那裏好了。”餘宛撿起手槍，扔給溫柔。
“你不要嗎？很稀有的東西呢，好幾十年前的珍藏版大左輪哦，現在有錢也未必買得到。”溫柔笑嘻嘻的說道。
“這麽大的手槍，我的手腕會受不了的。再說，以我的準頭，六發子彈恐怕不夠用。”餘宛聳聳肩道。
“唉，要不是這裏人太多，怕暴露實力，我真想發一個火球炸了這家夥。”溫柔抱怨道，“本小姐什麽時候被人這麽用槍指著鼻子威脅過！”
“如果你要虐待俘虜，我可以假裝沒看見。”餘宛輕鬆的聳聳肩道。
解決了劫機事件，餘宛繼續默然不語的擺弄著他的魔法物品，溫柔全不在意的將已死的保鏢先生拉到一旁，坐在泰勒夫人的身邊，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和她閑聊著關於泰勒公司和歐洲上層社會的八卦密聞。
漂亮空姐臉色蒼白的忙碌著，用機上的餐布將屍體蓋好試圖拖到行李艙，幾名頗有紳士風度的男士自告奮勇的上前幫忙，除此之外，機上相當的安靜。
泰勒夫人所在的重金屬提純公司是歐洲一家相當有名的公司，事實上，那是一家軍工企業。
泰勒公司的業務主要是軍用武器的超合金開發，而像神會所用的秘銀和奧裏哈鋼等魔法金屬，其實也隻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昂貴合金而已。至於為什麽叫秘銀和奧裏哈鋼，隻是創造出這種合金的發明者在向古老神話致敬而已。
這些擁有獨特原子排列的金屬晶體在經過魔法的淬洗儀式後，就會變成高活性的魔法材料。就算不考慮魔法，這些金屬本身也是很多高端儀器所必須，因此泰勒公司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這麽重要的人物，居然隻帶了一個保鏢上機耶。”溫柔讚歎道，“泰勒夫人真是勇敢，被槍指著也麵不改色呢。”
泰勒夫人微微一笑，解釋道：“我沒想到航空公司的安檢係統居然有這麽大的漏洞，不過，和兩位年輕有為的……怎麽稱呼你們呢？”
“我叫溫柔，那邊那個木頭人叫丸子。”溫柔毫不客氣的替餘宛起了一個綽號。基本上，自從這天開始，餘宛便苦惱的一直帶著這個很蘿莉的綽號難以擺脫了。
“你們是自由騎兵？”泰勒夫人試探問道。
自由騎兵其實就是賞金獵人和傭兵，他們有一個專門的任務發布係統，所有人是以公會形式鬆散的聯係在一起的。
“姐姐真聰明呢。小聲一點哦，頭兒教導我們要低調，低調啦。”溫柔笑靨如花的歪著頭回答道。
這丫頭，裝起純潔來會讓人渾然忘了她之前出手的凶悍。泰勒夫人似乎也被女孩迷住了，微笑的沒有追問下去。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溫柔才回到餘宛身邊，親密的挽著他的手。
餘宛很配合的和溫柔交頭接耳。不過，顯然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麽情話，雖然在外人看來情意綿綿的樣子，但實際上……
“木頭丸，我賺到了，找機會一定要到泰勒公司一趟。”溫柔說道。
“特種金屬？”餘宛了然的說道。
“對啊對啊，聽說泰勒公司開發出新的超合金係列，比Ｂ型合金的性能要好上百分之四十呢，而且據說魔法親和性也相當不錯。”
“你怎麽會知道？”餘宛反問。
“當然，我有線報。”溫柔得意的笑道。
“你的線人也是魔法師嗎？他怎麽知道魔法親和性？”餘宛再次反問。
“這個……對哦。他不應該知道我是魔法師的。這家夥，果然有問題。”溫柔恨恨地說道。
“先不說這些，待會兒怎麽辦？和警察交涉嗎？暴露了身份很麻煩的。”餘宛有些擔心的說。
“沒關係啦。”溫柔搖搖頭道，“你的樣子很普通，沒人會記住你的。”
“可是你溫大小姐無論丟在哪個角落都是耀眼的焦點啊！”餘宛笑道，“再說，謹慎是預言師的美德呢，我還不想早死。”
“真是個麻煩的家夥……那你想怎麽辦？”溫柔反問道。
“我記得以前看過電影，他們用的是專用的催眠工具……”餘宛隨口答道。
“催眠是附魔係的，你會嗎？”溫柔又反問道。
“顯然，我不會。”餘宛歎氣道。
兩人的煩擾並沒有持續多久，當飛機降落後，泰勒夫人隻是和前來的警官說了兩聲，那名警官便帶著人把記者們請了出去。而餘宛和溫柔便假裝是泰勒的隨從，混出了機場。
“泰勒夫人，很感謝您帶我們出來。”餘宛拉著溫柔的小手，禮貌的向金發少婦告別，“那麽，既然您已經找到了您的隨從，我們就先告辭。”
“這麽急著走啊？到我的府上坐一坐，讓外子好好感謝你們。”泰勒夫人微笑道。
“您的情意我們了解了。不過，作為……我們應該優先完成我們的責任。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們會在離開本市前拜訪夫人的。”餘宛點頭行禮道。
“那樣也好。古，給他們一張名片。那麽，離開之前，記得來拜訪我哦！”泰勒夫人微笑著帶著他的保鏢們離開了。
見泰勒夫人走遠，溫柔便不客氣的甩開了餘宛的手。餘宛也不生氣，隻是看了一眼那張燙金名片，隨手放入腰包中。
“走吧，大小姐。”餘宛笑道。
餘宛的肩上背著一隻普通的旅行包，一身的打扮也和旅行中的年輕情侶相差無幾，除非有人對他施展偵測魔法，否則很難想像到那樣重要的物品竟然隻有這兩個貌不驚人的年輕男女押送。
他們甚至連武器也沒有帶。
走出機場出口沒多遠，溫柔便看到迎接他們的神會成員，高舉著“艾克托普”的大字標牌，朝著他們揮動。女孩笑嘻嘻的便迎了上去。
突然間，街角猛然竄出兩輛黑色的改裝吉普，四名男子手持輕重武器一邊開火，一邊向神會成員的停車處逼了過來。
突如其來的打擊瞬間擊斃了四名神會的成員，僅存的四名成員慌忙找掩體躲避，掏槍還擊，但一時之間，吉普車的速度與車上的火力，都令這些普通的成員們無法有效的還擊。
而溫柔和餘宛，偏偏沒有準備武器。
“這就是歡迎儀式嗎？不甚榮幸啊。”餘宛露出了一絲微笑，他不慌不忙的從彈雨中快走幾步，轉到一尊裝飾用的銅像背後，坐了下來。
不遠處，溫柔也有樣學樣的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
歐洲分部的同行們手中拿的是射速和威力都相當可觀的警用自動手槍，雖然這樣的火力無法和襲擊者們的衝鋒槍與獵槍相提並論，但在這樣的距離內卻並不算太吃虧，兩邊人數相近，砰砰砰的打得頗為熱鬧。
正在這時，溫柔朝著餘宛作了個手勢，比劃著讓他吸引敵方的注意力。餘宛苦笑著點了點頭，換了一枚戒指戴在手指上。
加速戒指，能讓使用者獲得三分鍾的神奇速度，這也是被餘宛戲稱為鹹蛋超人係列的魔導器之一。三分鍾，對於現在這種狀況已然足夠了。
餘宛以驚人的速度猛然衝出銅像，向著另一側的便利商店猛衝而去。那速度，即使是百米賽跑的世界冠軍也要甘拜下風，隻見淡淡地人影箭一般射出，頓時引來襲擊者們的注意。
餘宛所去的地方，正是襲擊者們與神會的同行在一條直線的位置。假如餘宛有槍，那麽立刻會和神會成員形成夾擊之勢，襲擊者們當然不會讓餘宛如願。
但餘宛隻是佯攻而已，他隻衝了幾步便被密集的彈雨逼了回來。因為速度的關係，對手瞄準的是餘宛衝刺的方向，當他突然轉身時，這些子彈便全都落了空。
而溫柔也在同時跳了出來，隻一出手便是威力巨大的爆裂火球。
雖然魔法的威力並不足以和現代武器的爆炸力相比，但對付這些輕裝的武裝分子卻已然足夠了。
火球如活物一般劃過一條弧線徑直砸在一輛吉普車的中間，灼熱的火焰頓時讓駕駛者與兩名乘員化為火人，他們可怕的嚎叫聲令人不寒而栗，而溫柔就在這駭人的慘叫聲中優雅輕盈的滑向了神會的陣地。
轟然巨響，火災引發了爆炸，而溫柔也在同時拿到了同伴們遞上來的一對銀斑蛇。
愛槍入手，溫柔立刻興奮起來，她彈簧一般蹦了起來，冒著迎麵的彈雨砰砰砰三槍將另一輛車的擋風玻璃敲得滿是網狀裂縫。即使是鋼化玻璃，在溫柔的改進型銀斑蛇的轟擊下也無法保護車內的乘員，駕駛者當場被擊斃，失去控製的車輛便朝著那個便利店衝了過去。
而溫柔似乎並不滿足於此，她直到將所有子彈全射出去才停了手，興奮的尖笑了一聲。
“木頭，快過來。”溫柔連連衝著仍然縮在銅像後的同伴揮手道。
餘宛似乎被什麽吸引了注意，他仍然死死盯著某個方向，半天沒有理會溫柔。
溫柔終於察覺到餘宛的異樣，她順著餘宛的方向看去，在那裏有一個男子正麵無表情的打量著整個戰場。
餘宛突然動了起來，趁著加速戒指的效果還在，他一頭衝進了神會的同行中間，急急地說道：“東西在這裏，快行動。”
迎接者沒有多說話，在神秘學研究會中，這些魔法師的地位顯然要高於大多數的普通人。這幾人隻是普通的槍手而已，他們當然要聽取餘宛的命令。
早已準備好的跑車立刻發動了，兩人跳上車，緊張的打量著身後。
“兩位……你們在擔心什麽呢？敵人已經全部被幹掉了。”一名槍手將餘宛要的裝備遞給他，一邊不解的問道。
“那個人，很危險……”餘宛回答道。他熟練的將那小巧的警用手槍連同肋下槍袋一起套在外衣之下，將求生刀插入後腰的暗袋，又將間諜照相機拿起來，對準身後啪啪啪照了幾下。
間諜相機的功能相當的完美，餘宛很快看到了照片的效果。
即使那個男人尚在百米之外，間諜相機仍然在兩秒之內對好了焦距，清楚的拍下了一張長焦鏡頭才有的近照。
從照片上看，那個讓餘宛忌憚的男子長著一張滿是胡茬的國字臉，普通的蒜頭鼻子，咧著嘴露出一排被煙熏黑的牙齒，看上去並不驚人。
但這個男子的眼神卻是如狼一般，凶狠、狡詐，令餘宛感覺到一絲涼意在心底泛起。
“我看不出來他哪裏危險了，丸子。”
“丸子？”餘宛用了三秒鍾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新綽號，“哦，我不知道他哪裏危險，但我的預知之眼卻看到他用雙手撕開了那輛燒得變形的軍用吉普，把裏麵的人挖出來。”
“用手？”溫柔睜大了眼睛。
“對，空手。”餘宛點頭道，“雖然那隻是模糊的幻覺，但在這雙手上卻非常的清楚，似乎是在暗示我，這個男人的雙手非常非常的危險。”
“遠遠地用槍斃了他。”溫柔恨恨的說道。
餘宛笑了起來，他正要說話，突然張大了嘴，一動不動的望向前方。
順著餘宛的目光，溫柔發現在後視鏡中有一個黑影正在漸漸地變大。
瘋了……是一個人，正在以恐怖的速度向著車子衝來。那個人的速度，似乎要比這輛半新不舊的跑車還要快！
司機看了一眼時速表，沒錯，雖然道路並不是很空曠，但此時這輛車的時速絕對是七十公裏，也就是說，那個人影的奔跑速度還要高於汽車每秒十九米的速度。世界級的百米賽跑運動員的速度也不過每秒十米左右啊……
“加速，甩掉他。”餘宛不慌不忙的說道。
汽車猛然加速到一百公裏時速，那個人影立刻被突然的加速拉下了，很快消失在視線中。但餘宛並沒有放輕鬆，他靜靜地默念著咒文。
默念，也是法師的技巧之一，這種技巧和普通吟唱相比，隻要求施法者對咒文非常熟練，否則出現失誤的機會就要大大增加，引起魔力的反噬。
但餘宛所精通的隻有預言派係的這幾十條咒語，對於這些咒語，就算倒著背也難不倒這個“最怪異的天才”啊。
片刻，餘宛麵前出現的黑霧擺出一個神秘的字符來。
餘宛立刻緊張的四下張望起來，溫柔撥出雙槍，小聲問道：“怎麽了？”
“他可以抄近道，而我們的車則隻能走公路。”餘宛道，“不能排除他就在附近的可能。這裏是哪裏？”
神會的槍手之一立刻回答道：“這裏是騎士區，開過那座大橋，向右轉大約十五公裏處就是神會控製的公司，也是我們的目的地。”
“橋？”餘宛皺眉道，“這麽說，那人很可能知道我們的必經之路就是那座橋，從機場到橋這裏有近路嗎？”
“假如他能飛，那麽從街區間的小巷子直穿過來要少一半的路程。”槍手笑道。
“他雖然不能飛，不過，卻有驚人的彈跳力。”餘宛歎了一口氣道，“看他的跑步速度就知道他不是一個正常人。”
對於神會的周邊成員，哪怕隻是一個槍手來說，正常以外的世界並不是難以理解的，畢竟他們所服務的就是一群掌握著超自然力量的非正常人。
基因改造，魔法，誘發變異，新人類……
可能造就這樣非正常存在的可能性有很多，這個世界，已經不是正常人所能完全控製得了的。
沉默了五分鍾，大橋近在眼前，再有半分鍾的時間，跑車便能衝上大橋了。
鐺！
一聲巨響，似乎有重物砸在車頂上。
溫柔猛然抬頭，衝著車頂砰砰砰就是幾槍連射。
“該死，他在車頂！”餘宛叫道。
另兩名槍手連忙舉起手槍向車頂開槍。從子彈打出的孔洞間隙，餘宛看到那個古怪的人正用他的手緊摳著車頂。
那怎麽是人類的手，分明是怪物的利爪，這雙爪子深深地紮入特製的合金車頂，令爪子的主人牢牢地固定在車頂。
“打中了！”一名槍手興奮的叫道，他看見車頂上有血跡流下。
“不，還沒有結束……”餘宛提醒道。
果然，車頂的爪子鬆開了一支，瞬間，餘宛似乎看到了什麽，一把拉過溫柔扯著她彎下了腰。
砰砰砰！那個神秘人竟然在車頂開了槍。他隻用一隻手便緊抓住汽車，另一手掏出巨大的手槍向著車內開了火。
那支槍……赫然是十二點七厘米口徑的左輪槍之王，被稱為手炮的“重錘”式手槍。就算是對槍械不那麽了解的餘宛也知道，這種槍，足以把這輛未經防彈處理的跑車變成一團火球。
幸運的是，襲擊者沒有打中汽車的油路。不幸的是，他擊中了駕駛員和一名槍手。
這樣近距離的轟擊，駕駛員的半個上身都被恐怖的重錘轟爛，而那名槍手的運氣不錯，隻被轟掉了一條左腿……
失去控製的汽車徑直向大橋的金屬結構撞去。
轟然巨響聲中，重重煙霧騰起，三個人影從黑霧中躍出，落在亂成一團的橋頭。
“該死！”一向作為實驗員的餘宛哪受過這個，他恨恨地從口裏吐出一口被煙霧熏黑的口水，抬起頭望著不遠處的男子。
若不是溫柔發達的運動能力幫了他一把，餘宛此時就算穿出爆炸的跑車，也不會如此輕鬆的站在這裏。
“你是誰！”餘宛大聲問道。
“桀桀桀，記住我的名字，到地獄裏為我揚名吧。”那個男子舔著唇，說道，“我的名字，就叫做凶狼。”
“改造人？”餘宛又問道。
“不，我是基因調整人，從北美研究室逃出來的，基因調整實驗體。”凶狼絲毫沒有掩蓋的意思，回答道。顯然在他的眼中，餘宛和溫柔已然是死人了。
“原來隻是個半成品，嚇我一跳。”餘宛說道。
男子勃然大怒，猛然躍起，居高臨下撲向餘宛。
餘宛的臉上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他甚至朝著空中的凶狼露出了淡淡地微笑。
溫柔就在同時舉起雙槍，一邊迅速移動，一邊朝著空中的敵人射擊。女孩的身體素質本來就很出色，再載上公牛戒指之後獲得了優秀的力量加持，她的戰力便更加可怕了。
力量的增加不僅讓溫柔的爆發速度更快，也讓她持槍的手更加穩定，兩支銀斑蛇發出響亮的巨響，將破壞力驚人的強力子彈射向敵人，轉眼間，溫柔已然移動了六次，射空了兩支手槍的二十六發子彈。
凶狼的身體雖然經過基因調整而得到強化，但血肉之軀與子彈之間誰強誰弱似乎沒有任何改變。四五口徑的銀斑蛇發射的大威力手槍彈在五十米內絕對可以對汽車的鋼板造成傷害，而凶狼的肉體並不比汽車更堅固。
所以凶狼並沒有打算硬接，借著強勁的腰力與腹肌，他竟在空中強行改變了姿勢，落在地上。
凶狼的敏捷要比笨重的車輛驚人得多。二十六發子彈隻打中了一槍。溫柔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一邊迅速的用腰間的輔助裝彈器更換了彈夾。
子彈深深地沒入凶狼的左臂，削去一大塊鮮血淋漓的肌肉。凶狼哼都不哼一聲，衝著溫柔猛衝過去。
速度，每秒鍾移動二十五米的恐怖速度。
凶狼的特製重錘隻有五發子彈，那是因為子彈太過巨大，以至於左輪的體積隻能容得下五發子彈，現在他手中的左輪隻剩下一發子彈，因此，他遲遲沒有發射。
他要等待最佳的機會，在此之前，他要憑著強橫的肉體讓眼前這一對年輕男女知道什麽叫做強大。
“生物定位術，鎖定。”餘宛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溫柔立刻感覺到自己的不同。
她不用回頭便能清楚的感知敵人的位置和移動方向。溫柔知道，這又是同伴的怪異魔法，她立刻明白餘宛為什麽要給自己施加這樣的法術。
溫柔極快的向著垂直於凶狼運動方向的側麵疾衝，讓過了凶狼的撲擊，不需要回頭，她甩手向身後一陣亂射。
沒有時間回頭，那種奢侈的動作會讓溫柔原本就處於弱勢的速度變得更加緩慢。
子彈幹擾了凶狼的移動，與此同時，溫柔再次向著垂直於對手運動方向的側邊疾衝，兩人再次擦身而過。
溫柔故伎重施，再次一陣亂射。
這一次，又有一發子彈擊中了凶狼的大腿，敵人頓時慢了下來。
“嗷嗚……”凶狼發出駭人的嚎叫聲，他猛然撲向了不遠處的餘宛。
砰！
溫柔眼睜睜地望著跪倒在地的餘宛，半天沒有說話。
出乎她的意料，倒下的，竟然是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