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虎

廣西仔道:“這幫人肯定出去打獵了。”

大刀疤道:“咱們才到這裏來,別人的事還是少議論的好,提防隔牆有耳。”說罷對陳琳道:“小兄弟,你槍法挺準的,一隻手用自動步槍到這種程度真不多見。”

班長道:“他是我們那的神槍手,越南鬼子的狙擊手都被他做翻好幾個。”

大刀疤點點頭道:“好得很,這種人遲早能派上大用場。”

時間過去了大約有一個月,一天下午在整四點時,何東、老虎一共五個人提著一個大包裹出屋上了輛車不知到哪裏去了。大刀疤道:“琳子、老二、長河你們三個人跟我走,其他人留在這裏,記住就在屋裏待著哪也別去。”大家都不知道什麽事,瞎點頭答應。

大刀疤四人出門去了屋子後麵一條土路上,隻見那裏停著一輛半新的越野車,大刀疤上車發動就走。班長道:“刀疤哥,能告訴我們做什麽事嗎?”

大刀疤從懷裏掏出一把手槍放到儀表盤上道:“兄弟們,今天我們要做一件大事,我準備了這麽久也就是為了今天。何東他們一夥兒要搶的就是位於荃灣的花旗銀行,這個銀行每天下午在五點二十左右做現金運送,何東肯定是等這個時間動手搶劫押款車。我已經把何東的逃跑路線摸清了,如果他們得手一定會從那個地方逃跑,我們要做的是在那裏幹掉他們,拿那批現金。”

其餘三人聽了都倒吸一口涼氣,因為大刀疤在這段時間關於這方麵的消息半個字都沒有透露過。他天天都和他們在一起,哪裏也沒有去過,三人想不到不聲不響之間他已經把一切都辦妥了。班長道:“刀疤哥,我們才投奔何東,這麽做不合規矩吧?”

大刀疤道:“長河,你真覺得自己現在是幫派分子了,做事還要什麽規矩,我們有規矩嗎?誰幫我們定的?這都是屁話,你們誰覺得何東是人?”他這麽一說三人再也沒有聲音。大刀疤等了一會兒見沒人說話,便道:“這件事我是做定了,如果有人反對那也簡單,你們身上都有槍,要麽你們把我幹掉,要麽我幹掉你們。”說罷拿起儀表盤上的手槍。

老二道:“刀疤哥,不用說我肯定支持你,班長、琳子如果你們不同意,我們現在就分生死吧。”說罷就準備掏槍了。

班長一把按住他的手道:“刀疤哥、老二,我們出生入死在一起,做事肯定要抱成團,刀疤哥的主意我們沒意見,不用在自己人麵前拿槍。”

大刀疤道:“長河,今天算我欠你們個人情,以後有機會我一定還,家夥在座位下麵,大家到時候一定不要手軟,在這裏和誰都不能講情麵,他們不死我們就得死。”

車子一路向前,道路兩旁漸漸由荒涼變得繁華起來。大刀疤道:“這裏就是荃灣了,他們踩點的銀行就在那邊。”眾人順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在一個十字路口旁矗立著一座高大宏偉的建築。老二道:“怪不得這幫人要搶這座銀行,真是風水寶地,總共四個方向能跑,真不知他們是怎麽挑地方的。”

大刀疤道:“他們的車在左邊,到時候一定是往東邊跑,和我收到的消息完全一樣。”

班長道:“刀疤哥,能說說是誰那麽神通廣大嗎?”

大刀疤道:“老相識了,就是廣東仔,自從羅老大死了以後,他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居然當了那幫人蛇的頭頭,媽的,當初怎麽沒看出來這小子這麽有手段。”

班長道:“那可真不算容易了。”

大刀疤道:“往後軍火這一塊是不用操心了,要多少那邊有多少,隻要有錢就行。”

說話間車子已離開市區,駛入了荒涼的郊區,周圍基本都是荒廢的土地,遠處能隱隱看到遼闊的大海,海麵上還浮著許多船隻。大刀疤道:“抄家夥。”眾人從各自的座椅旁拿出一把AK突擊步槍,他們熟練拉動槍栓感覺槍膛會不會出現卡殼,拔出彈夾檢查子彈是否裝滿。大刀疤一人又發給他們一個彈夾道:“盡量都打光。”

陳琳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帶自己這麽一個殘廢人來完成如此要緊的事情。大刀疤指了指遠處道:“兄弟,這種射擊距離你的把握有多少?”

陳琳目測了一下大約有30米,想了想道:“AK步槍的子彈射程大概有五百米,但是精度隻能保證在三百米的距離。根據我在戰場的戰鬥經驗來看,這種距離的射擊我的把握應該還是非常高的,不過還要看具體射擊的是什麽物體。”他知道現在一切都不是在開玩笑,所以回答得特別認真。

大刀疤道:“我要你打的是輪胎。”

陳琳道:“如果車子呈直線向前,有一百個我能打一百個。”

大刀疤道:“好,有你這句話就行。”接著對另外兩人道:“為了保證琳子的射擊準確性,在他射擊的時候我們不能發動汽車。等對方爆胎下來檢查車子,最多接近路程的一半,也就是說他們有絕對的時間做出對我們回擊的反應,除非出現兩種情況:一、他們全部下來觀察故障。二、車子翻車。第一種情況他們應該可以立即發現情況不對,但這時他們所有人都暴露在我們打擊範圍之內,相對比較好辦,後一種那是更加完美了,但以他們的駕駛技術應該不至於如此,就算車速再快估計也不會出現翻車。除了這兩種情況剩下的就隻有硬拚一條路了。”

老二道:“刀疤哥你放心,這次我們肯定也不會失手。”

大刀疤點點頭道:“這次我們的對手也全都是亡命徒,老虎那種人你們也全都看到過,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出其不意,大家一定要把握好這點,你們明白我意思嗎?”眾人都點頭,之後大刀疤不再說話。氣氛陡然凝重,每個人都是汗透雙手。不知過了多久大刀疤忽然道:“媽的,差點忘了。”又從自己身旁的包裏取出四個頭套交給三人道:“看到他們車子就把臉遮住。”

時間每過一分鍾就像過了一年,陳琳隻覺得等的天荒地老了一般何東卻還沒有來。這時大刀疤又開始自言自語道:“何東,如果這次你失手那是老天還不想收你,看你自己造化了。”話還沒說完,遠處車燈隱隱射來。

此地十分荒涼,他們在這裏許久連個鬼影都沒有看到,這時忽然有車子開來,十有八九就是何東他們了。大刀疤道:“不要慌,套上頭套全部伏下身子。”眾人依言而行,隻聽刷的一聲一輛車子飛快地從他們車子旁飛馳而過,眾人忙又起身,隻見正是何東他們中午開走的那輛白色豐田麵包車。大刀疤望著陳琳道:“全靠你了。”陳琳沒有說話極快地拿出槍架在儀表盤上隻瞄了一會兒便扣動扳機,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駕駛室的玻璃上出現了一個小洞,何東的車子頓時七扭八歪地在土地上滑行起來,大刀疤發動汽車就追了過去。

在這次行動之前大刀疤已經考慮得非常詳細了,畢竟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他盡量把壞的一麵考慮周全,以免到時忽然遇到情況束手無策。不過雖然他的思想非常縝密,可他還是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對方汽車遭遇爆胎後的滑行距離。

大刀疤當時想的是:對方從爆胎到下車後車子所能行進的距離。也就是說他認為對方一定會在他車子還沒有接近時已經可以停車、下車做檢查了,不過現在的情況是對方的車子一直在不停地毫無方向地滑行,他們根本不敢製動,也不能製動。大刀疤見時間足夠,立刻加大馬力徑直衝了過去,他大聲道:“大家全部抓好,要撞車了。”話音剛落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兩台車子劇烈碰撞在一起。白色豐田因為本身就不穩定,又受巨大的外力碰撞頓時斜飛了出去,連翻了四五個圈才算停住。

大刀疤這邊也不好過,班長、陳琳坐在後麵情況稍好,大刀疤則被卡在了變形的駕駛室裏,老二估計是沒有抓牢,整個人被拋到了車外,此時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陳琳喘了口氣隻覺得胸口劇痛。隻聽大刀疤用非常微弱的聲音道:“快,把那個車子的人全部殺幹淨。”說罷艱難地舉起AK轉過身子對著遠處的白色豐田開始點射。

陳琳、班長下車後小心地向車子摸去,在大刀疤點了十幾槍後到了車旁。他們猛地拉開車門,隻見何東上半身立刻落在了地上,此時他額頭早已稀爛,人死得透了,其餘隻有一個坐在箱子堆中間的好像還在喘氣,二人也不顧檢查各自舉起槍對著屍體挨個點了幾槍。

這時大刀疤已費力地爬出駕駛室,癱倒在車輪旁。二人道:“刀疤哥,全部死絕了。”

大刀疤點點頭道:“錢呢。”

班長取出一個袋子打開後,隻見裏麵露出一遝遝大麵額的港幣,便衝大刀疤舉起了拇指,大刀疤嗬嗬一笑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他二人也是渾身酸痛,便坐到地上,班長掏出一支煙點上。陳琳道:“給我一支。”

班長道:“你不是不抽煙嗎?”

陳琳道:“心裏憋得慌。”班長笑著拿了隻煙,用顫抖的手替他點著。

不知過了多久大刀疤才醒了過來,似乎精神好了一些,他轉頭看了看躺在夜色裏的老二,隻見他還是一動不動。大刀疤歎了口氣道:“富貴天注定,老二你不要怪我。”說罷對二人道:“就說是被打死的,這事如果被老四知道,那就難說後麵有什麽事了。”

班長道:“刀疤哥你放心,這個道理我們懂,再說這事也確實怪不著你,是老二自己沒有抓牢。”

大刀疤點點頭道:“扶我起來。”二人將他扶起,大刀疤慢慢走到車子旁,隻見裏麵總共有五個半人高的塑料旅行袋,不用說裝的全是錢。大刀疤道:“刨坑把他們全埋了,長河去打這個電話。”說罷從懷裏拿出一張紙條遞給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