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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諱給的藥果然有用,他們一路往樹林裏走,樹上路上纏繞著許多毒蛇,一遇見他們,便統統縮了回去。.杜諱又撿了根手臂粗的樹枝,在樹枝上塗抹了一種藥物,將樹枝點燃後交給高晟風。高晟風拿著這根樹枝往前走,蛇類紛紛退避三尺。
因為有了這些驅蛇的藥物,他們走得很順利,沒有再遇上什麽襲擊。蛇不來招惹他們了,他們卻要去招惹蛇,這一路下去,不停聽到稻梅的驚呼——
“師父你看!那是金環蛇!”“師父師父,草櫚蛇!”“哇!赤化蛇!”
於是高晟風和盧雅江不得不不斷停下腳步,看那對師徒取蛇毒掏蛇膽放蛇血。這對師徒來姥山群島,卻不是為了月見草,而是因為這島上又各種珍奇草藥和動物,任何一樣的價值對他們來說都不輸月見草。這蛇是萬毒之首,蛇毒蛇膽蛇血樣樣可以入藥。這師徒身手雖不行,但用毒卻是好手中的好手,他們在自己身上塗抹的藥物使得他們一靠近蛇蛇就會癱軟無力,故而再毒的蛇都會乖乖束手就擒。所幸高晟風他們趕路不急,七天後才能再度出海,這期間閑著也是閑著,所以也沒提出什麽不滿。
傍晚時分,他們的出現了一條小溪。
他們都已走的渴了,卻不敢喝這溪裏的水,拿出自己帶的水囊解渴。燕柳喝了一口水,突然“噗”一聲噴出來,若不是高晟風避的快,險些被他噴了一頭一臉。他不悅道:“做什麽?”
燕柳眼睛瞪得滾圓,指著那條溪道:“天哪!怪物!”
眾人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那溪水裏似乎有魚在遊動,仔細一看,眾人皆大驚。那有一條魚——或者說是怪物在遊動。那東西長著魚的頭,卻長著十條身體。此時那怪物似乎察覺到了別人的注視,十條尾巴一起拍動,濺起粼粼水花;它鼓動魚鰓,發出了像狗一樣的叫聲。
杜諱道:“這是何羅魚!我在《山海經》中曾見提過,沒想到竟然真有這種魚!”他的眼睛放出光來,“哈哈,這姥山島果然是來對了!”
燕柳一臉好奇:“這魚可以吃嗎?”
高晟風一臉嫌棄:“吃了當心你也長出十條胳膊來!”
燕柳小聲嘀咕道:“十條胳膊也沒什麽不好,至少就沒人打得過我了。”
稻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打不打得過你另說,瞧見你,都嚇暈了,你不戰而勝,才是真的。”
杜諱卻已經脫了鞋下水抓魚了:“能吃!何羅魚非但能吃,還能入藥,可治療癰疽病!”
高晟風將信將疑地打量著他。
盧雅江走上前來。這一路他和高晟風一頭一尾,沒什麽交流的機會,此時停下休息了,他終於可以靠近高晟風。他悄悄握了握高晟風的手,高晟風回過頭去,便見他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嘴角掛著些微傻氣的笑容,好像一個孩子。高晟風從未見過他這般冒傻氣的樣子,不禁一怔,心裏某一處驀地軟了下去,伸手攬住他的腰。
燕柳往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瞧見高晟風和盧雅江親密的樣子,不由得愣了一愣,顯出失落的神情來。
杜諱和稻梅將何羅魚抓了上來,這魚因有十條身體,個頭也是十足的大,他們切了九尾魚身下來,用樹枝串起,又拾了柴火來生火,烤魚。還剩下一條魚身,他們用藥材將魚醃漬風幹,以便帶走日後再用。
那何羅魚烤好之後,高晟風和盧雅江自然不會先嚐試,坐在一邊談天說話。杜諱和稻梅自己也沒有下嘴,而是先分了一條給燕柳。燕柳沒有這般多的心思,接過就立刻一口咬了下去,燙的嗷嗷直叫喚:“好鮮,好吃!”
待燕柳吃完,杜諱和稻梅也開始吃了。再過了一會兒,高晟風走過來拿了兩串,回去分了盧雅江一串,一起大快朵頤。這何羅魚雖然樣貌十分古怪,但味道與一般的魚肉相同。吃完之後,高晟風還偷偷撩起袍子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沒見身上長出什麽奇怪的東西,這才鬆了口氣。
吃飽喝足,他們又不緊不慢地趕了一段路,直到天色暗的看不清路況了,這才停下點火休息。
分配守夜的任務,每天有兩個人守夜,一個守上半夜,一個守下半夜,天天再換人。至於順序,則是抽簽決定的,頭一晚是稻梅守上半夜,盧雅江守下半夜。
晚上稻梅不敢一個人守夜,杜諱便起來陪他。約莫亥時,火堆旁突然傳來了曖昧的喘息聲,高晟風撩起眼皮一看,隻見稻梅坐在杜諱腿上,滿麵通紅,身體小幅度的扭動著。杜諱則麵帶笑意,親親他的耳垂,親親他的脖頸。高晟風不耐煩地撇撇嘴,翻了個身,將盧雅江摟緊懷裏。盧雅江乖巧地靠過去,雙手圈緊他的腰。高晟風親親他的額頭,繼續睡。
子時過後,盧雅江起來換下了稻梅。
他一起,高晟風也不睡了,陪他一起守。陪著陪著,盧雅江就陪到了高晟風腿上;再陪著陪著,兩人四肢糾纏到一起,親的嘖嘖有聲。畢竟是在荒郊野外,高晟風沒有做到最後一步,而是將盧雅江的那物和自己的那物貼在一起來回摩擦。盧雅江難耐地仰起了脖子,壓抑地呢喃道:“晟風,晟風。”
高晟風像隻小狗一樣舔他的脖子,啞聲歎息道:“雅江,我真不知拿你怎麽辦才好。”
盧雅江有些委屈地道:“我讓你很費心麽?”
高晟風輕輕咬了咬他的喉結,道:“是啊。”
盧雅江摟著他的脖子,不高興地撅起了嘴道:“晟風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分明是你自己誤會了我的心意,卻怪起我來了。”
高晟風心如刀絞,卻笑道:“左護法,你脾氣見長啊,竟敢和我抱怨。我費心,卻是想該怎麽好好待你,你難道不願嗎?”
盧雅江用臉頰蹭了蹭高晟風的臉,好像一隻撒嬌的小貓:“我不用你費心,你這一生,都是我的教主,隻要你不要丟下我不管,我便已知足。”
高晟風無聲地歎了口氣,摸摸他的後腦,輕聲道:“乖。”
一晃眼天就亮了,出岫山的主從和萬艾穀的師徒各個神清氣爽,一夜從頭睡到尾的燕柳反倒是最憔悴的一個,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他們又平平穩穩地走了一天,稻梅的行囊都快裝滿了,晚上杜諱砍竹子給他編了一個竹簍,又可以放許多東西。
這天夜裏輪到高晟風和杜諱守夜,又能“安睡”的燕柳滿滿的哀怨之情都要溢出來了,杜諱笑著給了他一顆安眠的藥物,他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一些。
讓那毒師師徒加入,果然省了不少麻煩,不然他們這一路蛇穴闖下去,雖說能保住性命,但著實也會累的夠嗆,有了他們的藥,每天幾乎都不用出手。由此一來,盧雅江對那對毒師師徒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然而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警惕漸漸放鬆下來,險些釀成了大禍。
天的時候,他們快要將蛇島的路走到了盡頭,速度變越發放緩下來,隻因時間還未到,便是穿出了這條路,在海邊也隻能幹等著。
他們正在林中走著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堆黑壓壓的蛇群。這漫山遍野全都是蛇,這些時日他們已遇到過不少次的蛇群,便有些見怪不怪,因為蛇群到了他們麵前,因為杜諱的藥便會自動避開。然而蛇群和人群越來越近之後,他們漸漸發現事情似乎不太尋常——蛇群中的確有一兩條蛇試圖避開,但是他們一停下就被後麵的群蛇給碾壓了,蛇群完全沒有要避讓的意圖,而是直接衝著他們來的!
眾人皆驚,稻梅立刻縮到了杜諱身後,雙股戰戰:“師師師父……”
杜諱神色凝重,從懷裏掏出一把藥向逼近的蛇群撒去。打頭的幾條蛇痛苦的蜷起身子,但是後麵的蛇很快又衝了上來。
盧雅江立刻衝到高晟風身邊,緊張道:“教主!”
高晟風表情嚴肅,拔刀道:“你們快退,我抵擋一陣,看看它們究竟是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燕柳也拔劍衝了上來:“我幫你!”
高晟風黑著臉嗬斥道:“滾回去!你以為你算什麽!”
杜諱也開口道:“這些全是劇毒之蛇,縱使再高強之人,被咬一口都不得了!”
燕柳不肯退,高晟風抓著他的領子將他往杜諱那裏一丟,道:“你保護他們。”
燕柳一聽這話,頓時老實了,橫劍擋在兩名毒師前麵,儼然有俠者風範。
盧雅江亦立在高晟風身旁,高晟風道:“你也回去。”
盧雅江動也不動。
高晟風蹙眉,道:“別鬧,你回去,這些蛇還為難不了我。你的武器是軟劍,對蛇群不好施展。”
盧雅江垂下眼,略一思索,果真躍了回去。然而不過眨眼的功夫,他又了,手上的軟劍換成了一把長刀。他把梅紋扭絲劍丟給杜諱,而把杜諱的刀給搶了過來。
高晟風十分詫異:“你、你別胡鬧。”
盧雅江沉著冷靜:“我可以。”
說話的功夫,蛇群已到了跟前,高晟風不得不揮刀相迎,砍掉五六條蛇,一邊還顧忌著盧雅江,喝道:“雅江,你不聽話了麽!”
然而盧雅江用刀的姿勢也很嫻熟,仿佛已練了數十年一般,一刀砍斷數條毒蛇,道:“晟風,你相信我。”
那些毒蛇的性非常之強,顯然就是衝著他們來的,驅蛇藥已經不能阻止它們了。然而杜諱的藥並不是對他們失效,隻要稍加觀察便可以發現,蛇群中有不少蛇十分痛苦,它們一邊想退縮,一邊又不知受著什麽的蠱惑拚命前進攻擊,弱一些的蛇尚未靠近就開始**,卻還**著挪向它們,粗壯一些的蛇則畏藥的程度稍弱,攻擊還是極度凶猛。
燕柳在後方觀察著,道:“怎麽會這樣!它們好像被什麽東西操控了一樣!”
杜諱將稻梅護在身後,手裏緊緊抓著藥瓶。他的驅蛇藥已經不多,這裏的蛇群幾乎望不到頭,他不可能用藥驅逐那麽多蛇,所以這些藥必須省著用,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再浪費一點。
細蛇的進攻非常敏捷,八方攻來,使得高晟風和盧雅江手忙腳亂;粗蛇的攻擊則十分有力,他們強韌的鱗皮使得高晟風和盧雅江必須用盡力氣才能將他們斬斷。蛇越來越多,且蛇腥氣也越來越重,那漫天的腥氣足以使人窒息,掩蓋了這些人身上原本驅蛇藥的氣味,使得後繼的群蛇進攻越來越凶猛。高晟風和盧雅江二人原本還守著陣線,但他們漸漸無力封死前線,讓越來越多的蛇溜到了後方。
燕柳護著杜諱和稻梅且戰且退,杜諱和稻梅也不得不拿起武器與蛇群奮戰。幸好高晟風和盧雅江已經對付了大部分的蛇,留個他們的並不多,他們咬緊牙關也能堅持。
杜諱拚盡全力將劍插|進一條手臂粗的蟒蛇頭部,那蟒蛇拚命掙紮,粗長的尾巴掃中他的小腿,他腿一軟,還是咬牙堅持著。稻梅也跳上來幫忙,燕柳則幫助清掃其他欲的小毒蛇,等他們將這條蟒蛇弄死之時,都已經是氣喘籲籲。
稻梅哆哆嗦嗦道:“師父,我們快跑吧。”
杜諱道:“我們跑不過蛇群的。這裏到處都是攻擊人的毒蛇,一旦我們離開,隻會被蛇群淹沒。隻有在那兩人身邊,才更安全一些。但是這樣下去也不行,他們也會精疲力盡的。必須找出源頭,這些蛇究竟為什麽會失控,製住源頭,才有生門!”
於是他們一邊抵抗攻擊的蛇群,一邊注意四周,試圖找出異常所在。
不多久,眼尖的燕柳指著數丈開外的某處叫道:“那個金色的東西是什麽!”
眾人循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樹林深處,果真隱隱露出金色的一角。高晟風原本以為那是什麽金打的器物,但那金物似乎又在顫動,好像是活物。
高晟風砍下數條蛇頭,後退一步,用刀抄起一塊拳頭大的石子,運氣向那金物砸去。不偏不倚,重重砸中那金物後彈開了。突然間,大地開始震顫。
稻梅緊張地抓住杜諱的胳膊:“師父!發生什麽事了!”
杜諱握緊他的手,表情嚴肅地盯著那金物。
那金物開始劇烈的顫抖,金物周圍的蛇群紛紛四散開,露出金色的區域越來越多,那物原本的形狀漸漸顯現出來。
燕柳大聲驚呼道:“我的天哪!”高晟風和盧雅江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稻梅眼一翻,差點昏過去,被杜諱給托住了。
隻聽一聲嘶啞的怒吼,整個樹林的樹葉都開始顫抖飄落。那金物的形狀完全地顯現出來,竟是一條比人腰還粗、身長十數丈的金色大蛇!那金蛇憤怒地直起身體,直衝雲霄,覆在他身上的小蛇紛紛掉落,竟如下了一場蛇雨一般。它的尾巴輕輕一掃,七八棵合臂粗的大樹被連根拔起,轟然倒地!
杜諱顫聲道:“是蛇王!”
高晟風心頭一凜,握刀的手緊了緊,道:“雅江,你守在……”
話音未落,那抹紅色的身影已飛速向金色的蛇王掠去!
明天專業課要帶我們去浙江,不知道那裏有沒有網,恐怕很難加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