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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言辦事效率極高,不過七八天,就當真給高晟風送來十幾個漂亮的少年。有清秀型的、有妖媚型的、有豔麗型的,雖然不見得比盧雅江好看,但幾乎囊括了各種類型。
高晟風反倒有些吃驚。他那不過是氣頭上的一句話,尹言卻當真給他把人弄來了。不過既然弄來了,他也就不客氣地收了,挑了個清秀型的留在閣樓裏,其他看著不甚滿意,打發出去在院子裏做事。
於是盧雅江到九霄院的時候,就看見桃花樹下,高晟風橫躺在一名清秀少年的腿上,那少年正剝著葡萄,剝完一枚,塞進高晟風嘴裏,高晟風就著這姿勢舔了舔他的手指,那少年咯咯笑了起來,收回手指,送進自己嘴裏嘬了幹淨。
盧雅江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高晟風自然知道盧雅江來了,他才故意這樣做。此刻他假裝沒看見盧雅江,對那清秀少年勾了勾手指,曖昧地道:“你剝完了皮,用嘴送到我嘴裏。”
那少年微微一笑,旋即拿了顆葡萄又開始剝。盧雅江氣的渾身哆嗦,手情不自禁往劍柄處挪去,忍了又忍,終是將手收了回來,上前一步,道:“教主!”
高晟風懶洋洋道:“什麽事?”
盧雅江道:“白虎尊使將在與偽君子們的戰鬥中犧牲的弟子都安葬了,請教主下一步指示。”
那少年剝完了葡萄,銜在自己嘴裏,彎下腰,嘴對嘴遞給高晟風。高晟風從他嘴裏接過葡萄,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臉。盧雅江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指甲用力嵌入掌心內。
高晟風道:“本教主日理萬機,這種事情去告訴右護法,或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不要拿來滋擾本教主。”
盧雅江忍不住恨聲道:“教主忙什麽?吃葡萄?”
高晟風吃驚地坐起來:“好大的膽子,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左護法,你太僭越了吧!”
盧雅江看了他一會兒,木然地跪了下去:“屬下知錯。”
高晟風突然覺得心煩意亂,擺擺手:“行了行了,去找右護法去。”
盧雅江麵無表情地站起身走了。
盧雅江一走,高晟風立刻“呸呸呸”地吐了不少唾沫,支使那清秀少年去給他打水漱口,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吃了這家夥的唾沫,怎麽怪惡心的。怎麽那小混蛋的唾沫吃著就不惡心?”
晚上高晟風一人獨守空閨,寂寞無匹,翻來覆去,夜不能寐。腦子裏想的都是盧雅江今天那震驚又悲傷的臉,遂披衣下地,出門找盧雅江派遣寂寞去了。
他一進江潮居的大門,便瞧見月色下的院子裏坐了一個人,正趴在石桌上。高晟風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從背後看過去,盧雅江的背脊線條很是突出,他這幾天著實瘦的厲害了。高晟風有些心疼,伸出手,懸在他背上,卻遲遲沒有落下去。
桌子上擺著兩個酒壇,是尹言釀的的桂花酒。盧雅江喝醉了。他一喝醉,就敢說許多平日裏不敢說的話,敢做平日裏不敢做的事。
高晟風輕輕將手搭在盧雅江的肩頭,盧雅江毫無反應,仿佛睡著了。高晟風彎下腰,卻聽見盧雅江發出輕微的聲音,仿佛是在……啜泣。他有些吃驚,扶起盧雅江的肩膀,盧雅江滿是淚痕的臉便撞進他眼裏。
高晟風震驚極了,下意識地伸出手,溫柔地擦掉了盧雅江臉上的淚水。盧雅江原本雙目緊閉,此時緩緩睜開,看見了他,突然一把將他推開了。
盧雅江吸著鼻子甕聲道:“我討厭你!”
高晟風愣了愣,方知他是真的醉了。
盧雅江道:“你若不是教主……若不是教主……嗚……”說著說著竟皺起臉像孩子般哭了幾聲,抬手擦著眼睛道,“我不喜歡你,我才不要喜歡你!你強迫我跟你好,又說不想要我,我隻是你的一條狗……他不會欺負我,他是真心待我好,他卻被我害死了……”
高晟風遲疑了一下,走上前,將他攬進懷裏。
盧雅江趴在他懷裏,突然疑惑地喚道:“韓騁?”
高晟風愣了愣,往後退了些許。
盧雅江頂著兩隻蜜桃眼,滿腔委屈地哀聲道:“教主,他抱我的時候,我好多次都以為他是你。可你那麽壞,他那麽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
高晟風眉頭一跳:“你對他動心了?”
盧雅江不說話。
高晟風彎下腰,捧著他的臉,輕聲問道:“你到底喜歡誰呢?長纓槍?闊刀?”
盧雅江閉上眼睛,淚水又溢了出來。他用力咬著嘴唇,過了一會兒才道:“教主是全天下最惡劣的人。我誰都不要喜歡。”
高晟風失笑,用袖子擦掉他的眼淚,將他抱起來走進房裏,輕輕放在床上。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直到盧雅江睡著了,他親親盧雅江哭腫的眼睛和鼻尖,咬了咬他的嘴唇,啞聲道:“我還是想要你啊,雅江。不要喜歡長纓槍,我要你對我的心意,超過我對你的用情。”然後他為盧雅江掖好被子,離開了。
翌日,高晟風就將尹言送來的幾個美少年給打發走了,晚上又叫盧雅江過來暖床。
盧雅江被他召來,神情是木然的,往常大約還有些欲拒還迎與羞怯的模樣,此時高晟風讓他如何他便如何,沒有半分不情願或情願的樣子。
高晟風抱著他在他身後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這樣,忍不住問道:“左護法,你不舒服?”
盧雅江搖頭。
高晟風又道:“你不情願?”
盧雅江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高晟風很是稀奇。從前盧雅江不情願的時候也不少,因為自己在性|事上對他算不得溫柔,還常常變著法要他難堪。但是問盧雅江情不情願,他從來不敢說不,也極少有膽量拒絕自己。
高晟風拍拍他撅著的屁股:“起來說話。”
盧雅江翻身坐起來,沉默地低著頭。
高晟風扳起他的下頜,隻見他麵部肌肉緊張,極力繃著臉,不由得好笑:“想什麽呢,說來聽聽。”
盧雅江憋了一會兒,將視線撇到一旁,盯著枕頭,手指不自覺地絞著床單,陰陽怪氣地說:“教主尊前佳人無數,屬下資質粗鄙,教主何必非要找屬下做這種事。”他雖說極力擺出淡然的模樣,下巴卻不自覺地緊繃著,呼吸也比往日粗重一些。
高晟風看他這別扭的模樣,心裏歡喜極了,越是歡喜,他就越討厭自己臉上的這張爛皮,恨不能扒了,撲倒盧雅江好好與他親熱一番。
他緩緩湊上去,親了親盧雅江的唇角。盧雅江死板的表情終於繃不住了,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高晟風克製不住心中的暖意,也不再想臉上那層爛皮,攬住盧雅江的腰在他臉上、頸間落下一串溫柔的親吻。
盧雅江簡直懷疑高晟風吃錯了藥,高晟風從來也沒有這樣溫柔的對待過他,他甚至能從那些親吻中察覺到一些眷戀和纏綿。此時他腦中驟然浮現出韓騁溫柔的模樣,恍恍惚惚與高晟風的臉重合在一起,很奇怪的感覺,沒有絲毫違和。
然而高晟風越來越狂熱的親吻讓他逐漸沒有力氣再去想那些,他的腰身很快就在高晟風手裏軟了下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身子軟軟的貼在高晟風身上。
此時高晟風卻放開了他,身子稍稍後傾,欣賞盧雅江此刻驚慌失措的模樣。盧雅江臉色微粉,眼睛微微睜著,像是一頭彷徨的小受,無助極了。
高晟風微笑,將他身子輕輕放了下去。盧雅江方才便將衣服脫光了,高晟風伸手撈過床頭的軟膏,用手指揩了,送進他身體裏緩緩揉按。
這回盧雅江不能裝相了,臉上的表情再繃不住,雙眉緊鎖,將臉轉到一邊去,喉間忍不住發出細碎的呻吟。然而他心裏依舊委屈,嘴角一撇,倒隱隱又要流淚的趨勢。
高晟風吻了吻他的眼皮:“還不高興?”
盧雅江恨恨道:“你是教主,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原來他想到前些時日的晚上也許高晟風就是這樣對待那些少年的,便覺恨極。然而一則高晟風是教主,二則他也同韓騁做過此事,他自覺沒有計較的資格。
高晟風可不管他鬧別扭了,手裏活動的差不多,便扶著自己那物緩緩頂了進去。他抱著盧雅江,一邊親吻他,一邊往裏推送,姿勢極是親密。盧雅江在做這事時極少能看到高晟風的臉,更沒有這樣胸貼胸麵貼麵過,雖然腰腿被折成了一個別扭的弧度,但他心裏還是覺得高興。他被撞了幾下,便忍不住伸手抱住了高晟風的後背。他想跟高晟風說,教主,你不要再親那些人,不要抱他們,可是他不敢說。
情至濃時,高晟風捧住盧雅江的臉細細碎碎的吻,盧雅江也捧住他的臉想要回吻,然而他的手剛碰到高晟風的臉,手便被高晟風一巴掌打開了。
高晟風的情緒驟然冷了下來:“別碰我的臉!”
盧雅江愣了一下,以為他還介意練功毀了容貌一事,忙道:“教主不必介意。”
高晟風卻不理他。
盧雅江心裏驟然閃過一個很荒謬的念頭,一閃即逝,很快就在高晟風賣力的頂撞下消散了。
這江湖上,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就是燕溪山莊。高晟風沒想到這麽快就能用上燕溪山莊,即刻派了人去買姥山群島的消息,沒多久派出去的人就帶回來一張姥山群島的地圖,的確比他從其他渠道尋到的要詳細很多。然而他還是不滿意,決定親自去燕溪山莊一探,看看能不能弄到更多的消息。而月見草,他打算親自去取。
然而他要去,尹言卻不同意。
尹言道:“教主,取月見草一事十分凶險,派教中高手去便可,你貴為我教之主,怎可擅入險境?”
高晟風對這一事上心,倒也不全是為了尹言,更多的則是他自己生性好玩,聽說了姥山群島一事,就忍不住想親自去探一探。
高晟風道:“險?這天下還沒有哪裏攔的住本教主的。”
尹言還是道:“不妥。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無法對老教主交代。”
高晟風道:“怪就怪老頭死早了,現在老子是教主,老子說了算!”
尹言隻得到:“教主,實不瞞你,這些年我曾派過十幾撥人去姥山群島,皆是我教高手,然而他們全部都有去無回。那裏的凶險,隻怕還在你我想象之上。”
高晟風心眼小如針尖,偏偏就是膽子大,尹言形容的越凶險,他便越想去探一探。他眼珠子一轉,蹲□將手擱在尹言大腿上,撒嬌道:“尹叔叔,你讓我去我也會去,你不讓我去,我還是會去,你倒不如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能讓我減少些風險。”
尹言失笑,半晌才道:“教主,從出岫山到燕溪山莊,路途便有月餘,再要坐船出海,到姥山群島,過九島,取得月見草,絕不是一兩個月就能回來的,我之所以遲遲不去,便是這一去路途少則半年,多則數年,甚至不一定能回得來。教主你一兩個月不在山上,我還能替你暫管教中事物,你這麽久不在教中現身,終究是不妥。”
高晟風心道我在不在山上反正都是你管,正想著,靈光一現,道:“尹叔叔,你在觀日峰上不是還藏了好幾個家夥麽,等本教主一走,把長纓槍那家夥弄出來,讓他暫代一段時間,本教主回來,再把他丟回觀日峰上去。”
尹言眉頭一跳:“……他常年待在觀日峰上,不與教中人接觸,他又沒有教主的天份,讓他扮,隻怕會漏洞百出。”
高晟風起身,道:“沒關係,本教主親自去教他,就是一頭豬,也能給他調教出樣子來。”
瞧著他這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尹言居然再想不出什麽反對的說辭來。